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是替她出气吗？
颜子沫明白了章黎月眼神的含义，也点头道：“应该就是我了。”
章黎月想了想道：“子沫，洛亦辰见到你了？那他有没有解释四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颜子沫又想起了林默默，于是摇头，岔开话题道：“不知道。对了，今天我在晚宴已经谈好了一个合约，是和东方百货的。等我们颜色之城落成之后，商区就邀请东方百货入驻。”
“太好了！”章黎月扬起唇角，只是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等合约签好，周一开盘我们的股价一定能涨不少！好容易才拿到那张邀请函，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颜子沫没有忽略掉章黎月语气中的感叹，连忙问道：“黎月，你说是找万总裁的秘书拿到的邀请函，是不是中间受了什么委屈？”
章黎月心中一酸，她们认识十六年了，她总是能够察觉到她哪怕很细微的情绪。所以，她即使真的受了些委屈，也是值得的。她和颜子沫一样，自从七岁那年开始，早已将颜氏当做了自己的家。如果不是颜子沫，不是颜氏，或许她已经饿死街头，所以，即使有牺牲，也不后悔。
“子沫，没事，就是受了些刁难而已。只要以后颜氏变强大了，这些委屈都算不得什么。”章黎月一边开车，一边空出一只手拍了拍颜子沫的手背。
到了周一，果然如章黎月所说，还未开盘，盛世洛城就率先公布了想要与颜氏长期合作的意向。于是一开盘，颜氏股票瞬间拉升，上午盘中最高竟然到了5.8％，上午最终以大涨4.9％收盘。
而与颜氏截然相反的是，拓建集团还没开盘，就因为几个黑幕爆料在业界刷屏，甚至惊动了警方，与此同时，一开盘，拓建集团的股票瞬间跌停，甚至包括集团内部几个股东都在往外抛售股票，如果下午再继续下去的话，估计集团的掌舵人很快就要易主。
这个消息还是午饭时候有人将奇闻一样讲出来的，颜子沫在餐厅听到，突然想起当时在宴会露台上洛亦辰说的那句话。当时，他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希望周一看到拓建地产倒闭的消息”。所以，他这是在替她出气吗？
颜子沫这样想了，又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为了她去做这样麻烦的事？虽然拓建集团不大，不过要想一夜之间揪出那么多黑幕，再利用股票收购让对方话语权易主，并非多么容易的事。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罢了。那个王总那天敢那样对她，必然一直都是那种德行的，之前得罪过谁被人报复也不稀奇。
其实最主要是，她真的不敢自作多情了。洛亦辰喜欢林默默，将那份爱而不得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才会有那些交易条件，所以才会有如今的合约。所以他看她的眼神冷漠而又厌恶，说出的话那样伤人又难堪，自然不会真的为她做什么事。她更不能因为他偶尔的好而沉沦，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那份小心思，否则，她在他面前就更无法抬头了。
下午一点，颜氏的股票继续震荡上涨。颜子沫看了看时间，便打算去赴万凝哲的约，而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万先生？”颜子沫接起电话道。
“颜小姐。”万凝哲的声音略带客套歉意：“实在对不起，刚才洛总那边提出的合作案优势相当明显，所以H市的项目我们打算与盛世洛城合作了……”
颜子沫心底一沉：“万先生，我们这边的方案您还没看吧？”
“颜小姐，实在抱歉，刚才我们已经和盛世洛城签订合约了。”万凝哲顿了顿道：“不过颜小姐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来找我，我以私人的名义还是能提供一些帮助的。”
颜子沫笑了笑道：“谢谢万先生的好意，今后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同万先生联络。”
挂了电话，颜子沫后背靠在了椅背上，看来，洛亦辰还真是不给她一丝机会啊！他这么做，不就是逼她签订昨晚给她的合约么？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的，她本来就是打算要签的。
颜子沫拿起电话：“潘特助么，我是颜子沫，请问洛总什么时候方便……好，我大约半小时后到。”
半小时后，颜子沫来到盛世洛城，这次几乎没有等待，潘乐接到电话便让前台小姐带颜子沫到了99层。
这还是颜子沫第一次到洛亦辰的办公区。因为楼层高，采光很好，下午的阳光斜着照进大楼，明亮通透。从电梯出来，首先是总裁秘书团队办公区。办公区是开放式的，颜子沫从其中穿过的时候，众人都在忙碌之中，仅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办公区的尽头便是潘乐的独立办公室，前台小姐将颜子沫领到了这里便离开了。潘乐见了颜子沫，十分热情地请她坐下，接着，打了一个内线电话。
挂了电话，潘乐起身道：“颜小姐，洛总正好有空，我带您过去。”
颜子沫点了点头，和潘乐一起往里走去。洛亦辰的办公室很大，靠近走廊的一面是玻璃。玻璃墙面上的百叶窗全开着，因此便能依稀看见里面的场景。
洛亦辰好像正在审阅文件，他手中握着笔，时不时地在上面勾勾画画，漂亮的眉峰微微蹙起，薄唇微微抿着，精雕细琢的脸上神态专注而又认真。
都说工作中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颜子沫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因为他看不到她，所以没有了平日里让她格外压迫的气场，美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直到到了洛亦辰办公室门口，颜子沫才收回目光。心底淡淡自嘲，她什么时候才能戒掉忍不住看他的习惯？
“洛总，颜小姐来了。”潘乐轻轻敲了敲洛亦辰办公室的门。
“请进。”平静淡漠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好听。
“颜小姐，请坐。”洛亦辰见颜子沫进来了，才慢慢将目光抬起，走到旁边沙发坐下，示意颜子沫坐到对面。
“谢谢洛总。”颜子沫坐下，微微有些局促。
“合约颜小姐看过了吧，有没有什么异议？”洛亦辰微笑地望着颜子沫。
颜子沫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花，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看起来好说话，又对她格外客气，于是点头道：“没有异议，我已经签字了。”说着，将公文包里的合约取出来，递了两份给洛亦辰。
洛亦辰接过合同，浏览了一下，将手中合同递给潘乐：“拿去存档。”
潘乐拿过合同，好像舒了口气一样连忙离开了办公室，还心细地将办公室门轻轻拉上。
一时间，办公室内分外安静，颜子沫刚刚放轻呼吸，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便感觉鼻子有些痒，不受控制便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完喷嚏，有些尴尬，这才感觉洛亦辰办公室的空调开得有些大，她的裙子是真丝的，无袖，所以刚坐了不过几分钟，就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洛亦辰几乎是要本能地去关掉空调，却又生生顿住，而是将停留在合同上的目光不经意地抬高：“不知道颜氏那边安排谁来全程跟进项目？”
“是我。”颜子沫吞了口唾沫，本来颜氏就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然而当被洛亦辰这样问，她不知为何，有些没有底气。
“好的。”洛亦辰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潘乐拟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可能需要看一些时间，我在旁边给颜小姐准备了一间办公室，项目执行阶段可能都要委屈颜小姐常在这里办公了。”
颜子沫有些诧异地抬头。
洛亦辰起身，平淡的语气道：“走，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颜子沫的办公室就在洛亦辰的旁边，二者之间相隔一道玻璃墙，只要不关上百叶窗，就能互相看到对方办公室里的场景。
办公室比洛亦辰的小些，不过也是套间。外间是以玻璃结构为主、采光很好的办公区，而后面配有一间独立休息室。
洛亦辰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道：“这是具体的合作案，你今天下午要是没事的话，就在这里看看，有问题随时沟通。”
自从再次见到他之后这么几天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心平气和地说话。颜子沫不禁放松了些，从洛亦辰手中接过合作案，微笑道：“好的，我今天下午没事，就在这里看吧！”
许久没有见过她对自己这样的笑容，洛亦辰心底微微一怔，又很快回过神来，转身离开：“那我就不打搅颜小姐了。”
洛亦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拿起了电话：“吴秘书，把办公区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两度。”
挂了电话，洛亦辰手里虽然拿着文件，可是目光却飘向了旁边的办公室。她和他之间仅仅是一道玻璃墙之隔，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翻阅着手里的合作案。有时候拿笔写写，有时候又咬着唇思考。表情生动可爱，就像是认真听课的小女生一样。
跳跃的阳光斜照进办公室里，给她整个儿镀上了一层暖色，梦幻而又迷离。让他不自觉，就想到了上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