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一念之间
“好。”
点了点头，林初月加快了速度，在天黑之际越过了高山，来到了山脚下一件小客栈休息。
由于凤炎那一头银发太引人注意，二人身上皆是罩上了黑衣，戴上了面具。
远远一看，他们两个就不像好人。
可也正因为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
客栈中，林初月摘下黑袍子和面具，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碧华幽的边界之外，竟然变成了这副人间地狱的模样。”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九幽十三州的九幽之一碧华幽。
可现在的碧华幽早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来之时所见到的场面。
到处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原本那一座座秀美山庄，早就摧毁在了战争之下。
林初月来到凤炎身边，双手轻轻地揉捏着凤炎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相公了。”
凤炎回过身，将林初月抱在怀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月儿在什么，为夫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从天道盟离开之后，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二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碧华幽。
过了碧华幽，他们便要一直沿着北方，路径苍穹殿所管辖的三幽穿过北海到达冥渊。
“休息一晚上，咱们明天储备些食物就离开。”
“恩。”
因为骑马而不是坐马车，速度快上不少。
翌日一早，二人便启程继续前行着。
可到了碧华幽的边界，凤炎和林初月不得不停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在这个战乱的时代，尤其还是这么危险的边界，突然出现这么多人，着实的让人不解。
难道他们就不怕苍穹殿的人将这些人都灭了么。
大约有四五百人，看样子像是难民。
林初月和凤炎两个人骑着马跟在众人身后，一点一点的前行着。
“求求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的孩子还小！”
不远处，一个妇人跪在地上乞求着官兵模样的男子。
怎么会有官兵？
啪——
官兵模样的男子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夫人的身上，疼得那妇人全身抽搐着。
“下贱的人，如今你们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儿子，呸！”
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官兵扯着十二岁小男孩推进了一旁的空地上。
在空地上，还聚集了不少十二三四岁的孩子，也有成年男子。
“都给我抓起来，是男的都拽出来。”
远处，坐在马上的凤炎和林初月眼中一抹明了之意，原来是在抓壮丁。
啪——
士兵一鞭子又一鞭子的落下，打在这群人的身上，而这些难民只能做无力的抗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被抓走。
“老大，剩下这群女人怎么办？”
一名士兵对另一个士兵说道，似乎在犯难，这些女人要怎么处理才好。
戴着眼罩的士兵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众人一眼，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把这群女人卖到园子去，稍有姿色能买个好价钱，没啥姿色的就留着给兄弟们吧。”
眼罩士兵这话落下，那群被挑剩下的女人满眼惊恐。
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她们自然明白。
“不要，我不要去，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群畜生玷污我们。”
“你们个畜生，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天杀的，你们不得好死。”
啪——
已经不知道多少鞭子打在了这群女人身上，那一声又一声冰冷的抽打声回荡在林初月耳边。
眼罩士兵啐了一口，满眼嫌恶心的看着这些女人。
“哼！不愿意，没有你们愿意不愿意的份，只有老子想不想让你们活的份。你们苍穹殿的大军杀了我们兄弟，侮辱我们姐妹，烧了我们家园的时候怎么不说，老子这只瞎眼就是拜你们将军所赐。”
听到这，林初月算是明白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抓壮丁，完全是理解错了。
“女的全部送到妓—院，男的一律斩杀。”
“是，老大。”
伴随着女人们哭喊的声音，那名被叫做老大的眼罩男子眼中仇恨的火焰汹汹的燃烧着。
“凤炎，我们救么。”
林初月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一幕。
谁对谁错，谁能分清。
只怪乱世无情。
这些女人无辜么，答案是肯定的，无辜。
可眼罩士兵的亲朋好友无辜么，无辜。
可这乱世之中，没有对错，有的只是胜负厮杀。
哒哒哒……
林初月骑着马走上前。
骏马立于眼罩男子身前，俯视着面前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
眼罩男子看着一袭黑衣戴着面具的凤炎和林初月，皱起了眉头。
“你，真的想杀他们么？”
林初月指着不远处被绑住了的男人男孩们，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是他们的人？”
眼罩男子盯着林初月，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我是天道盟的人。”
亮出了天道盟的牌子，林初月侧身下马。
“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好人，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如果真想报仇雪恨的话，上战场与苍穹殿大军厮杀。”
将手中的一块木牌放在眼罩男子手中，“如果想给家人兄弟报仇，拿着这个牌子去前线，他们自然将你们编制到军队中。”
林初月和凤炎都是带兵老手，知道面前这两百多名士兵是被冲散了的队伍。
话音落下，林初月再一次翻身上马，不再说话。
她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这群人是死是活，完全就凭眼罩男子一念之间。
她不是圣母，亦非无情之人。
“走吧。”
“好。”
两匹骏马飞奔穿过了碧华幽的边界线，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中。
而拿着木牌的眼罩男子一整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木牌，久久没有回过神。
一旁的士兵走上前，看着愣住神的老大，缓缓地张开了口，“老大，这些人杀不杀。”
他们等老大一句话，可方才那女子的话，让他们本来想杀了这群人而后快的心产生了质疑。
眼罩男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牌，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二人，一只眼半眯着。
“你们想一直这样，还是想跟我战场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