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那不一定呢,”南行止轻轻垂眸看着她,“若是你等我睡着了,趁机对我不轨,我又如何知晓呢?”
  成青云暗暗地乜了他一眼,“世子你放心吧,我睡相很好。”
  “是吗?”南行止质疑地看着她,“当初是谁对我说,自己睡觉总爱夹东西,见什么就夹什么,嗯?”
  他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若有似无地撩着人般,让成青云心忽而加速跳动。
  她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没关系,”南行止拢着她的肩,“我夹着你就够了。”
  成青云浑身发烫,顿时也不觉得冷了,她突然就明白了一个真理,在床上睡觉的南行止,与平日里霁月风光的南行止是不一样的!
  她咬唇,轻声说道:“世子,我困了。”
  南行止暧昧含糊的“嗯”了一声,“睡吧。”
  “不灭灯吗?”成青云喃喃地问。两人相拥,温暖舒适,被子里的温度氤氲着,让她舒服地一动不想动。
  “不灭,”南行止侧身,“我为你挡着光,你睡吧。”
  “你不睡吗?”成青云眨了眨眼,因困意上涌,双眼有些湿润。
  “要睡的,”南行止点点头,只是有她在怀,他却舍不得睡着。只想借着那对红烛的光,静静地看着她。
  成青云静静地躺了会儿,最终敌不过困意,沉沉地睡着了。
  南行止轻轻地拨开她脸旁以及额上的碎发,静静地端详着她。
  秦慕铮回禀说,成青岚在和她辞别之前,让她记得两人的承诺。她到底答应了成青岚什么?
  夜色过半,他依旧毫无睡意,独自轻手轻脚地撑起身来,将衣袖中的婚书拿出来看了又看,终究是无奈而遗憾地喟然一叹。
  他重新躺好,将她抱在怀中,一床被子,一个枕头,拥住两个人,两人彼此相贴,如两棵纠缠相依生长的树,根紧握在地下,叶也相触在云中。
  其实熟睡之后的成青云,安静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连呼吸都是浅而甜的。
  他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阖上双眼休憩。
  一夜无梦。
  次日,京城的晨钟伴着晨曦淡淡曙光,沉缓温柔地飘荡过银装素裹的城市。
  成青云准时在钟声中醒来,浑身软绵舒畅,只想赖在床上,一动不动。
  窗棂之上,映着淡淡熹微,泛着雪色。桌案上的红烛早已熄灭,房间内,唯余微光澹澹,柔静似水。
  眼睛还有些酸涩,反应也有些迟钝,正欲慵懒地伸个懒腰,忽而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搂紧了些,她猛地一怔,全身僵住。
  下一刻,有人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额头,清浅的呼吸浮在她耳畔,“醒了?”
  成青云惺忪的睡意顿时去了大半,多少温柔绮丽入梦而来,纷至沓然。她顿了顿,立刻起身,却被南行止按住。
  “今日是休沐,用不着起那么早。”他低哑着声音说道。
  成青云轻声喟然,也不想起,转头看了看窗外,冬日的天明,总是姗姗来迟,熹微的光芒,似夜里的萤火虫,忽闪而迟缓。
  “再躺一会儿,”南行止说道。
  她往一旁挪了挪,干脆闭上眼睛假寐。平静下来,所有的感觉和记忆,也瞬间变得敏感起来。
  被子里的温度氤氲徜徉,似水乳.交.融。她正听着他的呼吸声,下颌突然被人轻轻捏住,她立刻睁开眼。
  明澈的双眸在晦明晦暗又清纯的微光中,带着惺忪的妩媚和慵懒。
  南行止眯了眯眼,俯下去,吻上她的唇。
  成青云僵住,下一刻,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他推开,还未行动,他早已轻松翻身,沉重却踏实的身躯轻轻压了上来,强势又温柔的怀抱将她轻松地桎梏着。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明朗的模样,在微弱的光芒中,无尽的温柔,却又无尽的火热!
  第245章 霜华露浓
  成青云感觉自己似沉浸在温暖的水里,整个人被南行止轻而易举地包裹着。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唇,浅尝淡品。灵活的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再慢慢向上,扣住她的肩膀。
  轻薄的中衣很快如蝉蜕般,慢慢地被剥去,露出滚烫凝华的肌肤。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躲闪,他的身体紧贴而致。
  连唇舌也得寸进尺,从浅尝变为深吻。她瞬间窒息,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可也在煞那间变得无限敏感。
  他如山,而她如围绕山迂回萦绕的水。他用伟岸和强硬,强势地探寻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玲珑起伏,温存地感受着她的柔软和缠绵。
  她的挣扎和回拒,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娇嗔,于他而言,就是燎原的星星之火。
  按捺了整整一晚,或者太久太久的赤热终于怦然而出,他勾住她的舌,引到着她回应。
  她双眼湿润而迷蒙,沉醉了般。
  南行止的手从她光裸浑圆的肩头滑下,慢慢越过胸腔柔软的起伏,停在她平坦的腹部。
  她呼吸急促,小腹也起伏不定。在他指尖落下时,她浑身僵了僵。
  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可毕竟伤势严重,终究留下了伤疤。她有些自惭形秽,庆幸此时盖着被子,不至于让那些狰狞又恐惧的伤痕暴露在外。
  他蹙了蹙眉,沿着指尖下的伤疤,从头轻轻地摸到尾,触感有些凹凸起伏,却依旧凝滑软嫩。
  两人紧紧相依,亲密无间,连呼吸的节奏都惊人的相似。她脸上泛着潮红,茫然又热切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似无声的邀请,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俯身。这回,他的双手不再她身上流连,而是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身上。
  成青云在触摸到他滚烫又伟岸坚实的身躯时,双手轻轻颤抖。
  他的吻再次落下,在唇上流连片刻,沿着下颌、颈部、锁骨……蜿蜒而下。
  她心跳如雷,忽而想到昨晚的婚书……他是否在拿出婚书之前,就已经把接下来的一切都计划好了?甚至是洞房?
  她有些害怕,却又很是渴盼。等她意识到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心甘情愿地沦陷了。
  南行止定了定,感觉她已然做好准备,便决然不会停下来。哪怕她反悔,他也不想停、不愿停了。
  她闭上眼睛,打算英勇就义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两人一怔,成青云犹如被瞬间拉回现实,她羞愧不已,连忙用拉着被子,裹住肩膀。
  南行止一脸阴沉,深吸几口气之后,冷声问道:“谁?”
  好一会儿,才听到清婉的声音,有些害怕,有些谨慎,“先生……那个,世子的侍卫来找……”
  南行止额头上泛着涔涔的薄汗,他懊丧又不虞地看着身下的成青云,深吸几口气之后,不甘而愠怒地问道:“什么事?”
  清婉颤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秦侍卫说,是急事……”
  成青云伸手推了推南行止,顺手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南行止抬手狠狠地捶在枕头上,紧握的拳头微微冒着青筋。成青云无可奈何,伸手将一旁的衣服拉过来披上。
  许久之后,南行止才翻身躺下,平复情绪和气息。
  成青云快速穿好衣服,回头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感觉南行止此时不好受,但逃过一劫的她无比的庆幸。
  她咬了咬唇,将南行止的衣裳递过去,“世子,起床吧,或许秦侍卫真的有事。”
  南行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起床穿衣、梳头。
  深衣在身,玉冠束发,款带翩然,褪去在床上的慵懒肆意,衣装在身的南行止,依旧霁月清风,雅贵如玉。
  成青云打了水来,两人一起洗漱。她习惯了简单的生活,洗完手后,打算把手上的水甩开,南行止却拿了毛巾,将她的手擦干净。“冬天水干得慢,洗手之后还是擦干比较好。”
  整理完毕后,成青云推开门。
  世界浑然白玉妆成,银装素裹。雪已然停歇,茫茫辽阔的京城,犹如粉雕玉砌。淡淡的曙光泛着金色,在雪上闪烁,折射蜿蜒。
  “世子,雪停了呢,”成青云心情舒畅,回眸一笑。
  她身后一片雪色熹光,映衬得笑靥爽利明净。身上简约的长衫轻裘,也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明丽动人。
  “嗯,”南行止眉眼含笑,对她招了招手,“进屋吧,外面冷。”
  正欲进屋,忽而见秦慕铮从院外走了进来。
  南行止一看见他就没好脸色。秦慕铮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成青云,硬着头皮进了屋,向南行止行礼。
  成青云去了厨房,与清婉一起张罗早膳。
  “何事?”南行止正色问道。
  秦慕铮恭敬地看着他,说道:“今日一早,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已经去了王府,说是有要事要见世子。”
  南行止蹙眉,抬手揉了揉眉心,了然地点点头,“左不过就是宫中年关里的事情。”
  “是,”秦慕铮说道,“两位大人已将年底的一应事情陈述于奏书,皇上看了之后,吩咐说,让世子督促负责。”
  “好,”南行止轻轻地拂袖,“等用完早膳之后,我便入宫看看。”
  秦慕铮退下之后,成青云端着早膳进了屋。
  卫宅准备的早膳虽不是珍馐,可也是美味。清婉的手艺不错,成青云照平日里南行止的口味稍作改动。
  她揭开盖子,冒着热气的青菜粥香气四溢。
  南行止昨夜只饮了酒,喝了几口粥,倒是很想尝尝成青云的手艺。
  除了粥之外,还热了几道昨晚带过来的菜,口味比较清淡。
  粥煮的很稠,米粒饱满,洁白如玉,粥里有浅淡的蛋花,还有碧绿新鲜的豌豆尖。
  成青云盛了两碗,坐下来与他一起喝粥。
  “吃过之后,我们去皇宫一趟,”南行止说道。
  成青云怔了怔,微微颔首蹙眉,忽而便想起皇宫中的一连串案子来。
  “只是去宫中看看礼部和工部准备的情况,”南行止淡淡地说道,“毕竟年底,皇宫内是要大半一场的,辞旧迎新。”
  成青云微微地点点头,青菜粥喝下腹,悠然间生出满足与温暖。她抬头看了看南行止,发现他已然喝了三碗粥,心情不由更是舒畅。
  用过早膳,便往皇宫而去。
  街道上的雪,大部分已被街道两旁的住户扫干净,只是需得小心行驶,否则容易打滑。
  皇宫内,四处景致却是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反而越发衬得皇城的威仪与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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