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入冥界
兆瑾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颜女亦寻不到丝毫气息和气味,就好像凭空消失般彻底。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又到哪里去寻他们踪迹!瑾瑜调派人界猫族四面八方去寻讯息,玄辰又调集天上千里眼顺风耳遍地勘察,整整一天还是毫无线索。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兆瑾和颜女已离开了人界。
若去了妖界和冥界就难找了。
妖界和冥界已在几千年前隶属无殇管辖,玄辰身为天帝亦力不从心,瑾瑜和极琰毕竟只是一族之王,苏妃掌管的玄水明宫又人心不稳难保不会有人居心私藏。而且妖族冥鬼都会法力布个结界封印很难辨别是不是兆瑾掩藏自身所设,不似人界这般好寻,如同在人潮接踵的大街上找人挨个调查挨个问询简如大海捞针。为今之计,众人想到的对策唯有引蛇出洞。
一朵抱紧小长乐缩在床的最里面,小长乐一哭她就担心小无忧是不是也在哭,小长乐饿了吃奶就担心小无忧一定在饿肚子。她的小无忧还那么小,身体又比哥哥娇弱,哪里受得住外面寒冷的天气,哪里受得住兆瑾遍身剔骨煞气。早就没有心痛的感觉,心口处还是传来一阵阵撕扯的剧痛连带着五脏六腑一起揪扯,随着血液渗入骨髓。
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瑾瑜极琰几个商量对策,玄辰默不作声,低垂眼睑不知心中所想,忽然他抬眸看向一朵。
兆瑾现在身在何处并不知道,引蛇出洞的对策亦不知该用在哪里才能不出纰漏力保万全。而最好的办法……瑾瑜顺着玄辰的目光看向缩在床脚的一朵。
“不行!我不同意!”瑾瑜喝声道。
极琰眉心一皱,亦看向一朵,已大致猜到玄辰心思,“我也不同意!”
“你们在说什么?”晴萝看了看一朵,又看了看极琰。
一朵更紧抱住怀里的小长乐,侧脸紧紧贴着孩子温暖的细嫩脸蛋,好像最后一次这般亲昵地拥抱他,想要深刻记住孩子的体温和气味,烙印脑海永不忘记。
“苏妃呢?”一朵低声问。
“她受伤了,在房里疗伤,朵朵我去叫她。”晴萝赶紧冲出去,却在门口险些撞到扶着心口进来的苏妃。
一朵抱着小长乐下床,出乎众人意料,直接跪在苏妃面前。瑾瑜赶紧去搀一朵,被她强硬推开。
“玉磬公主,你我之间恩怨颇多,皆因一个情字纠缠不清。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请看在小长乐是无殇至亲骨肉的份上善待这个孩子。”一朵抱着小长乐对苏妃重重磕头。
苏妃愣住,没料到一朵会自愿将小长乐交给她抚养。
“朵朵!”
“一朵花……”
“朵儿,你这是想做什么!”
“狐皇大人!情况还未到托孤这么严重!”
一朵不住摇头,不想听到他们阻止她决定的质疑声,“被掠走的是我的孩子,身为母亲岂能安心静待!我做不到!我要去寻我的孩子。”又对苏妃重重磕头,“求玉磬公主善待我的孩子!”
“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不要求我!”苏妃居然没有喜出望外地接过小长乐,眸中含泪地喊了一声。转身欲走,一朵赶紧拽住她紫色的锦袖。
“为今只有你才适合照顾小长乐,我相信你会保护他安然长大。”一朵强硬将小长乐放在苏妃怀中,酸涩的眼中热烫一片却没有眼泪溢出滋润那干涸的涩痛。
“我……”苏妃望着怀里酣睡的男婴,纤白的玉手紧了紧,红唇抿动却说不上话来。她不断在心里问自己,应该高兴啊,来人界就是为了夺这个孩子回到玄水明宫继承大统,而今真的到手了这般轻易就到手了,在看到一朵通红的双眼还有那沉重的一跪,她怎么高兴不起来了?
“还记得你给孩子做的小衣服吗?带他回去,都能穿了。姥姥也一定很喜欢这个孩子,在姥姥和你的庇护下,小长乐一定会健康长大,也会学得一身的好本事,我很放心。”哽咽的声音再吐不出一个字来,死死咬紧牙关忍住内腑打结的酸疼,母子连心大抵就是如此吧,这滋味真真是……比在心口刺一刀还要疼痛万千。
“白一朵,你到底要去做什么?”苏妃拧声问,抱着孩子的动作却很小心,柔如一池春水。
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呢,一朵笑了。
“去救我的女儿,她身子弱,禁不起太久的折腾。若成功,母女平安,到时候可别怪我要回小长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坚强很无谓,颤抖的声音让她心底的脆弱无处遁形,终究还是没能维持太久,眼角有滚热的液体一涌而出却没有落下来。赶紧转身背对苏妃,对苏妃扬了扬手。
“快走吧,一会孩子醒了又要闹着找奶吃。趁着还没醒,回到妖界也免得孩子哭惹了旁人注意,对孩子不利。”
“留着你的命,因为那是我的。”苏妃冷哼一声,挥起紫色的广袖遮住熟睡的孩子,在一片绚紫的流光中消失不见。
“狐皇大人……”瑾瑜正要追出去,被一朵张开双臂拦住。
“瑾瑜君上,你能保证孩子一生安然吗?”一朵冷声问。
“当然!”
“我相信你会拼尽所有保护他。若玄水明宫来抢孩子,你也会和极琰召集狐族猫族鸟族拼死相搏。可那样的代价太大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引起过多杀戮,我要他干干净净地活着。你给不了他完美的保护!只有苏妃,不但拥有玄水明宫强大的势力还有天族血统,万一情势有变,龙族皇宫还是她的可靠归处。”
“朵朵,那是后母啊!”晴萝也急了,直跺脚担心小长乐不会有好的待遇。
“她会对孩子好的!凭她身为高贵公主,纡尊降贵为孩子缝制衣服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对孩子好。而且是男孩,更会对孩子好。他是那么的像无殇,她怎么忍心伤害他。”一朵弯起唇角,整理好衣衫,如墨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衣裙上如一副泼墨写意颜色鲜明的瀑布一泻而下。
“天帝大神,我们走吧。”一朵对玄辰轻轻点头。
“朵儿!别做傻事!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极琰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一朵,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一朵如被触电一般猛地推开极琰,“再没有比我更好的诱饵了!兆瑾抢走孩子不过想逼我去交换!若再不去,保不准兆瑾会对孩子做出什么事!他是那么的恨无殇!”
“无殇无殇无殇!统统都是无殇!他在时你为他九死一生放下骄傲放弃自由,委身相伴与旁人共侍一夫!现在又为了他的孩子连性命都不顾!你有没有为你自己想一次!难道你的生命里满满就只有他一人!那么你自己呢?有没有为你自己活一次!”极琰失控地喊着,温润的眸里全然不见一如既往的三月春晖,冷如秋夜之水泠泠透凉。
晴萝见到这般失控的极琰,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死死咬住唇瓣依然止不住泪水。
“朵朵……还是不要去了,不要再伤极琰大哥的心了。”晴萝声若细蚊,想要拽住一朵的衣袖,一朵已飞入玄辰怀中,紧紧抱住玄辰的窄腰。
“我是一位母亲,我的孩子便是我的全部!”
人活在世,不是被牵绊就是被束缚,有几人真正自私为自己而活。谦谦学子为学业,热血男儿为报国,勤恳农夫为生计,贤良主妇为家庭,身为母亲为子女……那些劝人为自己而活之人,许是端着旁观者清的态度许是不曾设身处地想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走不出的坎,画地为牢苦苦坚持,心之所系哪能轻易抛舍。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一朵被一团灵光包裹,所有的声音渐渐飘远恍如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再听不真切。
“你要带我去哪儿?”一朵在玄辰怀中小声问。
“去冥界。”玄辰淡蓝色的衣袍在灵光中如绽放的幽兰,紧紧裹住怀中一抹素白身影。他觉得她现在的体形很满意,虽然有点小胖至少不似原先那么嬴弱纤细。
“大神目标这么明确,该是已猜到兆瑾的落脚之处了吧。”一朵有些难安,跟着玄辰只身犯险不知是对是错。
“没有。就是觉得他应该会去冥界。”玄辰见一朵听不大懂便解释道,“魔魂在冥界囚禁近万年,对那里的气息水土早已熟悉适应。而且冥界怨煞之气极重,有利滋长他的魔力。我伤他不轻,想来也是藏身冥界才会复原这么快。”
“原来如此。”一朵觉得玄辰飞的有点慢,不似一个天帝大神的速度,有点着急,“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快一点?”
“咳……忘了我掩了身上仙气。”
一朵了悟,赶紧反客为主,一把抱住玄辰的窄腰,灵光一闪速度极快直奔冥界大门所在。
“现在还是白日,冥界大门未开,就要仰仗大神的法力了。”一朵怕被玄辰身上仙气伤到,赶紧撑起一个结界护住自身。
玄辰周身灵光大作,金色的流光飞旋漫溢,极为华丽好像一直披着金彩的凤凰闪闪发光。紧闭的黝黑冥界大门在一道金光的笼罩下,缓缓开启裂开一道幽深的缝隙,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让人心底发怵。自那裂缝之中传出冥界亘久不变的鬼声呜咽,一声一声缭绕不绝锁人心魂。
一朵一个掠身,赶紧飞入裂缝之中。玄辰收敛了仙气,缓步进来,裂缝缓缓闭合,俩人陷入一个昏暗混沌之中。
光线不明,枯藤古树昏鸦,听闻异样脚步掠起一群黑鸟鸦鸣。
走在这片荒瘠的大地上,不少白骨骷髅散落在道路两旁,寸草不生的冥界只有在忘川河畔生了一片绿油油的叶子,那是还未开花的彼岸花海,随风浮动连绵起伏可以想象彼岸花盛开的火红胜景。
有鬼差蜂拥而来,见到玄辰身上若有似无的仙瑞气息,均数被逼退三米开外。他们认识一朵和玄辰,跪地叩拜之后便有人匆匆去冥王殿禀告冥王宜汤。
此次来冥界就是为了大张旗鼓引出兆瑾,一朵不怕整个冥界知道那个被怀疑杀了老冥王的女人来了冥界找死。想来此行必定跌宕起伏九死一生,不被兆瑾杀死,也会在那些拥护老冥王的部下手里生死未知数。
“狐狸,你放心,我会保你安全。”玄辰贴在一朵耳边,声音低柔。
一朵抬头望见玄辰眼中的不堪笃定,也知道玄辰没有万全把握,却还是那么肯定保她平安,他又哪里来的勇气?
“你和兆瑾大战,受伤了吧。”即便玄辰掩饰很好,从方才的一路飞行,一朵还是看出了端倪。
“才想起来关心我。”玄辰缓缓勾起唇角,眼底如缀满了天上的星辰亮的灼目。
一朵干笑一声,“你我现在同盟,我得清楚知道我的友盟战斗力在什么范围,才好把握全局局势力挽狂澜。自然,你若别有用心就另当别论了。”一朵耸耸肩,也不怕语气太重伤了玄辰天帝的自尊心。他若真心帮忙也不会因为一句重话而弃她而去,若真走了便是心思不够纯正,留在身边也未必有利。
“本帝之力姑且不算。冥王宜汤和崔判官崔珏应该会竭尽全力帮你吧。”玄辰低低啜笑起来,完全没有将所有人盘算其中的赧然,反之那样成竹在胸的坦然另一朵更加觉得他城府之深之可怕。
“果然不愧是天帝大神!任人重用的本事望尘莫及。”
“能被本帝所利用之人应该感到荣幸,至少他在本帝眼中还有存在的价值。”他的笑靥愈发深邃,眸底掠过一丝锐色,“我深刻知道我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
说话间,宜汤已架着一团黑色云雾急速而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如仙,只是收敛了当年纨绔的气息多了几分沉稳的严肃。想来这几年为王的日子过于操劳,一向长不大的宜汤终于长大了。当他当看到已有几年没见到的一朵变得丰盈圆润,先是一惊随即眼底载满笑容。
“混血兔,你又吃了什么好吃的。”即便他伪装很好的打趣,一朵还是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惜。
她想,她在妖界的一切,虽然时间流逝速度不同,通过翠花的暗地里传信他已差不多了如指掌。这样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有的人或许感觉很幸福,一朵觉得好像被**裸摆在旁人面前任人欣赏身上的每一道刀疤,想要掩藏都无地遁形。故而,一朵想给再遇的宜汤一个美丽的笑容,还没等笑起来便颓然地低下了头。
“混血兔,我们去冥王大殿,我为你准备一桌子的好吃的招待你。”宜汤很开心招呼一朵上了黑色云头。
到了冥王大殿,见宜汤一个劲地招呼下人忙乎款待两位贵客,一朵如坐针毡,抓了抓掌心看向喜不胜收的宜汤,还真有点不忍心打碎他的欢喜。
“宜汤,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叙旧的!我有事求你帮忙。”
“混血兔,你我之间的关系说成求就见外了!我还要向你道歉,没能管理好叛乱之军让他们趁机联合妖界鸟族在你狐王宫作乱。那个作乱的头目已被我处置丢如忘川河喂了亡灵幽魂,现在冥界基本大统,已再没有反叛之音,亦不会有人再诬陷你是杀我父王的凶手!这几年忙于政务,一直没有空出时间去看你,你过的可好?”宜汤明显在明知故问,忽然想起来,“你刚才要对我说什么?我一时间太高兴,竟给忘了。”
“我……”一朵缓口气,继续道,“兆瑾入魔了。你应该知道吧?”
“略有耳闻。魔魂借用雪神之躯破除封印冲出十八层地狱。当年我亦是趁魔魂作乱才逃出十八层地狱。不过后来雪神在冥界闹过几次就不知去向了!听人说已被妖王尊上封印在蛮荒之地。后来为何又逃出来了?听说还是死在你手下,至于兆瑾被魔魂侵占不堪清楚。”
宜汤果然还是太高兴了,话也这么多。一朵无缝隙道出主题,有些发闷,便大声道。
“我女儿被兆瑾抢走了!我怀疑兆瑾现在藏身冥界,你帮我寻他可好!”
“什么?他抢了你女儿!”宜汤脸色黑沉,浓眉倒竖,“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个女儿了?前几年听说你跟猫族九命邪妖瑾瑜君上传出婚讯,你便深居狐王宫鲜少出门,我这里便也没了你的消息!寻思你寻到自己幸福,不该再去叨扰你。是你和瑾瑜君上的女儿?”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抓紧着手寻人吧。”一朵略想了下,“也不用大张旗鼓去寻人,只要将我在冥界的消息传出去,你在忘川河畔给我搭建一个小茅屋我就住在里面,你们谁也不许靠近,兆瑾若在冥界不出两三日定会主动找来。”
“你要以自身为饵引兆瑾上钩?”宜汤徒然拔高声音,“不行!兆瑾入魔神智混乱不清,不定对你做出什么恶事!”
一朵扶额,“于我而言,女儿的性命比我自身更重要。”
“瑾瑜那只猫妖呢!身为父亲不亲自犯险,居然让个弱质女流冲锋陷阵,躲在背后当缩头乌龟!”宜汤怒声大喊,气得脸色铁青。
说话间从冥王大殿屋顶的横梁上忽然跃下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就落在一朵手边的茶几上,吓得一朵浑身蓦然一怵。黑猫金色的眼睛瞳孔紧缩,有些凶狠地盯了一眼宜汤,便跃下茶几跑出冥王大殿,融入冥界昏暗浑浊的浓浓雾霭之中。
宜汤盯着那野猫消失的方向,挥散方才被黑猫盯那一眼心底泛起的寒意,继续话题,“身为父亲都不管,你个当娘的也别管!”
一朵继续抚额,喟叹一声,“还是玄辰大神深知我心。”
“混血兔,我是不想你犯险,魔魂怨气太重极难对付也极易激怒,你又怎知他抢走你的女儿不是为了引出你杀了你!”
“宜汤!你到底帮不帮!”
“帮。”
“那就闭嘴。”
宜汤真的闭了嘴,对静立的侍从挥挥手,那侍从便会意去张罗在忘川河畔搭建一个小茅屋。
一直安静品茶的玄辰笑了笑,洁白的手指映在碧青的茶盏上,格外的白皙。
昏沉的冥界悠悠落下乌黑的碎雪,卷着寒风吹过虬枝发出呜咽的哭声,凄冷幽森的氛围下,一队队新鬼在掌灯人的牵引下缓缓走过奈何桥。
茅屋就搭在奈何桥的一头,守着忘川河畔可以清楚看到乌黑碎雪间幽绿荡漾的彼岸花海。那花海实在惹眼,想起了失踪多时的花水上仙,那个居心深沉的女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现在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细想花水上仙暗含的杀机。一朵沏了一壶浓茶,驱寒的同时也可稳定心神。在冥界这样魂魄居多的地方,到处充满了诱惑力,总想吞几只魂魄果腹,吃了玄辰又送来的蟠桃总算可以压制住强大的**。
浑浊的忘川河水,有一股子污浊呛鼻的气味,奔腾翻涌掠起朵朵浑浊的浪花,无情拍打岸边枯瘠嶙石,留下一道道狰狞的抓痕。连坚硬的石头都能被忘川河水纠缠的怨灵灼伤,可想而知若肉胎跳入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一朵放下小窗上的卷帘,裹着被子做在床上。觉得自己就像个等待恩客主动上门的妓女,使劲浑身解数浓妆艳抹恩客依然不为所动毫无登门迹象。连等了两日,兆瑾依然没有现身。许是知道玄辰和宜汤就埋伏在忘川河畔的对岸,不敢露面了吧。
焦急地在房里来回徘徊,茅屋小窗的窗口总有一只黑猫盘踞在窗台取暖。通体纯黑,双眸金黄,让人看着心底发寒。本想驱走那黑猫,每次走了又会回来。
就在一朵等的心焦气躁,想要彻底出去主动找兆瑾算了,那黑猫忽然从窗台跃起落在一朵的肩头,浑身戒备眸光紧缩。一朵也嗅到一股浓郁的煞气正扑面而来,天象大变滚滚乌云压顶而来,本就昏沉光线不明的冥界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来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