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活着的痛苦

  这就是活着吧,有感受,有痛,仍会有快乐。
  陈景景看到我,笑着过来:“嗨,陌千寻你看起来不太舒服,还好吗?”
  “还好。”
  “那进去上课吧。”
  “好。”
  下了课,雨已经停了,阳光弱弱地露出了头,风仍然呼呼作响着,把我的短发也吹乱了,我拿着伞,甩着上面的水。
  他说他放我自由,我可以到我想去的地方去,而我,却不知要去哪里?
  我就站在小区外面,然后走了进去。
  开门进去,何妈做好了饭看到我回来笑呵呵地说:“陌小姐,饭做好了。”
  “谢谢。”
  吃了饭进卧室去,如每日那样的午睡,林夏不在,被子都如我走了那样,凌乱地在床上,坐了上去却是这般的孤寂。
  下午没有课就一直睡,林夏回来了,我听到他推门,只是看了我一会就合上了门。
  他到另外的房间去休息,不会打忧,影响到我。
  周六的时候,是纪小北下葬的时候,之娴打电话给我,那会儿有点发烧还躺在床上。
  含着体温计量了量,低烧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换上一身的黑衣轻轻带上门出去,何妈不会过问我去哪儿,我知道今天林夏休息,他不出来,他也如他所说的,不问。
  买了束海芋,墓园那里多安静,才下过一场小雨的天空,空气是这么的清新,桃花树上的雨水还欲滴还停着,如此的鲜艳动人。
  没了你,花仍有色,却闻不到香了。
  我静静地站在你家人的后面,你爸爸仍然不露面,小北,生在这样的家,是你的幸,还是你的悲,永远都比不上权势来得重要啊。
  再宠你,也只是有个度。
  纪家三姐妹站在那里,挺得直直的。
  我把海芋献上去,在一片的白菊之间并不多忽兀,小北,我最喜欢的花,每次都是你送我,这一次,我送给你。
  在天堂里,但愿你真的可以解脱你自已,不要再为任何的事,任何的人而伤感了。
  上面脸的照片,你眼里满世界都放不下,我喜欢抚着你的眉,我喜欢拉你的耳垂,你喜欢咬我的下巴,捏我的鼻子踹我的屁股,你还喜欢我去给你挤牙膏。
  如今,只成为记忆了。
  纪小北三个字,在那碑上好孤寂啊。
  我伸出手,轻轻地去抚触着,感受着那刻出来的凹凸之感。
  “千寻。” 纪之娴过来拉我:“别太难过了。”
  “我不难过,小北不会喜欢我老是流泪的。”
  我静静地呆着,下起了细雨,她们也都回去了,纪之娴陪着我在雨里,慢慢地走着。
  我长叹一声:“之娴,都怪我,我早就接到李菲儿的电话, 要是那时候我听她说完,要是那时候我不顾一切给小北打个电话,结果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你可千万不要这么的想,千寻,小北的手机因为信号不好,所以就放在山下的营地里,便是打,他也是接不到的。”
  我却总是觉得我不好,走出了墓园,这里并不好打车,纪之娴没有开车来,我亦也没有。
  也许纪家二姐妹以为我开了车,会顺便载纪之娴回去的。
  二人面面相觑一笑,我说:“你敢不敢就这么着,冒雨跟我走回北京,去小北以前的房子里喝酒。”
  “有什么不敢的。”
  雨越下越大,越走却是越轻松。
  二人如疯颠之人,走得累了就把鞋子脱下来,一手拎一个追逐着跑跑走走。
  雨大得越好,风大得真过瘾,把我们心头所有的痛疼都浇下去吧,把我们所有的难过,都吹走吧。
  回到以前我和他住的地方,密码还是以前那个,输着进了去,多了灰尘的地板,没有人住的孤寂。
  跑着去把所有的灯都开了,纪之娴提着大袋的红酒,白酒,啤酒上来:“今天什么也不要说,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白酒对于我来说,算什么,红酒更不在话下,啤酒压根可以当水喝。
  我找了个盘子洗净,把酒都混起来喝,这样,焉能不醉呢。
  醉就醉吧,躺在地上,可以大睡一场,可以,什么也不记得。
  那些过去的伤,那些过去的痛,那些过去的爱,都不记得。
  小北,你一路走好。
  纪之娴睡得香,我也是浑身都是酒臭味,而且好不舒服,恶心的味道上来赶紧就去吐。
  天地都有些摇晃着,我扶紧墙出来,额头手心烫得不得了,我想我又发烧了,浑身都湿透了啊。
  半夜里开了电视,录影机里还是以前的那些东西。
  我出现在电视里,笑得那么的开心。
  他说:“千寻,再过去一点,再过去一点,对,在杏仁树边,多美,瞧到这个没有,那是最多兵马俑的坑。”
  我一手挡上录影机,叫着:“干嘛给我照这些不好看的,不行不行,重来。”
  然后二张扭曲的脸,就挤在一块儿出现在眼前,做着鬼脸,他飞快地一亲我,笑得那般的得意:“陌千寻,以后你死了我给你做个坑。”
  “我才不要呢。”
  “非要不可,指不定以后几百年也让人这样挖出来。”
  我作势要给他一拳:“ 你就心眼儿坏,你是想让人挖出来,然后让我死也不安宁,天天这样给人看着,展示着。”
  他就哈哈大笑:“宝贝, 现在智商有终于有点提高了,能猜到小爷的心思了,行,以后我数星星,你就数月亮和太阳。”
  我扑上去就揪他的耳机,对着录像机说:“瞧,这就是他的惩罚,纪小北你这个坏蛋,你去数你的太阳月亮星星吧,你大爷的。”
  越看越是不敢看,深夜看过去的幸福,那是再也触摸不到的。
  我关掉,去摸摸纪之娴的脸,也是有点儿发烧了。
  我使劲地推她,她犹不醒,打电话给纪小仪:“之娴她喝醉了,在XXXXX,现在有点发烧,你过来接她去医院吧,密码我的名字的拼音缩写。”
  我也有点烧了啊,出了这小区,深夜里也不知要去哪里?
  把手机拿出来,这么多的名字按着,还是打了林夏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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