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城市迷宫（二十二）
我一步步走向凌毅，他一步步后退，和我拉开距离……
他盯着我，黑暗中，那双发亮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很熟的感觉，似乎我在享受这一切。原来成为能够支配别人的恐惧，是这样一种感觉。但很快，我将这感觉又一次藏在心里，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继续走向凌毅：“没错，我就是……你们中间的boss。”
“你……你？！你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继续后退，但突然停住脚步，他向后摸了摸，他的身体已经靠墙了，无路可退。
“怎么可能？你这四个字，说的挺有意思……那你觉得，我们当中谁可能是boss？你是早就有别的猜想了？还是我这人面善，你觉得做boss不合适？”走到他面前，拉过身边的椅子，我坐下，静静的盯着凌毅，我没有立刻对他下杀手。
这个人对我来说，还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他刚刚真的把楚晓菲捅死了，那我还有可能因为愤怒，直接弄死他。现在，我倒是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点意想不到的内容。
“……boss，不该是藏在我们中间，看起来最弱的吗？”
他这话让我噗哧一笑，这不是我在幻觉中与他的对话吗？难道那段儿不是幻觉？
“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傻。”我笑着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不不……你选个别人，放过我……我对你会有用的，真的会有用的！！”凌毅抓住我的双手，拼命的抓，然后求饶。
这我倒是没想到，他的求饶态度居然这么普通。
但他说自己有用，这点我倒是很好奇。
“有用……什么用呢，说说看。”我稍稍放松了一点手。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能用那炉中的灰尘，让你们进入幻觉吗？！”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我刚才就在好奇，其实我压根没想立刻杀他，只是我觉得有些东西直接问，他不见得会说。现在倒好，看来不需要我套话了。
“还真是有点好奇，不过这玩意儿已经被玩过两次，我又不可能中招三次，而且你也看到了，即便是中了招……”我指着自己已经完全复原的伤口：“可我还是不会死掉啊……那么，知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做的，对我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要想不被要挟，就得让对手觉得一切东西对你都没什么价值。
“不……不要！你放过我……虽然我知道，这东西的幻觉可能对你再不会有效果……但是！但是这东西可不止是幻觉这一种能力！你确定你不想知道？起码，你该好奇一下我是怎么做到的吧？你放心，我没有任何要挟你的意思，我也做不到……以你的能力，一天之内杀光我们都轻而易举，我怎么会犯傻和你作对？”
他和不和我作对这件事，我倒是真的不担心，就像他说的，我需要这些人，无非也是人多找出路或许会容易点。如果他们真的都与我为敌，那最多我一天之内杀死他们。但对他说的前半句话，我倒是真的越来越好奇。
他说什么东西不止这一种效果？
还有，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控制那黑尘，让所有人陷入幻觉？
好奇心最终占据了上风，而我也觉得自己端得差不多了，于是问道：“好啊，那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说出来的东西，真的让我觉得神奇，有趣……我或许会给你一条生路。”这种主宰者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我突然有种，灵魂和面具男对调的感觉。
其实我这个人，说真的，不能以一个好人来形容，但我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坏人……那么我到底什么人？可笑，人嘛，本来就不该单纯的以好坏善恶来区分。
“是蛊术，巫蛊之术……我的祖辈曾是苗疆草鬼婆，而后又辗转去了东南亚，对巫蛊之术、降头……我有些了解，但算不上精通。之前那炉子一样的东西，叫蛊鼎，巫蛊之术中的重要道具。没有那东西，我即便救活了蛊虫，也只能够让你们陷入幻觉而昏迷，却无法让你们在幻觉中自残而死。”
我眉毛一挑。
这家伙的话，确实让有有点兴趣，也有点意外。
蛊？
巫蛊之术？？
这都什么跟什么，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从前，我一直觉得那不过是故事中才有的情节。
“蛊术？嘶……还真是没想到，那你本身的职业，也是骗我的吧。你到地是做什么的？”我看着凌毅。
“没……那我没有说谎，我确实以写文为生。”
“那我很好奇啊，既然你有控制蛊这种本事，为什么不以此为生呢？”
凌毅突然笑了，然后捂住流血的大腿：“你太高估我了，boss先生，我只是略懂皮毛……我懂得如何救活刚刚那只蛊虫，但如何制蛊，我不知道。这么说吧，你可以当我司机，我会开车，但我不会造车。”
我大概明白了。
但无所谓，他仍然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不过此刻，对于蛊虫，巫蛊之术什么的，我的兴趣倒不是很大。毕竟我不是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蛊虫对我来说也不是玩具。我倒是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那行，这个算你说完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解释清楚。”
“什么？”
“为什么一定选择杀掉我呢？”
“因为……”
“嗯？”我盯着凌毅。
他一点点抬起头看着我，也停住了捂住大腿上伤口的动作：“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强……”
“那你还说不把我当boss？”
“谁说boss一定是最强的？”
想想之前凌毅的反应，我好奇的问道：“难不成……你一直觉得boss和你们一样，是人？”
“……”他没说话。
看来我说对了。
“那为什么你不放心只捅我的心脏呢？你的动作，还是挺奇怪的……你还有事瞒着我，对么？告诉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凌毅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似乎非常紧张，他看了我半天，应该是在犹豫什么。
但我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为了更好的逼问，我的脸上渐渐出现了蛇人化的鳞片。黑暗中，那鳞片应该更有刺激的效果。我又抬起我的手，锋利的爪子，刺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肉。
鲜血在我指间流淌，顺着我手上蛇鳞的很近滑落。
他的目光始终与我相对，终于是顶不住压力，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我说……你眼睛有点发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手指没有月牙白……还有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感觉，冰冷的……就像鳄鱼、蜥蜴还有蛇……我从前见过和你差不多感觉的人，就在前几天，我刚刚见到的，它们……很难死掉，身体很强大，所以面对和他们有着相似感觉的你，我只想竭尽所能的杀死……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很害怕你……”
他见过蛇人？或者蛇人亚种？
但他应该对这东西不熟悉，否则当时他一定会攻击我的眼睛。
可是正常人，怎么会见到蛇人或者蛇人亚种蛇人化呢？
“那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机会，见到和我一样的人。”
“那是我过去一个朋友，前阵子他找到我……让我帮忙，说他得了一种怪病，没错，就是你这样……但他比你更恐怖。”
听到这话，我想到了米娜的弟弟，所以本能的问了一下，凌毅那位朋友的名字。
但事实上，我想多了，那是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名字。
凌毅对我叙述了一个，突然变成了蛇人，控制不住杀人欲望的怪物，那家伙是他的朋友，挚友，所以凌毅之前一直在想办法帮助那个人。但在某次去停尸房偷死者心脑的时候，被人打晕……再次醒来，就进入了这个游戏。
我突然觉得奇怪，我进入这个游戏，与米娜有关系，是她坑的我。而米娜的弟弟，是之前这个游戏的胜者，而且成为了蛇人。凌毅的朋友也是蛇人，但从凌毅的话语中我明白，他是不知道那个朋友如何成为蛇人的。
我们两个进入这个游戏，都与蛇人有关系。
而之前白色面具的家伙，对我所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实话……所以说，这游戏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蛇人在这游戏中，是巧合的存在，还是必然的存在？
“你……你在想什么？”凌毅问我。
“没什么……”
我放开了手，也将蛇人化的样子渐渐恢复。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不杀凌毅，便真的没有杀他。但只是这一次，以后的日子里，如果有什么变动，我还是会杀掉他。至于现在为什么留着它，一是承诺，二是懂得一门技术真的很重要，我觉得凌毅对我有用，而且他貌似又真的不知道蛇人的弱点，即便知道，他也不知道我眼虫的存在。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吃定这家伙。
他当时从卫生间取出那条装载容器里的蛊虫，因为没有蛊鼎，所以只能够利用这只半死不活的蛊虫和黑尘，让我们陷入幻觉昏迷。我本想好好演技一下那条小虫，但可惜，那小虫很快就死了，用凌毅的话来解释，那东西本就是他给强行续命，就这么几个小时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