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金狮子史基

  黑色的乌云阴霾像是一张诡异的人脸张开巨嘴在咆哮,瓢泼的雨水像是倒坠落下的密集铁线激砸在岛屿上,溅起呼啸的烟尘,泥石滚碎,船身崩断,猎猎作响的黑骷髅旗帜连着桅杆一起折断冲闯入乌云深处。
  轰隆隆!
  紫色的闪电撕开云层,露出一道恍若包裹在黑云中的模糊轮廓,两柄替代断脚的利刃直刺入云端透出森然冷冽的银芒,年轻时候引以为傲的浓密金发逐渐脱落但依旧气势磅礴宛如万兽之王,面孔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插入头顶的半截船舵碎木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也更添一种暴虐危险的气息。
  作为立志成为大海贼的威廉自然是听说过金狮子史基的传奇故事,他骇然的仰望着仿若拨云弄雨的恐怖身影,简直如同黑暗中蛰伏的神明令人不寒而栗,心中则掀起来惊涛骇浪:“传说中金狮子史基的死穴不是暴风雨么,可是这一片片宛如铅块凝实的阴云,咕噜……难怪萨卡斯基在东海晃悠了这么久却连金狮子的影子都没找着,谁能料到曾经差点因为一场暴风雨而彻底败亡的金狮子,如今却是将自己的巢穴藏匿在暴风雨的背面,这就是能够与罗杰一较高下的传奇海贼的气魄么?”
  “呦,岛屿上还有被一同送来的客人?”金狮子史基左手抓住一截断裂的桅杆,桅杆上面招展开来狰狞的黑骷髅头,他低头俯瞰而下,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意:“好像听说是在东海血洗掉了一个海军支部,也算是薄有凶名哈哈哈~”
  在这个传奇海贼的眼中,罗杰用生命开启的大海贼时代,不过是一场滑稽而软弱的闹剧,这个时代的海贼都是已经被海军打断脊梁骨的软脚虾,否则,这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为什么马林梵多还能屹立在这片大海之上。
  这就是所谓的大海贼时代?
  简直狗屁!
  四皇不过是安于现状的废物,七武海更是趴附在海军脚下做狗,金狮子史基随手将黑骷髅海贼旗丢落,云层中回荡着恐怖狂放的大笑:“看来是老夫沉寂了太久,也是时候该唤醒这个时代对于大海贼的恐惧了!”
  磅礴的气魄像是一座大山倾覆压坠,威廉浑身的肌肉瑟瑟发抖,他死命拽住半截被泥石埋葬,倒插入岛屿的船骸,鬼人阿金同样双腿颤颤,一张脸色惨白无比的盯着降落下来的身影两根铁拐攥的“嘎嘣”作响,迈动着灌铅似的步伐护卫在威廉的身旁。
  “呵~”
  双脚落地,锋锐的刀脚刺入地面,金狮子随意瞥了一眼阿金,仿佛随手轻轻的抹了一下,阿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重重的砸穿暴雨,在地面划出一条血淋淋的鸿沟,身子抽搐的在地上摆动两下就不动弹了。
  “幸运的小鬼,老夫需要一场盛大的出场,不过尚且需要一个在东海的向导,你能办到么?”
  威廉余光看向不知死活的阿金,大声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使劲的点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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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月村。
  一心道场!
  秋叶衰落,森森的冷风席卷吹动散落在地上的榻榻米,一个个道场的弟子胆战心惊的望着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道场包围封锁的海军,持枪列阵,神情肃杀,黑幽幽的枪洞平举的对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保卫我们?”
  嘈杂惶恐的声音中,道场的弟子聚拢在中间惊怒交加,另一边则泾渭分明的站着一排同样穿着道场服的弟子默不作声的脱掉服饰换上整洁的海军服,手中的刀剑便“铿锵”出鞘,杀气腾腾的对准曾在一个道场受训的弟子。
  门口,海军的队列散开,池耶奔走入道场,他面容冷漠眼瞳被黑色侵蚀覆盖,浑然黑洞似的眼瞳说不出的诡异危险,他环视道场一周,视线最后落在道场内盘膝坐在茶几后面的耕四郎身上。
  红木色的茶几上面横放着一柄古朴的长刀,刀鞘呈灰白色,安静幽冷,耕四郎默然的坐着,斯文镜片下的眼睛古井无波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右手还提着一壶清茶平稳的倒入釉青色茶杯中。
  轻啜,独饮!
  池耶奔冷冷的看着,嘴唇勾起一抹凛然寒声喝道:“一心道场为革命反叛军秘密私会的地点,道场主耕四郎确认为革命军一员。”
  “馆主竟然是革命军?一心道场是反叛军的……”
  “一定是海军搞错了,我们一心道场怎么可能和反叛的革命军有关系,馆主他每天除了喝茶练剑,根本不问世事啊。”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你们这些海军是想……”
  满场哗然,一众道场弟子面面相觑,有的愤慨,有的不可置信,但还有一些则已经内心突突,额头鼻梁浮出丝丝的冷汗。
  耕四郎纹丝不动的坐着,好像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明明是身处在风暴中心,情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这份养气的功夫实在可怕。
  “耕四郎,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池耶奔冷眼盯着耕四郎,风暴的中心仿佛矗立着一柄纹丝不动的宝剑,剑刃正一寸寸的拔出来,冷冽刺骨的杀意像是冬雪过后吹拂的冷风,割的人面皮生疼。
  耕四郎放下茶杯,手掌搭扶在刀柄上,静谧的宝剑骤然发出一声裂鸣宛如平地炸响的惊雷,他站起身,雪白的袜子踩在榻榻米上,薄亮的镜片下面一对眸子清亮平静,仿佛早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规律和生死。
  耕四郎不说话,因为说话无用,他只是一步步的朝外面走去,脚下的榻榻米就无声无息的开裂成两截,当他跨出门槛的一刹那,整个人的气势已然积蓄到最顶峰,刀身“嗡鸣”震颤,无形的气浪诡异的环绕在他脚边。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池耶奔咧嘴一笑寒声道:“我劝你放下刀跪地自裁,还能避免血染道场,否则……”
  咔铛连成一片的上膛声,池耶奔阴仄仄瞥过噤若寒蝉的道场弟子冷笑道:“他们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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