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零章 所谓天堂(一更)

  叶伯亭出乎季玉生的预料了。
  季玉生从查到成绩那天开始拨打的电话,叶伯亭接到直接挂掉;
  季玉生今年选择不当一名身兼数职的好主任、好领导,他二十六那天赶回京都,拎着大包小包、全是给叶伯亭能补身体的各地营养品,青天白日下敲开大门。
  叶伯亭呢,皱眉望着他,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表情有多想套近乎,叶伯亭就有多冷淡的态度。
  大门关上,季玉生露出了不可思议、直至情绪转化成愤怒。
  之后的时间里,季玉生偶遇、制造偶遇。
  屈磊出门上班,叶伯亭会去菜市场买菜,季玉生尾随,叶伯亭装作不清楚被人跟踪。
  叶伯亭去书店,季玉生坐在寒冷的路边喝着大碗茶。
  叶伯亭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赶路,季玉生的车犹如蜗牛爬行状挪动伴随,只为能瞧上一眼她的侧脸。
  她的表现太过镇定。
  如果是慌乱的叶伯亭,季玉生还会陷进运筹帷幄的美梦中。
  一个女人对你没意思,最冷酷的做法就是视而不见、情绪不起任何波澜吧……至少季玉生是这样认为的。
  真的想和她聊聊心理想法,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再归来时居然丧失了这个资格。
  女人心海底针啊!
  他调动起自己所有的激情,若有所失却常常袭上心头,他劝自己:胡思乱想瞎琢磨,听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回忆想念的,才是真正的爱情。没尝过,别害怕。往前冲,别泄气。
  然而回来见面变了,他活了三十六年的人生,只有此刻挫败感十足。现在丫头像风一样,抓不住了。
  季玉生悲伤,这个年,他过的压抑失望。他现在成了“偷窥狂”。
  他不知道后世qq一个表情图片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模样!
  那就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季玉生和夏天对视着,胡同里偶尔传来二踢脚的炮仗声、小孩子呼朋唤伴的吵嚷声。
  这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人,从她笑而不语。不再提及到底是“叫叔”还是“叫哥”上来讲,这个女人清楚问题的重点,只有重点解决了,才能知道叫啥不是吗?
  夏天笔直站着不催促。等着季玉生开口,她知道他有话要说。
  季玉生低头看了看鞋尖儿。笑了,笑的些许苦涩。夏天没给他台阶,那就自己搭吧。
  “稍等片刻。”他反身打开副驾驶的座位上,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礼盒握在手中。
  “这是给她考上大学的礼物。”季玉生递给夏天。
  夏天没有伸手接。她心里琢磨着词儿,怎么能不折了对方的面子还能做到拒绝呢?
  爱情这个东西,男女关系之间。那可不是她这个局外人能把握好尺度的。
  “这个……”
  季玉生认真的望进夏天眼底,他知道夏天的意思。可他没给夏天说话的机会:“拜托了!谢谢!”塞到夏天的手中,头低了低,以示感谢。
  高大挺拔的男人对夏天低头,还是一名年长她十多岁浑身散发着“官味儿”的,为了啥这样,不言而喻,唉!
  季玉生有点儿急切的回到了车上,那盒子里的钢笔,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是承载他还有希望的念想。
  车启动离开时,夏天还拿着钢笔原地未动,季玉生再次对夏天点了点头才开走。
  夏天回大院这一路上,开车的空隙时,时不时瞟了好几眼那个盒子。
  她都替叶伯亭叹气。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叶伯亭望向远方时悠悠开口的话语:
  “夏大侠,爱情也好、感情也罢,做人得讲点儿规则。
  第一别触犯法律,第二得有道德底线。除去这两点,谁也没有资格对别人的爱情去评判。
  我和屈磊之间成不成、好不好的,我们还是婚姻存续期间,这和季叔适合我、还是屈磊对我更好、无关。
  我不会再理季叔,才是对我自己、屈磊、他之间更好的方式。”
  是啊,叶伯亭你说那么多大道理,可你就一点暴露无遗了。
  我夏天根本没打听、没问、没劝过你啊!你倒是总找我絮叨!
  言多必失,装睡的人,其实你的心已经迷失了,却要用勒紧自己已作掩饰……
  “你送个饭怎么送这么长时间?亭子和屈磊晚上做几个菜啊?”宋雅萍冲着院子里的夏天喊道。
  叶小叔去厨房顺了个肉丸子塞嘴里:“就小两口,能有什么意思?一会儿吃完饭我开车去他们那转转。”
  夏天莫名心虚,没敢拿钢笔进屋:“挺好、挺好的。小叔,你还是领盈盈出去放炮吧。她自己太淘。”赶紧趁机进屋找闹闹和小碗儿解救。
  夏天抱着一手一个胖娃娃,每到这时候她还挺庆幸自己是“肥婆”的,一般人真抱不动俩。
  “老实点儿!坐妈妈腿上乖哈!咱们给爸爸打电话拜年,你俩麻溜开口叫人,红包大大的有。”
  刚开头教导,龙凤胎的手就交缠在了一起。你挠我、我笑嘻嘻地拉你。
  许晴笑眯眯的和宋雅萍道:“大嫂,你看夏天那样,就跟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性格真好,学习也好,长的也好。哎呀,一说好羡慕。”
  宋雅萍就爱听别人夸她家孩子:“你也好,你们都好!”她真不是中国式家长,她捧着聊,在夏天最初最气她的阶段,宋雅萍都做到了不和外人说儿媳一句坏话。
  叶大少刚把军帽挂上,电话响起,几大步走了过来接起,第六感告诉他是媳妇,果然一接起,夏天商量孩子们的声音传了过来:
  “闹闹叫爸爸?闹闹不许抓妹妹揪揪!那咱小碗儿乖,叫爸爸就给你吃饺子,肉馅的……”谆谆善诱。
  叶伯煊舒缓出一口从早忙到晚的疲惫之气:“小碗儿?”
  你说怪不怪,小碗儿从出生那一刻就跟她爸爸关系好,她小大人般就跟能听懂了似的,之前还好奇的摆弄话筒,听到叶伯煊的声音怯生生的小声试探道:
  “爸爸?”口齿清晰,夏天生的丫头没有多伶俐,可自始至终都憨的可爱至极。
  “爷、爷、爷、爷!”这是闹闹出生大喊,他听到妹妹叫人,他着急添乱。
  软软糯糯的声音,屋里爆笑出声的画面。
  讲究格调、品味的叶大少,弯腰站起。
  他现在那驮着背对着电话听筒大声回应:“嗳!”的样子,和农村普通百姓家的老汉并无不同。
  “嗳!闺女,爸的好闺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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