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咫尺天涯
有人专程把青蛇花带到了这个地方种下,借用这个天地间自然形成的大势来将其彻底的困锁住,把青蛇花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解释,那这样的情况就说得通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人能妖孽到移植青蛇花的程度,但是除此之外已经别无解释。
既然是一个牢笼,那么就不光是防止在其中的青蛇花逃出去,还应该有阻挡外物进入的功效。这么说起来,应该是有人专程在这片山脉中布置下了近乎于逆天的手段,让外界的东西也无法靠近青蛇花。
关昊想了半天,发现能起到这种效果的,好像除了阵法之外,再没有别的任何东西能够做到。
但是阵法不是风水,他虽然在风水上有很高的造诣,面对阵法这种东西的时候就真的只能干看着而束手无策。擅长阵法之道的,整个华夏也就只有玄门分支的奇门,跟屹立华夏不知道多少年的道门了。
在通过机关门布置下的那个奇门大阵的时候,他尚且能用风水之道上的东西来将阵法一点点进行小范围的局部破解,那是因为那个阵法中本就充盈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风水可以动用。
但是在这个已经把锐金演绎到了极致,根本容不下别的任何能量存在的地方,想要用风水上的东西来破除?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关昊有点头疼起来,他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突然想到了白玉龟甲。
在那处奇门大阵最后的地方,就是这个龟甲展现出奇特的功效,给他之处了明路。
“龟壳兄,你可千万不要水啊!这次真的就全靠你了!”关昊喃喃自语着,尝试着去沟通白玉龟甲,然后伸出右手缓缓张开。
“我草!玩我!?”忽然间关昊鬼叫一声,赶紧将另一个手也伸了出去。
白玉龟甲是出现了,不过却并不是之前所出现的那种袖珍形的精致小龟甲,而是一个比锅盖还要更大几分的东西。它在关昊的右手中突然出现,立刻就往下掉,一只手根本就托不住它。
将这个巨大的龟甲抱在怀里,关昊有些纳闷,这东西看上去要比之前的袖珍型的龟甲丑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像骷髅头一样,一个小小的袖珍型骷髅头的挂饰,穿上绳子看上去挺不错。
可是当这个骷髅头变成跟人头一样大小的时候,人要是再给它穿上绳子戴着……那画面似乎就有些不能看了。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原本悬浮的白玉龟甲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怀中抱着的龟甲上还是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将他跟啾啾包裹在其中。
至于白玉龟甲怎么使用?关昊之前倒是摸索到了一点东西,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意识去碰触这个龟甲,与之沟通,将心中需要解惑的东西告诉它。
滴溜溜!
比锅盖大了不少的白玉龟甲突然在关昊两个手上飞速转动。
光华从龟甲上不断洒落,似乎是在构建什么东西一般。关昊凝神静气的看着,一个个小光点慢慢出现在身体周围,然后这些光点迅速生长变大,连成一片之后又立体的出现了很多凸起。
关昊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白玉龟甲所构建的竟然是这片山脉的模型。只是这片山脉不知道多长,反正在龟甲并没有完全构建出这条山脉所有的距离,从开端到结尾都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一些散发着另类气息的东西开始在白玉龟甲所构建出的山脉上出现,这种比较另类的气息,有些山峰上有,有些山峰上没有,但是它们之间却仿佛是在遥相呼应一样。
叮!
旋转的龟甲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它很突兀的停止了下来,在停顿了几秒之后,又再次转动。不过刚刚是在顺时针旋转,而这一次,变成了逆时针。
一条隐隐约约的线条出现在龟甲演示出来的这片山脉上,这些线条曲里拐弯,却把那些散发着奇怪气息的东西连成了一体。
这次关昊看清楚了,围绕着青蛇花所在的那片山脉,在这些锐金之气当中还存在着一个十二星宫阵一样的东西,但又不全是,反正他并不认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是看上去好像是跟道门有很大的渊源。
紫薇乱距!在关昊凝神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阵的名字,这是白玉龟甲直接告诉印刻进他意识中的,随着这个名字一起出现的,还有关于这个名字叫紫薇乱命阵法的详细解释。
紫微星是天上星斗中最奇怪的一颗星,而道门的不传之秘紫微斗数,便是以这颗星为核心,所创造出来的一种上至国运大势,下至个人命运都能推衍的神秘命理推算法。
但紫微星的妙用不止这一点,它还有着另一个称呼-----帝王星。相传每一代帝王的命运,都能从紫微星上窥得一斑,而历朝历代的司天监最为关注的就是这颗星斗。它出现在天上,不管是碰到什么样的情况,都永远能被人感知到,属于一颗永远都不会被命运所蒙蔽的奇怪星斗。
而紫薇乱距阵,就是用阵法与天上的紫微星遥相呼应,在这样近乎于跟外界彻底隔绝的世界里,引用紫微星的神秘力量把这个地方的一切距离都弄得凌乱不堪。布置下这个东西的人在其中设置了一个小障碍-----青蛇花所在的山头,跟周边的距离永远是无等距。
这可以立即为咫尺天涯,又暗暗契合了道门所说的芥子纳须弥的道理。看上去是很短的距离,其实无限远,无限大,永远都不可能到达。
天才一样的构想,妖孽一样的设计!虽然不知道那人布置下这个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关昊不得不感叹,能弄出这些东西的人,都是属于那种绝顶天才中的人物。
不过任他的布置再逆天,也挡不住这个神秘的白玉龟甲近乎bug一样的能力,它好像对阵法这些东西有着天生的了解,不管是多么诡秘的东西,到了它这里,就变得简单了。
在这个紫薇乱距阵被白玉龟甲演示出来之后,它竟然直接给了关昊一条路线,以它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为起点,然后七拐八拐的绕一大圈,最后的终点将会是那个生长着青蛇花的山峰!
只不过关昊看着那个路线差点张口骂人了,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可是这条路线竟然要求他先往后退,然后再顺着山脉横向前进,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再纵向深入,然后不上山头,就在每个山峰的山谷之间不断穿行,在山谷中又要饶一大圈之后,最终会让这个紫薇乱距阵出现一个小漏洞,到那时就可以顺着这个漏洞迅速从山脚下切入那座山峰。
而只要上了山,紫薇乱距阵那个设计就没用了,它只是让周围的东西无法靠近那个山峰,却不能限制那座山上的东西靠近青蛇花。
张了张嘴,关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现在还能怎么办,按照白玉龟甲的指点来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是就算是灵魂,也是会感觉到累的,那么一大圈的距离如果跑下来,恐怕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将龟甲演示出来的路线深深记在脑子里,双手往怀里狠狠一抱,硕大的龟甲立刻消失,继而重现悬浮在了他的头顶上。
关昊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不再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立刻启程。说真的,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呆够了,从进入了夜雨寺的地下溶洞之后就彻底的失去了时间感,他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自己又在这个地方呆了多长时间,反正他已经有了一种恶心的想吐的感觉。
下来这里之前,姜璎落说她会一直在外面等着,这让关昊同样也有些微微的急切。如果真的在这个地方带的时间太长,恐怕大家都会以为他已经死在下面了吧,因为下来了夜雨寺地下溶洞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外面活着。
有人在担心,自然也会担心人。人就是这样一种会进行潜意识双向互动的奇怪动物,在你想着别人会担心你的时候,你就会担心别人因为担心你而太过着急甚至是伤心。
想着一些冰冰凉凉的又有点暖心的东西,关昊不得不感叹,原来不知不觉见那个姑娘的身影已经深深根种进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明白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将那个身影从心中甩出去了,就像是晨妮的身影也根种在他的心中一样。
不过这人跟人之间还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的,当年仝家那个女人也漂亮的不像样子,一张足以倾国倾城又带着天然妩媚面容完全能让任何一个男人为她而疯狂。
但是当那个女人变成他的未婚妻的时候,关昊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欣喜,甚至当时心中还有些淡淡的无奈。而在后来发现她在算计自己家,一直到最后两人决裂之后,他心中对此竟然都没有分毫的可惜。
曾经因为这件事情,老三跟胖子东亮他们都打趣地问关昊究竟算不算是一个男人,让那样一个女人在眼皮下逃掉却不为所动,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嘛!
“我草你妹的祭祀之火!”站在一个山头上,关昊先是如同死狗一样弯着腰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差把舌头都吐出来了。紧跟着就突然爆发,扭头指着自己背后的祭祀之火大骂起来。
不骂不行,他心中憋着火啊!
青蛇花对祭祀之火来说应该是至关重要,但是这玩意此刻却一点点表现都没有,关昊能感受到的,除了兴奋就是催促,除了催促就是激动,可是在他现在靠近青蛇花的过程中,它竟然一点点忙也帮不上。
如果不是白玉龟甲帮关昊设计出了一条路线,估计祭祀之火这玩意还在不断的催促着关昊往前往前再往前呢。事实上在靠近那座山峰的过程中,关昊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继续一往无前不信邪的往前冲,其中有一大半功劳要送给祭祀之火。
一如之前所说,灵魂也是会累的。人在进行高强度活动的时候,所耗费的不光是体力,还有精力,所以此刻关昊的灵魂一口气翻过了十几个山头之后,他终于困倦的受不了的爆发了。
这还是幸亏有玄阳力在支撑着灵魂的结果,如果不是有玄阳力在,他估计早在翻过靠近祭祀之火的时候,就已经会累的如同死狗一样。
可是在这样一个过程中,祭祀之火这玩意竟然尼玛是全程看戏!“老子去找青蛇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丫的,你现在他妈倒是有半点用处啊!”
关昊嘴中胡乱骂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畅快一点,不过这货在骂的时候很不要脸,一句话就变成了他是为了祭祀之火才跑来这个地方,浑然忘记了其实是他自己需要祭祀之火进化从而彻底把身体中的尸气干掉的。
他心中不爽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还因为他一直都在隐隐担心着一些东西。他害怕自己这辈子就变成这样一个鬼魂的样子了,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一个灵魂是很难自主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因为在身体死亡的情况下,它跟灵魂之间的那种联系就自然而然的断裂了。
想到自己看到自己的那具苍老身体,关昊心中再起忧色,不过很快他就猛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继续去想这些。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接下来的事情,担心也没用。
祭祀之火被关昊骂的竟然一抖,然后缩了缩身体,好像很委屈一样。这种表现把关昊看的又是一愣,旋即深深感觉到了这玩意的妖邪,它竟然真的好似是有智慧一样,这还了得?要成精了么!
它终究是没有给关昊任何帮助,而当关昊终于站在开着青蛇花的山脚下的时候,简直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他娘的,可算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