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那些人自己的孩子也是送那里上学?”
  “哪啊?村书记的儿子在镇上开店呢,他就带着孩子在镇上读书。”
  卫靖泽一瞬间就想说脏话了,自己的孩子知道心疼,不敢让那种老师教,对其他人的孩子就那么摧残吗?那孩子在车上说的话,卫靖泽依旧记得,说老师不高兴就打他们,还喜欢罚站,这样的老师怎么配为人师?
  这个时候,卫靖泽觉得自己的犹豫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必须要靠自己富起来,才能够不让孩子去那种学校,才能够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啊!
  于是卫靖泽说:“爷爷,明天我把江先生请过来,我们去跟村长商量点事儿。”
  “啥事儿?”
  “就是咱们叉水村致富的事儿,江先生有路子,如果咱们能够把东西种好,江先生帮我们卖出去,咱们把利润分成,也比现在要过得好,您说是吧?”
  “那这个事儿是要跟村长好生商量一下。”
  卫靖泽打了电话,江延宗很快就赶过来了,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卫靖泽带着一丝苦笑:“时间不等人。”
  卫靖泽根据自己查到的资料,跟江延宗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想,地里种菜,水里养鱼,山上也可以种点东西,但是种什么,还没想好。
  江延宗说:“有个事情我得说明,你们村的菜确实是很好,但是你们要想卖的起价,就必须要保持现在的质量,如果质量有落差,根本不好竞争,我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卫靖泽说:“我们会想办法的,这个您放心。”
  中午,趁着村长回来吃饭,老汉就亲自去把村长请来了,村长还有些懵懵懂懂,这是干啥呢?
  卫靖泽没直接说事儿,就问村长,他孙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小子现在皮得很,我刚回来的时候他妈妈又在骂他呢,他把家里的水壶给打了。”
  卫靖泽说:“那您知道他学习成绩如何吗?”
  说起这个,村长脸色就不好看了:“差劲的要死,经常不及格,他爸经常揍他。”
  “那您看村里的孩子的成绩都如何?”
  整个村子大概有十多个孩子在读小学,几个孩子在初中,还有两个在高中,大学没有。
  “这个……”村长还没仔细想过,现在回忆一下,好像叉水村的孩子成绩都不怎么样?
  “那您再想想,平时学校评奖评优,都是哪里的孩子?”
  “都是大泥湾——这个……”村长不想不知道,一想还真奇怪了,以前老听说自己村子的孩子不聪明,读书不好,没仔细想过,现在想想,突然发现,村子里的孩子除了几个能够考到七八十分,多得是像自己孙子一样,经常不及格的。
  村长头上的汗珠亮晶晶的:“小泽,你觉得这是咋回事?”
  卫靖泽说:“你说还能咋回事?孩子评奖评优,就有文具奖品,他们怎么会舍得给别的村子的孩子?而且你觉得,一个初中生,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能够教好孩子吗?为什么老师就一定是对的?就像您儿子,平时大错小错都有,您觉得正常,可是如果您儿子成了老师,您会觉得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对的吗?”
  村长从未这样想过,顿时震惊了,其实剥去老师这层身份,那些人也只是普通人啊,大家会为了别人摘了自己几个辣椒跳脚骂祖宗十八代,他们也会啊,大家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吵翻天,他们也会啊!
  卫靖泽深吸一口气,说:“咱们先不说伟伟(瞎婆子孙子)在免除学杂费的情况下还不去读书,就我跟您孙子聊了聊,就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孩子虽然皮,却不会撒谎,如果老师无缘无故打您孙子,您觉得也是对的?”
  村长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抵抗了,说:“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大泥湾建小学,是镇里同意的,大泥湾人最多,交通最好,除了叉水村,大河下游一点还有两个小村子,山里面也有一些散落的小村,孩子都是在大泥湾小学上的学。做家长的,就算是知道了这些,却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没有能力送自己的孩子去镇上、县里或者是市里上学啊!
  卫靖泽见效果已经达到,便说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我这儿有个赚钱的办法,村长您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个话肯定很多人都听过,事实上,国家也是在努力践行,只是在基层落实的时候,总有许多问题。我自己有一段小学阶段就是在乡下就读的,第一次到城里读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上美术课我把所有的用具都放家里了,因为乡下读书的时候从不用的,都是给我们玩的,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音乐课本上的每一首歌都是要学的……这文里孩子说图书馆的事儿,就是我遇到的真事儿……
  当然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啦,现在应该改善了许多。
  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大家,大家不要觉得我在开脑洞吹牛逼,这种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第10章 起步难
  村长还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刚刚不是在说娃娃们读书的事儿么,怎么一下子又到了赚钱的事儿上了?
  村长耐下性子说:“你说说,我听着呢。”
  卫靖泽给村长介绍了一下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延宗,村长一听,忙把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两手伸过去跟人握手,村长很清楚,住在疗养院的人,不是大官就是有钱人,他们平时都不稀得理会他们这些种田的人的,没想到这小子不仅能借来车,还把人家请过来了,真是有面子啊。
  “上次就是你的车送我孙子去医院的吧?真是谢谢你了,一直没机会跟你说。”
  江延宗也不嫌弃村长的粗糙,握了握手说:“不客气。”
  卫靖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江延宗说:“我如何卖掉那些菜,你们不需要管,我只管从你们这里收购菜,价格跟疗养院那边的一样,如何?”
  村长听了顿时眼前一亮,疗养院的菜的份额,那是僧多粥少,更何况还有一个关系牢靠的大泥湾横在前头,这些天虽然疗养院经常过来买菜,可是村子里菜这么多,这销路根本不够。
  于是村长连连点头说:“要得要得,当然要得,江先生真是好人。”
  江延宗此时也是一副商人的脸孔,说:“先别急着谢我,我也不是什么好的坏的都要,我只要最好的,就跟你们把菜卖到疗养院一样,蔬菜要菜心,瓜果要最大的最好吃的,不然我是不收的。”
  村长忙说:“当然,当然。”
  卫靖泽说:“这是江先生跟咱们村做生意,这个话您要跟大家伙儿说清楚,江先生要的菜,跟送到疗养院的一样,不要用过化肥的,不要打过农药的,只要咱们一点一点伺候出来的。”
  村长此时已经只会点头了:“知道,知道。”
  这个消息已经让村长喜晕了。
  卫靖泽说:“等咱们赚了钱,孩子们就不用去大泥湾的小学了,可以去镇上上学。为了这个事儿,咱们也得尽全村之力,不为咱们自己,也要为娃娃们。除了地里,还有池塘里,都可以利用起来。”
  然后,卫靖泽开始跟村长说自己的构想,卫靖泽没有种过田,到现在为止,很多东西还是老汉教的,所以有些想法也比较理想化,不过有村长和老汉两个经验丰富的农民在,有些错误倒是不会犯的。
  江延宗也说:“你们能够到腾出什么好东西来,我都买,只要东西好。”
  这句话给大家很大的信心。
  村长在这里坐了半天,才回去吃饭,卫靖泽则是比较担心,问江延宗:“我也没问问你,我们的菜卖给你,你有路子卖掉么?不会亏本吧?”
  蔬菜这类的东西,也不是能放很久的,焉了坏了,就卖不出去了。
  江延宗说:“你放心好了,我扛起家业这么多年,总不至于卖掉一点菜的能力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卫靖泽也不想坑江延宗,所以总想问个明白。
  江延宗说:“我准备在b市开个食府,专门吸引有钱的人来吃饭,你们村的蔬菜在疗养院有很好的口碑,我相信回去宣传一下,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们都会乐意去的。”
  “疗养院也是吃的我们村的菜啊,人家会跑那么远吃一样的菜嘛?”
  江延宗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疗养院的厨师是不错,而且还有营养师,可是人家老人家口味并不那么单一和清淡。再说了,对他们来说,去市里不过是抬脚上车抬脚下车的事儿,根本不麻烦。”
  既然江延宗这么有信心,卫靖泽也就不为他担心了。
  “那你回去之后,弄好了食府,提前跟我们说一声你要什么菜。”
  江延宗在老汉这里蹭了一顿饭才回去。
  叉水村现在的许多地都是不打药不施化肥的,因为都盼着疗养院能够看上自家的菜,能赚一笔。
  事实上,叉水村现在几乎每家都赚过疗养院的钱,但是也有几家没做成,被发现用了化肥用了药的。卫靖泽和老汉是卖菜卖得最多的,因为他们的菜长得最好,又嫩又多汁,买菜的大湘也最看好他家,只有卫靖泽家没有,大湘才会去看看别人家有没有。
  有人看卫靖泽跟大湘谈笑风生,还以为两个人关系不错,希望卫靖泽帮忙说说情之类的,卫靖泽当然不能答应,用了化肥用了农药就是不能买,说情都没用的。
  因此,村里也有些闲言碎语,说卫靖泽只顾着自家的,卫靖泽也是哭笑不得,他如果只顾着自家,直接让大湘把自家的菜全部买走得了。
  卫靖泽也慢慢意识到,农村毕竟跟自己印象中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自己做人做事,都要有分寸。
  村长回去之后,也没有把这个事情瞒着,很快就召开了村组会议,把这个事情跟大家说了。
  听说是看在卫靖泽的面子上才有了这样的生意,大家对卫靖泽也是赞不绝口。
  卫靖泽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儿,他想自己养鱼,江延宗开食府,除了素菜,还是要荤菜的,鸡鸭鹅之类的一般人家都会养,而且是最近很受追捧的土鸡土鸭。鱼就不一定会让人满意了。村里养鱼都是包一个鱼塘,养一些常见的鲢鱼草鱼鲫鱼之类的,年底的时候干塘,把养了一年或者两年的鱼一次性卖掉。在这个过程中,用饲料,用药十分常见,因为水产养殖最怕的就是出现病害,一发病整个鱼塘的鱼就损失殆尽了。
  可是这样养出来的鱼并不符合江延宗的要求。
  卫靖泽本想自己包个鱼塘的,可是这鱼塘不到年底不会流转,卫靖泽的主意打到了前面的河上。
  叉水村前面的河面积很广,几乎就是一个大湖,一般人根本驾驭不来这样一个湖的养殖,而且水位挺深,养了不一定能捉上来。但这些对卫靖泽来说都不是问题。
  卫靖泽在查了包养鱼塘的事情之后,才知道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卫靖泽这是包那么大一个水域。
  两河相会的地方,野生鱼类不少,因为饵料丰富,活动空间也大,往下走,在村口的地方,有一座桥,桥是石板桥,可是那石材只有墓碑那么宽,就是用做墓碑的石材搭建的,据说已经好几十年了,这桥不宽不说,还没有栏杆,每次仅能容一个人通过,桥下就是一个小型水坝,水坝一年到头只有水势大小区别,没有断流的时候,如果从桥面掉下去,不管是哪一边,都是凶险至极。
  这一片水域,利用自然和人工的条件,形成了一个非常天然的养鱼场,而且因为水域宽广,水也深,能够养的鱼种类也多。
  这么大一片水域,自然不是村里能够决定包给谁就包给谁的,而是要经过镇上同意的,要镇上同意就要身份证明和申请表,还要村里的意见书之类的,其中一个要求就是,需要是户口在本村的人。
  卫靖泽的户口还在部队上,没有迁出来,不过迁户口的证明倒是一直带在身上,当初退伍的时候,就给打了证明,如果想把户口落在哪里,就直接上当地的行政机构办理就行了。
  要落到本村的户口,自然是落在老汉的户口上最好了,老汉的户口上只有他一个人了,女儿失踪多年已经成为了疑似死亡人口,儿子一家的户口也迁到了市里。
  于是卫靖泽在村里还在为了种菜的事儿兴奋的时候,先带着老汉去做了一个dna检测,结果要等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够出来,卫靖泽带着老汉先去买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方便携带比较大件的农具或者运稻谷之类的,另外还买了一个电动车,每次走着去疗养院,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用电动车轻便许多。
  回去的时候,卫靖泽就带着老汉骑着车回去的,电动车就放在三轮车上面,老汉坐在车上,笑眯了眼,老羡慕别家有车,现在好了,自家也有了。
  回到家,卫靖泽就教老汉学着骑车,三轮车好学,只要注意加速减速刹车拐弯就好,反正三个轮子不轻易翻,可是电动车就没那么好学了,老汉直说自己老了。
  因为卫靖泽给村里拉来的江延宗的生意,村里的土地一下子就紧俏起来,许多人为了地的事情扯皮,比如说一块地,以前是这家的,荒了之后,被另一家垦了,种上了东西,两家就争地的所有权了,还有地的界限问题,以前大家只是象征性地划一条线,现在为了这条线的正确位置,又起了纷争……
  第11章 给按摩
  对于这样的事情,村长也有些头疼,虽说平时大家也是摩擦不断吧,可是真正需要他出面调和的事情每个月也就那么两三件,现在是一天就有两三件了,村长自己还要干活呢,总不能一天到晚在家里等着给你们说和调解吧?
  这地按照什么法子分都有人不愿意,村长想来想去,就想到找卫靖泽帮忙。
  在村里人看来,卫靖泽不简单啊,才来村里两个月,不仅把菜卖进了疗养院,还给村里拉来了大生意。都说这年轻人有本事。
  村长找上门的时候,卫靖泽也有点意外,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事情。
  老汉平时也会帮着村里调解的,大家看在他是长辈,又年纪大的情况下,还是很愿意给面子的,不过涉及到更大的利益的时候,想要人让步还真不那么容易。
  卫靖泽说:“这个事儿确实是问题,以后给江先生那边供菜,光是那几样菜还少了,要多种几种菜才行,可是要了这家的没要那家的,也不公平,要不,咱们就按照不同的菜来分,谁家主要种哪一种菜,江先生那边要什么的时候,就从谁家买,这分地,还不是谁种了就是谁的?被人开了荒的地,只能够怪自己懒!”
  人想偷懒可以理解,但是你想抢别人的东西,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村长连连点头:“总不能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卫靖泽说:“地的事儿您是村长,大家当然听您的,菜的事儿,就由我去跟江先生沟通。”村长忙点头说好,江延宗那样的人,带着气场,村长都觉得有点怂,谈生意的时候都不敢要价,只有卫靖泽敢。
  卫靖泽趁机说了自己想要包前面那个大水库的事儿,说是水库也不能算是水库,只是想不到更好的说法了。
  村长说:“村里这边没事儿,大家活儿肯定同意,只是镇上的事儿,得你自己去跑跑腿。”这个卫靖泽明白,当然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怕的就是村里有人不乐意,既然村长答应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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