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杀猪刀对飞刀】
中年人双足疾退,他后撤的速度奇快,后撤的过程中,双手连续挥舞,瞬息之间竟然向朱老二射出七把飞刀,朱老二手中杀猪刀不停飞舞,只听到乒乒乓乓不绝于耳,那飞刀接连坠地,朱老二手中杀猪刀距离中年人咽喉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尺左右,中年人的身后就是桅杆,他对船上的一切极为熟悉,显然占据地利之势,身躯向侧方滑动,朱老二手中杀猪刀“夺!”地一声刺入桅杆之中,深入一寸有余。
那中年人趁着这会儿功夫,右手抓住缆绳,左手将扯起的帆绳斩断,竖起的船帆倏然落了下去,强大的下坠力带着中年人的身体向上方升腾而起。
中年人上升的过程中居高临下向朱老二射下三支飞刀。
朱老二从桅杆中拔出杀猪刀,挽了一个刀花,将三支飞刀一一磕飞。
中年人已经站在横桅之上,他举目向下方望去,正看到苏乐水淋淋从船尾处爬了上来,冷哼一声,抽出一柄飞刀,瞄准苏乐投掷而去。
朱老二看到对方出手,及时出声示警:“小心!”
苏乐抬起头看到那一抹刀光向自己心口射来,情急之下在甲板之上打了个滚,虽然招式不雅,却成功躲过了对方的飞刀,那飞刀深深钉入甲板之上,刀柄犹自颤动不停,足见对方力量之强。
朱老二抓住缆绳,学着那中年人的样子将帆绳砍断,身体在船帆的下坠作用下升腾而起。超出横桅杆约两米高度的时候,朱老二放开缆绳,身体如同大鸟般向横桅之上的中年人俯冲而去。
中年人双足立在桅杆之上,双臂张开然后猛然向中心挥动,两只飞刀在夜空中划出雪亮的两道弧线,汇集的中心点正是朱老二的身体,朱老二手腕反转,细窄的刀身挡住两柄飞刀的进击。中年人双手向后一扯,那飞刀向他身边倒飞回来,却是飞刀的尾端分别缚着一根蛛丝般纤细的金属丝线,中年人手臂略动,飞刀再度向朱老二射去。
朱老二的右脚踏在横桅之上,手中杀猪刀竖着迎了上去,以刀背挡住飞刀尾端的丝线,两柄飞刀以杀猪刀为轴心,宛如陀螺般将杀猪刀缠绕,中年人用力向怀中一牵引,试图将朱老二手中的杀猪刀抢夺过来。
朱老二抬起右脚狠狠踏在横桅的中段,只听到喀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横桅竟然被朱老二一脚踩断,中年人立在横桅杆末端,听到足下传来木材断裂的声音已经知道不妙,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躯随着断裂的桅杆向下急坠,他死死抓住控制飞刀的丝线,丝线的另外一端却在朱老二的手上,此时的中年人就像**纵在朱老二手中的玩偶。中年人的目光流露出万分的恐惧,他颤声道:“饶命……”
朱老二摇了摇头,手中杀猪刀变换了一个角度,刀锋刚好切断连系他们的金属丝,中年人惨叫着从高空中坠落下去,直挺挺摔在甲板之上,后脑磕在坚硬的压舱石上,殷红色的鲜血从他的脑后流了出来。
朱老二和中年人激斗的时候,苏乐已经将船舱内外搜索了个遍,根本没有发现庄大方的踪影,回到甲板之上,刚巧看到中年人从高空中坠落的情景,苏乐被吓了一跳,这已经是今天晚上他见到的第四个死人。
朱老二沿着桅杆飞掠而下,他拍了拍苏乐的肩头,低声道:“走!”
师徒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港口,直到回到朱老二的家中,苏乐都显得有些浑浑噩噩,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他竟然目睹四人被杀,在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
朱老二却没事人一样,去厨房内端出四样准备好的凉菜,拿了两个玻璃杯,在里面倒满二锅头,向苏乐招呼道:“小子,过来陪我喝两杯。”
苏乐来到朱老二对面坐下,他不无担心道:“庄大方为什么没在那艘船里?”
“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事,只是你们杞人忧天罢了。”朱老二的手又开始发抖,他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手抖的现象方才消失了。
苏乐道:“宋轩还在恒盛金属回收站,他受了伤,我们要不要过去救他?”
朱老二盯住苏乐的双目:“你给我仔细听着,今晚的事情,你只当没有发生过,宋轩的死活和你我没有任何关系,老子又不欠他人情。”
苏乐道:“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卷入到血腥残酷的江湖仇杀之中。
朱老二眯起双目:“你不用怕,习惯了就好。”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宋轩?为什么有人会对付庄大方?为什么宋轩会找你去营救他?”此时苏乐的心中实在是有着太多的问题要问。
朱老二的目光看了看桌上的酒瓶,苏乐这才想起拿起酒瓶给他面前的空杯倒满。
朱老二道:“你以为自己很优秀,混得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来到我这里,老子为什么要收留你?”
朱老二所说的正是苏乐一直都感到不解的。
朱老二道:“老子不是什么慈善家,为什么要给你白吃白住?你为什么不动脑子想一想,咱们俩素昧平生,为什么你会从惠南大老远跑过来找到我?”
“有人留给我你的电话。”苏乐想起了那个老乞丐,他和朱老二相识的根源就是老乞丐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是老乞丐的刻意安排。
朱老二点了点头道:“给你那个电话号码的人是庄穷,现任丐帮帮主,我曾经欠他不小的人情,六月份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有一个叫苏乐的小子找过来,让我收留下来,顺便再教他点本事。”
苏乐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为什么你一早不对我说?”
朱老二道:“老子懒得说,以为你小子那么奸猾,早就将事情猜得一清二楚,谁知道你居然这么糊涂。”
苏乐道:“可是我跟那位庄帮主只见过一次,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朱老二道:“你应该去问他,也许你是他失散的孙子,也许你是他在外面偷生的儿子,这事儿我也纳闷,老子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老叫化对别人那么好过……”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我看他疼庄大方都不如疼你疼得厉害。”
苏乐道:“庄大方跟他什么关系?”
朱老二道:“他孙子喽!”
苏乐道:“今晚那个太刀何斩说庄大方落在了他们手里,师父,我们没有找到他,你说他会不会有危险?”
朱老二呵呵笑道:“且不说庄大方那小子比你还要奸猾百倍,单单是庄穷的孙子这块招牌,天下间又有几个敢动他一根汗毛?小子我看你就不用杞人忧天了。”
苏乐道:“可宋轩今天险些死了。”
朱老二道:“还是那句话,他的死活和我们没有关系,今天这件事你只当是发了一场梦,明天醒来之后,什么都没了。”
“师父!”
朱老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别废话,喝完那杯酒,赶紧睡觉。”
苏乐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桌面之上,竟然倒头熟睡起来。
朱老二望着昏睡过去的苏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起身走出门外将房门反锁,然后快步走向白河岸边。
已经是凌晨一点,白河两岸的道路之上早已空无一人,月光从浓厚的云层中再度探出头来,月光洒在横跨白河的永济桥上,护栏在人行道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谢云安静静站在桥头,双目盯着桥面下的流水,表情深沉而凝重,手上的雪茄已经燃着了大半,烟灰积攒了很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紧皱的双眉动了一下,烟灰在这一细微动作的触发下坠落,没等落地就已经被夜风吹散。
朱老二望着谢云安的面庞,谢云安这才想起抽了一口烟,烟火明灭,将他面部的轮廓映射的忽明忽暗。
谢云安的唇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朱老二来到他的身边,双手扶住护栏,抬起头望着再度被云层遮掉大半的月亮:“庄大方有没有事?”
谢云安摇了摇头道:“他没事,忠良想动他,我及时阻止了。”
“宋轩被刺杀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谢云安叹了口气:“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五绝杀虽然是小刀会的人,可是我并没有派他们去做这件事。”谢云安说得是实情,在小刀会中能够指挥五绝杀的人只有他们的首领李惜刀,这也是谢云安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地方,李惜刀生性淡泊,并不喜欢四处树敌,难道策划这场刺杀的另有其人?
朱老二道:“今晚过后,只怕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和丐帮为敌!”
“有人在故意害我!”谢云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护栏之上,手很痛,也只有疼痛才能让他心中的郁闷稍稍转移一些。
“别人不会这么想!”朱老二望着谢云安,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同情。
谢云安道:“我没那么傻,就算我再恨宋轩,我也不会采用这样的方法去行刺。”
朱老二道:“你打算怎么做?”
谢云安道:“宋轩的事情丐帮不会作罢,惜刀这个人绝不会为我而与整个丐帮为敌。”
朱老二抿了抿嘴唇:“可你曾经救过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