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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票很快就订好了。
  初二下午,告别了纪家二老,陆禾喜提小女朋友,踏上了回Z市的路。
  下了飞机,司机早已候在门口。
  没往湖山别墅走,陆禾将纪得送往公寓。
  前前后后有大半个月未归了,不知道祝福还住的习惯么。
  这一回,倒真有些归心似箭了。
  到了公寓,纪得开门,里面哪还有一丝人气儿。
  家具台面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一看就是许久未住了。
  挨个儿房间打开,也没见祝福的影子。
  拿起手机看,上一条微信还是大年三十的贺年短信,再无其他。
  纪得心里一空,有些不知名的担心。
  给祝福打去电话,也无人接听。
  想了想,还是给谢译发了个微信,毕竟,在T市要人的是他,想必他们之间总有些联系。
  一样的无人响应。
  “陆禾,祝福不见了。”
  放心不下,只能找陆禾商量一下。
  陆禾正开车回宅子,接到纪得电话,当即掉头回转了。
  她语气镇定却藏着担心,隔着电话传来,自然是列为陆禾的重中之重。
  谢译和祝福的事,陆禾略知一二,却不深知。
  回国也不过几月,很多信息量都没有更新。
  只知道男欢女爱不得过,总是多情也惘然。
  但谢译也是个死心眼的性子,怕是怕霸王硬上弓了。
  “别急,我正在你公寓楼下,你下来,我带你去找。”
  这会儿思考的功夫,就回到了纪得住处。
  “你知道祝福在哪儿?”纪得喜出望外。
  “不知道,但谢译肯定知道,我带你去找他。”
  不一会儿纪得便下楼了,抬眼看到熟悉的车子,嚣张的阿斯顿马丁,亮灰色的漆面,流线的车身。
  “怎么换了车?”
  纪得上了车,不等她有动作,陆禾附过身来,为她系上了安全带,回身的同时亲了亲她的侧发,这下才满足地开车了。
  “司机是大过年被我临时喊来,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放他回家团聚了。”
  临走时还塞了一个不算薄的红包,司机是笑眯眯离开的。
  回归主题。
  “谢译和祝福?……”
  任凭纪得如何理智淡定,旁观者清,但在男女情爱之事上却是懵懂无知更多。
  这会儿不知道怎么说,有些难以启齿,开不了头。
  “我也是听阿译说过几句,大概是郎有情妾也意,估计是家里面的事。”
  陆禾牵起她的柔荑,宽慰地说,“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旁人不好插手,你也别毋庸自扰了,倒不如想想明天家宴的事。”
  纪得本来也不想插手什么,只是祝福年前住在自己家里,现下人不见踪影了,她有责任。
  若不是被情情爱爱冲昏了头,怎么会没发觉祝福的一系列古怪,她那么活泼的人,一个人住肯定是要缠着她聊天电话。
  这么些天下来,竟忍得住寂寞。
  想到此处,不由得迁怒旁人。
  现下他还不紧不慢地说明天家宴的事,真是火上浇油。
  这一波担心还没平静下来,后一波忐忑就汹涌而至。
  纪得恼他,也不愿意乖乖配合,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不找着她,明日家宴我哪有心思去啊。”
  语气中透着小女孩的撒娇任性。
  得,这是迁怒于他了。
  陆禾受用的很,当下却也识相,不再多说什么,讪讪地摸摸鼻子,驱车出发。
  陆禾知道谢译的住处,他与家里人关系未有缓和,想必只是年三十去露了面,这会儿估摸着不在公司,就在住所。
  谢译与家里摊牌了之后,也没有去住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反而在近郊找了块地,造了两层楼的平房建筑。
  陆析亲自操刀,整个建筑新奇又前卫。
  通体石灰墙搭配大面积落地玻璃,采光充足,四周通透。
  屋前有一片草坪,还辟了一片菜地,后头是一个景观池,蓄了水,养了几汪锦鲤。
  陆禾和纪得到的时候,正直夕阳西下,一层金光洒在建筑上,玻璃闪着暖色光,周围被烤得温暖如春。
  确是一方好住处。
  还未进屋,就看到门口立着一块门派,除了标明了XX路XX号,还点缀了一男一女的简笔画。
  纪得认得出,这是祝福的画风。
  再往里走,都是她留下的手绘,菜地前的小名牌,大门前的数字牌,欢迎地毯都是她的手绘定制。
  纪得有些诧异,这里到处是祝福的影子,难不成,她一直住在这里?
  门铃按了半天,总算开了。
  主人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谁啊大过年的。”
  谢译到底是有些少爷脾气,被吵醒了口气不善。
  看到门口的两人,齐刷刷站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阿禾,你追到媳妇儿了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忙慌带着来见兄弟啊,都找到这儿来了。”陶侃着说。
  陆禾回国只来过这儿一次,纪得更是不知道地址。
  这会儿聚齐了来,谢译确实没想到原因。
  “别贫了,打你电话不接,干什么呢。”陆禾知道纪得心急,不与他多废话,只奔主题。
  “睡觉呢,你看我这刚醒来的懵逼样。”边说着把人请进了屋,“外头冷,进来说话。”
  纪得急了,开口追问道,“谢译,你知不知道祝福她……”
  “阿鱼,你怎么找来了。”
  纪得话还没说完,被一阵诧异的女声打算。
  抬眼望去,楼梯口探出的小脑袋不正是让她焦急不安的罪魁祸首,祝大福吗。
  祝福方才被门铃吵得紧,推推谢译喊他去开门,自己已经是半昏睡半清醒了。
  这会儿正饿了,边下楼找东西吃。
  才在转角处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不让她惊喜。
  她蹬蹬蹬跑下楼,一把抱住纪得。
  久别重逢,确实欣喜。
  陆禾和谢译看得皱眉。
  陆禾自然是被拥抱气到,女孩子的友情都是这样露骨的吗。
  谢译大度一点,她是气祝福穿着睡衣就下楼。
  这屋子里除了他还有其他雄性动物不是吗。
  “怎么不穿鞋就跑下来了,也不怕着凉。”谢译不算好声的说道。
  祝福被他不快的声音打断了拥抱,可身体还是乖乖回房,嘴里嘟囔着,“不是有地暖吗。”
  那人生气起来可凶的很,比爸爸还管着她,还是不惹他好。
  等再下楼时,倒是换了一身休闲装,谢译满意的揉揉她的头,刚理好的长发又被揉乱了。
  承受他这一顿使坏,祝福只敢瞪着他,再暗暗补上一脚,才算解气。
  纪得和陆禾坐在客厅沙发,看到这一幕心下一片了然。
  方才她下楼时,两人的睡衣是情侣装,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纪得原本只是想确认她的安全,现在见到她好端端的在眼前,安了心,其他便不再多问。
  她不打听朋友的感情生活,人和人之间,哪怕再好的关系,都留一份距离。
  于她,于陆禾,于旁人,都是。
  来者是客,年初二就来拜访,自然是以礼相待。
  谢译泡了两杯茶,就着这一室暖意,与他们寒暄一二。
  “你们这么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常驻T市了呢。”谢译打趣道。
  “彼此彼此。这都夕阳西下了还长睡不醒,合著是演睡美人吗。”陆禾淡淡的说。
  论起追媳妇儿,他不也费了一番功夫,两人这方面菜的程度不遑多让。
  纪得和祝福自然不理会他们话里之意,只是浅浅聊着天。
  “你什么时候从公寓搬走的?我回去没看见你,吓了好大一跳。”
  祝福闻言,狠狠瞪了谢译一眼,反观他倒是餍足的环过她的身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都怪他。我不是搬走的,是被他强行掳走的。”
  推开他靠过来的身子,祝福坐远了一步,“我今天跟你回去,马上就走。”
  “你敢,”谢译又坐近一步,靠近她咬着耳朵,“信不信做得你下不了床。”
  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胡说八道。祝福害怕地缩了缩肩膀,不再言语。
  纪得说道,“随你,我只是担心你有什么不测。所以才慌慌忙忙地上门找你。”
  “让你担心了,我该和你打个电话说清楚的,忘记了。”祝福略有歉意地说。
  先前被某人强行带来这里的那几天,一直在闹脾气,偷摸着想走,所以也没和纪得说明情况。
  再后来……被他……想走的意愿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中间有一次,趁他出门,倒是可以溜走。
  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门方圆几里连只鸡都没有,更何况人了。
  喊个“救命”还有回音呢。
  想想也只能作罢了,等节后上班,总该放她回去了吧。
  祝小姐的如意算盘自然没有谢先生打得响。
  节后上班给她无故旷工个三五天,任哪一家公司都能把她辞退咯。
  趁她走投无路之际,强行绑在自己身边,就是这样完美的计划。
  谢译洋洋得意,却漏算了祝福有一个来头不小的朋友,正是眼前的纪得。
  现在谁都猜不到对方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气氛一片安稳宁静。
  从谢译住处离开后,纪得真是有些疲倦了。
  坐了飞机后,马不停蹄找祝福,脑子高速运转,此刻心落定了,安安分分地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陆禾贪恋她的睡容,也怕她被吵醒,车开的极其缓慢平稳,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一小时。
  到了公寓楼下,也不急着叫醒她,反正左右是没什么大事,再大的事也没有她一觉好眠重要。
  索性就等着她,这么多年了,等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她长大,等她记起,等她接受,等她……爱上自己。
  习惯了,便不算太难。
  车内一派宁静,好一会儿,浅眠的女孩被路过的车灯闪到,幽幽转醒,撞进一张柔情笑脸。
  当下一阵窘迫,两颊升起绯红的霞。
  手不自觉擦擦嘴角,“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啊。”还是怪他。
  “哪里舍得,你睡得这么香。”
  陆禾甘之如饴,她的娇嗔责备都是一剂定心丸,让自己吃得安心,津津有味。
  “那明日家宴,你几时来接我。”她乖巧的问。
  “怎么,这会儿人找着了,有心思去了?”陆禾装着不乐意,故作委屈的说。
  “不是的,你知道我刚刚是着急。”
  怕他不开心,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
  她一向礼貌谦逊,逻辑清奇,这会儿语无伦次倒另有一番趣味。
  陆禾不逗她了,“明日家宴安排在晚上,我白日去公司处理些文件,傍晚来接你。”
  他们这种职位,哪有什么节假日,就这两天,工作都能堆成山了。
  陆禾心生一计,“但是话说回来,你总把旁人放在我之前,真令人伤心啊。”
  “那……我明天陪你?”纪得怯怯的问。
  “哦?陪我什么?”
  陆禾眼睛一亮,带着得逞的笑。他大概猜到她的意思,却还是要亲口听她说出来。
  “安特助应该还在放假中,你明天工作,我可以做你的助理。”
  纪得真挚诚恳的说,她认真解释都格外动人。
  一句“我陪你啊。”尾音缠绵。
  这般讨好赔罪,陆禾哪里拒绝得了。
  “嗯,那也行吧。”
  面上还是一片勉强,心里确实得逞的偷笑。
  纪得倒是开心了,她不愿给人添麻烦,今日之事,也确实有些任性胡闹。
  现如今有的补救就好,方才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这下子喜笑颜开地与陆禾道了声再见,便高高兴兴地上了楼。
  次日清晨。
  纪得早早起来,选了合时宜的装扮,画了淡妆,一切准备就绪,便接到陆禾的电话,他到了。
  纪得缓缓下楼,陆禾正倚靠在车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晨曦的阳光洒落在他肩头,今天不是工作日,他也没有穿往常上班的西服,只着一件呢子衣,搭配高领毛衣。
  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与四周的景色相辅相成,当真是貌比潘安,人中俊杰。
  很多年后,纪得再回忆起这样一个清晨,她也不可否认,自己确是以貌取人了。
  对陆禾的中意一开始总归是看相他的皮囊。
  而这一认知,陆禾无不感激。
  “久等了。”
  纪得小跑过去,歉意的脸上透着焦急,鼻尖蹭出了几粒汗珠子。
  “不着急,我也才刚到。”
  陆禾接住她晃晃悠悠的身子,帮她理好跑乱了的刘海,取出贴身的手帕,揩去鼻尖的汗珠子。
  她沉静稳重,但遇上了自己,总是着急忙慌,不是跑就是急。
  陆禾无奈,心里又按不下悸动,是全然为了自己呀。
  今日的纪得是细细打扮过的。
  她鲜少穿的如此正式,长款笔挺的外衣,里面是收腰连衣裙,搭配恰到好处的高跟踝靴,衬得她越发修长。
  一贯是好看的,稍稍修饰,已然是独拔头筹了。
  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妆容,湿漉漉的眸子,有一种雨后春笋般的灵动。
  樱桃小口稍稍张着,轻轻吐着气。
  陆禾看那柔嫩的唇色,思及脑海中的触感,下腹一紧,口干舌燥。
  硬生生压着自己的欲念,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副驾驶。
  纪得被他灌溉了这么久,也算开了窍。
  方才帮她拭汗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深沉,这会儿看他忍耐自持,暗自觉得好笑。
  坐上副驾驶后,见他欲转身离去,一手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勾下他的颈项,小嘴一口咬上他的薄唇,傻傻不动。
  陆禾回头的瞬间,察觉被人拉住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嘴唇一片柔软。
  脑子被炸开了,心里好不容易熄弱的火苗瞬间点燃,熊熊烈火。
  纪得暗自吃痛,太紧张扑上去,撞的鼻子生疼。
  这会儿总归是遂了心愿,正欲退去,殊不知腰间一阵蛮力,将她半个身子都拉过去。
  男人收回了心智,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后脑勺,深深稳住她唇,让自己肖想已久的甜美芳泽。
  小姑娘傻傻的,不会以为碰到就算是吻了吧。
  这个课题太难了,陆老师自然是要身体力行地好好教一教她。
  吻技浅薄的女孩被男人搅得动情熟练,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脖子,怯怯地回应着,小巧灵活的舌四处无措地躲着。
  两人之间你追我赶,像是一场经久不衰的嬉闹。
  到底不是他的对手,躲不过只好任其摆布。
  乖乖地被他吮吸着,甚至觉得舌头都有些酸麻了。
  这感觉一直蔓延到全身,四肢都软软的,直达心底,密密绵绵。
  良久,陆禾总算放过了她,细细吻着她的软唇,勾画着好看的形状,不舍得放。
  小姑娘这回倒是学会了换气,可体力还跟不上,半途就投降了。
  不着急,慢慢练习。
  思及此,他笑意填满眼底,亲着鼻尖调笑着说:“勾引我啊,小妖精。嗯?”
  纪得闻言,环在他颈项的双手连忙撤下来,奈何他将两人之间拉得密不透风,横竖是躲不过了,急得连连推他。
  方才是她主动的,这会儿自然是无力反驳。
  只是羞涩得不敢看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我真高兴。宝宝。”
  你能主动迈出这一步,能顺着我的心痒难耐,我真高兴。
  陆禾怕她被自己一吓,退缩了,自然是要大加鼓励和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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