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案中案之满清胭脂膏蒸骨案(叁)
这人一语道出,足尖顿力,一股子气息压制万物蓬勃而出,白长生心下骇然:
这是敌人!
下意识的反应,后退了一步。
但白衣男子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那股子气息激荡入怀,只是让白长生有些不安,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是谁?”
白长生不认识此人,更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还是没有转身,语气颇为冷漠,夹杂着无情无道的睥睨之感:
“我为天机,魍魉小丑岂容你能窥视?”
白长生很气愤,可是他知道自己并不能招惹此人。
很沉闷,这混沌里首次出现了一丝令人不安的压抑感。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你可以出现在这片混沌当中?难道你也是断命师?”
“无耻!什么断命!什么驭魂!都是这天地大道的窃贼!”
白衣男子听白长生这么问,发出不屑的呵斥声。
好像在努力平息胸中的怒火,这人喘息几声过后又道:
“我会来找你,等那一日我必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你不过是一具暂时保管的躯壳。”
白长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断命的传承,这人打的是这主意,完全把他当作一只蝼蚁,不屑一顾。
这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挑衅。
白长生听进去就觉得很刺耳,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寒声道:
“你敢来,我就敢应你,说我是躯壳,告诉你说,这是我的地盘,你算个什么···驴球球!”
得益于这阵子在山西的见闻,白长生脏话都学了好几句了。
那人一听,肩膀一颤,显然被惹恼了,这就要回头了!
“找死!”
说完这话,白衣人运气凝神,转过身来就要袭杀白长生。
可还没等白长生看清这人面目,这混沌中,却是劈下一道惊雷!
轰隆隆!
雷部正神驾临混沌,白光森然一现,直接劈在了那白衣人的头顶。
并没有被烧焦的样子,这白衣人很诡异,被雷公拦下一道后,身形居然开始模糊消散了。
“要不是有天机大事,今日就是你的丧期!我迟早要来的,等死吧,孽畜!”
这人咬牙切齿说完,逐渐化为虚无,白长生却好不招摇,一根指头点过去,傲然道:
“驴球球遭雷劈了吧!”
最后的身形消散之际,白长生分明从那人口中听到了几句脏话,但却已经听不清楚了。
虽然解气了,但这人是什么身份,有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白长生还是有些担心。
以后要是遇到他,肯定会有一遭劫难。
一边想着,重归混沌,白长生还是有些回味无穷,在其中肆意挥击天地,道法万千。
一道符咒从天而降,白长生想起这些手段传承,就随便翻到了断命一篇。
蒸骨。
这两个字很吸引他,白长生翻阅起来,发现这是一篇记载着如何查验死尸的法门。
很有趣,仔细揣摩着,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转天起来,心境也平和了几分,没再管那白衣男子的事情,而是想起了眼前:
在这衙门里待着也不是个事,不如自己去打听一下。
对了,还要备一点那个鼻烟壶,万一再碰到那些个邪教的手段,也好有备无患。
从府衙出来的时候,太原府尹安排了七八个好手跟随,说是保护白长生周全。
这可是准钦差的待遇,白长生哭笑不得。
路上走着,没多远就看到一家药铺,这里面肯定有鼻烟壶,白长生迈步进去。
刚到门前,还没进去听到里面声音很耳熟,白长生拿眼一瞧,哟,这不是昨天来验送尸格的苦主吗?
原来他开的药铺就在这里。
不过···
不对啊,他这怎么没一点悲苦的样子?
白长生有些惊奇,看到了昨日遇到的那个苦主竟然满脸堆笑。
而此时药铺这里门庭若市,车马喧啸。
抓药的小伙计忙得不亦乐乎,所有人都其乐融融,这哪里像是家里新近丧偶的样子?
有古怪!
白长生迈到一半的步子又停下了,把几个衙役往旁边一推,没有贸然进去。
“你们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长生想着问问这群衙役,毕竟他们是衙门口的人,论起经验来,应该比自己老道一些。
那几个衙役一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不瞒您说,额这个肾啊···最近有点儿不老争气的。”
一个衙役掐着腰,很认真地说道。
白长生一听,心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群玩意也不靠谱。
大手一挥,也不指望他们了,白长生带着几个人退到不远的地方,打量起了周围。
药铺旁边都是民宅,看来这老板做的是街坊生意,不过他这样子太奇怪了,哪里有丧偶之痛的悲苦面相。
这里别再是有其他古怪···
想到这里,白长生忍不住一个激灵。
一琢磨,干脆去邻居家探探,问问他这药铺的来历,近日以来有没有不寻常的迹象。
白长生打定主意,带着一众衙役,到了药铺边上的邻居家门前。
咚咚咚。
一敲门,可是等了一会儿这户人家并没有回应,可能是不在家?
不对!有异香!
白长生心中警觉。
一上手,两掌这么一推,这户人家的门就开了。
吱呀呀咣当当!
门这么一开,大伙就闻到一股子香气扑面而来,里面的景象一入眼,白长生眼珠子透出了几点寒芒!
那群衙役一个傻眼的功夫,噌啷啷啷,宝刀出鞘!
屋子里,只见这户人家的房梁之上,吊着一个女人!
冤目难合,这女人死了,舌头吐出来半尺长!
“额的神啊,青天小老爷你咋知道这里死人了,可真神了。”
那几个衙役你言我一语好不惊奇,白长生也是头疼,心说自己还想知道呢。
出门买个鼻烟壶都能遇到人命案,哪说理去?
几个人进来,白长生不用说,那些个衙役就马上上前勘验死尸,一摸心脉,这女人确已气绝身亡。
奇怪的是这女人手里,捏着半截丝绦!
正是九子道的那丢了的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