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那天那人是不是你
季铭川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向着林默默追去。雨下得很大，两人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雨夜之中。
林默默根本什么也没有思考，心底只是想着不要让他看到她。她慌不择路，踩着一地的积水，冲到了一个深巷里。
巷子很黑，一点灯光都没有，她看不到前面，心里开始有些害怕。
可是身后，季铭川的脚步声传来，她只好贴着墙面，一动不动。
季铭川走进巷子，就发现林默默突然不见了。因为前方实在太黑，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可惜他的手机扔在了车里没来得及带下来，所以没有照明，只能摸黑往前。
“默默？”季铭川轻唤道：“别跑了，这里太黑，小心摔倒了。”
巷子里除了雨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默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季铭川道：“你出来，我和你解释清楚。”
林默默听着他的声音，依旧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哪里有什么误会？她都亲眼看到两次了，而且，就算是真的有误会，她明天就要结婚了，请帖全都发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也没有回头路了。
季铭川又接连唤了林默默好几声，都没有回音。于是，他也不再说话了，巷子里彻底静默了下来。
林默默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什么动静，心更是仿佛被揉碎成了一片一片。他才找了她十分钟不到，就放弃了么？如果今天不见的是秦姿，他会不会像疯了一样把这个巷子翻个遍？
有眼泪顺着雨水落下，脸颊上忽冷忽热，林默默紧紧抱着手臂，突然之间，觉得好冷。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闷哼声传来，林默默心底一紧，是季铭川的声音。
接着，又一声痛呼响起，这次在哗哗的风雨声里更加明显、
林默默浑身一震，连忙问道：“铭川，你受伤了？”一边问，还一边沿着他发声的方向跑去。
没有人回答她，她心里更加焦急了。然而，才走不过三五步，却突然跌入了一个怀抱中。
季铭川低低的笑声传来，他咬了咬她的耳朵：“原来你还是舍不得我受伤的。”
林默默发觉自己上当，又羞又恼，猛地就要挣开他：“季铭川，你放开我，你干嘛总是这么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他没有回答她，却是紧紧禁锢着她，然后低下头，准确地吻上了她的唇。
视线里一片漆黑，雨水还在不断地冲刷而下，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林默默感觉到唇上袭来的柔软，先是一惊，下一秒又想起这将近一年来，自己心中矛盾煎熬，他却好像无事人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心底的酸楚更是无以复加，便在季铭川的怀里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季铭川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他微微蹙了蹙眉，声音低沉：“默默，你真的打算和苏孟彦在一起了？”
这句话不问还好，一问，林默默觉得心底更加委屈，眼眶中一阵热意涌来，她的声音在雨夜里带着明显的控诉：“是啊，你终于知道了吗？我就是要和他结婚了，你看，我连他送给我的钻戒都戴上了！”说着，她将手指举起来，伸到了季铭川面前。
视线实在太暗，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季铭川还是循着方向，摸到了林默默手指上的戒指。戒指的款式似乎很简单，不过钻石很大，几乎覆盖了她半个手指。
他的心底涌起一阵恼怒：“我们不见的这些时间里，你喜欢上他了？”
林默默想笑，眼里的泪水却不断涌出。她喜欢的是谁，她等的是谁的电话，难道他还不知道吗？现在却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
心底的叛逆和怨气让她的语气都带着嘲讽：“怎么样，就不允许我喜欢别人？你以为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围着你转的吗？”
季铭川心脏一缩，他紧扣着她的手臂，眼睛眯起，想要努力将她的表情看清楚。他顿了顿，再次问道：“默默，不要和我赌气，你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苏孟彦，想和苏孟彦结婚了？”
林默默一颤，下意识地就要解释那是自己的气话，可是，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晚上，季铭川抱着秦姿去医院的情景。还有，她明天就要结婚了，请帖发了亲友通知了，而且苏孟彦那天为了她，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甚至三个月后才完全恢复。她已经早就没有退路了……
于是，林默默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是的，他那天豁出命救我，所以我喜欢上他了。”
她清晰地感觉到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季铭川握着她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松开了她。
他加在她身上的力道渐渐变弱，最终完全消失，林默默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掏空了一般的绝望。
季铭川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可是发现有些勉强。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那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默默，既然是你的选择，那祝你们幸福。”
他说完，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可是走了两步，他又折了回来，然后对着自己看不清的方向问道：“默默，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的不是气话？”
林默默紧紧地靠着墙，墙面上的凹凸不平将她的后背硌得有些刺痛，她努力让自己的脑袋变得清明了些，她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真的，不是气话。”
季铭川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从巷子里出来，去车里拿了手机和钱包，便直接走进了望海云都。
前台小姐见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微微有些讶异，然后道：“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帮我随便开一个包间。”季铭川拿出卡。
“601号，您请。”
季铭川跟着服务生来到了601号房间门口，突然顿住了脚步。
时光回到两年前他刚从南方过来的时候，第一次来望海云都听到秦姿唱歌，就是在这个包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包间不算大，房间的摆设和当初一模一样。季铭川道：“帮我找一身休闲衣服，尺码是185。”
他刚刚在沙发上坐下，突然瞳孔一缩，看着包间角落的一道门，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他握着门把手，轻轻一转，便打开了那道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包间。包间陈设简单，只有一个双人沙发和一个吧台。
季铭川的心脏犹如擂鼓般剧烈地跳动着，他转过身来，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服务生，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你们望海云都怎么会有这样的套间？”
服务生有些奇怪季铭川的问题，不过还是礼貌回答道：“先生，望海云都的包间几乎都没有套间，就只有六层的几个房间有套间。一般是客人指定了需要套间我们才会给客人安排套间，不过今天别的房间都满了，所以……”
季铭川打断他的话：“这个601号，一直都是带包间的，没有装修过？”
服务生点头。
季铭川放开服务生，拿起手机，一把拉开包厢的门，风一般冲出了包间。
他快步来到电梯处，看到电梯显示的楼层是7楼上行的方向，于是直接放弃了坐电梯，而是绕到了一旁，从楼梯快步跑了下去。
外面的雨还在持续不停，季铭川重复地拨着林默默的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听。他冲进了雨中，向那个巷子奔去。
林默默自从季铭川离开，就彻底被抽光了力气，她抱着膝盖蹲坐下来，任凭大雨冲刷着自己，一动不动。她终于亲手推开他了，他为什么不早些来，如果早一点，一切都还来得及，她是不是就有勇气承认她依然是爱着他的了？
而且，他为什么不多问几遍呢，如果他刚才离开之前，再问她一遍，她恐怕就再也没有拒绝的力气了。
可是，他只问了两遍就走了，以后也再不会来找她了。他们之间的缘分，终究是终结了……
那么，明天，她就要穿着婚纱，和别人一起走进殿堂了。从此以后，她将是苏家的太太，再没有人会鼓励她继续唱歌，说她的歌声动人，也没有人会让她想得这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了……
林默默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她浑身上下都是雨水，因为今晚的雨实在太大，她所在的地面上，已经积了十多厘米深的积水，积水在她的身边冲刷而下，她好似坐在小溪之中一般。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她觉得好冷，冷得就好像置身冰天雪地里一般，就连那次从苏孟彦家出来，大冬天的坐在街上一小时也没有现在这么冷。现在的冷，好像发自灵魂，从骨髓开始，都要将她冻僵了。
突然，她想起那天季铭川把她从路上抱起来，他的手温暖着她的，他带她回家，给她端上一碗姜汤，那时候的温暖明亮，足以照亮她的整个世界。
再见了，她心中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