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把鱼儿放回池塘去?”
两名婆子一怔,赶紧点头,“四姑娘说的是,老奴这就去把鱼儿放回去。”
只是她们才弯腰呢,容颜却是轻轻一哼,“这是我钓的东西,怎么着,你们想抢吗?”
“三姐姐,你若是想吃鱼,四妹妹可以和祖母说一声,咱们晚上就吃鱼,但这些鱼儿是祖母和伯父的心头爱,是不能吃的。”鹅黄色衫裙的女孩子长了一张圆圆的小脸,说话轻声细语的,未语先笑,给人一种娇憨,可爱之感,正是安乐侯府的四姑娘,容颜二叔的嫡女,容府排行四,比容颜小两个月的容兰,此刻正掩了唇,一脸娇憨的笑容掩不去她眼底的不屑。
“三姐姐,妹妹就帮你把鱼儿放回去啦。”
容颜扫了她一眼没出声,却是抬手把鱼竿甩了出去。
啪啪两声,带着鱼钩的鱼绳在两名嬷嬷脸上甩出两道血痕,在那两名嬷嬷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容颜懒懒一笑,“谁准你们动我的东西?这两下是惩罚,现在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她抬头,对上满眼阴霾的容兰,红唇轻掀,“包括你,容四小姐。”
“三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的不是。”容兰的声音轻轻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娇憨的笑,“我不过是劝姐姐几声,姐姐却这般的恶语相向——姐姐,你别恼了,妹妹不会把今个儿的事和祖母还有伯父说的——”她笑语盈盈,上前两步,对着容颜盈盈一福,“妹妹左右也是无事,不如,姐姐你教我钓鱼可好?”
最后一句话时她已站在了容颜的身侧。
轻轻伸了手,如同可爱的小妹妹对着自家姐姐撒娇般左右晃了晃容颜的衣袖。
容颜眉头微蹙,手一抬便欲避开——
这死孩子别看才十岁,那肚子里的心眼可是一个接一个。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们二房和她们大房是敌对!
敌对啊,容兰可是最喜欢欺负容颜的。
以前的容颜对上容兰,就没有占过半次上风。
这会容兰一贴过来,容颜直觉的有问题,笑里藏刀哇。
她还在想着呢,就看到容兰眼底冷意一闪,用力一拽她的衣袖,抬手对着她狠狠一推。
容颜的身后是池塘。
这人一栽下去?
而且,眼前围着的可全是容兰的丫头,婆子。
她们会救她这个二房的对头?
脚下用力,容颜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抓栏杆,可容兰却是面上狠气闪过,拔下发上银钗对着容颜的手使劲刺下去。
想让她掉下去?
电光石火间,容颜的手唰的一变方向,改抓为拽。
就听扑通,扑通两声。
容颜和容兰两人相继落水……
岸上乱成了一团。
下人们大惊失色,喊救人的,转身跑去报信的。
水里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容颜趁着落水的容兰没反应过来,双手划水,两下游到她的身侧,伸手拽了她的头发使劲儿往下按,一连着几口水喝下去,容兰呛的脸通红,双手使劲划拉,拼命露出一个脑袋,张嘴‘救’命两字还没出口,容颜却是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扯下来,
对着容兰噼噼啪啪的打了几耳光——
这是她给原主收的利息。
眼看着容兰终于晕了过去,始终注意着岸上动静的容颜听到有人群跑过来。
容颜两眼一翻,适时的晕过去。
容兰不是觉得她好欺负,想踩着她的名声成全自己?
以后,她会好好的成全她,配合她!
她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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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改文第一章,今晚改完,明天,9号正式更新。
☆、002 婆媳
安乐侯府。
容老太太的院子。
宛仪郡主撑着虚弱的身子,眼里全是焦急,“大夫,我女儿她现下如何?她什么时侯能醒?”
“侯夫人无需担心,里面的两位姑娘都无甚大碍,喝两碗姜汤去去寒,一会老夫再开个方子,喝上几副药就没事。”大夫姓陈,四十多岁,是侯府常用习惯的,十几岁就随着师傅出入安乐侯府给几位主子把脉,诊病,也算是侯府专门的大夫了,对于安乐侯府的事情自是门清儿,看着这位有着郡主之尊,却在侯府过的甚是不堪的女人拖着病弱的身子站在这,他心里多少有些同情的。
如果这位郡主当初能嫁个好的人家,这一辈子身子弱些,想来也应该可以寿终正寝吧?
可惜,偏偏进了安乐侯府……
陈大夫敛去心头诸般情绪,笑着给容老太太拱手行礼,“老太太,侯夫人,二夫人,两位姑娘只是落水受寒,吃几副药就好,不会有大碍,我这就去开个药方,喝上两天就好,几位夫人且放心吧。”他扭头招呼身侧的小药童,“怔着做甚,还不赶紧拿药箱?”
“是,师傅。”
容老太太给身侧的嬷嬷使个眼色,示意她亲自出去送人,拿药方抓药。
待得屋子里只余下宛仪,以及二夫人婆媳几个,容老太太平静的脸色再也撑不下,轻轻一哼,利箭般凌厉的眼神扫过宛仪郡主,顿顿了顿方道,“老大媳妇身子不好,你们两个坐下说话吧。”
宛仪脸色甚是不好,但不敢失礼,“多谢娘您体恤儿媳。”说着话她轻轻一福身,在丫头的搀扶下落了坐。
旁边的胡氏也福了福身,抹了把泪花儿坐下去,“娘,您可要给我的兰儿作主,那孩子可是凭白的遭灾。”想起刚才看到的女儿惨白的小脸,双眼紧闭,不醒人事躺在榻上的惨样儿,胡氏的心好像被刀子剜了一块似的,血淋淋的疼,同时,对于大房这边是更加的愤恨,恼怒的瞪了限身侧的宛仪,她撇嘴,“大嫂,你刚才也都听到了,那些丫头可是说了,这事都怪颜儿的.”
宛仪咬了下唇,“那些丫头都是兰儿的——”她心里却是有些奇怪,颜儿的丫头,怎的一个不见?
胡氏一听这话就炸了,指着宛仪冷笑,“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家兰儿冤枉你家颜儿?娘,您看看,您听听,大嫂这是要活活的冤死我们家的兰儿呀。”她掩袖轻泣,声音哀哀,“娘,您可得给我们母女做主,媳妇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呀。呜呜,我就知道大嫂是郡主,素来看不起咱们,呜呜,兰儿若是有个好歹,儿媳了不活了——”
她也懒得顾什么脸面仪态,在那里撒泼耍赖,哭哭啼啼。
这安乐侯府还有什么仪态规矩可讲?
上位的容老太太被她哭的头晕,忍不住怒喝,“老二家的你给我闭嘴。”
“娘,媳妇也是担心小四儿——”
“小四她好好的呢,没听大夫说,用碗姜汤就好?哭什么哭,哭的我头晕。”把胡氏斥了一通,她又扭头看了眼自家大儿媳妇,眼底憎恶之余,更多的却是失望——扶不起来的阿斗!要是当初她给自家大儿子娶一个强势点的媳妇?容老太太随即就摇了头,要是这样,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的,她扫了眼站在那里暗自抹眼泪儿的胡氏,皱了下眉,“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坐下好好说。”
“是,娘。”
胡氏不是个傻的,老太太都发了话,她要是再闹腾,不是找抽么?
屋子里总算是清净了些,容老太太扫了眼自家两个儿媳妇,没什么好感的扭过了头,没一个合心意的呀,低头喝了口茶,她看向端了姜汤走进来的丫头,“赶紧去喂给三姑娘四姑娘,小心着些,别烫到两位姑娘。”放下手里的茶盅,她对着丫头摆摆手,“去吧去吧,别粗心粗脚的,小心着点。”
宛仪咬了咬唇,不顾身侧嬷嬷的眼色,直接起身,“娘,媳妇不放心,想,想亲自去看看。”
“嗯,你去吧。”顿了下,容老太太敷衍般的加了句,“也别太担心,大夫说没事。”
“是,娘亲,儿媳晓得的。”
看着宛仪脚步匆忙的走近内室,再看仍是坐在那里一脸愤意的二儿媳妇,容老太太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大儿媳妇还是真心担心自家女儿的。
可眼前这个……
容老太太笑了笑,敛去心头的诸般思绪,猛的抬头看向侯在门侧的小丫头,“去把当时在场的丫头婆子都给我带过来。”
半柱香工夫后。
飘雪亲自领了几名丫头进来,几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进屋后直接就跪了下去。
“见过老夫人,二夫人。”
“你们几个小蹄子赶紧说,是不是容颜推的你们家姑娘?你们别怕,只管和老太太说实话就好。”手里的帕子轻轻的扯了两下,胡氏带几分愤慨的声音响起,“老太太素来奖罚分明,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你们若是说实话,自是不会对你们怎样的。若是敢胡沁沁,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这话就带了几分威胁的味道了。
容老太太看着地下几名小丫头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身子,头垂的更低。
握着茶盅的手轻轻一顿,慢慢缓了眼胡氏,“你哪来的那么多话?要不,这事由着你来问个清楚?”
胡氏倒是想把这话给接下来,她问就她问!
那个小东西敢害她的女儿,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可抬眼看到容老太太平静却幽深的眸子,她心头莫名其妙的一跳,立马摇头,“娘您这是说哪里话,您是咱们家的老祖宗,有您在呢,儿媳哪里敢越俎代庖?再说了,”她脸上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巴巴的望向容老太太,“娘亲您可是咱们府里最公平的人,又素来疼爱兰儿,自不会看着兰儿被人害了丢了半条命而不理的,儿媳妇信您。”
最后一句‘儿媳信您’,听的容老太太嘴角轻轻的扯了扯。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胡氏,“这话说的,不过,有儿媳你这话就好。”她看向地下跪着的几名丫头,正欲出声,内室猛的响起一道尖叫,接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出来,直接就扑到了胡氏的身上,“娘,娘,三姐姐好凶,她想要杀了我,呜呜,娘,女儿好怕——”
☆、003 谢谢你
容老太太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哭声哭的脑仁儿疼,就有些不耐烦,“好歹也是侯府的姑娘,看你这样子,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还不给我赶紧起来坐好。”喝制了容兰,容老太太方扭头看向一侧满脸欲言又止的小丫头,“三姑娘可有醒过了?”
两个孙女她都没什么过多的印象。
不过怎么也是自家嫡亲血脉的孙女儿,虽说平日里略偏了些二房。
但真的出了什么事,容老太太还是能把握这个度的。
小丫头福了福身,眉眼低垂的回话,“回老太太话,已经醒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太太有些不耐烦,连个小丫头都说话吞吞吐吐的,看来这侯府是该要整顿一番了。
还没等脸色发白的小丫头把话接过去,容兰却是扑通跪在了容老太太的脚边,双手扒了老太太的腿,“祖母,祖母您可要给孙女作主,三姐姐是真的要害孙女的命呀。呜呜——”她抱着老太太的腿哭个不停,那姿态让老太太瞬间想到刚才胡氏的所为,不禁心头涌起几分恼意——果然这母女一个德性!
不过这是自己的亲孙女,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更何况又才落到池子里溺了水?
“今个儿孙女带了小丫头在园子里散步,刚好在池塘边上遇到三姐姐,她,她正在钓鱼,烤鱼吃,孙女不忍那些鱼儿被无辜吃掉,又想着这是大伯父和祖母最喜爱的,便上前去阻制了两句,哪知,哪知三姐姐突然就对着孙女开口怒骂,说孙女就是仗着老太太的偏心,才在府里目中无人,霸道嚣张,还说,还说老太太您,您有眼无珠——”
“是么?你三姐姐,当真是这样说的?”
还跪在老太太脚边的容四姑娘心头突的一跳,祖母这话的意思是?
一侧,胡氏轻轻的咳了两声,端起茶盅润了润嗓,又快速垂下了头,端坐在那里装起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