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郭邴勋知道李延平不是逼急眼了，也不会下这个决定。尽管吃安眠药治疗失眠在欧美国家以及上海、北平一些发达的大城市，已经是很寻常的事情了。但在知识水平普遍不高的自己部队，用这种药，还是背着使用者用药，很容易给人带来很大误解的。尤其是身为部队政治主官的李延平，做出这种决定更是容易在事后被人诟病。
两个人正在这里谈着怎么样才能让杨震休息，却不想杨震突然从办公室内出来了。抻了个懒腰后，杨震见到站在自己门口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的李延平与郭邴勋，不禁有些好奇的道：“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怎么不进来说。你们来了也正好，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议一下。”
被抓了先行的郭邴勋摸了摸鼻子，看了李延平一眼，有些尴尬进了杨震的办公室后道：“司令员，我们在研究怎么才能让您休息一会。自撤回兴山以来，你又三天没有睡觉了吧？我听马春生说你在佳木斯时候，也是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这么熬下去，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看着杨震因为失眠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色，郭邴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语气强硬一点道：“司令员，你的心情我知道，政委和我也理解。可你这样总是沉浸在伤痛之中无法自拔，这怎么行！”
“你作为一支大军的最高军事决策者，在眼下的情况之下这么糟蹋自己，对部队负不负责？对你自己负不负责？你觉得你这样，就真的能让张婷在九泉之下瞑目？还是能让你自己好过一点。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第322章 影子部队
看着听完自己话后，沉默不语的杨震。知道重病还需猛药医的郭邴勋知道，要想至少部分调整好杨震的心态，眼下只能下点猛药。如果就这样看着他折腾自己下去，别说他自己受不了，就是别人也跟着受不了。
郭邴勋并未因为杨震显得沉默而放缓自己的语气：“司令员，你是一军之首，全军上下都在看着你。你这么做除了把自己身体搞垮之外，能解决什么问题？张婷是你的爱人，牺牲了你心里难过这不假。可你别忘了，你还是吉东军区的司令员。”
“更不能忘记了，你身上还背负着国家、民族交予你的历史使命。我们在从哈尔滨突出来后，在阿什河岸边发过的誓言，你难道就忘记了吗？那个在鬼子细菌战实验基地那么险恶，甚至随时看不到明天的环境这下依旧意气风发，冷静睿智的杨震到那里去了？”
“司令员，我们都知道你的痛苦，也理解你失去爱人的痛苦。每个人都一样都有七情六欲，无情未必真豪杰。但政委和我都希望你早日的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的振作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的用工作在麻痹自己。”
“你今后的路还很长，这场全民族的反侵略战争也不知道还要打多久。你这个样子，你自问还能坚持多久？政委和我今天不是作为你的同事和部下来劝你，是作为你的兄弟，一起患难与共的兄弟来说的这些话。”
“就算小张地下有知，见到你这样，她也不会安心。她不会愿意见到自己的爱人因为自己变的如此不爱惜他自己。就算为了小张，你也不应该这样的。司令员，你这是在糟蹋自己。”
郭邴勋的这些话，让杨震不由得一愣。沉默良久才道：“对不起，让你们俩担心了。我不是振作不起来，只是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人那，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说到这里，杨震看着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李延平和无奈中的郭邴勋道：“老郭，你说的对。如果能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张婷会很痛苦的。政委、老郭，你们放心我不会在这样下去了。”
对于杨震的表态，李延平点点头后却又摇摇头，指了指杨震的心脏道：“老杨，你不能嘴上说改正，可心里却还是一直压抑着自己。如果那样，还不如你现在的样子。你的心结打不开，早晚还是要出大事的。”
“我们不能要求你彻底的忘记张婷，如果你要能真的做到那就不是你了。但我们希望你能对的起张婷，不要让她失望，更不要辜负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你安全的这份情谊。老郭说的没有错，你，包括我们，今后的路还长着。尤其是你，是我们几个中最年轻的一个。”
“这次的事情是一个挫折，是一个挑战，但对你来说更是成长中的一种磨练。你究竟能不能从这次挫折中重新站立起来，彻底的打开心结，去迎接新的挑战只能靠你自己。人生不如意之处十之八九，那能事事都顺着你的意来？”
说到这里，李延平叹息一声道：“作为军人，你的坚毅不能只体现在战场之上。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放下的，总是耿耿于怀，对你自己不好，也影响到了整个部队。你没有发现这两天司令部的各级干部见你都小心翼翼的，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甚至都躲着你走。”
“柴世荣不止一次的和我抱怨过，你现在虽然极少发火了，但整个人就像一个超级的冰块，冷的吓人。就连他如果不是必须请示你，都离你远点就远点的。他一个副参谋长都如此，下边的那些参谋、干事可想而知？你的这种状态，已经影响到了工作了。”
李延平像兄长一样的劝慰，心中好受了许多的杨震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道：“政委，你的金玉良言我记住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将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中。这样，有两个事情我们研究一下，完事我就休息，怎么样？”
听罢杨震的保证，李延平与郭邴勋对望一眼之后，李延平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后微微点头道：“可以，但是不能超过十点。现在是七点三十分，也就是说最多只能研究两个小时。到时间了，无论能不能最终定下来，你必须休息。另外，除了战斗期间，你每天工作的时间不许超过十二点。”
“还有，有一点我先说明白。我让小虎子去给卫生处给你取两片安眠药了，我和老郭会盯着你吃下去。你同意吃我们就研究，不同意我们马上走。让你现在睡觉，你心神这么乱不见得能睡着。吃两片安眠药，可以帮助你睡眠。”
见到之前一向极为配合自己工作，一直都很支持自己的李延平，这次态度异常的坚决，杨震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尽管杨震的点头，让李延平松了一口气。但熟悉杨震性格，知道他有时候有些钻牛角尖性格的李延平只要这个家伙一天的心结不打开，恐怕今天说的也只能是权宜之计。他真正正常状态，只能等他自己打开自己的心结。
郭邴勋没有说错，心病总归还是需要心药医的，更需要时间。李延平虽然希望这个时间早点的到来，但李延平也清楚，按照杨震很重情义的性格来说，这个时间也许会很长，也许在等另外一个女孩子走进的他的心里时候，他的心结才能真正的打开。
杨震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份材料对着两个人道：“这是我对整个目前部队人事、装备的调整方案，你们先大致看一下。另外，部队要扩编。根据地扩大了，面积也大了，就算我们目前暂时处于守势，但兵力已经显得很不足了。”
李延平接过杨震的计划仔细看了一遍后，交给郭邴勋后道：“老杨，部队现在扩编的确是势在必行。但你也考虑一下我们眼下的实际情况，按照你的这个计划扩编，眼下新兵倒是不缺，装备也勉强够用，但基层干部还是奇缺。”
“另外你这个干部调整方案是不是有些？杜开山、陶净非两个人虽然这次犯了不少的错误，但终归还是屡建奇功，调离野战部队的处分是不是有些重了。还有，这一下子将三旅的旅长、政委全部调离，会不会影响三旅的战斗力？”
“这次你的这个方案将野战军改编为两个纵队三个独立旅，外加上三个旅一级的军分区，一共九个旅零八个独立团的兵力，是不是兵力一下扩张的太快了？我们手头的兵员，加上现在住院的伤员，一下子编成这么多的部队，不仅仅是干部缺乏，更重要的是新部队的战斗力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很难与原来的三个野战旅相比。”
“我看这个编制是不是压缩一下，纵队一级还是暂时不要编成。我看现在部队扩编一倍，野战部队扩编为六个旅，分区部队每个分区增编一个独立团，并在新解放的地区新组建一个分区还是比较合适的。”
“我们根据地的面积的确扩大了，但司令员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下子扩编这么多的部队，根据地的承受能力？毕竟整个下江的人口才一百多万，要养活这么多的部队，恐怕很难负担的起。”
“现在们部队电台配备到了团一级，有线电话配备到营一级，通讯极为方便。之前的抗联大部分时间之内各自为战，大多数的时间只能靠交通员联络的情况，根本就无法相比。这种情况之下，组建纵队一级，是不是会造成指挥机构繁琐，人浮于事？”
“还有，这个朝鲜独立师的师长、政委人选是不是与一路军总部商议一下，由我们专断这不好。毕竟除了少数人之外，这个预定的独立师的人员，尤其是战斗人员主要都是一路军二方面军的。”
李延平的话音落下，郭邴勋却是摇摇头道：“政委，除了编制方面之外，其他的我倒是赞同司令员的意见。根据地扩大了，组建方面指挥机构已经是势在必行。前方有什么情况，就算我们通讯联络极为方便，但一来一往也要耽搁时间。”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甚至每一分钟都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短时间之内也许大战打不起来，但前沿部队与日伪军小规模的摩擦肯定不少。总不能一个营级战斗也要总部批准吧。部队眼下的编制已经不适应眼下的情况，所以组建新的方面指挥机构已经是势在必行。”
“对于杜开山与陶净非的处理意见我赞同。他们能打，立了不少的战功也是不假。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总部作战计划，擅自行事的事情绝对不能轻拿轻放。此风绝对不可长。要是每一个指挥员都只顾着眼前，不看全局擅自行动，这还叫部队吗？那不成了民团组成了吗？”
“我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是说压制他们的主动性，但他们这个主动性必须得建立在整体、全局之上。而不是只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点东西，不顾整体擅自行动。”
“无规矩不成方圆，一支没有纪律的部队只能是一盘散沙。我们不是小鬼子，绝对不允许下克上。这种风气必须遏制住，否则各部队都由着自己性子来，总部还如何制定作战计划？干脆都擅自行动得了。”
“此次将他们调任军分区司令员，已经是从轻处罚了。世界上没有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会纵容这种情况的出现。而且一支部队单单的因为军政主官的调离，战斗力就出现下滑，那么这支部队只能说是乌合之众。”
“我们是一支军队，是国家、民族的军队。不是那一个军阀的私兵，各级军政主官必须要由总部统一调配。”
说到这里，郭邴勋笑了笑对李延平道：“政委，部队编制扩编这一块，你可能没有看懂。司令员并不是要真的一下子扩编出这么多的部队。他的这个计划之中有四个旅是架子旅，也就是说与原来每个旅的第三团类似。”
杨震却是摇摇头道：“老郭，你也看错了。我这四个旅不是原来的第三团那种教导团的性质，而是一种影子部队，他们不存在与各级编制上。内定的各级军政主官也在其他旅中任专职副职。而这个副职是不在旅领导名册上的，等到战时，补充进部队就是一个完整的建制旅。”
“我将几个分区扩编为三个独立团的编制，其中这个第三团，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个第几个影子旅准备的。他们在分区的编制上，他们实际上是不存在的，这个第三团直接归属总部指挥。”
“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吗？其余的两个团的兵力实际上都是超编的，每个连按照我们规定分区部队建制，至少多出一个排的兵力来。这些兵力，与第三团都是一样的，并不是由分区指挥，同样归属于总部直接调遣。”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主力部队这么做，有助于隐藏我们的实力，让日军摸不清我们真正的实力。二有助于战时大规模的扩编部队。三，也在平时增强了各分区的实力，对各分区辖区内的敌伪残余势力形成有效的威慑力。至于根据地内部能不能养活这么多的部队，我看至少眼下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说到这里，杨震笑了笑道：“我们现在所有的装备都是主要依靠缴获。野战军今年换装的冬装，并不需要根据地内承担。地方部队，新成立的可以由总部划拨一部分。剩下几个县大队，我想地方还是能够承担的起的。”
“我们在佳木斯缴获的粮食，按照目前部队的日常人均消耗量相比，足够扩编后的部队使用到了明年年中。江北进口的那一万吨粮食，完全可以暂时先调拨给地方，以缓解地方的粮食短缺的问题。”
“至于肉蛋等其他的副食品，我们的生产建设部队虽然因为季节以及土地刚刚开垦，的原因，打下的粮食并不多只能够维持自身的消耗。但养殖的猪牛羊鸡鸭以及种植的蔬菜，却是足够部队消耗了。”
“由于季节的原因，我们生产建设部队今年主要的精力就是放在了副食生产上。现在大白菜、萝卜、南瓜等蔬菜已经全部入库完毕。土豆仅仅乌云一县就收获几十万斤。虽然猪肉还有一定的短缺，但生长快速的禽类养殖的规模确是很大。加上水产品，基本上可以保证部队过冬肉食。也就是说，至少今年不会出现增加百姓负担的情况。”
“至于明年，政委，三江地区还有大片的荒原。我们从解救的劳工之中挑选出不适合作战的人员，以及部分的伤残军人，同时抽调部分失地农民，扩大生产建设部队的规模。东北的黑土地富得流油，只要我们努力，我想到明年上秋应该能做到粮食自给。”
第323章 扩编与机械化之争
杨震的话音落下，李延平明白这次扩编部队，杨震已经是下了决心的。实际上李延平并不反对扩编部队，形势不一样了，原有的三个野战旅三万余人的主力部队已经明显不够使用。而且随着根据地扩大，地方部队的扩编也是势在必行。
他担心的是按照杨震这个计划，不算地方部队，单单野战军就要一次增编六个旅的兵力。虽说按照他这上的规划，两个纵队加上军区三个直属独立旅以及部分直属部队，总兵力不过六万余人，实在不算多。但按照三江省的人口基数就是很多了。
在加上三万多的地方部队，这加一起就是近十万的兵力。装备不算，单单人吃马嚼一项，三江一省就很难支撑的住。就算有缴获的物资可供使用一段时间，但总依靠缴获这不现实。况且按照现在的可以补充的兵员，不外是俘虏的两万余伪满军俘虏，解救的三万多劳工。
刨除去劳工之中年纪大的，不适合行军作战的。伪满军中还要剔除日伪的特务人员，以及身体不适的，剩下的兵力能勉强够野战部队补充就不错了。
这批伪满军士兵是伪满征集的第一批国兵，都可谓是精挑细选的，身体绝对没有说的。但关东军为了保证对这批伪满军的控制，其中绝对掺杂有日伪军的特务。而且不经过教育这些人很难直接补充进部队，小鬼子对伪满军的控制还是相当严密的。
可就算这些人都能补充进部队，但地方部队的扩编，势必要从地方至少征兵两万人。这个数目对一口不过一百多万，之前已经征集过两万多人，现在又征集了一部分民兵团的三江省来说，压力可想而知。不可能不对地方产生冲击。
为了稳定住三江省的形势，保证农业生产以及地方上的必要简单的工业，实在不宜征兵过多。按照李延平的意思，先将野战旅扩充一倍，编成六个旅已经是极限了。分区部队还是以一个基干团为主，至于空缺可以组建离家不离乡的民兵团填补。
看着李延平有些犹豫的脸色，杨震摇了摇头道：“政委，我也知道征兵过多会影响地方。但无论日军会不会发起冬季攻势，有一点可以肯定日军绝对不会坐视我们做大。现在兵力不足，不代表他们今后的兵力也不足。”
“我估计日军下一次的全线进剿，恐怕就不是一两个师团了。如今势我们为心腹之患的关东军，弄不好会倾巢出动。几十万关东军、伪满军，我们不早做准备，等到时候不简单是一句被动能够说的明白了。我们到时候总不能临时抓兵，发上一支步枪就补充进部队吧？那样我们让他们去送死。”
“此次会战如果不是战前我们编制了部分的独立团作为补充部队，第二阶段战斗我们根本就打不起，也没有实力去打。别说拿下佳木斯，弄不好直接被人家打回深山老林。战争需要的不仅仅是发达的技术装备，人力才是真正的基础。”
“政委，俗语说下棋走一步看三步，打仗却要走一步看五步。没有兵员，我们拿什么去打仗？三江一省人口虽然只有百余万，但我们前后相加征集不过四万兵力，应该不会伤筋动骨。现在征集新兵，可以有相当一段时间的训练时间。等到战时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
说到这里，杨震转过头对郭邴勋道：“老郭，还是老惯例。成立两个教导团。一个是专门培养班长、副班长的。一个专门培养各级军官以及各级政工干部的。新成立的部队所需干部，一律从全军班长中选拔。没有当过班长的，不许提拔为干部。”
“炮兵教导团不是已经全部完成训练了吗？除了将炮兵教导团已经培训完的炮兵分下去之外，将军区野炮团，在莲江口缴获的三十多门七五山野炮，分配给新组建的各旅组建野炮营。”
“将从莲江口缴获那十二门一零五野炮，以及那个一百毫米奥式轻榴弹炮混编组建两个纵队直属炮兵。以缴获的一五零榴弹炮、一零五加农炮，以及我们库存的一五零榴弹炮组建军区直属重炮团。”
“至于缴获的那三十辆坦克、装甲车，加上缴获的那三百辆汽车加上直属骑兵营，四个步兵营，缴获的那四门一零五重山炮、六门山炮、十二门一五零重迫击炮和部分平射炮组建一个机械化旅。”
“兵工厂现在已经解决炮弹引信质量的问题。虽然因为刚刚开始投产，产量还不高。但随着生产能力的扩充，产量会逐渐提高。张镇华跟我保证过，最迟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可以生产出两万发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弹，三七平射炮弹三千发，以及千余发一百毫米榴弹。只是一百毫米以上的重炮弹一时还无法生产。”
“老郭，你抽空去找一趟陈龙，让他从日军战俘之中给你挑选一部分教官。我想对于第四师团这帮大阪兵来说，在下煤矿做苦力的生活，与拿着津贴相比，我想炮兵教官、装甲兵教官还是好找一些。”
“对于这部分教官要既要大胆的使用，又要严格控制。钱，就从情报部的经费中。暂时给他们一些好的待遇，以解决我们技术人才紧缺的现状。但有一条，要严格的保密。不该让他们知道的绝对不能知道。”
“下周，中央从关内各根据地中抽调的第二批三百余名干部、一百余军工人才就会抵达。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新疆调过来。这些人中有在新疆学习飞行的几名飞行员和一批导航人才，还有部分炮兵专业。”
“如果这次总指挥渡江能够与江北谈拢，开辟一条从萝北经江北、外蒙到延安的空中航线，至少我们可以打通与中央的空中联系。这样，我们在调配干部就方便的多了。”
郭邴勋闻言点头道：“是啊，马其昌昨儿还和我说他那点能耐也就教教山野炮，这么多的重炮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有了中央选拔过来的人才，我们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不过中央选拔过来的炮兵人才并不多，还无法解决全部的问题。”
“能从我们在莲江口一线俘虏的那些日军中选拔一批教官是好事。但这事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如果这些人玩什么花样的话，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不说，还会在战场之上误了大事。是不是由总指挥出面，从江北聘请一批炮兵教官？”
杨震却是摇头道：“江北在作战之中更注重火炮的数量，对炮兵技术并不怎么在行。我曾看过情报部队参加过诺门罕作战的日军战俘审讯记录。在诺门罕作战之中苏军更注重的集群火力覆盖，单炮的射击精度很差，而且炮火准备时间很长。”
“而且对于炮兵工事的构筑，他们对防空并不是很重视。他们有数量庞大的航空兵，我们没有这个条件。火炮掩体，不仅要防炮，更要防空。”
“还有，我们手头上除了少量法德火炮之外，大部分都是日式火炮。相对于江北来说，想办法从日军战俘中挑选一部分为我们所用，会更适合我们眼下的情况。最起码在火炮的通用性上会更好一些。”
“我们没有江北那么多的炮弹，他们那种打法我们玩不起。在群策山一线缴获的十万发炮弹消耗干净，我们的炮兵几乎就哑了火。小鬼子打法虽然有些吝啬，但还是比较适合我们眼下的情况。”
“而且我对他们也不放心。我们要面对的不单单是关东军的情报部门，苏军的内务部和格鲁乌，我们也必须重视。我不想我的部队中再出现一个陈绍斌来。抗联三路军前总司令的事情，绝对不能出现在我们部队中。”
“我们与他们的关系除了相互利用之外，就只有正常经贸的往来。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旦我们危及他们所谓苏维埃的利益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出卖。还是那句话，既要用也要防。”
对于杨震的话，郭邴勋沉思了一下道：“也好，我让陈龙尽量想办法从日军战俘之中挑选出一部分可以能为我们效力的人。不过司令员，对于成立机械化旅的事情，你是不是在考虑一下。那些战车，我在法国接触过，结构极为复杂。都是油老虎不说，相当一部件损耗也大。”
“对那些损耗的部件，我们自身没有生产能力。所需油料更是全部依靠缴获，来源渠道极为有限。日式战车使用的多是柴油，除非我们向江北外购，否则单靠我们手头缴获的那部分柴油，连最基本的驾驶训练都完不成。”
“如果全部依赖外购，等于把脖子送到人家手里不说，依照我们现在的财力也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司令员，机械化部队不是不可以成立，德国陆军在九月份对波兰进攻已经表明今后战争的模式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战车这种武器，将会成为陆军决战的主要武器。”
“司令员，你想利用缴获的日式战车，发展我们自身的装甲力量，这种想法是好的。但你得考虑一下我们自身的不足。不要说整车，就是所需要的零部件都没有办法生产。这些油老虎所需的大量油料我们连一升都无法生产，全部依赖缴获或是外购。”
“在没有自身造血能力，财力又是极为有限的情况之下，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养活一支机械化部队的。与其建立一支可以拖垮我们所有资源的机械化部队，还不如重点发展反战车武器。效费比要高的多，我们也能承受的起。”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我们没有制空权。一旦日军出动大量的飞机对付我们的机械化部队，我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没有了空中掩护，再多的战车不过是给人家送上门的一块肉而已。”
“这些战车，我们可以暂时先作为储备，以及培训必要的人才使用。至于其他的，等条件成熟的时候，在说吧。组建机械化部队，至少也要等我们能自己生产部分易损部件的能力之后。”
“否则一个哪怕是只有一个零件坏了，又没有补充，这辆战车就成了一堆废铁。饭还是要一口口吃的。还有，按照你的思路编入机械化旅的九九式重山炮是骡马牵引式的，这种炮兵能跟得上机械化行军速度吗？就算平时训练可以，但战时那？”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就算技术人才可以培养，但指挥人才那？这种战车、车载步兵、骑兵、炮兵合成作战的人员，不仅要精通一般的步炮协同战术，更要精通战车的技术性能。而培养这种人才，没有一定的文化素质是很难胜任的。”
“我们难以想象，让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去学习什么柴油机的发动原理、结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搞明白？驾驶员好培养，维修人员我们也可以培养，但这种专业的指挥人员确实需要一个很长的是时间。”
“别说我们现在严重缺乏正规军校出身的人，就是我这个毕业于法国圣西尔军校的所谓喝过洋墨水的人，一下子都很难搞明白这种事情。装甲兵本身就是一战才出现的新兵种，而以战车为主要突击手段的战术，更是这次德军入侵波兰才出现的。”
“我们不是德国军队，有一支高素质的军官队伍，也有雄厚的国力可以支撑。我们什么都缺，装备、人才，甚至维持这样一支军队的财力。日本工业化这么多年下来，整个陆军的战车数量也不过千。”
“我们现在实力是比老黑顶子秘营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综合实力却远远无法与日军相比。不要说物力、财力，就说人力，我们都远远无法与日军相比。除了一个规模现在还不大的兵工厂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现代化工业。这个时候组织一支可以用吞金兽形容的机械化部队，实在有些不恰当。”
第324章 装备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