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凉月的无字碑,走投无路入暖帐
鬼面牵着丝情行走在幽暗中。
庄子里安静极了,周围只能听到夏虫鸣叫之声。
两人最后来到庄后一处僻静的林子里,借着月光,丝情隐约看见排列在山坡上一排排的石碑。
鬼面放开丝情的手,来到最前面的一块石碑前跪了下去。
“父亲,我回来了。”
短短一句后,竟再也没有声音了。
丝情站在那里能够感觉到鬼面压抑的背影,她走过去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鬼面沉默着,垂下的面孔掩映在月光的阴影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丝情抬头环视着周围,数不清的石碑,一排排分列在山坡上。
凉氏族人。除了鬼面跟凉月,其他的人全都睡在这里了。
丝情贴着鬼面的身边跪了下去,向着石碑拱手道,“小女剑丝情,父亲,以后子枫就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
鬼面身子一震,转过头来看向她。
丝情爽快的拱手向周围石碑一礼,神色洒脱。
鬼面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幽深的眼睛里溢出些暖意。
他站起身将丝情扶起来,带她来到一块块石碑面前,告诉她这里睡着的是谁,曾经与他有着怎样的故事。
丝情极有耐心的听着。
这一夜,鬼面说的话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
“为什么这块石碑上没有名字?”丝情注意到一块石碑上没有刻字。
鬼面苦笑,“这是凉月的,当年我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所以不相信她死了,但又找不到人,只好立了个无字碑。”
“现在小月回来了,它也用不上了吧。”丝情走过去伸手扶在那块石碑上。
没想到那石碑竟然一下子就倒了下来。
丝情险些被它晃倒。
鬼面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抱住了。
“石碑怎么会倒?”丝情诧异道,“这也太不结实了吧。”
鬼面神色冷峻,这是当年他立的石碑,怎么可能会倒。
他来到倒下的石碑前,低头看了看,石碑底下的泥土里露出一只箱子的一角。
“咦?有东西?”丝情道。
“你退后些。”鬼面把丝情拉到身后,俯身将那箱子从泥土里拖出来。
“这是你埋在这里的?”丝情问。
鬼面摇头。
“那会是谁埋的?”丝情好奇道。
鬼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由分说,直接将箱子上的锁开了,猛地一掀……
丝情只觉一瞬间。眼前光华闪耀。
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亮闪闪的是宝石,黄澄澄的是金子。更有翡翠碧玉价值连城。
丝情惊的半天合不拢嘴,鬼面脸色则是越来越黑。
看到这东西,他们哪还能猜不出这东西是谁埋在这里的。
“这个混丫头!”鬼面终是忍不住骂了句。
与此同时,慈州城,蓝知县府邸内。
黑暗中,凉月正潜入其书房。突然鼻子一痒,“阿嚏!”
声音惊动了书房外的侍卫。
“什么人!”
凉月暗道不妙,心中腹诽句:不知又是谁在背后骂我。
她匆匆收了刚才翻出来的几封信件。收入怀中,翻身自后窗跃了出去。
“有刺客!”
“抓刺客!”院子里很快亮起灯笼火把,侍卫们越聚越多。
凉月攀在房檐的阴影里。心中疑惑。
只不过是个知县府邸,这帮侍卫也太训练有素了吧,她走过好多地方,也进过不少知县府,可也没有见过动作这么迅速的侍卫。
凉月本以为下面的人没有找到目标就会散去,可是她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到后来就连蓝知县都被惊动了,亲自来到书房查看。
凉月心中不由一动。
莫非刚才书房里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听见书房里传来蓝知县惊慌的声音:“信件不见了,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哟,没想到我还偷到宝了。
凉月撇了撇嘴,在房檐上来了个倒挂金勾。直接进了旁边无人的厢房,又从厢房的后窗钻了出去。
她动作虽然快,可是架不住院子里的人多。总有人发现了她的身影。
“在那里!”
凉月刚跃上墙头下面的追兵就到了,“嗖嗖”几支箭射过来。
凉月纵身跳到了外面的巷子里,头也不回。
跑!
蓝知县的侍卫手里持着火把追出来,前门,后门全都是人,正把凉月堵在巷子里。
凉月见没有路可走。于是翻身上了对面的墙。
因为身上穿着夜行衣,她不敢直接回落脚的客栈,只得在城里绕圈子。没想到最后竟连官兵都出动了。
看来这次是偷到好东西了。
凉月笑的得意。
又翻过一道墙后,迎面过来一队官兵。
“在这里!”
凉月心里骂了句,直接冲进了一旁的客栈里。
官兵马上把客栈围了。
凉月这身衣裳太过显眼,她只想先找件衣裳换了。
迎面走过来客栈的伙计,凉月飞身跃在梁上,背靠着房顶,看着伙计走过去。
这时已是深夜,客栈里的客人都已经睡下了,凉月挑了间上房。抽出发簪拨开房门锁闪身而入。
这间上房里的住客正在沉睡。
椅子上搭着件深色锦袍,一把宝剑横在上面。
凉月挑了挑眉,出门在外不少人身边都会带着把剑。不过真正武艺高超的却没有几个,她没有在乎这个,直接伸手去拿那件衣裳。
就在这时,外面的走廊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搜查刺客,开门开门!”
凉月几步来到窗前,隐住身形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的巷子里尽都是官兵。
奇怪,这些官兵来的也太快了吧。
面对困境,她并不惧怕。她身上有皇上赐的玉佩:奉旨行窃。
就算是见了官,那些人也奈何不得她,她只是觉着慈州城里的这些官兵来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外面敲门搜房的声音越来越近。
凉月不慌不忙,伸手解了夜行衣裳塞到了床上。
床上睡着一个人,她也不管对方醒没醒,直接抽了剑栖身而上。
“喂,一会管好你的舌头,不然被割掉了脑袋可不要怪我。”凉月大大咧咧进了被子里,露出令人遐思的肩头。
床上的人醒了,睁眼看着面前雪亮的剑刃,一动不动。
凉月这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外,帐子里有些暗,对方的脸有些看不真切。
匆忙间,她只瞥了一眼,突然觉得这人脸上的轮廓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