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9 虚空的气息

  “我叫陌，你呢。”她的笑意虽然浅浅的，但却让人感受到莫大的牵引之力。
  “乔乔。”乔乔大人眨了眨黑溜溜的杏仁眼，“你就是小猴子的姐姐。”
  说话间，乔乔大人想到小猴子怎么没了声音，便连忙回头朝她望了一眼。
  只见那孩子红了眼眶呆呆地站在墨莲身旁，耷拉着小小的肩膀，一副想要过来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儿。
  陌抬手，朝小猴子招了招。
  小猴子“哇”一声哭了开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前，一头就朝陌的怀里蹦去。
  只可惜，陌只是一抹虚影。
  小猴子霎时间便从这抹虚影中穿了出去，于是便回头呆呆地看着陌，十分伤心地叫了一声，“姐姐。”
  “抱歉。”陌的声音透着几丝淡淡的无力，“小猴子，我其实不希望你看到我这副模样儿。”
  这就是她的半缕神识为何存在于此，但始终不愿现身与小猴子相见的原因。
  而且，她的这半缕神识，留在这里两三百年，终究还是快消耗殆尽魂力，快要消散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猴子，我回不来了。”陌轻声说道。
  “骗子！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小猴子的眼眶红了又红，突然“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你这个骗子。”
  她等了她两三百年啊，一个人守着一份执念，长此以往地看着这个秘境。
  她就想等她回来。
  可是现在她却告诉她，这个执念……你守不下去了。
  陌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可手掌却穿过了她有几分枯黄的发丝。
  她幽幽地望着眼前的小猴子，轻声说道，“姐姐时间不多了，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么。”
  她转头看向了乔木，唇畔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乔乔，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她往乔乔大人身边飘了几步，凑近她，声音幽幽地说道，“那是虚空的气息啊。”
  “我曾经，被放逐到虚空，三千年。”
  “这个秘境，一直在虚空中漂流，漂到哪里是哪里。”她的目光淡淡地望着远处，就好像在看着不知名的时空之外。
  她伸手虚虚地摸了摸乔木的脑袋，“你，也是。”
  乔乔大人的心，一下子就仿佛被触动了似的，整个人便发怔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她。
  突然间，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在茫茫没有边际的虚空飘浮着。
  虚空是什么样子的呢？
  比夜还要黑，还要纯粹。
  因为夜再黑，好歹总有星光月光出现。
  但是虚空没有。
  虚空什么都没有……
  仿佛那个时候，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乔乔一个人。
  乔乔在虚空中茫然地慢步着，完全看不见前路，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虚空之中没有一个活物，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停下脚步，但那时始终坚定地相信，停下，即是死路一条。
  不管是飘也好走也罢，总觉得自己还是在活动着的。
  她是虚空中唯一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