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恶途（三十八）
刀劈子弹。
这画面我见过，但真的只是从电影中见过。我觉得自己的速度就很快了，但想想如果用我的藤蔓，或者尾巴，把飞来的子弹挡住，或是抽到别的方向，我觉得自己怕是做不到，当然也一直没有机会做这个实验。
今天，我算是真的长见识了。
而最让我惊讶的地方是，劈断子弹的瞬间，古川咲的刀就再次入鞘，那个动作虽然不是很快，但整个过程也是肉眼难辨的。她这时抬头看着那懵逼在当场的佣兵，头一歪，鲜红的舌头舔了舔略微有些干枯的唇。
那佣兵腿软了，甚至没有控制住自己，后退了一步。但下一刻他反应了过来，立刻举起步枪，对准古川咲开始射击！
这一次，古川咲没有继续表演刀砍子弹，而是迅速闪避。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她即便再快，也不可能把连续射击的子弹全部斩断，那她的手，就不是人类的人了。
当然，就算是斩断了一颗，似乎也不是人类可以轻易做到的。
但此刻有个问题，古川咲一旦闪避，她身后的古川武变回暴露，避免不了身中子弹的命运。我本来有心救一下，但想想，古川武这种角色，怕是不会如此轻易便死掉的吧？我不相信，他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确实中弹，但身体却没有倒下。
这让我非常意外。
而与此同时，其余佣兵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也直接选择了动手，毕竟他们是从来不惧怕与人开枪的。可他们一旦动手，古川武的直系手下不会傻看着。首当其冲的便是巨人，这家伙的套路很简单，直接挡在几只喷火的枪口前，用胸口，低挡子弹，然后抓住靠他最近的两个人，将两人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一起，当时就好像两颗对撞的西瓜一样，瞬间炸开！
值得一提的是，此过程中，这家伙居然没有开启蛇人化的状态！
那么他的力量该有多大？
赵御蛇人化之后，是以力量见长的蛇人亚种，但与这头怪物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我甚至觉得，他似乎达到可以和我比拼力量的地方。
这特么到底是不是蛇人亚种？
这种巨无霸类型的怪物，是相当具有威慑力的，其余佣兵，已经被这种恐怖的力量所震慑。而就是这短暂的失神，他们中间更多的人被巨人杀死，死相一个比一个惨。
而除了居然，古川武的其它直系手下并没有动手。但很奇怪，他们似乎也没有担心古川武中弹的事情，只有古川咲走到古川武身边，恭敬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让我意外的话：“老师，您怎么样？”
老师？
我疑惑，只见古川武也不说话，只是摇头，他转身弄了弄自己的脸，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已经带好了面具！他不是古川武，而是面具！
而这时我才发现，之前健壮的很宽的身材，此刻也变得匀称起来。
这面具的易容术非常厉害！
可奇怪，刚刚古川武明明说话了？而且那边的面具又是谁呢？我看着另外一个面具，他也看着我，但却闪开我的目光。更奇怪的是，我居然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也是那么熟悉。
我揉着头，怎么回事？觉得一个人熟悉，可能是我真的在哪见过，忘记了，但见谁都觉得是熟人，那怕是我病了吧？
我疯了吗？
我走到正版面具和古川咲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知道，他的决定一定会引起骚乱，为了防止误伤，老师就易容成爷爷的样子。”古川咲解释。
“可是面具……不是不能说话吗？”我刚刚明明和古川武对话过。
面具这时从领口拿下一个放声的装置，那里面发出声音，是古川武的：“叶先生，不必担心，我在另外的船舱中。待麻烦处理好，我会出现。”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果然不会是轻易送死的家伙。只可惜那些佣兵，白白送了命。估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因为古川武手下的强大战斗力，那些佣兵果断放弃了抵抗，其实总共数量也不是很多，真的打起来，确实不是古川武这些手下的对手。单纯一个巨人，就够他们吃一阵子的了，何况这居然还没有开启蛇人化的状态。
古川武事后出现，潜水艇继续下潜。
船体的声音还是不断的发出，我看着古川武，心里有许多疑问，首先是那个假扮面具的家伙，他事后离场，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其次，是古川武究竟怎么想的，从他身边有这么几个强大的直系手下，却还要与人调换身份这件事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很珍惜性命的家伙，这样的家伙，怎么会做出赌命的选择？
而且并不是发现了那个神秘区域的入口，就等于可以活着出去，因为继续下潜的话，潜艇损坏，便再也没办法回到海面。这样即便发现了神秘区域，进去了，找到了蛇人，一切顺利……但怎么回去呢？
所以我越发觉得古川武的问题很大。
也许他对我说的那个祖先的故事，以及他一定要寻找当初那个蛇人留下的图纸中的神秘区域的理由，都是假的。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先生你似乎有心事？”古川武突然问我。
我转向他：“嗯……巨人究竟是个什么蛇人亚种？那种能力，怕是可以比拟纯种蛇人了。如果纯种蛇人营养不良，怕是都不是他的对手。”营养不良，就像杨雪那种。之前吃了许多尸体心脑，我渐渐感觉身体内充满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如果我做了几百年蛇人，始终以人类为食，那我想，力量方面应该会有非常巨大的增长。
现在想想，黑面具男与我同为蛇人，同样开启蛇人化第二阶段，或者地上那阶段，他强于我，便是强在这个地方。
但杨雪听说我用尸体心脑帮她复活，便立刻让我停止行动，说明她一直以来都是个“素食”者，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成为几乎最弱的纯种蛇人。
“巨人？呵呵，他是个特别的家伙……”
“为什么特别？不是蛇人亚种？混血吗？”
“这我要如何解释呢……我们古川家的战士，都是精挑细选的蛇人，并非祖先的子嗣，便全部都能够成为战士。不合格者，在幼年时期，便会被杀掉。而巨人，是这中间的佼佼者，二百年来，最出色的蛇人亚种。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强，我只能说，也许是基因突变。”
好吧，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释。
就像人类个体中，也确实存在天生就非常强大，战斗力一个打十几个的存在。
这都是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古川武对我的提问，我以问题的方式回答完毕，但他还是看着我，他似乎看出了我心底的疑惑。我虽然没开口，但也明白。我们互相看着，我知道他会给我个解释，但不一定是真话。就像现在，他也许正在心里酝酿一个谎言。
如果是这样，我该如何知道真相呢？
“呵呵……”
我们同时笑了。
他笑，我猜测是想到了欺骗我的谎言。而我笑，是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古川武的眼睛，黑烟人的中心，有一丝淡淡的黄色。
他的隐形眼镜非常不错。
乍一看难以分辨真假。
可就是对视的瞬间，我发现了问题。
古川武不是人，他是蛇人亚种，或者蛇人。但究竟是又像之前一样替换了身份，还是最初便是假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此刻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人类。
“叶先生，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
他有话要说，我现在倒是有兴趣听听谎言，虽然是谎言，但谎言也是真相的线索。就像他之前说的祖先和蛇人的故事，也许是个骗局，但即便是个骗局也是与蛇人有关的骗局。
但很可惜，他这话没说出口，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整艘潜艇突然剧烈的晃动，检测方面传来消息，船体的抗压能力已经达到极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法判断。
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想到了轩姐，现在必须得找到她，稍后水进入潜艇，她没办法生存。
可这时，检测突然又发来了另外一条消息。
水下，就是我们这艘潜艇之下的未知，发现了一些特殊的……“薄膜”，是看上去像薄膜，但事实上是什么未知的东西。整整一大片，似乎是一个区域。
区域？
“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我问。
船体还在晃动，技术人员那边检测到了全新探测器发出的信号，那层隔膜似乎是个……巨大的气泡？那隔膜的内部，是空气，并不是水！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结果让我们惊讶，可马上，问题再次出现。在我们靠近起泡隔膜的过程中，突然一股强大的牵引力靠近我们，我们的潜艇被向下吸。这次不用古川武下令下潜，那股力量就牢牢的将我们锁住。
船体向下，速度越来越快！监控画面显示已经无限靠近那层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