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前每次和他俩吃饭,孙喜财总会在我面前念叨开麻将馆的事,却又没资金,这次意思更明显,话里话外又要我投资他的“博彩业”。我很讨厌赌博,觉得年轻人开麻将馆是懒人做法,就一直没同意过。
  王娇说:“你总提这事儿,我哥不爱打麻将,你不是不知道。”
  孙喜财说:“又不是让田哥去打麻将,而是投资麻将社,多好的项目啊,田哥你说呢?”
  我笑着摇摇头,说以后再谈这个问题。孙喜财还在口喷唾沫地讲,要不是王娇拦着,还不知道他要说多久。这时王娇的筷子掉了,她低头去捡,这下可要了命,她的吊带背心本来就有些宽松,一弯腰,丰满的胸从领口拼命往外挤,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被孙喜财的眼睛捕捉到了。他立刻把脸拉得很长,问:“田哥,你看啥呢?”
  “我没看什么啊。”我回答。
  孙喜财:“没看什么,那你看什么呢?”
  王娇问:“怎么了?”
  孙喜财气愤地说:“田哥,你总说是误会,可你刚才看得眼睛都直了,那也是误会?她可是你表妹啊,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可能,何况我还在这,你到底啥意思?”
  我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就是顺便扫了一眼。”
  孙喜财:“啥叫顺便扫一眼?你这一眼差点都钻到她衣服里去了!”
  王娇:“喜财,你又抽什么风?”
  孙喜财:“他看你!”
  王娇疑惑地问:“我哥看我怎么啦?”
  孙喜财指着王娇的胸前:“他、他刚才看你这--”他的话被王娇打断,她生气地说:“就知道你又借题发挥,平时总说喜欢看我穿得性感点儿,大街上那么多人,他们都能看,怎么别人就不能看?”
  孙喜财顿时语塞,半天才说:“别人能看,田哥不能看!他是你表哥啊!”
  王娇哼了声:“表哥怎么,行了行了,快去结账吧。”我连忙抢着去把账结了,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泰国后,在表哥家的日子很悠闲,走在罗勇的街上,我遇到感兴趣的店就进去看看。这天我正逛着,忽然有了新想法,为什么不在沈阳开一间佛牌店呢?刚好我有一套临街的房子,这要是改成佛牌店,既方便我在辽宁的顾客线下购买,以后回沈阳定居也算有个生意,就算赚得不多,至少不用出租金,经营费用也低。而且还能让孙喜财和王娇帮我看店,她怎么也是我亲戚,总比外人靠得住。
  我头一次主动给王娇打电话,告诉他们平时负责看店,销售利润平分。她和孙喜财都很高兴,又不用出本钱,又有钱赚,还不用在沈阳租房,能不高兴吗?于是我开始着手收集泰国正庙开光的正牌、古曼童和一些有特色的泰国饰品,越多越好。
  这是个一举三得的好主意,可万没想到的是,我在牌商生涯所埋下的第一个祸根,就从这里开始。
  这天我去了趟芭堤雅,找方刚聊起想在沈阳开佛牌店的事,他也比较支持,但问:“你是打算回国去了?”我说:“回国也是几年以后的事,现在生意还可以,再说我在泰国还没玩够呢!”
  方刚拍拍我的肩膀:“人生得意须尽欢,可你小子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摇摇头:“相亲没意思,还是一个人舒服。”
  方刚问:“最近没和老谢做生意吧?”
  第0023章 佛牌店
  我连忙说:“没有啊。”方刚说:“再和你说一次,千万别找他。”他打开保险箱,取出几十条佛牌,和十来尊古曼童,“这都是大寺庙的正牌,好几个都是限量版了,古曼童也是。上面都贴着价格签,你看好哪条就付钱拿走。”
  我高兴地摆弄着佛牌,果然有一些佛牌的加持龙婆师父已经去世,成了绝版,价签写的钱数很低,显然是几年前的价格。我说:“你加价多少?我都想要。”
  方刚瞪了瞪我:“你以为我只认钱?”
  我心中暗喜,方刚又说:“就按价签的三倍价钱吧。”
  我很失望:“我还以为你不加价呢,三倍是不是贵了点儿?”
  方刚大怒:“你知道这些限量版存货,有多少人出高价要买吗?狗咬吕洞宾,不卖了,拿来拿来!”
  我连忙把佛牌用双臂护住:“和你开玩笑呢,为什么不要?我都要了!”
  方刚忿忿地看着我,看起来对我很不满。我笑嘻嘻地边挑东西边在本子上记账,总共挑了二十几条佛牌,十五六尊古曼童。当晚我从银行取钱给方刚,顺便请他在ktv喝酒跳舞,几个美女左拥右抱的,这家伙怒气才算平息了些。
  我在附近的寺庙请了很多正牌和古曼,都不贵,加上从方刚手里买的,光正牌就有近百条之多,还有三十多尊古曼童和十几根符管,另外还有钱母、咬钱虎之类的开光小东西。再去寺庙里买了不少佛教饰品,足足装满了五六个大号纸箱,打包用跨国快递邮寄回国内。为怕惹出事端,我没弄阴牌和地童,免得到时候把麻烦引到店里。
  十多天后我回到沈阳,把营业执照办妥,再将那套临街的房子找装修公司按我的设计改成佛牌店,装修风格跟泰国寺庙一致,看起来异国风情十足。两居室的房子,前屋是店铺,后屋既能住人,也可当仓库,一举两得。而店名就叫“泰国罗勇佛牌古曼专卖店”,和我的淘宝店名一致,注明实体店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定期从泰国空运送货,辽宁周边地区的顾客朋友可以直接去店里挑选购买。
  佛牌店很快就装修完了,我把王娇和孙喜财叫来,三个人陆续往店里摆放东西。他们俩兴高采烈地在店里这看看、那摸摸。王娇说:“嗯,不错,这儿放个电脑桌,平时你上网看个电影,那边腾出来,来几个朋友你们还能喝喝酒、打桌麻将啥的。”
  我连忙说:“我让你俩来是看店做生意,不是吃喝玩乐的,你还是想让喜财把我这佛牌店改造成麻将社?”
  王娇来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胳膊笑着:“哪能啊?人家逗你玩呢,还当真了!”
  孙喜财看着腻在我身边的王娇,连忙说:“快把这几个东西摆过去!”
  佛牌店正式开张,当天还挺热闹,有十几个沈阳和周边城市的老顾客都来捧场送花篮,这些人都是从我手里请了佛牌和古曼,对自己的生活、事业和工作有了明显帮助。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心理作用,但他们以为是佛牌起效。佛牌,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宗教信仰的角色,有人戴上泰国佛牌,就好像有了尚方宝剑,信心大增,自身气场发生改变,也影响了今后的命运,但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也不愿承认。
  我把淘宝店铺交给王娇和孙喜财打理,再把泰国佛牌的相关知识向他俩大概普及了一下,就开始营业。那年头佛牌店在沈阳还不多,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进店,一看每条佛牌至少千元,还有售价五六千甚至上万元的什么限量版、绝版佛牌,都吓得转身就走。只有少数对佛牌了解、去过泰国或戴过佛牌的人才会挑选和购买。一个月下来,只卖出六条便宜的正牌,其中有五条还是我淘宝店里的省内顾客下单后,上门自取的。
  月底算账,六条佛牌利润七千,去掉各项费用支出和房租部分,还剩四千块钱,我和他们各分两千。当我把钱交到王娇手里的时候,孙喜财一个劲嘬着牙花,显然很不满意,没达到他的心理预期:“这一天天的,也不赚钱啊!月底才分两千块,还不如我俩上班加一起赚的多呢!”
  我笑了:“开店哪有上来就赚大钱的,得慢慢培养。”
  王娇也说:“就是,开店第一个月能赚钱就不错了,你真不知足。”
  孙喜财说:“田哥啊,你这些东西卖这么贵,又不是金银首饰,谁能买?就说这块佛牌吧,售价8888元人民币,半点金子也没有,只有一些银子,剩下都是铜铁甚至泥土做的,凭啥卖这么贵?沈阳人又不是冤大头!”
  我说:“你不懂,这块佛牌是泰国著名高僧龙婆炎大师早年亲手制作加持的,现在已经是绝版,八千多我还不愿意卖呢。货卖识家,早晚有识货的,就算卖不出去也没关系,这些货也可以用来证明咱们佛牌店的权威性。”
  孙喜财的脸拉得像长白山似的,我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也就没再理他。王娇笑着说:“哥,闭了店我请你吃烤肉。”
  孙喜财又不高兴了:“你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是我们请,不是我请!”
  王娇一拍他脑袋:“你事真多,好好,闭了店我们俩请你吃烤肉,哥,行不?”我苦笑着答应。
  转眼在沈阳已经待了一个月,佛牌店生意仍然比较淡,每次我到店里视察,都看到孙喜财在无聊地上网看电视剧,王娇用手机聊qq。孙喜财开始经常发短信向我发牢骚,说开这个店不赚钱,还不如投资干麻将馆,我当然不为所动,心想别说我不帮你们,佛牌店也是店,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
  那天晚上,我正跟客户用电话聊生意,对方说要请一尊古曼,为了给自己的店铺招财。我忽然想起,在泰国很多店铺都请古曼放在店里招徕生意,保佑财运,甚至迷惑顾客。我何不也弄一尊入灵的古曼童放在佛牌店里,再配上专门供奉入灵古曼的那种线香或锥香,都是加了特殊配料的,这样不就有效果了吗?虽然这方法有些旁门左道,但为了赚钱,管那么多呢,反正也死不了人。
  我立刻给方刚打电话,托他从阿赞tam手里弄了一尊入过女大灵的古曼童,外加几盒特制线香。这些香的配方很特别,除了常规香料之外,还加入了年轻女尸的骨灰粉末。
  东西寄到沈阳后,我马上把古曼童放在佛牌店内的门口墙角,又念了引灵经咒。孙喜财坐在桌边打游戏,王娇在旁边看得好奇,问:“哥,这又是啥玩意,招财猫啊?”
  我笑着告诉她不用管太多,每天开店的时候就把香点上几根,平时再经常买一些新鲜水果、零食和饮料,放在古曼童面前就行。同时又把一张纸交给她,上面是用中文标注的巴利语经咒,是阿赞tam亲自写的经咒,属于驱灵咒的一种。我让她和孙喜财把这段经咒背熟,每天无人时低声念上一遍,主要为了防止两人看店的时候对入灵的古曼童和线香产生不良影响,比如头昏难受,甚至神志恍惚等现象。
  我告诉王娇,背经咒的时候最好在店内无人时,免得让人觉得你在搞什么鬼。王娇拿起桌上的一串星月菩提:“没事,念的时候我就让他盘这串珠子,被人听到也不怕,还以为他念佛经呢!”
  孙喜财边打游戏边说:“这一天天的也不赚钱,光靠这古曼童就能让生意红火?”王娇用眼睛直瞪孙喜财,我也没理他。
  几天后,孙喜财给我打电话,除了汇报店里情况之外,又说了一个重要信息,这段时间,凡是进店的顾客,不见得都买东西,但驻足的时间明显增加,有的人还会在店里看着佛牌古曼发呆,或者和他们俩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也有的顾客神情委顿,有人还称进了店就头晕,总之各种现象都有。
  第0024章 半夜戴墨镜的女人
  我说:“这是正常现象,入灵的古曼童里面有阴灵,线香也有相同作用,能对人产生各种影响。你要趁机多向顾客推销佛牌,如果发现顾客很感兴趣,就向他们推荐比较贵的。”
  孙喜财终于找到了窍门,不到十天时间,居然卖出去五六条佛牌,从几百到三四千元的都有。他特别高兴,晚上约我去店里喝酒,衷心向我请教有关泰国佛牌和古曼童的知识。我把比较邪门的典型案例讲给他俩听,听得王娇和孙喜财舌头都吐出来了,脸上半信半疑。王娇说:“要是邪牌这么厉害,那给我和喜财都弄一个佛牌吧,转财运的,这样咱们就不用看店上班了,多好!”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连忙拒绝:“佛牌有风险,我已经说过阴牌不能随便碰,人一生的财运有限,你非要发大财,肯定会付出一些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也许是健康,也许是寿命。”这话把他们俩暂时给吓回去了。
  一个礼拜之后,王娇给我打电话,我很奇怪,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孙喜财出头,生怕我去勾引他女朋友,这回怎么变了?王娇在电话中称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想请我去店里一趟。等我到了佛牌店,王娇先关上店门,神色扭捏地说:“哥,我……我俩想请几天假,新民老家那边有点儿事。”
  “什么事?用我帮忙吗?”我问。
  王娇说:“不用不用,你这几天帮着盯一下店吧。”
  我同意了,但看到孙喜财眼睛闪烁,神色不对头,我立刻生了疑,知道他们俩肯定有鬼。在我的追问之下,王娇吐了实情,满脸恐惧之色:“哥,你这佛牌店里有鬼!”
  我很意外:“什么,店里有鬼?啥意思?”
  王娇说:“这几天有个很奇怪的女顾客,每天都来店里看,却从来不买东西。而她走之后,我发现供奉在古曼童面前的水果和零食饮料都会变少,你说邪门不邪门?”
  “她是不是小偷?”我问。
  孙喜财站起来:“不可能,店就这么大,她在店里的一举一动我看得很清楚。再说有时候东西并不是丢失,而是残缺,比如饮料会少一半,香蕉会变成半个,新鲜苹果很快就烂了,就像放了半个月似的。”
  这倒真是怪事,我问那女人长什么样,王娇说:“大概三十来岁,穿得很普通,每天都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来店里逛。也不买东西,看一会儿就走,问她话也不回答。我怕她是精神病,问多了她再发病打人骂人啥的,后来也就不问了。肯定你这店里的佛牌招了鬼,反正这店我是不看了!”
  听了他们的讲述,我确实觉得很奇怪,就同意先放他俩几天假,回新民待几天,我决定从明天开始亲自看店,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来到店里,先把古曼童面前的杯子里倒满可乐,再换上几个新鲜苹果和香蕉,又念了两遍经咒,然后就坐着看账簿。一上午没什么顾客,临近中午,有一名顾客拿着佛牌来,说不小心摔在地上把壳给摔裂了,问我能不能修。我问了顾客姓名,一查销售账,上面记得很清楚,这块佛牌是半个月前以一千元价格卖给他的。我让顾客把佛牌留下,告诉他得寄去泰国,让寺庙的僧人们亲手修复,但要收五百块钱运费,十天后取货。或者也可以用胶水简单修复,但有可能影响效果。
  顾客想了想,很不情愿地掏出五百块钱给我,我心里暗笑,心想又多赚了五百块,这时顾客抱怨道:“请佛牌就花了一千五,修个壳还得五百,这东西真贵!”
  我心里一愣,连忙问他花了多少钱,顾客说:“一千五百块钱啊,难道不是吗?”我连连称是,说你捡了便宜,要不是泰国佛牌还没普及,三千都不卖你。打了收条,顾客走后,我气得牙根痒痒,敢情孙喜财居然报花账,卖一条佛牌黑了我五百块!我掏出手机刚要给他打电话,店门打开,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
  这女人大概三十几岁,皮肤白细,戴个很大的墨镜,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了,身材不错,女式真丝衬衫加紧身七分牛仔裤,显得前突后翘。
  她看了看我,在店里转了几圈。我抬腕看表,正好中午十二点,难道王娇说的女人就是她?我对她说:“随便看看,正宗泰国佛牌,有求必应,要不要请一条啊?”
  女人没理我,转了几分钟,似乎没找到她要的东西,慢慢走出佛牌店。我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目送她消失在街拐角,回头却愣住了。摆在古曼童桌前的那杯可乐只剩下半杯,而早上我明明是倒满的。香蕉也少了一根,原来记得很清楚放了五根。这是什么情况?
  当晚,我和几个同学在店里支桌打麻将,手气非常好,就多玩了几圈,到早晨五六点钟才散局。我先在对面的水果店买了些东西,把古曼童面前的供奉品换成新的。中午十二点已经过去很久,但那个女人并没来。我有些失望,晚上五点来钟,我本想提前关店,可困劲忽然涌上来,坐着坐着居然睡着了。
  不时候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寒意催醒,看看门外,天已经黑透,还下着雨,从天边隐隐传来雷声。抬腕看表,是晚上十一点半,我这一觉竟然睡了六个多小时。站在门口,雨中的整条街除了我这店里有灯光之外,已经没有一家店铺营业。一阵风吹来,冷得我打了几个哆嗦,心想这么晚就别回家了,就在后屋睡觉得了。刚要收拾东西关店门,看到从马路对面走来一个打伞的人影,看样子像是朝佛牌店方向来的。
  我站在门口没动,那人影越走越近,当来到店门的时候,我才看清这是个女的,就是昨天中午来的那个女人。奇怪的是,这女人居然还戴着墨镜,我很奇怪,心想天黑成这样,你能看清路吗?
  我闪开身,女人把雨伞立在门外,径直进了店。关上店门,她照样在店里转着,我忍不住又问:“您到底有什么需要?我这几年都在泰国居住,本店的佛牌古曼和饰品都是正宗的泰国寺庙开光,假一赔十!”
  女人停顿片刻,看了看我,又继续在店里转。我在泰国几年,无论佛牌古曼、小鬼降头,阿赞法师都见过不少,也算佛牌专家了。心想这女人身上极有可能附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串橄榄核手串,边假装盘手串,边低声念动阿赞tam提供的那段经咒。
  那经咒是巴利语的,专门用来驱邪,在我小声念经咒的时候,女人身体猛地一震,低着头,用手扶着货架,好像身体不舒服似的。我走过去问:“大姐,你没事吧?”女人吐了口气,摇摇头,直起腰,准备走出店门。
  我更加确信,后退几步,继续低声开念。女人停住脚步,站在地上,背对着我,身体以脚为轴慢慢划圈,还发出低沉而连续的“啊啊”声。这种情况我再熟悉不过,那是鬼魂开始附着或离开宿主时的表现。我硬着头皮走到她背后,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女人慢慢回头,面无表情,嘴微张着,那“啊啊”声就是从她口中发出。我壮着胆子,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把她的墨镜摘下来,吓得我立刻就扔了,女人眼珠呈灰白色,像两颗剥了皮的葡萄粒,在灯光照射下特别显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第0025章 降头
  “为-什-么-这-样?”女人望着天,机械地从嘴里说出这句话,但毫无感情,也没有任何单调,每个字的间隔都一样,就像银行和医院那种电子叫号系统发出的声音。
  我不敢回答,仍然继续念着经咒。女人又说道:“你-别-再-念-了,我-不-想-走。”
  一听这话,我又确信了几分,嘴里经咒不停,反而更加速地念着。
  女人又机械地说着:“我-不-回-去。”
  我索性大声念起来,大概两分钟左右,忽然我身边的塑料凳子倒在地上,但店门是关着的,屋里也不可能有风。女人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竟恢复了正常人的眼珠,黑漆漆、水汪汪的,特别好看。
  女人走上前,一把抱住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到底怎么回事?”女人软软的胸紧贴着我,我觉得很舒服,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女人低声哭泣:“我也不知道,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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