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拿刀锋划破了左手食指,点在了额头之上,然后说道:“我发誓,如果荒野大嫖客说出了斩魔决的下落,我绝对不会动手杀他!”
  荒野大镖客听了狂喜,然后对我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叫做皮三儿,他是个土夫子,做的事挖坟倒斗的活计,不知道在哪个坟头里挖出这么一册斩魔决来,里面讲得有其来历,我才知道诸多重重。”
  我说你朋友在哪儿?
  荒野大镖客说东西没在他手上,后来蒋涛从杜老七口中听说了这事儿,于是花了大价钱,从皮三儿的手中买去了。
  我眼睛一亮,说也就是说,斩魔决现如今,在那天山派掌教公子蒋涛的手中?
  荒野大镖客点头说道:“对,就是在他那儿。”
  听完这些,我冲着他笑了笑,说多谢。
  荒野大镖客满怀期待地说道:“快把我给放了……”
  唰!
  他话都没有说完,脑袋突然古怪地一转,咔嚓一声,人便直接死了过去。
  荒野大嫖客,哼哼……
  第058章 天山气派,人头作礼
  老鬼将荒野大镖客的脑袋给拧了下来之后,揉了揉耳朵,说我刚才是听错了,还是你语音含糊啊,人叫做荒野大镖客好吧?
  我说对啊,我故意念的,总之这种因果,能少沾就少沾,别的不说,不吉利。
  老鬼说荒野大镖客也是这西北道上的一狠角色,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我耸了耸肩膀,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老鬼摸了摸鼻子,说关我屁事?
  我说要不是你表现得太过于凶狠了,人家至于会这样么?
  老鬼郁闷,说怪我咯?这家伙也是蠢,觉得凭一个消息就能够换取自己的一条命,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就他犯下的罪孽,要是真拿出斩魔决来那还另说,单凭着一个口信,就异想天开,实在不像是老江湖所为。
  我说有的人啊,在自己的地盘上横惯了,突然间接触些外面的世界和人物,一下子就懵逼了,这样属于正常。
  我们搜了一下这两人的身上,除了西北第一刀的那把阔口刀还算是不错之外,其余的我们都看不上,处理了尸体之后,我们提着两颗头颅上了路。
  如此一路走,前方峰回路转,一片雪林之中,突然间就出现了一处险峻的关隘。
  这关隘在两座雪山之间,周遭是茂密的针叶林,然后能够瞧见亭台楼阁坐落于山腰之间,而在正门处,则一层又一层的台阶,总共有十八处转折,每一转折的台阶都有二十到三十不等。
  好巍峨的山门,好辉煌的道场。
  无论是我,还是老鬼,都没有想到在这茫茫雪林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去处,更加让人惊讶的,是在这大雪纷飞之地,这天山派的台阶之上,居然没有一点儿积雪。
  人工清扫是不可能有这样效果的,这天山派的山门之中,必然布置得有法阵在,将那冬日的严寒给祛除了去。
  不愧是跟悬空寺并称为西北两宗,而且在西北宗教局里面拥有庞大影响力的宗门。
  不过越是瞧着对方的这等气派,我的心中越是不服气。
  牛波伊就了不起?
  老子偏偏要给你搅一下场,让你们这帮高高在上的家伙感到不痛快,让你们后悔自己卑劣的行为。
  我和老鬼为天山派的道场气派而为之折服,但是疯道人却显得不屑一顾,拎着两个血淋淋包袱的他站在我们的身后,瞧模样好像我们的一老跟班一样。
  这并非是我们欺负他,老头儿主动要过来提着,我们总也不能拦着不是?
  他拎着血淋淋的脑袋,站立在我们身后,眯着眼睛,然后瞧着那挂着大红灯笼的道观,看着山门之前的迎来送往,脸上表现得很平静。
  我瞧了他一眼,感觉老头儿的心中似乎有些异动似的。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憨笑,或许是我想多了。
  走到这山门之下,老鬼瞧见远处有一块黑色皮毛,不知道是谁落下的,他走过去捡了起来,然后打量着疯道人手中的头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先把东西给包起来吧,我们这样进去,恐怕连山门都进不得。”
  我帮着将头颅塞进了皮毛里面,回望天山派的山门,有些犹豫地说道:“老鬼,我们真的要去?”
  老鬼斜眼看了我一下,说怎么地,你不要你那小情人给你的扇子了?
  我说怎么可能不要?只是我们这么一闹,估计要出大事。
  老鬼哈哈一笑,说出大事就出大事,咱南海一脉不惹事,但绝对不怕事,也许就是上天注定咱南海一脉要在这里扬名立万,拿他天山派当做踏脚石呢。
  他说得豪气万丈,旁边的疯道人都感觉到了,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说嘿嘿,搞事我不怕,不过他们那里管饭不?
  我摸着鼻子,说办寿宴的话,长寿面得有几根吧?
  疯道人说行,有吃的喝的,啥也不说了。
  三人商量妥当,走到了那山门之前,里面温度果然高了十来度。
  一路往上爬台阶,仰望而上,如此颇费了一些时间,老鬼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造出这石阶来,估计也是为了磨砺人的意志,另外旁人打上山门来,走这么多的台阶,那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都是算计。”
  我们嘿嘿而笑,爬了一刻多钟,终于来到了山门之前,只见这儿一处关隘,门口有那知客的道人,瞧见我们走上来,便躬身问道:“不知三位是何方道友?”
  我心中早就藏好说辞,说我们是天山脚下的无名之辈,江湖上并不曾有名声,不过听说天山派的掌教蒋千里道长大寿,按耐不住仰慕之情,便想过来参拜,一是瞧一瞧心中的偶像,再一个也是想看看这西北江湖上的豪雄。
  我这话儿说得漂亮,但那为首的道人却皱起了眉头,说阁下并无请帖?
  我摇摇头,说没有。
  道人说此番掌教大寿,只是邀请一些私底下有些交情的江湖好友,并未打算大办,所有有一个规矩,那便是没有接到请帖的,就不方便接待……
  我说道长你这么说,可真是让人寒了心。
  那人依旧不同意,我便与他争执起来,双方在门口一番吵闹,这时有一个中年道人走了过来,先是朝着围观的众人拱手道歉,然后走到跟前来,一脸威严地说道:“相晨,怎么了?”
  那道人朝着他拱手,说杨坷师叔,这人没有请帖,却还在这里纠缠……
  中年道人走到我们跟前来,而这时疯道人举起手中皮毛,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带了寿礼的,又不白吃你们家东西,怎么这么小气?”
  那人一听,盯着疯道人看了几眼,双目圆睁,拱手说道:“阁下可是约战北疆王而棋差一招的昆仑疯道人石香墨?”
  疯道人挥了挥手,说正是贫道。
  那人瞧见,干笑了两声,说道长你将那身道袍脱了下来,晚辈都有些认不得了,也罢,既然来了,那便请进吧,寿宴都已经开始了。
  他一挥手,立刻有年轻道人过来请我们往里走去。
  缴了阔口刀,方才进得天山派,过了山门往前走,一路上都有红灯笼,弄得挺奢侈的,如此路过十来个院落和殿宇,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广场前。
  广场尽头处便是宴会厅,从这边望过去,人头攒动,果真是已经开了席。
  来到了摆酒席的小广场前,能够瞧见里面的厅堂里拜了好几桌,而其余的则摆在了外面。
  外面这儿差不多有四十多桌,那引路的道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暗示,将我们给引到了角落处的一席,这儿都没有人,就我们三个。
  疯道人瞧见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凉菜,也不介意,不过他是个实诚人,拉着那引路道人说道:“吃饭之前,得先送礼,小哥,我们带来的东西,放哪儿去?”
  引路道人说您来就好,且吃着,用不着讲究这些俗礼。
  疯道人不愿,说哪有这样的,我们说了不吃白食。
  那引路道人无奈,朝着偏房指了过去,说那儿有专门记录的负责人,你们将东西放哪儿便可以了。
  我抬头望去,瞧见那儿的确是有一个登记礼品的,不过我也能够瞧见,但凡是觉得有些地位,或者说得上话的,都会被带着直接进里面的厅堂去,当面将礼物递给寿星。
  因为隔得远,人又拥挤,我努力往里面望,也瞧不见太多,自然也见不着此番的正主。
  老鬼在这里占座,我陪着疯道人过去送礼。
  这东西包裹得严实,疯道人递过去的时候,那人抬头打量了我们一眼,旁边的引路道人在他耳边低语两声,他看都不看一眼,朗声说道:“昆仑疯道人,毛皮一捆。”
  疯道人不愿意,说我这东西可值钱呐?
  引路道人过来劝他,说您老先入席吧,吃过饭,一会儿掌教还会考校门下弟子手段,还有修行大赏,许多节目呢……
  疯道人不情不愿地跟我回来,这时席间又坐了两个人,却是吐鲁番两维族同胞,小门小户的,有亲戚打赏,过来见识的。
  天山派修道,故而寿宴不可能大鱼大肉,颇多素席,没油没盐的,十分寡淡。
  大家都只是意思意思,而疯道人却不一样,他那肚量,简直堪比一头猛兽,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好是一通胡吃海嚼,旁边两个维族同胞都吓傻了,主动将面前的芝麻馕饼递过来,一脸同情地对老头儿说道:“多吃点儿,哎哟,你们那儿是不是都吃不上饭啊?”
  呃……
  吃到一半,这时旁边突然走来一人,朝着我们招呼道:“哎,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抬头一看,却是前些日子离开的黄河大师,便问他如何在这里。
  黄河大师告诉我们,他是过来求救兵的,来了两日,结果天山派并不上心,他准备着参加了这寿宴过后,再去另外一处地方。
  我问他有没有见着蒋千里的儿子蒋涛?
  黄河大师说见着,还问那扇子来着,结果那小子矢口否认了。
  我冷笑,说他会后悔的。
  这话儿刚刚说完,侧厢房那里便传来了惊叫声,有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叫道:“真是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送两人头是啥意思?”
  第059章 当面对质,强词夺理
  那收礼的道人破口大骂,各种腌臜话不要钱地批发出来,显然是给这两个人头给吓得半死,而经过他这一嚷嚷,从里屋厅堂里走出一行人来。
  领头的那人,正是一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这老道士长得一副好根骨,长袍大袖,黄袍加身,端的是一派真修,几多风范。
  不用多猜,此人应该便是此次寿宴的寿星佬,天山派的掌教蒋千里道长。
  除了他之外,身边站着十几人,有同门的长老道士,也有地位甚高的同道中人,便比如悬空寺的黄河大师也站在了附近不远处,而另外我还瞧见有一个穿着灰白色中山装的老头儿也在蒋千里旁边站着。
  穿中山装的,十有八九是那宗教局的人物。
  这人一吵吵,蒋千里带人走了出来,遥遥望着那人,沉声说道:“何有明,这么多贵宾在此,你在哪儿聒噪什么?”
  道人瞧见,拱手说道:“师尊,不是有明聒噪,而是这送礼者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提着两人头过来送礼,世间哪有这般的事情?分明不是不把我天山派,不把您这玉清真人放在眼中。”
  “啊?”
  蒋千里听到,眉头也断然皱了起来,环视一周,拱手说道:“来这儿的,都是贫道的至亲好友,谁这么调皮,竟然跟我开起了这般的玩笑话来?”
  这话儿虽然平静,然而语气之中带着的阴寒,却让热闹的场地顿时一阵清冷,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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