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八戒
“你认识我？”我惊讶万分的问道。这是我出来以后，第一个喊出来我名字的人。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我叫卞庄子，在不同的地方，我叫不同的名字。
但和他神农一样，并不想提起我过去的任何事。
“你知道这曲叫什么吗？”他只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他轻轻的吟唱道，低声婉转，听的人如浴春风。我听的惊呆，心里隐隐的更不安起来。
“这首曲叫做《卫风·木瓜》，意思就像给唱给你听的。你给的，她总愿回赠你更多。你要的，她总想给你更多。你一直用竹笛试心，想问问她究竟对你有没有意。
人家很早就也用竹笛回了你。郎有情，妾有意。可你太傻，竟什么也不懂。她不知道背后留了多少眼泪，最后反倒被你拿去了性命。”他惋惜的说道。
我听的瞬间快要疯掉，怎么也不敢相信。我慌乱不已的问他怎么可能，若要真的爱我，不嫌弃我穷，她又缘何嫁给了王员外。
“她并不是穷人家的女儿。而是一朝中众臣之女。无奈正值豆蔻家破人亡，几经周折，已经完全无路可走的她也只能卖身与王员外做仆。
她被卖时尚且年幼，员外买来也就是想做仆人用而已。但她出落的却越发漂亮，王员外早就心痒不已。无奈她性格十分刚烈，只要员外逼她。
她不是触柱寻死，就是跳井。连着折腾数回，员外也总算没了脾气，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这口中的肉却不能吃。但事有凑巧，她还有个生母在世，正是她这生母当年卖了她。
但她自幼宽容仁厚，知道母亲实属万般无奈，才选择卖她。自己在府中的所得，还定期回去奉上。但前些日子，她母亲突然病重，害了痨病。
要想治好，当然需要银两，她问你有没有二百两银子，当然不是她用。而是她决心要救母，可救母不是光凭心意，她必须要筹到银子。
这钱，她除了找你，就只能找王员外了。她其实还未张嘴时就知道你定然不行。可她还是下决心来见你，跟你有个了断。她将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东西也给了你。之后，答应了王员外，嫁给他，以换取母亲一命。
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的死在了你手里。我曾求人救你，我说过，倘若再有来世，你定会有所不同。可如今看来，却还是神农厉害些，他早就摇头断言到，不管给你几世，你都只会一样。”他摇着头惋惜的说道。
这话让我真的疯了，我一下瘫在了地上，全身僵硬，半天都动态不得。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也最爱我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爱！真的太伤人了！比恨让人觉得还剜心。我这会，恨不得虽她一起死了。
“这一切可都是真的？”我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还是觉得不敢相信的问道。
他看着我，冷冷的回道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希望你杀对了，还是希望你爱对了。”他这话让我顿时觉得犹如五雷轰顶。我才意识到，是的，无论这事是真是假。我都错了，我都是个失败者。
“我曾教过你。
一戒嗔，二戒痴，三戒喜，四戒怒，五戒妄，六戒奢，七戒情爱，八戒蹉跎。可如今，你又记住了哪一样，戒了哪一样。
从此，你就跟着我走吧。去守着那天河，过一生。你这一生什么都不再拥有，也什么都不再失去。你愿意吗？”他看我这个样子，或许是有些可怜我。又问我道。
我听的懵懵懂懂，不禁抬起泪眼问他道
“你到底是谁？我前世到底是谁。”
他望着我，目光如炬，半天却没再说话。
“我叫紫薇真人，他们都叫我紫薇大帝。你前世不重要，甚至你的刚才都不重要了。
从今天起，从现在起，你就是天河的守护者，就是掌管十万天军的天蓬元帅。”他回答我道。”
八戒说完这些，早已经泪流满面。他将眼睛望着天，月朗星稀，今天的星空看起来并不多。但陈漠和至尊宝也都知道他一定闭着眼睛都熟悉那每一颗星。毕竟，他守护了那些守护了几百年。
“所以，你们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孤独就是天凉了，我对自己说你得小心着凉。天热了，我对自己说今天很热。
几百年，说是我统帅了十万天军。但我从来没见到过那十万天军，只有那场战争袭来的时候，我才真正见到那些人。那是我第三次见到外人。见到他们时，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会说话了”
八戒又继续说道。
陈漠在听八戒讲述的时候，看看铁扇公主，看看八戒。铁扇公主脸色变的铁青，但并没有哭。等八戒说完这最后一句，她却拿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这是个好故事。老娘听了那么多故事，都没这个好。你也算是个好男人！”她喝完，擦擦嘴说道。说这话时，眼睛却撇着至尊宝。
至尊宝却没有任何表情。但沙僧和白龙马眼里都噙着泪水。
“哎，八戒，原来你也曾这么多情啊。”小白龙唏嘘不已的说道。八戒没有说话，还只望着天，不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若不细看，会以为他已经仰头睡着了。
“那后来呢，大鹏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后来又怎么会和嫦娥传绯闻？又怎么被打下凡来？”
白龙马追问道。八戒依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着。
“哎，问这些做什么，很多人有些事不能问。”陈漠看着他还有想追问的意思，赶紧劝诫道。他知道，若非今日，若非这场酒。八戒今天所说的这些事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听的人只当这是个故事，却不知道，在讲述人的心里，这是人生中的事故，还是异常惨烈的一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