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天降正义
关于杀人方式的腹诽,远在市中心的慎二自然不可能没听见。
就算听见了他最多对弓冢五月道个歉,然后继续自己的步调。他从小接受的就是怎么简单怎么打的战斗训练,他不会改,也不想改——道歉已经算是怜香惜玉,换成陌生男人他连话都懒得说半句。
不过,惯例地嘲讽还是要做的。
“远野槙久是个好选择,但是可惜啊,这座城市里已经没有人见过全盛时期的远野槙久。这一点上,我该好好称赞秋叶小姐,不然还得费一番手脚。”
自从覆灭了七夜家后,远野家的地位日益稳固,槙久亲自出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随着秋叶将族人迁出老家,这座城市里亲眼见过槙久战斗的只剩下秋叶一人,还是以教学的形式,这种状态下的槙久又能发挥出多少实力?以此为蓝本出现的幻影自然不可能是慎二的对手。
“那么,热身就到这里吧,我可不信堂堂‘瓦拉齐亚之夜’就只有这点本事,‘死徒二十七祖’的名号会哭啊。”
对着那团扭曲的黑雾伸了个懒腰,慎二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透着目中无人。
黑雾骤然收缩,继而疯狂膨胀。虽然橙子等人听不到声音,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愤怒。连教会的高层都不得不慎重对待的“瓦拉齐亚之夜”,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藐视过?
膨胀的黑雾不断拉升,最后形成一条条雾状的丝线,分布在慎二周围,离得最近的三条在落地的瞬间扭曲变幻,最终具现出三道幻影——杀人鬼,红叶女鬼,和远野槙久。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这是人类战争史多年不变的策略。
第一个行动的是杀人鬼,依旧是蜘蛛式的立体机动,将慎二包在中央。
槙久的幻影随之跟上,用最为强硬的方式逼着慎二硬碰硬。
慎二似乎不愿硬拼,正准备迂回躲避,红叶女鬼已经蓄积好了足够的热量,一记高温冲击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三道幻影并不是独自为战,而是联手配合。槙久正面冲锋,杀人鬼高速牵制,红叶女鬼远程轰炸,三位一体,优势互补,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秋叶等人虽然对多重幻影已有预料,却依旧被三道幻影的默契配合所震惊,他们一边暗暗盘算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应对,一边紧紧盯着水晶球中的影像,看慎二如何应对。
慎二的应对很简单,只见他双手分开。
握刀的左手对准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槙久,在槙久的拳头即将命中的前一秒,一道黑色的斩击自刀尖放射而出,几乎是瞬间将槙久一分为二。
另一只手对准远处的女鬼,在女鬼放射高温冲击的同时,激荡出了一道黄金雷霆。雷霆的速度何等之快,高温还没有来得及蔓延,红叶女鬼已经被劈成了焦炭。
没了远程的女鬼和正面的槙久,只有速度的杀人鬼也就构不成威胁,被慎二用“魔力放出”配合“活步”追上,随手一刀杀死。
“瓦拉齐亚之夜”显然是受够了慎二的嘲讽,不等他开口说话,那些分散出的雾气已经具现出了新的幻影。
虽然幻影的种类还是先前的三种,但数量却是翻了足足十倍,足足三十道幻影,传说中的吸血鬼终于动了真格的。
“嘶——”
“这,这是——!!!”
“这样也可以???”
远野家的会客室中响起了好几声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道幻影不可怕,能不断重生也不可怕,但能复数再现同一道幻影那就真的很可怕了——从“瓦拉齐亚之夜”本体的黑雾没有明显的缩减分析,具现这种程度的幻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即使是教会排名前十,手染无数异端鲜血的莉兹拜斐也不由感叹道:“原来如此,所以我的部下才会全军覆没。”
她所率领的骑士团虽然都是精英,但再精英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不可能耗得过无限再生,无限重复的“幻影”,而这正是“瓦拉齐亚之夜”的可怕之处。
“橙子老师,快通知慎二,让他撤退。”志贵焦急地说道,“就算他能应付完这一波,总有他撑不住的时候。”
橙子的态度刚好相反,她伸手在慎二的影像上戳了戳:“没有这个必要,你仔细看他的表情,像是没把握的样子吗?”
“这……”确实,慎二不仅没有半分惊慌,反而兴致满满地打量着将自己重重包围的幻影。
接着,紫苑又开始读唇翻译。
“哎呀,哎呀,好大的场面。就算是我,要面对这么多人也会头疼,好在——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慎二说着,右手高高举起,指向天空中那一轮接近满月的银月,一字一顿道。
“天·降·正·义!”
皎洁的月光中突然多了一点白,比月色更加洁白,更加纯净,与天台中央的黑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与白光同时亮起的还有刺耳的爆鸣,那是某种巨大的物体以极高速度撕裂空气发出的声响,仿佛是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
隆隆巨响之中,白光轰然坠落,目标赫然是慎二所在的这座“神殿”大楼。
纯净的光照亮了整个天台,又在下一秒爆发出了骇人的风压,将天台上的一切都一扫而空,钢铁的脚手架、堆放在角落里的建材、三十道幻影以及操控他们的黑雾,甚至天台本身都被这个白色的“陨石”吹飞、毁灭。
等到水晶球的画面恢复的时候,“神殿”的天台已经不复存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黑发黑眸的少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啧啧感叹。
“好像做的有点过火,不过这样并不能真的杀死你,对吧,‘塔塔利’哟。”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吹过,丝丝缕缕的黑雾再度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眨眼之间又聚合成了那团难以名状的扭曲聚合。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