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镇鬼
各家各户都亮灯，房外面挂的灯笼形成了一条线从远到近连在了一起。整个村子宛如一条龙，弯曲连接。
一般来说村庄的布局都是两两相对，或者形成四方，总体看是呈长方形或者长条形。这个存在的布局似龙，是在借龙之形。
“这个村子有古怪，咱们进去以后你不要说话装哑巴就可以了。”我放下乞丐见他点头才扶着他进入。
整个村子都亮灯，可从湖边看却不觉得有多亮堂。
“你是从哪里来的，了不了解这个村子的情况？”到处灯火通明，大半夜的都不熄灭。我扶着乞丐到边角处避过人。
乞丐摇头并不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嘴。
“现在你可以说话。”
我坐在一边，如今总算是能休息下来。落在水里伤口沾了水，身上的伤开始化脓。伤口旁边的肉不是正常颜色已经发白。
乞丐张口：“我哪儿知道啊，只是听其他乞丐说这里有瓦罐坟。我怕啊，他们先走来了这儿，我后面才来的。”
我瞥了这小乞丐一样，听声音不过才十多岁还是个孩子。我软了心告诉他：“也幸亏的胆子小，前面来的那些人应该都死了。”
“什么？”他挣扎着就要起来，“那你也是来这儿借……‘借住’的？”
“我是被……算了，和你说什么。”这小乞丐一问三不知，我偏头看向村子里。
“一盏暗来一盏明，明灯乃是阳间路，暗灯乃是阴死城，明灯你别走暗灯你要行，大小二鬼来拦路……”
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断，小乞丐伸出头被我猛敲了一下。
他捂着脑袋，现在倒来了精气神问着：“这是在跳大神？”
我淡漠地点头，他絮絮叨叨：“你别看我是个乞丐，我知道的多了呢。这跳大神也和跳大神有区别。”
区别？
“你继续说。”我注意听起来。
小乞丐一抹嘴继续说道：“跳大神要看是什么目的，有请魂，帮主家和死去的人沟通，这种一般都是自家人了。寻常见的是请仙，狐大仙。还有一种……”
他脸冷了下来，踌躇结结巴巴。被我用手肘一撞差点撞翻过去才继续说话：“还有一种是请鬼，不叫请鬼算镇鬼。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来跳一场。”
请魂请仙都不可能关系到一村的人，这小乞丐的意思是村里在镇鬼。
“走，咱们去看看。”既然他们在镇鬼就需要人帮忙，行走江湖的道士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背起小乞丐，朝着里面走去。
每间屋子都空着门大敞开，完全没有人在。这么多人都去看跳大神，这村子里至少有一个大空地。
远远地就看见许多人围着，一层又一层。中间一根长柱子，上面绑了个肥头大耳的人。
跳大神的两个人口中念念不绝，一会儿“地狱”，一会儿“明灯”，听词来看就不是请狐仙。
“在镇鬼，咱们去看一看他们镇的是什么鬼。”所有人都盯着中间跳大神，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封住啊嘴。
一眼看过去竟然觉得十分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可再看都看不出怎么相似。
跳大神的人取下面具，两个人盯着柱子上的人脸色古怪。
旁边一个人迎上去问：“是什么？”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艰难道出：“是饿死鬼。”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像火中滴进了冷水扑通一下冒出老高的火星。
“怎么会？他们赵家可是学道术的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在上面的人德高望重一句话就止住了下面人议论的声音。
“大家说要怎么办？这么多年，咱们也是承了他赵老爷子的恩了。不能他人才被送到了瓦罐坟受难，咱们就对无海动手吧？”老人看着绑在柱子上的人。
赵无海，赵老爷子，赵无涯……
这赵无海就是给赵老爷子送饭的人！
“等等！”我大声制止这些人，“什么饿死鬼，被饿死鬼缠身的人头大脖子小，浑身像骷髅一样不长肉。你们看他哪里像了？”
话一出，所有人都注意到人群外围的我。
“你是谁？”上面的老人发话，包围地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来。
我看了眼旁边两个跳大神的人，笑着夸赞：“有些本事，的确有饿死鬼。”
赵无海和赵无涯、赵老爷子面容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可后两位身形瘦薄，不像赵无海肥头大耳脸上长了太多的肉，身体也有两个赵无涯大，所以我才会见了想不起来。
既然是赵家人，我少不得要帮一把。
跳大神的两个人盯着我看了看没有说话而是退到了说话的人后面，这个人应该是村长。
“你也知道是饿死鬼？”跳大神的两个人之一问着。
我将身上的小乞丐放下，众人都看见了他的样子。
“这才是饿死鬼缠身的人。”话一落，在第一排离小乞丐最近的人立刻向后退，人群一下后退互相踩压。
柱子上面的赵无海眼睛里都快流出泪来了，我上前解开绑住他的绳子将人放下来。这些人只知道有饿死鬼，却不知在哪儿。随意绑人，难道还想烧了赵无海不成？
村长站出来，对我放赵无海下来的动作没有阻拦。
“这位先生，您是道士？”他小心翼翼怕我发气的样子，“这些天村子里出了些事，所以我们才跳大神问了问。”
“你问出的结果呢？”背小乞丐伤到了伤口，扯地全身疼。我顾不得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小乞丐瘦骨嶙峋和我并排坐着。
“是有饿死鬼。”我吸了口冷气，指着湖那边的方向看着村长：“那边是什么你们都知道吧？瓦罐坟，在瓦罐坟里面死去的老人都一个个变成了饿死鬼。”
人群安静下来，村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胡说八道！”人群中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你这小子张口就是胡言乱语，祖宗留下来的办法怎么会成为饿死鬼。”
这话刺激了他，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脸色不好。
“你们不信，还要从村子里找活人来当这个饿死鬼。呵呵。”我忍不住冷笑，看着村子一字一句说：“你们不是找饿死鬼，你们是在找——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