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很好,我也不想。”说完直接将秦素有些脏的外袍给扯了下来,然后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见凤凌天抱着自己大步朝里间的床上走去,她蓦地瞪大了眼睛。
身子被放在床上,被窝里的小宝好似感受到了秦素的气息一样,拱着小鼻子就朝秦素的身上钻了过来。
房间的烛火随着啪的一声而灭掉,整个里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秦素刚要转身,那人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锦被下他的胳膊霸道的环了上来。
暗色中,凤凌天的眸子睁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中的想法愈演愈烈,他不准她离开,他就是要逼她,逼得她无路可退,只能老实的呆在自己身边。
正在关墨枫居门的贵伯看到那屋里的灯灭了,挑眉一笑,身影也渐渐的退了下去。
……
“娘亲,呜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一大早,西厢里就传出小宝兴奋的声音。他起床的时间很准时,今天早晨还没睁眼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个怀抱热热的,下意识的他就朝那边靠过去,可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清那人面貌的时候,他先是兴奋的大声叫了起来,可激动过后,又是呜呜的哭着。他的小手伸到秦素腰间伤口那个位置,小心翼翼的揉了揉,眼里包着泪瘪着嘴朝秦素道:“娘亲这里还疼么?昨天有没有人欺负你?”
秦素早就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她摇了摇头,伸手抹了抹他眼角的泪珠。
“咦,爹爹怎么也在这儿?”小宝穿着一身嫩绿色的小里衣,小小的一团坐在床上,目光从娘亲腰上那只手上移,就落到了凤凌天的脸上。
凤凌天向来浅眠,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只是箍住秦素的手仍旧没有放开。
“爹爹,你怎么睡在娘亲的床上。”小宝跟他爹的占有欲一样强,一旦化为自己属地的东西,被人觊觎,他就很不开心。刚才眼角露出的泪花已经不见,他从床上站起来,朝凤凌天道:“爹爹,这是娘亲同小宝的床,你要回自己的床睡觉。”
凤凌天瞥了小家伙儿一眼道:”你见过谁家的爹和娘是分开睡得,倒是你,都快三岁了,该自己睡了。我把你安置到东厢如何?“
“你以大欺小。”小宝一脸不满的指责凤凌天。
“嗯,成语学的不错。”凤凌天起身,环住秦素的手上移,扣住她的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就下床穿衣去了。
……
今天是平叛定国公的将领回京的日子,虽说时间不长,可京城里依旧是一片闹腾的景象。不过凤凌天的不在场让许多女子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就在这样热闹的大街上,有一处高阁的茶室里却是格外的宁静。
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了对面男人的手中。
男人拆开信封,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黑字条理分明的在上面排列着,还有最后那抹红色的印章。
“他交代我将这东西交给皇上或者交给你。我想,对我来说,见皇上一面难得,不如就将这东西交给你。”男子的声音平静缓缓道来。
修长的手指将信又折回信封中,男人抬起头,一双黑眸看向灰袍男子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曾托我照顾好苏夫人。我想带着苏夫人去北疆,那里距离北楚极近,离他也很近。“说完这些,男子继而说道:”虽然我从未做过背叛他的事情,但是当年我被安排进苏府目的就不单纯。即使我从未对不起他,可这些年我终归还是带着另一层身份。我想我可能已经习惯成为苏卫了,所以我想脱掉凤卫的身份,不再没名没姓的活着。主子,你能答应我么?”
对面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良久,他才回道:”可以,但是……“
“没有但是,我保证,誓死不会说出我所得知的事情。”
“你以为我怕么?”男人听到灰袍男子的话突然来了一句。
“那主子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灰袍男子单膝跪地,静静的等待男人的宣判。
“你走吧。”男人终于开口。
“大少爷那边……”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是。属下就此离开,主子……保重。”
……
秦王府
“主子,昨天你们都不等我,我自己跑回来的,腿都要断了呜呜。”十七吃完饭就来抱着秦素的胳膊哭诉昨晚的非人待遇,可秦素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目光有些出神。
“娘亲,你在想什么呢?”小宝爬上秦素的膝盖,嘟着嘴朝秦素道。
秦素被小宝一挠这才回神,啊了一声,有些遮掩的道:“宝宝的生辰快要到了,我在想怎么给你过生辰。”
“啊,对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呢!”十七突然在旁边咋呼了一声。
“那小宝生辰的时候,想要娘亲做许多许多好吃的菜可以么?”小宝伸出小胖胳膊比划着好大的一个圆。
秦素点点头,笑着道:“当然。”
”王爷。“十七瞟见门外的人影,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秦素的脸上的表情顿时凉了下来。
“你把他带出去。”凤凌天朝十七指了指小宝,小宝顿时手脚并用趴在秦素身上。
“需要我说第二遍么?”凤凌天一个冷刀子又甩了过来,十七哭丧着脸上前把同样哭丧着脸的小宝给抱起来。
“别出门,外面太冷。”秦素见凤凌天表情阴晴不定,也不敢将小宝留下来,生怕发生什么争执给他落下什么阴影。
“你们去东厢,贵伯在外面等着了。”
“……”
“你又在躲我?”十七飕飕的钻了出去,凤凌天这才看向秦素。
“没有。”秦素摇头。
“那你怎么不看我?”自从回来后,凤凌天说话也都直接了许多,两人之间的相处反而有点像猫捉老鼠。
秦素听了这话,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凤凌天。只不过她看人的状态极其的简单,眼神里什么内容也没有,就好像单纯的在同人比谁能不眨眼的游戏。
凤凌天被她那样简单的眼神瞅着,自己倒是最先撑不住了。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么?”秦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凌天,语速极快。
凤凌天一怔,随即就点头,伸开胳膊,站在原地,眼神朝秦素点了点:”替我更衣,我要进宫。“
“王爷不是有手么?”秦素连理都没理,就冒出一句。
“为本王更衣难道不是王妃的分内之事么?”凤凌天是想看她吃瘪的样子,可谁料她压根就不搭理自己。
房门悄悄的被一小团推开,屋内的男人就听到一个软糯糯的声音道:“爹爹羞羞,小宝都会自己穿衣服。“说完还朝凤凌天做了个鬼脸。十七气冲冲的揪着小家伙又给拎出去。
“今天晚上记得换个软一点的枕头,我不习惯睡硬的。”凤凌天被母子俩呛了声,没有如意,不过临走前凑近秦素说的这话,却收到了满意的效果。
……
宫里,
一众大臣站在朝堂之上,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疑惑之色,这明明上午才下了早朝,怎么下午又将人给召了过来,他们在朝这么多年,这种情况着实很少见。
“殿下可知今日皇上召我们来有什么事情?”秦丞相凑近凤凌顷,低着头问道。
“舅舅,我让你安排的事情你可安排好了?”凤凌顷直接以亲戚之称称呼秦丞相,可见此问题不同寻常。
秦丞相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这才点头:”替死鬼已经找好了,我差人已经把庄园的地契都藏到了他的家里。“
“那就好。“凤凌顷这才放心的站回原地。
不一会儿,凤衍从殿后走了进来,他进来的时候,凤凌顷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表情,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朕今日召众位爱卿前来,并非为定国公之事封赏,而是有另一件事情要处理。徐秀,宣秦王。“凤衍的目光在大臣之间扫过,随即就落在了大殿的门口。
徐秀喊了声,凤凌天就在一众目光的集中处走了进来。
凤凌顷站在最前面,他一直注视着凤凌天的一举一动,只见凤凌天面无表情的朝凤衍行了个礼,随即就当着这众多大臣开口道:“我此次平叛定国公途中,得知一事。”
“说。”
“定国公在攻守晋城之前曾绕道去过渭城,原本以为他是召集军队所需,谁曾想他竟是前去平了一个庄园。”
凤凌天这话说完,凤凌顷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果不其然,就是为了这件事,还好他早有防备。不过众大臣就开始疑惑了,这又是唱哪门子戏?
“继续。“
“这庄园名为经商之用,事实上则是养兵之所。庄园的地下还建有私家兵库。“凤凌天点到为止。
很显然,大家想知道的他并没有说出来。
“那三哥可有查到什么?“凤凌玖在一边搭话问道。
凤凌顷在一旁冷笑:你们兄弟俩还真能配合。
“定国公几乎将那庄园化为灰烬,我派人去的时候,只捉住一条漏网之鱼,百般审问之下才得知,管事的是一名叫承安的人。我听说太子在那渭城也有所园子,不知道两者有没有什么关系?“凤凌天目不斜视的看着凤衍,丝毫没有看凤凌顷。
凤凌顷一听承安,心中的石头是彻底的落了地了。他心中断定,凤凌天手中并没有真凭实据才将主意打到承安身上,毕竟宫里的人都知道,承安是他凤凌顷的贴身侍卫。
“父皇,这件事未免太过诡异,宫里人人都知道我的侍卫就叫承安,三弟这样说,是想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么?“凤凌顷笑对着凤凌天,丝毫没有被惹怒的迹象。
“那太子可有证据证明这件事跟你无关?”凤凌天反问道。
“皇上,这件事臣来解释比较妥当。”秦丞相向左迈了一步出列,朝凤衍行了个礼道:“臣有个庶弟,当年臣父去世之后,他便搬出了主家,后来皇后娘娘被册封。他便又上来纠缠,总是打着娘娘和太子的名号四处作恶。臣几次想惩戒,但家母以家和为由不许。庶弟长居渭城,太子向来清廉,怎会耗费钱财在那无用的园子上,怕又是我那庶弟的不是。只是,庶弟虽然行径不正,但万万不会做养兵的事情,这点请皇上明察。”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朕今天也来断断这家务事,徐秀,将东西呈上来。”凤衍面上带着似讥笑似嘲讽的表情,让人摸不透,而徐秀拿上来的东西更是让人疑惑了。
“朕手里有三封信”凤衍拿起托盘上的三个信封朝众大臣挥了挥道:“这第一封是定国公交托与朕的,这后两封是他搜查庄园时得到的,上面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却是背后主使者同庄园看管者的交代之语。秦爱卿,想必你认得你庶弟的笔迹,你来看看,这是否是他所写?”
秦丞相脚步顿了顿,这才上前接过了那两封信,可当他展开那信纸的时候,扑通一声,他整个人都跪到了地上。
“秦爱卿,是不是你庶弟的笔迹啊?”凤衍就好像没看到他腿软下跪了一样,仍是刚才的那副语气。
秦丞相看着手里的字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明白了,刚才秦王所说根本就是幌子,他们不过是凤衍眼底下跳梁的小丑。“
“怎么,秦爱卿怎么不说话了?太子你上来认认看。”凤衍一道眼风朝凤凌顷扫过去。
凤凌顷在秦丞相下跪的那一刻,刚才落定的心又开始扑腾起来。当他看到那信纸的时候,他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当朕瞎了么?太子你连自己的笔迹也不认识了?这字是仿的,那这上面的印子也是仿的么?”凤衍怒到极点,开始发笑:“你们先别跪,听完了定国公的信,你们再跪!”
☆、第九十一章 小宝生辰
“定国公给朕的信里说,太子曾经私下拉拢与他,只是他不从,太子就设计将定国公之女立为自己的侧妃,并以侧妃性命来要挟,他仍是不肯,于是太子又设计给他安了一个造反的名头,且逼死了他的女儿,他心中有恨,这才多方查探,捣毁了渭城的半山庄园,而这两封信就是太子私自藏军的罪证!”凤衍捏着信封语调缓慢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着秦丞相和凤凌顷两个人,目光似刀子一般落在两人的头上,两人面上虽没有异常,可心中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定国公已死,死无对证,他的造反论朕暂且不管,可你竟然真的在渭城弄了什么半山庄园,怎么?不是说自己不善兵法,不喜战争,那你告诉朕,你独自养兵是迫不及待要取代了朕么!”凤衍的脾气说来就来,而且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了的,他一旦发起脾气来,整个朝堂之上都好像围绕在生死不明的雾气之中。这种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讲话,即使那些太子党,此时也都选择了闭口不言,毕竟,亲生儿子都这样了,他们这些官员再开口无异于是加重了太子的罪责,很有可能会被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凤凌顷看着站在高处一脸怒气的凤衍,他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又重新跪了下去,先朝凤衍磕了三个头,这才回道:“父皇,儿臣不善兵法不喜战争,并非因为儿臣不行,而是因为儿臣不能。哪个男子不期冀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可儿臣自小身体孱弱,等到身体养好的时候早就过了年纪。我们兄弟三人之中,唯有三弟早早的便在战场历练,甚至有了自己独立军,儿臣见此心中也有祈愿,因此才犯下这罪责,请父皇责罚。”
凤凌天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面上无喜无怒的接了句:“太子的意思倒是三弟的不是了!”
“我并非说三弟不是,只是怨自己不能上阵杀敌。”凤凌顷将自己独自养兵的目的全都散化了出去。
凤衍什么也没说,就站在上位看着两兄弟讲。
“大哥说自己幼时身体孱弱,那大哥可记得,我幼时可有强壮?”凤凌天没有再称他为太子,而是唤为大哥,但是那微微带着嘲讽的语气让众人皆是一愣,而凤凌顷听到这句话也愣在了那里,他直觉,凤凌天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我十岁时第一次去战场,跟在那些士兵的身后,摸爬滚打多少时日,大哥以为我是去享福的么?你真的以为战场上会因为你是皇子就饶了你的命吗?还是你以为一个将领的养成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的么?我的确有自己的独立军,可那是我用命换回来的。”凤凌顷语气极其嘲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