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哦,那骨鼠你还有用吗?”
  “有用!”
  原战放开严默的脖子,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那看似脆弱的脖颈给捏断了。
  骨鼠你也不愿意拿出来,这节指骨你也不愿拿出来,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严默咳嗽一声,“你现在不是维持得挺好?虞巫不也说了你吸收了那枚七级水属性元晶至少可以维持一年左右吗?”
  “敢情神血石不在你身体里面,你不急是吧?”原战斜睨他。
  “又不是我让你吞的。”
  原战噎住。他是自愿吞下那枚神血石没错,但他为什么会那么做?这个人这样说就一点不考虑他的心情?真还不如刚捡到他那会儿,作为奴隶的少年至少还会口头上哄哄他、讨好他。
  如果他没有现在的这份强大,如果不是他身边没有更可信的人手,他是不是会真像他说的那样杀死他?
  不,他怎么会舍得杀死他,好歹也是他割肉放血救回来的人,不利用个透彻,这人怎么甘心?
  虽然他明白只要人和人相处就肯定会有彼此利用的地方,默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默。可是他喜欢默,比刚捡到他时还要喜欢,就算默现在变得没用了,他还是喜欢他,他不会让他再做奴隶,他会养着他,每天把他喂得饱饱的,不会让他饿到也不会让他冻到。他已经做好决定,这辈子就要默一个人,让他做自己的伴侣,两人相伴一生,哪怕没有孩子也无所谓。
  为此,他希望默也能喜欢他,而不是老把他当敌人看或只是一个可利用的对象。
  这个冬天,默对他似乎也产生了一点欲望,这让他很高兴也很得意,但是也只是如此了,如果他不主动去找这人,这人没事绝不会主动来找他,更不会主动晚上抱着他睡觉,把脉也是每几天一次,对他就跟对部落里那些病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焦急或担心的地方。
  原战捶了下自己的心脏位置,他觉得那里不太舒服。
  默说让他等到他十八岁,也许再过两年,他就会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真的吗?
  怒火突然升腾,这一刻他特别特别想把少年按倒在地上狠狠占有他。
  不,他不能这么做!
  原战调整呼吸,强行把升起的怒火压下,他似乎变得比以前焦躁易怒,这可不好,一个暴躁易怒的首领可不会让部落变得强大。
  重新望向河面的严默并没有察觉到身边青年的异样,他把思绪又飘到了九风身上,打算找个时间去崖壁巢穴那里看看九风。
  原战用最快速度收拾了情绪,忽视了心底那种异样的难受,他弄不懂那是什么,只当是神血石对他造成的影响之一。
  “默,巫运之果也不知道水、土属性的神血石在哪里吗?你不是用它来找过东西?”
  严默心神再次被拉回,“啊,说到巫运之果我正好想问你,你平常让那果子吸食你的能量,有没有和它交流过?”
  “没有,我现在摸到你的肚子,它会自动吸食我的多余能量,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停下。”
  “奇怪,那果子是不是吸收你能量太多,开始升级前的冬眠?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我主动沟通,我呼唤它,它也爱理不理。”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儿子的声音。
  “你有没有问过虞巫?我觉得他知道得很多。”
  “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看到他。等这个湖泊挖好,我想他应该会过来一趟,到时再详细问他好了。”
  为什么不能现在找他去问?怕他跟你要骨宝吗?你就这么想要看我继续痛苦下去?
  不,他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会这么想的不是他。他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怒火,这一切都是神血石对他的影响。
  他需要平静。
  原战手再次搭上严默的脖子,他喜欢和默接触,这让他感到舒服和喜悦。果然,没有抗拒他碰触的默让他的心情顿时变好。
  “默,”
  “嗯?”
  “那个中级训练法,我好像练……”
  “大人,俄英找您。”大河快步走过来禀告道。
  ……出了一点问题。原战在心底把自己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他改变主意了,他是首领,是这个部落最强大的人,他不应该向他的祭司露出他的软弱,既然那人每隔几天的把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么也许这些都只是神血石带来的影响,并不是他修炼出了岔子,他可以自己克服。
  严默转身,“她找我什么事?”
  俄英就是那天出头说话的女子。
  “她说要见了您才说,只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会的九原语太少,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让她过来。”
  “是。”
  严默又转头问原战,“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中级训练法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神血石的影响,我这段时间不但老是想发火,还特别想杀人。”原战还是说了实话。
  严默当他后一句是开玩笑,随意抓住原战的手腕把了会儿脉,没发现什么大问题,“要不要我给你配点清心败火的药?”
  “不用。”话刚出口,原战又改变主意:“算了,你还是给我配点吧。”
  严默终于感到有点不对头,他再次抓起原战手腕,这次他的表情认真了许多,“你前段时间有近两个月不在部落,去哪儿了?”
  “历练之地。”
  “哪儿?”
  “虞巫告诉我一个高阶战士用来训练的历练之地,就在黑森林和青渊湖之间。”
  严默正待问个详细,大河把俄英带来了。
  “祭司大人,首领大人。”俄英低头行礼。
  “你说有重要的事找我?什么事?是不是部落里又有色欲熏心的蠢货去找你们麻烦?”
  “不是。”俄英连忙摇头,随后把通用语换成了她习惯用的本族语,“大人,天气暖和了,您是不是需要更多的能干活的人?”
  “嗯。”
  “那大人您会再跟摩尔干部落做交换吗?把他们的奴隶换过来?”俄英的表情有点急切。
  “短时间内不会。”
  “啊!”俄英一脸失望,“大人,您真的不打算再要一批奴隶吗?部落里现在女多男少,您不需要再换一些男人回来吗?”
  “俄英,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族人在摩尔干?”
  俄英“扑通”一下跪倒,泪声道:“大人,请救救我的两个哥哥,救救我的族人!他们很可能在春季的交易市集上被换给其他部落,如果他们不听话,还会被阉割,大人,求求您救救他们吧!”
  严默皱眉,原战按住额头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早不说,非要等上一个冬天?”原战声音有点冷,也有点不耐。
  俄英没太听懂,严默把原战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俄英匍匐在地,“摩尔干很少在冬天卖奴隶,除非他们能换到更好的东西。”
  严默知道她还有句话没说,初来乍到,她怎么敢向祭司提交换自己族人的事。就因为经过了一个冬天,她察觉出九原的好,也发现这里的祭司大人并不像其他地方那么高高在上,她才敢鼓起勇气来找他。
  “说详细点,站起来说话。”
  俄英连忙从地上爬起,现在部落所有人都知道祭司大人不喜欢人跪他,“大人,我们的部族叫英落,就在摩尔干部落下游,离他们大约有二十个白天的距离,去年冬春交汇最没有食物的时候,摩尔干攻打我们部族,把我们一半族人给抓住。
  我和我的族人被带回摩尔干,他们一直在训练我们,不听话就打我们,还不给我们吃饱,经常饿着我们,连裹身的干草都不给我们。我的族人都被分开,男人和女人不住在一起,我和哥哥们只远远见过一面。入冬时我被送来这里,我想我哥哥他们也很快会被交换出去,摩尔干每年春天和秋天都会有一次各部落的大交易市。”
  俄英双眼含泪,恳求道:“大人,如果部落还需要奴隶,求求您把我哥哥还有我的族人们换回来吧。我保证他们不会逃跑,他们一定会像我一样喜欢上部落,为部落效力。大人,哪怕让他们住在外城,就让他们给部落干活也行。大人……”
  严默抬起手,“我需要知道摩尔干是个什么样的部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是,大人。”俄英觉得救出族人有望,慌忙擦擦眼泪,努力回忆起来。
  一个小时后,俄英离开,严默问原战,“你的想法?”
  “你应该已经决定了吧?”
  严默耸肩,都求上门了,不理会就等指南罚他吧。正好他也打算去趟摩尔干,不过没有九风帮忙的话,来回所花时间太长,没见猛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吗。
  “俄英知道的还是太少,作为奴隶她也不能到处走动。如果猛能在这几日赶回来就好了,我们还能从他口中多了解一点。”
  “你想亲自去摩尔干?”
  “对。我想找的东西很多,口头交代不清楚,自己去一趟最好,俄英刚也说了摩尔干那里春季有一个大型交易市集,去了说不定能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严默抬头,“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发现水、土属性神血石的下落,就算不能发现,能换点水、土属性的元晶回来给你融合也好。”
  原战忽然就觉得心里舒坦了,之前那种怪异的难受感觉完全消失。
  “那就去一趟,我和你一起去,让九风送我们。有狰在部落,我们离开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行,走之前我会把春天要做的事情先交代下去,土元果树、棉花等植物都得种起来,黍米也种一些。放牧也不难,让战士圈块安全的草地,交给那些孩子就行。”
  “那干脆就在春季狩猎之后走好了。”两人边往回走边把行程安排下来。
  “现在就差九风,希望它就在附近,不要跑太远。”
  “明天我去崖壁巢穴看看,看它有没有冬眠。”
  “好。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历练之地到底怎么回事?那里有什么?”
  原战并不太想说那个历练之地里发生的事情,很僵硬地把话题岔开,“除了红盐,我们这次去摩尔干还能带什么东西?那个煤要不要带一些?”
  “不带煤,带上我们的鞋子、皮靴和棉制品吧。”见原战不想说,严默也没有勉强。
  “除了我们俩,要不要再带一些人手?如果带人回来,总要有人看管他们。”
  “如果九风肯带的话。”
  第223章 奔赴摩尔干
  “啪!”皮鞭落在地上,扬起一层灰土。
  挥舞皮鞭的奴头叫骂:“走快点!别磨蹭!想脱一层皮吗?”
  指节粗大的脚掌一步一个脚印,每次踩下都会在黄泥地面留下一个清晰的痕迹,身体赤裸、背负巨石的奴隶吃力地一步步向前挪行,额头汗水滴下,混合着脸上、身上的泥土,一个个宛若泥人。
  这样背负巨石前行的奴隶不止一个两个,长长的队伍蜿蜒如蛇,从远处的石山一直延伸到一座正在建造中的城池。
  而在这座正在建造的城池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用木头垒墙围起的部落。
  部落大门敞开,行人和背负大量货物的走兽来来往往,看上去就很热闹。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像是正好赶上了他们的春季交易市集。”
  被奴隶踩出来的小路边还有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大约两米宽的道路,一名身穿卷毛边深衣、脚蹬皮靴、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把用来遮挡寒风和灰尘的棉布围巾又往鼻梁上提了提。
  少年身后跟着两名高壮的青年,一左一右神情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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