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王妃私自出府(二)
“我再问你一次,你和王妃到底私自出府去干嘛了?”
萧美人用兰花指提着茶杯盖,轻轻地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拨至一旁,小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
“回萧美人的话,奴婢真的只是陪王妃出去买草药种子。”云芽趴在地上,带着哭腔回答道。脸上已是伤痕累累,嘴角微微浮肿,泛着血丝。
在王府门口与唐善清分别后,云芽径直到膳房里取了晚饭,刚进到悠然阁的大门,就看到萧美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双媚眼透着冷气,直勾勾得望着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两个丫鬟压倒在地,手里的饭匣子被打翻在地。
“既然这样,那为何不见种子?”萧美人望着空旷的院子:“而且,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你家王妃去哪了?”
“奴婢真的不知道。王妃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但是奴婢保证,王府真的只是想要出去买种子,而且也已经回府了。”
云芽想到唐善清回来的时候被苏嬷嬷带去轩月殿的事,这事绝不能让萧美人知道,否则以萧美人的性格和手段,还指不定会怎么对付她们。
萧美人柳眉倒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大胆奴才!还不说实话,来人,继续给我掌嘴,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你保证?你一个奴才的保证有什么用?而且还竟敢诅咒我病重!给我打,狠狠地打!”
“美人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王妃去了哪里。求美人饶命啊。”
求饶没有用,随着染菊的巴掌落下,云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的血腥味更重了。
云芽被打得眼冒金星,眼泪直流,知道求饶也没有用,索性闭上眼咬紧牙关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巴掌。
半响,巴掌没有如预料中落下来,云芽迟疑地睁开双眼,看见唐善清站在面前,登时泪流不止,咬紧的嘴唇撇了起来,可怜巴巴地喊了句:“王妃...”
唐善清接住染菊的即将落下的右手,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芽,登时柳眉倒竖,抬起巴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在染菊脸上留下红红的一道巴掌印。
染菊被打得晕头转向,一个趔趄摔坐在地。
唐善清转过头,看着另外两个抓着云芽的丫鬟,眼神凌厉。在看到云芽脸上的伤和嘴角的血迹之后,眼神里的怒气更是硬生生将那两个小丫鬟吓得忙放开云芽退到一旁。
“萧美人,请问云芽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惩罚她?”
唐善清一边说着,一边将跪坐在地上的云芽扶起来,抚摸着她的脸问:“怎么样?很疼吧?”
唐善清从轩月殿回来,远远得就听到悠然阁的院子里传来吵杂的声音,预感不好的她加快了步伐。没想到,一进门就让她见到这一幕,她看了一眼萧美人,心想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
唐善清手指抚过的时候云芽疼得反彈性得缩了一下,但为了安慰唐善清,她强颜欢笑道:“王妃,这点疼,奴婢没关系的。”
萧美人看着摔坐在地上的染竹,幽幽得说:“打狗也得主人。染菊是我的人,她所行之事不过是听主子的吩咐,姐姐你又何必动怒?至于这丫头,她犯了什么错难道姐姐不知道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姐姐的疏忽大意,才会让她招受这些皮肉之苦。”
见萧美人袒护自己,染菊捂着脸站起来,眼神里充满不甘,但却也不敢再作声。
“既然是狗,就要做好一条狗的本分。而作为狗的主人,更应该看好自己的狗,不要让它乱咬人才好。否则,我可不保证下一次我会对你的狗作出什么事。”
唐善清眼光同样看向染竹,说:“主人没有尽到管教的本分,我只好替了。”
萧美人凤眼一瞪:“你是王爷特地交代,没有手令不可私自出府。我作为王府的管事,自然是要过问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找王爷去说。王爷既然将王府的事务交给了我,我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你要识相,就老实交代,否则...”
“否则怎么样?”没等萧美人说完,唐善清打断她,问:“否则你要像对待云芽一样对我屈打成招吗?”
说话间,唐善清已踱步到萧美人的跟前:“如果我说,我出府只是因为在这府上呆腻了,只想出去随便走走,看看,你信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假公济私,不分青红皂白,无非就是眼里容不下我,你假公济私将我安置在此,又假借王爷之手克扣悠然阁的俸粮,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你胡说!”被说中心思的萧美人恼羞成怒,抬手正欲挥向唐善清那张逼在眼前的脸。
在她的手掌落下来之前,唐善清先她一步抬手接住了她那一巴掌。
笑话,她在清灵山上修习了十三年可不全是在浪费光阴,如若不是下山之前师傅一再嘱咐,她才不会隐忍至此。就凭一个萧美人也想在她面前逞威风?
现在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她也不想再忍,这日子过得,要不找个人出口气她都快要被生生闷死在这月王府了。心里如此想着,身体就照做了,她扬手就甩了萧美人一个耳光。
萧美人捂着被打的那张脸,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太过意外的原因,竟有几分失色:“唐善清,你竟敢打我!?”
整个王府上下几十号人,唯独软禁她一个人,她可不傻,下山那么久,早就听说月亲王与她爹最为不合,如今这王爷的作势,莫不是因为提防她出去与人递消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王府里受府主的气也就算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美人都敢欺到她头上来,那就把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气全都出在她身上好了。
如此想着,便又反手打了一巴,这一巴直把萧美人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起来。
萧美人打从入府以来,全府上下,除了骆柔,她就是天,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猖狂,更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一时间,她脸上的表情尽是恶毒和慌张,她用力挣扎起来,想从唐善清的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那握在手腕上的力量出乎意外地孔武有力。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半分,手腕被抓得生疼。
“这一巴掌,是替云芽讨回来的。”
“这一巴掌,是为了让你记住今天这一切,记住悠然阁不是你想来撒野就能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