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当然,儿臣怎敢欺瞒父皇。”水经年说:“儿臣会的东西能够对战争起到影响。天炎国的公主就算再是友邦,但到底是异国,她要是嫁进了炎王府,就不怕偷学到些什么吗?而且,她这么多人不选,为什么偏要嫁儿臣?”
文宣帝闻言心中一凛。要是水经年真的懂得制弹药,那这个天炎国公府就不能摆在炎王府了!他这个儿子性子直,一根筋,而那个百里公主却颇有心计,就怕没两三天已经把水经年哄骗住了!
水经年说得对,这么多皇子,为何偏选中水经年?可知道水经年除了一张脸,其他各方面都很普通,而且还有点二兮兮的。
难道这个公主收到了什么风声了吗?
文宣帝越想越可疑,不论是真是假,反正这婚事不能成了!
“父皇,要是儿臣能够成功研制出弹药,可否许儿臣一个婚事自主的旨意?”水经年道。
文宣帝低下头,只见水经年跪在自己下首,仍然那样艳丽非常,那一双眼睛艳丽,却清澈逼人。
文宣帝看着他就不由一叹,在这个皇宫里,他再也没见过这样的眼睛,清澈,不被权利所浸染。就因为水经年在这个脏肮的皇室里仍然保存着这一颗赤城之心,文宣帝才一直宠爱着这个儿子。很多时候,他闹腾,他犯二,他都任他去,都是想留着这双眼睛。
这是这个皇室已经没有了的东西,所以,文宣帝想要一直珍惜保存。点了点头:“好,朕允你!”
“谢父皇!”水经年大喜,立刻向文宣帝磕了个头,行大礼。
水经年出了御书房,就看到了百里海棠。
百里海棠一身水红衣裳,眉目浓丽,带着妩媚的双眼满是笑意:“小年子,你拒婚成功了,是不是?”
“是。”水经年冷冷扫了她一眼:“百里海棠,我跟你不过是有一点小恩怨,你何苦咄咄逼人,好玩儿吗?婚姻不可儿戏!”
“你觉得我突然求亲是闹着玩?是因为一点小恩怨而报复你?”百里海棠然后笑吟吟的。
“要不是呢?”水经年重重叹一口气,眯着眼,似是嘻皮笑脸地道:“不要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爷不信这套!”
百里海棠的笑容一收,水经年转身而去。
百里海棠幽幽的叹息声却在他身后响起:“难道你都忘了?我五岁开始,每年来天水两次。就像窜门走亲戚一样。每年来到天水,我第一时间不是去见天水帝,而是去找你。难道你都忘了?你躲在深宫里不愿意出门,是谁陪着你,给你讲故事?又是谁每次都给我留着最好吃的糖果!你都忘了?你的七弦琴可谓天水一绝,都是谁的功劳?难道就因为那次……我不小心把你踢落水,你就恼我至此?”
水经年错愕,满满都是震惊。他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而以前宫里的努才因着他落水受伤而被姚贵妃处置了,平兴是他穿过来才贴身侍候的。
他从不知道,他……不,应该是原主跟百里海棠有过一段!
百里海棠爱的不是他,而是原主!
而他,已经与这个身体彻底地契合,在百里海棠说起这段似是刻骨铭深的青梅竹马时,他的身体甚至起不了一点波澜。
虽然对不起原主,但他已经不是那个他!
水经年回过头,认真地看着百里海棠:“对不起,我真的忘记了。我失忆了。但是,你不觉得我以前判若两人吗?现在的我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百里海棠沉默。
“以前的那个我已经死了,我不是他!你也忘了吧!”水经年说完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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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嗜血帝君遇上冷血鬼医,当妖孽帝君遇上旷世妖女。
他为她,画天下为牢,只为将她留在身边。
“晏苍岚,你放着国事不理,留在东陵国,你到底想怎样?”她无奈的看着他,为何面对他,她越来越无法狠心。
“你比国事重要。”简单的回答,却撼动了她如寒冰般的心。
“若我要颠覆一国呢?”
“我陪你。”
“若我要灭你的国呢?”
“不用灭,我送你。”
“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世间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你的心,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很沉,却很温柔,他以为他无心,原来,只因还未遇见她。
☆、第120章 愤怒
万寿节,普天共庆。安宁园的下人不多,主子只有一个,所以静悄悄的。
沐凡晚饭没吃,小松揣来一碟碟点心,放在后园的石桌上。他转头,只见沐凡站在那边望着皇宫的方向一言不发。
“公子,过来吃点东西,再吃药。”小松说。
“我吃不下,把药揣过来。”
“不吃点东西垫肚子,伤脾胃,身子再也不能好了。”小松说:“郡主会担心的。”
沐凡苦笑:“她是担心我好不了,赖在她这里。”
说着坐到石桌前,细细地吃起东西。小松做的是药膳,而且厨艺很好,但他却仍然难以下咽。
天空突然砰地一声炸响,一片炫目华丽,小松欢喜道:“有焰火!”
沐凡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天上的焰火亮了又散,散了又亮,明明灭灭的,映得他一身红衣凄迷。
小松见他呆呆的,很是担心:“公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起那年中秋。”天上的焰火映在他扑素无华眼里,明明灭灭的,却成了一场繁华尽散。
那年中秋,他们整个宸王府的主子都进宫赴宴,只留她一个呆在梦竹居里,仰望着漫天焰火,遥看着灯火璀璨的天盛皇宫。那一刻她的心情一定与现在的他一样!寂寞无助,压抑惶恐!
想爱而不敢爱,似抓得住,又似尽散指间沙,恨不能掩面长哭,却只余悲叹,挣脱不开的笼牢!
他又想起他那年生辰那天,她追着他亦步亦催,恨不能粘到他身上。后来他被太后召进宫,她喝了个酩酊大醉。
那时,她定是怕极了他被某个女人给沾上了,怕极了太后赐一个美人给他,怕他第二天就带回来一个宠妾。那种心情,就如他现在一样,怕极了天水的文宣帝突然给她指婚,怕她领着一卷婚旨回来。
他的心只感觉好像被人捏着一样痛,难以呼吸。趴在桌上,力用地喘息着。
“公子……”小松重重地叹了口气。能劝的他都劝了,这两年,每当公子想以前的事就犯病。
外面突然响起细细的吱吱喳喳的声音,小松道:“郡主回来了。”
沐凡双眼微亮,总算有了焦距:“把那东西拿过来。”
“是。”小松立刻飞奔进房。
宁卿心情非常不好。
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被人截了胡。可知道她为了开舞馆,早就筹备好了。
因着她已经是湛京商户第二大巨头,已经算是品牌的了。所以她放开了手脚,一口气买下了湛京四个商铺,已经装修好,就等着她一舞惊鸿,引得天湛贵女人人羡慕。
那时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她出身低微,之所以有这么好的气质,全凭是学了这舞。跳舞并不是为了取悦或是娱乐,而是为了修身修心,塑造气质。那还不吸引一大批名门贵族慕名而来,把家里的小贵女送到她这里学跳舞!甚至到了一定年纪的贵族千金也会来学。
为了让那些人家觉得这是高级的地方,她把手头的资金全都扔进去了!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载了个跟斗!
“沐公子。”慧苹突然道。
宁卿正准备回房,听到慧苹的声音,就看到沐凡。红衣灼灼,踏月而来,带着夜魅精妖的潋滟。
“沐公子有伤在身,更深露重,不宜外出。”宁卿淡淡道。
“谢郡主关心,本公子伤势已大好。”沐凡目光灼灼亮亮地凝视着她,苍白的唇,勾起潋滟的笑意,一瞬间,似把他那张普通的脸容点亮了一般,风华尽染。
宁卿身后好几个丫鬟看得都是脸上一红。
被他如此凝视着,她的心一热,不由地跳了跳,然后又感觉一阵别扭。她暗暗恼恨自己的心情,不由的对沐凡又厌了几分,恨不得避得远远的。
“今天小松从钟老医正处把冰羽兰的药拿回来。”沐凡说着递给她一个琉璃瓶子。
“哦,谢谢。”宁卿没有接,望了一眼慧苹。
慧苹上前一步,把药接了。
“小松,这个药钟老医正有没有说怎样用?”宁卿说。
“每天抹三次,不出半个月,几乎就把把伤疤痕抹平,再仔细护理一年半载,绝对能恢复如初。”小松说。
“太好了。谢谢。”宁卿笑眯眯地道,然后打了个哈欠,沐凡道:“我今天困了,先去歇息。告辞。”
朝着他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就进了房。
小松很失望,郡主对公子真是冷淡疏离得很,每次一见到公子,能避得远远的就避得远远的。
“去准备杨枝金露、莲子荷叶饼、碧粳粥和糖蒸酥酪,让人送过去。”沐凡道。
“啊?”小松不解,担心地道:“可是,现在郡主明显讨厌公子你,你还送东西给她,她岂不是更恨,更反感?”
“照我的话做。”沐凡说着就回到自己的园子。
“是。”小松再不敢质疑了。他相信公子,公子从不做无用功,也从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是现在吃力不讨好,那一定是放长线钓大鱼!
宁卿回到房,绷着小脸御了妆,洗了个热水澡,再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了沐凡所说的几样点心。
宁卿在宫里气都气饱了,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洗了澡确实饿了,坐下来,就吃,一入口就感到香糯可口,心情好了起来,吃到一半,发现全都是自己爱吃的。
以前她会以为是慧苹准备的,但今儿个不知为何,觉得不是,问了句:“哪来的?”
“是沐公子让小松送来的。”春卷说。
宁卿一阵隔应,心里无端一阵怒恨,把筷子一扔,就躺床上了。
“姑娘。”慧苹才出去一会到宁卿的书房帮她收拾帐薄,回来就见宁卿脸色铁青地歪在床上。摆了摆手让春卷出去。“姑娘可还在气纪芳儿一事?”
“她的事只是让我郁闷,还不至于让我如此气。”宁卿说。
慧苹一笑,她随她多年,又怎不知她的性子,“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沐凡!”宁卿坐床上一下子弹坐起来,拿起枕头就扔:“我讨厌他!他干嘛非要住我这里?看着他我就讨厌!他刚还给我送吃食?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管太多了?”
慧苹暗暗诧异。自从离开天盛,宁卿的性子就变得非常冷,极少情绪这样波动激愤的。慧苹不担心反而暗暗有些欢喜,有情绪总比冷心冷情的好。这才更像个人!
“姑娘,他是不是喜欢你?”慧苹说:“据理来说,是咱们求着他来的,他没理由对你献殷勤,而且我瞧他看姑娘的眼神,明显带着爱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