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嗯,”郁墨夜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脸,“放心,应该安全。”
说完,便收了手,转身离开。
池轻还在他那句话里没有回过神。
放心?应该安全?
他怎么知道安全?
难道没弄在里面?不对啊,她感觉到的,明明都释放在了里面,而且还很多。
那他?
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想,因为实在太累,等会儿还得起来蒸馒头,她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快睡片刻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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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回到龙吟宫,正好碰到青莲,便唤了青莲一起进内殿。
“给朕一些补气血的药丸吧。”
兜头一句,青莲都不知怎么回事,想了想,猜他可能是要给香凝宫的那个女人吃,便回道:“奴婢已经抓好了调理的药,这就去拿给皇上,皇上再去香凝宫的时候带过去。”
“除了那些药,朕还要一些类似避子药的那种药丸。”
青莲一怔,郁墨夜又接着补充说明道:“不是避子药,是补药,但是,外形类似避子药药丸。”
其实青莲怔愣,并不是没听懂他的话,而是没听懂他的意思,为何要如此?
只一瞬,又倏地明白了过来。
昨夜她跟樊篱都探过那个女人的脉搏。
可能樊篱只是探那个女人晕厥的原因,没有探得太细,又或许是樊篱其实探到了,却为了不让这个男人担心,选择了隐瞒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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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探得很细。
她发现,那个女人晕厥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跟男人那方面刺激过度导致的。
身体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除了一点。
大概是因为怀孕在恶劣的环境里,生产还在恶劣的环境里,营养又跟不上,且分娩之时,还有过感染,所以,以后可能怀上孩子比较难。
见樊篱在她之前探脉,也未说起这事,她原本也打算不提的。
可是,她是医者。
她想来想去,还是有必要让帝王知道那个女人的真实情况。
于是,早上他下完朝回来,她还是跟他实话实说了。
然后,她看到他一人坐在这里坐了很久。
所以,他现在跟她要类似避子药的补药丸,是想用来骗那个女人的吧?
为了不让那个女人伤心,不告诉她,但是,为了不让她疑心,假装房事后给她避子药,是这样么?
一切了然,青莲颔了颔首:“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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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打开牢房的门,庞淼低敛着眉眼,踯躅了片刻,稍稍定了心神和气息,才拾步迈了进去。
牢房里莲妃靠墙而坐,郁临旋起身过来。
庞淼以为他开口的第一句会是“怎么又来了”或者就如平素的无数次一样,面色淡然、目中无她地看着她。
谁知,他竟破天荒地说:“你来了,”并且主动伸手接过她提的一个食盒,和一包袱笔墨纸砚。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等着她来一样。
庞淼没有做声,只勉力牵起唇角笑了笑,她知道,他等的不是她,而是笔墨纸砚。
果然,将食盒放在地上,郁临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取出笔墨纸砚,并示意庞淼:“稍等片刻。”
庞淼沉默地提起食盒,走到莲妃面前。
将里面烧好的小菜一盘一盘端出来,并端出两碗米饭,取出两幅竹筷,一双搭在菜盘的边沿上,一双恭敬递给莲妃。
莲妃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端起饭碗,一双眸子又看向正泼墨挥毫的郁临旋。
郁临旋坐得离她有些远,看不到他在写什么。
她想,是休书吧?昨日他说过的。
这些小事,她现在也不管他,暂时随便他,他们如今也没有心思在这些有的没的上面。
何止莲妃,庞淼也知道是休书的。
所以,当郁临旋写好,叠起后给她,她只伸手接过,并未当即打开看,也未多话。
她只想在他面前尽可能地保留最后的一点自尊。
她并不是死缠乱打之人,也不是会求着人家不要休她之人。
四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四年里,她做过各种努力,却依旧没能走进他的眼。
她想,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
他的目光永远都不可能为了她停住半分。
所以,休书,他给,她便接。
哪怕她还会日日来天牢看他,不以五王妃之名。
因为,她觉得执迷不悟是她一个人的事,太过强求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事,她从不强求,虽然会痛彻心扉。
一直到出了皇宫,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才颤抖地将那张纸自袖中拿出来。
艰难展开,呼吸也随着手中动作一点一点紧了起来。
因为黑墨还未干就被叠起来的缘故,不少字迹有些晕染,但是,并不影响识认。
字字入眼,庞淼眸光一敛,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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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宫。
太后斜倚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孔方快步走进来,欣喜道:“太后娘娘,五王爷是真的决定跟娘娘合作了,昨日让人传话过来,说同意联手,奴才还不敢太相信呢。”
太后睁开眼睛
,眼梢轻掠,看向他。
孔方将手里的一枚男式发簪呈给她。
“这是天牢里我们的人刚刚送过来的,是五王爷的,五王爷说,拿着此枚发簪去天明寨找一个叫萧逸的人,便能调动天明寨所有势力。”
太后闻言一喜,当即坐起了身子,将发簪接于手中,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哀家就知道他会答应,他别无选择。”
“娘娘英明。”
太后微微眯了丹凤眼:“接下来,哀家还要确认一件事情。”
“娘娘是要确认皇上是不是真的,还是被人假冒的?”孔方问。
太后摇头。
“这个不好轻易确认,此人太过厉害,稍有不慎,容易打草惊蛇,不过,哀家觉得十有八.九是假,老五并非莽撞之人,定然是有把握,才会在金銮殿中指出,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致命底细早已被对方捏在手中,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还有,哀家明明每三年给郁临渊下过洛条夏,可上次庄文默那件事,他却没有中毒,这也是很蹊跷的。”
“再者,哀家前几日还无意中跟他提起过他小时候的一件事,他的反应也有些不对,虽然被他巧妙搪塞过去,但是,后来哀家想想,越是滴水不漏,越是说明有问题。”
孔方点点头,“那娘娘是要确认哪件事?”
太后从贵妃榻上下来,孔方连忙躬身上前搀扶。
太后缓缓走向桌案边,朱唇轻启道:“确认香凝宫里住的人到底是不是已经被执了死刑的郁墨夜。”
“这个,娘娘不是说也很麻烦吗?”孔方面色凝重,“皇上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而里面的人又从不出来,娘娘还说,香凝宫四处可能都是隐卫,所以派人密探也是不行,那……”
“事关重大,麻烦也得确认。”
太后皱眉,抬起戴着长长玳瑁指套的食指,轻轻揉向自己的太阳穴。
孔方欲上前帮忙,太后又蓦地将手拿下,“你去将韩嬷嬷给哀家找过来。”
孔方怔了怔,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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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池轻坐在榕树下的石桌旁,一手执刻刀,一手执檀木,动作娴熟地一刀一刀雕刻着,不时抬眼看看院中正在用小铲子铲沙子玩的三个小家伙。
郁墨夜跟她说,前夜她昏迷之时,青莲来看过她跟两丫头,让两丫头多晒晒太阳。
见天气好,她便带了三人在院子里玩,虽然起了风,但是也不算冷。
六六对她还是很抵触,所幸有两丫头,缺少玩伴的他很乐意跟两丫头玩。
否则的话,怕是香凝宫来也不会来。
刚从密室出来那日,在龙吟宫里,她抱着他,他却挥着小拳头打她,那一刻,她真的很伤心很难过。
不过,后来,她想想,这本也是她在密室里就已经预料到了的事。
她缺席了一个孩子最重要的三年。
他学说话的时候,她不在,他学走路的时候,她不在,他开始有认知、有想法的时候,她也不在。
他抵触她,正常。
只能慢慢来。
昨夜一起吃那些小动物形状的馒头,他就似乎有些小改变,不时偷偷拿小眼睛看她。
所以,她想雕个木雕送给他。
郁墨夜端着一盘葡萄走进来,六六看到,就屁颠屁颠跑着扑上前:“爹爹,爹爹”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