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帝国城上空的断剑
没有了宝石的三叉戟头流拍了，七翼天使阿姆拉面色不改地继续了下一个项目。
高潜小声道：“尊敬的女士，请问，那个林中仙子要宙斯盾的残片做什么？”
老妇人轻哼一声：“对于那些神器原本的拥有者来说，得到神器，哪怕只是残片也能找回部分力量。而对于那些精灵小神来说，不过是期望以此来得到永恒的力量罢了，还有的不入流的家伙则是打着用邪术将之重新熔炼为其他东西的主意。”
高潜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七翼天使阿姆拉又拿出了破损的魔毯和豁口的神灯，这些被银发老妇人用十万信仰将两件都拍了去。
在交割完信仰后，老妇人看上去更苍老了，她佝偻着身子坐回了座位：“还有一件，只要那件也回来......”
“您是神灯的所有者？”高潜怀着敬畏道。
“不，我不是，我只是个不起眼的......你知道，我只是想让它们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土地。我的人民需要它们，不管它们如今还有没有神力，它们都代表了我们曾经辉煌过的记忆。”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在说到这段话时，苍老的脸庞似乎又焕发了神采，仿佛那个千年前的山鲁佐德再次讲起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终于到了第28号拍品的时候，高潜坐直了身体。
拍卖台上的七翼天使突然离开高台，去了后台，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走了上来。这一次，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的东西估计又是一个什么残片，因为其上所搭的黑色布巾下几乎看不到有任何东西。
“这一个拍品，是由一个神秘卖家所委托，请注意，它的起拍价五十万人起，每一次叫价最少加价十万。”
高潜看到前排的索恩将军和幕僚们在小声交换意见，似乎这个数目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挑战。
而拍卖厅里的其他各路神灵们，也对这个叫价发出了惊讶的低呼声，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这时，高潜身侧的那位海军陆战队军装的上校嘟囔了一句：“这太可笑了。”
“五十万相当一个中型城镇了，是吗？”高潜对海军陆战队的上校道。
“没错，但那些平民并不归我们控制，你明白吗？原来的整个陆军规模也不过五十万人，何况是现在。”
“你们也是不惜一切代价？”高潜用同情的语气道，仿佛他很了解内情似的。
上校颓丧地点点头，他之所以还不离开就是因为想看看，那价值一个城市的信仰的神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拍卖台上，七翼天使阿姆拉缓缓地揭开托盘上的黑布，他盯着那托盘上的东西片刻，清了清嗓子：“这显然......是一个指环，”他用手指将那个纤细的银色指环拿了起来，举在手中，向大家展示，“准确地说是一枚一克拉的钻戒。”
拍卖场的下方传来一阵喧哗，肤色，体型，形象各异的神灵或者其他物种们伸长了脖子，想看清阿姆拉手里举着的那个指环。只要是神灵就都能察觉，那枚戒指上没有任何神力，它确确实实，只是个钻戒而已。
“它......”阿姆拉有些词穷地回头去看那些同样长着羽翼的同伴，那些天使回以更加困惑的脸。其中一个对阿姆拉做了个继续的手势，阿姆拉只好回过头来：“指环上还刻着几个咒语......类似于拉丁字母g和l，以及某个很有意义的符号......”我的主啊，这不是丘比特愚蠢的弓箭和爱心么？我到底在说什么鬼？
拍卖场里一片议论声。神灵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
高潜紧紧地盯着阿姆拉手里的戒指，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身旁的上尉困惑地道：“如果我没看错，那似乎是个普通的订婚戒指？g和l应该是主人的姓名缩写。这枚戒指拿来拍卖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什么含义？
g代表高潜，l代表林茜，一克拉的钻戒几乎包括了他一生的故事，遇到爱情，坠入爱河，分离之苦。在厨房的那张吱吱呀呀的桌子上，林茜郑重地告诉他，那枚戒指会永远和她在一起，直到死亡。
现在戒指在这里，林茜呢？
极北区的那场雾妖制造的幻象，再次浮现在高潜眼前。
林茜躺在地上，黑色的焦骨覆盖了她泛着银光的身躯。曾经的雷龙翅膀已经像是森林大火过后的枝桠，焦黑，残破。就连翅翼上的三叉骨都已经被折断。
一阵大风吹过，那副身躯化成了飞灰，只剩下那枚闪着银光的戒指。
高潜的胳膊微微颤抖。
不，是幻觉，不可能。
他身侧的海军陆战队上校奇怪地看了牙关紧咬的高潜一眼：“你很紧张？因为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
“五十万。”索恩将军站了起来，开始第一次叫价。
“疯了。”海军陆战队上校低声道。
阿姆拉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似乎一直在担心根本不会有人出价。
“人类雇佣军开出了第一个价格，有没有高于五十万的？”
场下鸦雀无声，没有多少神灵能出得起五十万人头的信仰，即便有，也不会有人想用五十万人头去买一枚普通的人类钻戒。
“等等，难道你们不解释一下，这枚戒指为什么值五十万吗？”一个戴着黑色的女式花边帽，帽檐上垂着黑色的面纱的神灵大声道。
阿姆拉迟疑地向后看去，一位六翼天使像是从云雾中走出一样突然出现在场内，他在阿穆拉的身边站定，用柔和的嗓音道：“正如我的兄弟之前所说，这枚钻戒意义重大，在某些人的眼里，别说是五十万信仰，就是一百万，一千万，他们也势在必得。”
拍卖场里的喧哗声更大了。
高潜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血液一时全部涌向头部，又一时被全部抽空，他必须费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跳起来去掐住那个七翼天使的脖子。
对某些人意义重大，谁？谁？？对谁？？？
恶毒的骗子！！假的，全是假的！！！
“五十万第一次。”阿姆拉的声音盖过了拍卖场里的嘈杂。
高潜紧紧地盯着台上的那堆六翼天使，仿佛他们已经是屠宰场里悬挂着的火鸡。
“五十万第二次。”
高潜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海军陆战队上校惊慌地抓住了椅背。银发老妇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魔毯和豁口的神灯，任由水烟壶从她的膝盖上滚到了地上。上尉握着手里的黑色小盒子，在胸前喃喃自语地画着十字，
“五十万第......”
“一百万！”一个声音朗声道，声音自电梯间传来，清晰地横穿了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