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小店
正是基于种种考虑，摩里亚蒂才会主动向附魔女王提出“以技术换和平”的一揽子协议，并最终得到认可。
根据协议，一旦蒂玛成功封神，她便自动与摩里亚蒂达成千年联盟，共分尼贡世界的信仰之力；而假如其失败，那么附魔女王如今的所有举动对于黑暗精灵也都是一种极大刺激和威胁。这也正是摩里亚蒂所需要的。毕竟，新生的“暗月”十分弱小，在摩里亚蒂之外，只有海瑟薇与波可思两位牧师。且多亏了此二人早就对摩里亚蒂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一个爱慕深重、一个敬畏非常，方能够这样迅速地把原本的浓厚情感转为信仰力量。
当然，站在海瑟薇与波可思的角度，能够被选中成为各自种族的首位暗月牧师，也是一种极大的荣耀与幸运。特别是当摩里亚蒂经信仰通道分别向两位牧师提供每日固定的不同神术后，黑暗精灵和洞穴人更是激动欲死。
因为能够施予神术便是一位真正神祗的最重要标志之一，也是任何教会攻略大地、为神取得“地上牧场”的根本依靠。否则，“两手空空”、一无是处的牧师又如何能获得信徒的尊从信赖，又怎样在魔法和刀剑的世界中传播信仰！
所以，当幽暗深沉又带着月之华美的神术光辉第一次在自己灵魂内升起，海瑟薇直是拜服在地、流下长涕。
既神圣威严，又充满爱怜，丝丝神韵涤荡灵魂与身躯的每个角落，让海瑟薇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走吧，‘暗月’的神圣之路便要自此开始了。”
回过身，各看了黑暗精灵与洞穴人一眼。摩里亚蒂点点头，当即向城中行去。
海瑟薇与波可思随之跟上。
自“寒冰末日”后，联通地上地下的通道早就断绝。所以“夜之蔷薇”说是边城，其实不过一流放场所。相应城防体系早就松懈若无一般。三人就顺着敞开的城门直入其中。
城内，青石铺就的街道笔直宽阔，两侧建筑高耸，街区布局精妙，可见当日建造时的规格之高。可惜漫漫光阴过去，城堡无可避免地不断老旧，石制的城体也愈发斑驳。
但令人感觉最在意的，还是城内散发出的颓废气息。浑浊、腐-败、好像行将就木的老者，使初到的外来者纷纷皱眉。
“吾主，请看，竟有这么多‘浪人’！”
才进城没多久，波可思忽然沉声惊异道。
原来就在其手指方向上、城堡主干道的两旁，一群又一群黑暗精灵三三两两分头颓坐，或蒙头大睡或引颈狂饮、或狂乱胡歌或嬉笑无忌，毫无一丝精灵固有的骄矜和精雅。当见到摩里亚蒂等三人走近，这些黑暗精灵却又突然纷纷露出警惕甚至仇视的目光。仿佛一旦有人起头，所有人就会一拥而上将之撕为碎片一般。
“吾主。这些精灵应该都是被其他领主驱逐出来的‘野精灵’，无处可去不得不聚拢于‘夜之蔷薇’。而且您看他们大多打伤，便是因为长年在外袭击打劫其他种族造成的。否则就没有生存下去的食粮。”
海瑟薇了解甚多，便以精神力解释道。同时又放出一丝强者气息，立即那些仇视的目光就一下全部偏转开去。毕竟再厌恶和嫉妒其他同族，也要挑人下菜，否则就是自取死路。
“城外的那些洞穴人附庸呢，为什么还要冒险外出劫掠？”
摩里亚蒂反问一句。
“那些附庸全都分属于几位极道强者，也是他们仅有的收入来源，那轮得到其他人染指。”
海瑟薇感叹地摇摇头。
这便是失势者的悲哀，哪怕强如极道。在没有得到黑暗精灵议会的许可前就只能被禁锢在此地，无法任意离去。真好像囚徒一般。若有谁胆敢违背，则必会遭到来自议会方面的全力追捕甚至绞杀。
“真是一座无形的牢笼啊。”
摩里亚蒂摇摇头。继续向前。
因为在建设之初“夜之蔷薇”就是以一族根基的标准设立，所以规制面积极大，几乎是“堕落星辰”数倍。三人徐徐转过一圈，竟花了近一天时间。当然几位黑暗精灵极道的府邸并未靠近，只是远远相望一下。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暂住，开始事业吧。”
又转过几个街角，摩里亚蒂停在了“夜之蔷薇”的西南角，也是全城最为脏乱的平民区。在这里，聚集着众多年老弱者，又或者许多受伤难愈的野精灵，几乎就是在此等死而已。所以整个区域都飘散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与死亡气息，让人无比厌恶。
“吾主，这里是如此肮脏，您怎能…”
听到这话，洞穴人立即劝道。
在他心中，摩里亚蒂无比神圣，绝不能被凡世的污垢沾染。而眼前的街道不仅充斥着垃圾、废水，甚至有倒毙在地无人收拾的腐烂尸骸，实在如人间炼狱。
“波可思，你须记住，正因为世间多肮脏困苦，才需要暗月降临拯救，否则如何令信徒尊崇？而且，最腐-败的土壤往往就是最优秀的肥料，可以种植出最甜美的果实。”
因为波可思日后必是摩里亚蒂在洞穴人族群中发展教义、传播信仰的关键人物，所以需要仔细教导指引。
“是…”
不过一时间波可思的头脑仍不足以完全理解摩里亚蒂的真正奥义，也只能囫囵吞枣地匆匆记下，点头应道。
“吾主，是否先从帮助救助那些垂死的伤者和孤寡开始？”
相对，海瑟薇却智慧非常、一点即通，直接建议道。
“不错，你所言正是。不过如何帮助救助也需要先仔细考虑妥当，否则行之不当，有害无益。”
摩里亚蒂赞许地点点头。
“是，谨遵您的意志。”
得到夸赞，海瑟薇当即笑靥如花，灿烂非常。
如此，不用多久，一家小小的药剂店便在“夜之蔷薇”的西南区开立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