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面之缘
“叮！支线任务‘全身而退’完成，获得青铜宝箱一只。”
安勋礼被惊走，任务完成提示音在严旭耳边响起，同时一只青金色的铜质宝箱悬浮在识海中。
铜质宝箱盖子微微露出一条缝隙，点点金光从里面溢出，诱惑着严旭马上打开，看看抽中什么品阶法器。
严旭定下心神忍住冲动，驾着藏云剑缓缓飞近老者和少年，躬身行礼道：
“多谢前辈相救，在下天昊宗掌门严旭有礼。”
一边说着，严旭散去血晶九变的易容伪装，全身骨骼阵阵噼啪脆响，恢复成本来面目和身材。
对方并未直接出手相助，也不知道是否怀有其他目的，但毕竟是他们的出现才让安勋礼不敢应战直接退走，严旭不敢托大前来道谢。
“咦！？你这是什么易容法术，我居然没看出来！教我，教我！”
少年双眸闪亮，惊呼一声，差点跳出莲花法器凑过来看个究竟，终究还是被身后老者按住肩膀不得寸进。
老者淡淡一笑，随和地说道：“严掌门言重了。我们路过此地未曾出手，不必多谢。”
先前望见严旭时，老者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施展易容术，不由叹道：“居然连我都没看透，这易容术倒有些门道。”
血晶九变乃血晶九头蛇血脉神通，非元婴修士无法识破，老者能隐约看出端倪。可见其修为在金丹期也是不弱。
老者行走修真界多年，对奇门异术见怪不怪，只当是普通易容法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却对严旭暗有赞许：
“胆气不错，为人很诚恳，就是灵根资质差了些。天昊宗未曾听闻，或许是南安新崛起门派？有些意思。”
见老者和少年没有任何敌意，严旭不由松一口气，松开手心全都是汗水。
“这紫金长袍老者气度非凡。修为完全无法揣测。我神识甚至不敢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要是这两人怀有不轨企图，我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不如坦诚相交结个善缘。所幸赌对了。”
虽说壮着胆和两人坦诚相交，严旭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一旦有变不惜一切代价反抗，绝不会束手待毙。
严旭定神打量那名少年。只见明眸皓齿、面容洁白如玉好似少女。想要摆脱老者按在肩膀的双手，一边古灵精怪地朝严旭做鬼脸。
见老者没有再多说其他，严旭识趣地再次拜谢道：
“雕虫小技让两位见笑，再次谢过！告辞！”说完，严旭驾起藏云剑折返天昊宗。
“都怪你，把人都吓跑了！”少年见严旭远去，生气地一跺脚，狠狠踩在老者脚背上。
“哎哟！疼！”老者故意露出一副痛苦神色。眯着眼睛偷瞄着少年，说道：
“修真界人心险恶。若你独自在外一定小心，不要随意和人接近。师父这也是为你好。”
虽然对严旭有几分欣赏，老者却不敢大意，此番来南安有任务在身不想节外生枝。
自己这徒弟身份特殊，这次默许他偷偷跟出来已是犯了天大的家规，中途要是出点意外绝对担当不起。
此时，安勋礼正疾驰返回黄药谷，面色焦急心头起伏不定：
“那青莲法器绝无仅有，以前曾远远见到过，那老者透出丝丝气息至少是金丹修士，来自青阳城第一门派，可能性极高。这事赶紧禀告掌门才是。”
正想着回去怎么解释，前面十几道飞剑朝着安勋礼飞来。
“拜见安师叔！”
来人正是三元剑派尾随追击而来的弟子，见着安勋礼连忙停下行礼。
安勋礼正了正神色，咳嗽一声道：“黄药谷余孽已被我斩灭，速回黄药谷禀报掌门。”
“是！”众弟子不疑有他，跟在安勋礼身后返回。
嗷呜！
银月巡视着山门见，远远见严旭返回兴奋地发出一声狼嚎，通知门内众人。
飞了一天一夜，严旭终于遥遥望见天昊宗，两道护山法阵隐约闪硕着红白光晕，门派一如往常，心头落下一颗大石。
严旭乘着藏云剑，直接在门派大殿前落下，邓钰和赵妍两人迎着赶过来。
“掌门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恩，莫凡和叶青等人到了没有？”严旭赶紧问道，生怕他们在半途再遇意外。
赵妍点点头：“他们昨日下午抵达，我已将人都安排妥当，正在休养疗伤。”
“彩蝶师姐还在闭关，方展带着弟子和灵兽巡视山门，以防有敌来犯，我和赵妍坚守护山法阵。”邓钰补充道。
“很好，做得不错。黄药谷刚被三元剑派攻陷，我们也得小心警惕。”严旭点点头，自己这掌门不在，众人将突发事情处理十分妥当，大感欣慰。
“让钱皓持我信物，去南安坊市将李阳叫来天昊宗。”
严旭取出面一令牌交给邓钰吩咐道，然后马不停蹄跟着赵妍去看望莫凡等人。
赶到厢房区一处四合小院，严旭轻轻叩开房门，叶青、崔诚等九名弟子和四名炼丹师正在休息。
“多谢严掌门相救！”
见严旭赶来，叶青带着崔诚几名弟子和炼丹师赶紧起身，单膝跪地拜首谢道。
严旭赶忙将叶青等人扶起，说道：“快起来，你们没事就好。”
眼前这九名黄药谷弟子，除叶青和崔诚炼气六层修为，其余七人修为炼气二层到四层不等，衣服都破烂几个大口子，没有一人不是带伤。
至于四名初级炼丹师，面色有些惶恐，以往在黄药谷安心炼丹不问他事，哪里经历过黄药谷灭派这种大劫。
严旭招呼众人坐下说话，又让赵妍去宝藏地库多取些丹药和灵石，帮助大家恢复伤势和法力。
“不劳严掌门破费，我们随身还带着些。”叶青不好意思推辞道。
“事发突然，你们身上能带着多少，现在赶紧恢复要紧。”严旭不管叶青推辞，给赵妍拨了三千功德点，只管去宝藏地库取过来。
趁着赵妍取丹药，严旭细细向叶青询问经过，先前只得掌门兑换系统提示，并不清楚黄药谷被攻陷具体情况。
叶青红着眼，将掌门叶农身死、三元剑派烧杀抢夺等事一一道来，其余弟子在旁边听得声泪俱下。
听完叶青所述，严旭长叹一声：“这三元剑派果然虎狼心肠！”
抬头环顾下周围，严旭疑惑问道：“怎么不见莫凡长老。”
恰巧赵妍取了丹药和灵石返回，听到严旭问起，赶忙答道：
“莫凡长老元气枯竭，情况十分不好。我和邓钰擅自做主，将其安排在无量峰的灵眼洞府休养。”
严旭听得一惊，夺门而出朝着无量峰赶去。
第一百二十五 临终托付
清晨阳光洒落，喧嚣了一夜的黄药谷内安静异常。
各处不少弟子清理打扫着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仿佛试图抹平门派受到的创伤，显得十分凋零冷清。
弟子们面目麻木，沉默不语地打扫，身边不时传来监管头目呵斥：“动作都麻利点！要是误了掌门命令，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黄药谷门派大殿内，蒋天雄从掌门宝座站起身，招手将叶尘唤过来，淡淡说道：
“叶掌门，以后黄药谷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蒋天雄轻按叶尘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叶尘双手握着掌门座椅两侧冰凉的护手，心头既有着一丝不安，却又充满愿望达成的兴奋。
“叶尘不敢忘记蒋掌门栽培，往后黄药谷必定以三元剑派马首是瞻。”按捺住兴奋，叶尘赶紧站起躬身向蒋天雄行礼，只差跪倒磕头。
蒋天雄满意地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肩头，露出意味深沉的笑容，说道：“相信你是聪明人，以后灵草和丹药我会派人定期来取。另外，这两日黄药谷发生事情，不知道叶掌门怎么向外界解释？”
“黄药谷长老莫凡纠集叛徒，趁前掌门叶农炼制丹药袭杀，我率门内弟子奋起反击，诛杀此贼平定内乱。”叶尘神情愤慨，说出准备好的说辞。
还不等叶尘说完，周围站着的三元剑派长老和弟子发出一阵低笑。
“什么黄药谷掌门，还不就是我三元剑派一条狗。”
“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这叶尘倒也是个人才。”
“这里灵草和丹药，以后任由我派取用，想想就让人期待。”
叶尘没有半点尴尬。毫不在乎他人嘲笑，只是眼巴巴望着蒋天雄，轻声问道：“蒋掌门，你看这么说怎么样？”
蒋天雄微微点头，转身朝着殿内众人说道：“三个月后就是南安门派论道大会，你得抓紧时间把收尾，以免节外生枝。到时候。就由你带头出席论道大会。”
叶尘连连点头称是，心头火热：“只要服下筑基丹，筑基成功。这黄药谷我就彻底站稳脚跟。”
“安长老，那青莲法器你可看清了？”环视一圈，蒋天雄目光落在安勋礼身上，面色有些凝重地问道。
被筑基期修士注视。安勋礼感受到巨大压力。矮硕的身子不由一抖，尽力稳住心神。低头回答道：
“绝对没看错，那紫金长袍的老者修为完全看不透，金丹以上修为无疑。”
蒋天雄剑眉微皱，双目露出精光，追问道：“你没有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没有，我灭杀莫凡等余孽处理完尸首，往回赶时远远望见这老少两人。没有正面交集。”
安勋礼极力压制住紧张，硬着头皮回答。不敢说出中途杀出严旭，以及莫凡等人逃走等实情，心头暗自盘算：
“这三元剑派恐怕混不下去了。等赏赐的筑基丹到手，便谎称闭关逃离南安，到时就算万一事发也抓不到我头上。”
天昊宗灵眼洞府内，莫凡面色痛苦地紧闭双眼，气息微弱缓缓吐纳。
尽管这灵眼洞府内灵气十分充沛，莫凡每次吸纳灵气极少，吐气却十分沉重，并且夹杂着几丝灰黑，显得体内法力周转不畅极其吃力。
莫凡原本灰白须发变得一片雪白，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面部和双手等处显露出的肌肤松弛而蜡黄，点点黑斑蔓延出来，更透着几分死气，整个人老了几十岁，好似将死的迟暮老人。
严旭凝神静气陪在旁边，感应到莫凡气息微弱，长叹一口气，不敢冒然施手治疗，只能等着他自己转醒过来，已足足等了一整夜。
过了良久，莫凡终于睁开双眼，眼瞳里尽是灰败，没有半点光彩，颤颤巍巍地想坐直身体。
“莫长老，你好点没有？”见莫凡醒来，严旭赶忙凑近扶住他的后背。
莫凡调息好一会，才对准视觉焦点看过来，缓缓抬起右手搭在严旭双手上，声音沙哑地说道：
“多谢严掌门救下这些弟子，否则莫凡无颜面对已死的掌门，还有历代祖师。”
“莫长老言重了，你我两派既然结盟，我自然该出手相助。只可惜严旭实力低微，只能救得这批弟子，至于黄药谷……”
提到黄药谷，莫凡脸上露出痛苦神色，严旭不忍再说下去。
莫凡努力控制住情绪，握着严旭双手将黄药谷遭袭的根源从头说起，由于太虚弱，中途停下闭目调息两次才把事情说完。
黄药谷开山祖师叶斐本是炼药世家，几百年前偶然发现黄药谷这一片福地，灵气浓郁适宜种植各类灵草，凭着丹术和丰富灵草为根基，在此开山立派。
历代黄药谷掌门，皆由祖师后代中最具炼丹天赋的子弟继承，第六代掌门叶农凭着一手出炼丹术获得传承，在位已有几十年。
不过，叶农灵根资质却很一般，直到七十多岁仍未筑基成功。叶尘身为叶农的族弟，虽然不擅长丹道却在炼气九层停留多年，因此心怀怨恨。
恰逢三元剑派对黄药谷这片灵药福地，以及门内培养的诸多炼丹师极其眼馋，以叶尘为内应对黄药谷痛下杀手。
最终，只有莫凡带着叶青等九名弟子和四名初级炼丹师逃出来，再然后便遇上严旭赶来中途出手相救。
莫凡艰难地说完来龙去脉，抓着严旭双手神情激动说道：
“黄药谷遭叛徒所害，如今只怕已归入三元剑派，数百年门派基业毁于一旦。”
刚说完，莫凡丹田又是一阵绞痛，满头汗忍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连番消耗精血催动秘术，只怕命不久矣。还望严掌门不嫌弃，收叶青等人为弟子，必定尽心效命于天昊宗。只以求他日，能为黄药谷报仇雪恨，以慰历代祖师在天之灵。”
“千万不要泄气，一定有办法能救你。”严旭听得心情难受，赶紧劝慰莫凡好生休养不要想太多。
莫凡微闭双眼，长叹一口气：“我对自己身体再清楚不过，透支本命精血寿元所剩无几。严掌门还顾念你我交情，就先答应下来此事，趁着我还有口气在，给叶青等人再交待下。”
见莫凡态度坚决，严旭离开灵泉洞府，让弟子将叶青等人带过来。
虽然严旭尝试过弟子招募卡对叶青使用，当时应该没有发挥出作用。却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严旭一时心情复杂。
半个时辰后，叶青、崔诚等几名弟子和四个炼丹师，红着眼流着泪听万莫凡交待的遗命。
叶青一抹泪水，带着众人朝严旭磕头跪拜在地，齐声说道：“请掌门收我等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