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方能住在这里,肯定不缺钱花,那么生活已然优渥的时候,美女对男人的吸引就比金钱大了。
  “沈总,现在怎么办?”何大彪阴沉沉地问,“要不要我找人教训教训他?”
  “你再不改以前的混混样,我先教训教训你。”沈擎瞪他一眼,烦躁地拿出烟,何大彪刚挨完骂,赶紧掏出打火机,狗腿地帮沈擎点上。沈擎吸了一口,重新靠到姜家门前,油光锃亮的黑皮鞋点了点地板,“你去下面那家问问,下面不行再去楼上。”
  发现了潜在情敌,沈擎必须在这里安家,不然他不放心。
  何大彪得了指示,马上走向电梯。
  沈擎盯着他背影,知道这人傻,又提醒了一句,“买左边的。”
  何大彪转身,茫然地望着他,为啥非要买左边的?
  沈擎就知道,反手敲了敲姜家门,当然要跟她住楼上楼下。
  何大彪总算懂了,嘿嘿一笑,进了电梯。
  二十分钟后,何大彪打来电话,“沈总,这家愿意换房,但他们想先去别墅看看,还要确认房产证是不是真的。”
  “马上带他们去。”沈擎悠悠吐出一口烟,吐完了,想到什么,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咧嘴笑了,“动作快点,赶紧把车开走。”
  “那你怎么回去?”
  “不用你管,赶紧走,上车了给我发条短信!”沈擎低吼一句,确定何大彪听懂了,沈擎挂断电话,得意地盯着手机屏幕。屏保是姜棠一张t台秀,一袭飘渺礼服,大长腿在黑色裙纱下隐隐若现,沈擎目光缓缓上移,对上姜棠冷艳的眼睛,沈擎忽然低头,亲了她一口。
  傻女人,早晚都是他的。
  五分钟后,何大彪发来短信,沈擎随手删除,嘴里叼着烟,双手按触屏键盘。
  “叮”的一声,姜棠裤口袋传来短信提示音。
  姜淑兰纳闷地问外甥女,“你手机在身上?”那刚刚怎么用她手机给沈素打电话?
  姜棠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撒娇地朝小姨笑,“我忘了……”
  说着拿出手机,是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号码,姜棠点开短信,果然是沈擎发来的,说他有事先走了,让她别太想他。
  姜棠讽刺地笑,沈擎肯定是在萧航那里碰了钉子,不好意思说没买成,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至于后面那句,姜棠自动忽略。
  删了短信,姜棠推着婴儿车往回转,“小姨,咱们回去吧,有点热了。”
  姜淑兰点点头,转回楼下,没看到那辆黑色魅影,姜淑兰松了口气,姜棠更是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娘俩推着朵儿走进公寓大厅,并肩上了电梯。
  ~
  电梯停在了九楼,梯门打开,姜棠娘俩还没出去,走廊里先传来了男人爽朗的笑声,“买卖不成仁义在,小兄弟进去吧,我再去看看别的房。”
  姜淑兰愣住,姜棠攥紧了婴儿车扶手。
  沈擎,好个沈擎,她又低估他了!
  脚步声往电梯靠近,姜淑兰瞅瞅外甥女,姜棠神色不变,先推着婴儿车走出电梯。
  “这不是刚刚在楼下看到的美女吗?”因为乖女儿要上来,沈擎早早灭了烟,这会儿一手插兜一手拿手机装模作样看,抬头看到姜棠娘仨,沈擎面露惊讶,视线迅速扫过两个大美女,落到了车里的小美女身上。
  朵儿躺在婴儿车里,穿着米黄色的小衣裳,干净又漂亮。
  “小丫头真好看。”沈擎自来熟地弯腰,伸手想摸摸朵儿脸蛋。
  朵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姜棠却一把拍开沈擎的大爪子,趁小姨跟在后头看不见,姜棠狠狠剜了沈擎一眼。沈擎继续演戏,“无辜错愕”地看着她,姜棠抿唇,什么都没说,推着女儿从他身边经过。
  沈擎“莫名其妙”,再看看神色拘谨的也打算越过他的姜淑兰,沈擎委屈地同姜淑兰搭讪,“你女儿脾气也太差了吧,我这人天生喜欢孩子,看你外孙女可爱才想稀罕稀罕,她不喜欢可以直说,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姜淑兰人都傻了。
  这人竟然以为外甥女是她女儿……
  外甥女天天说她们像姐妹,姜淑兰不敢当,她都32岁了,怎么可能跟外甥女像姐妹,可是母女……那至少得大个二十来岁吧,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像四十多岁的人?
  “你眼睛瞎是不是?她是我小姨!”前面姜棠突然转身,厉声骂沈擎。她知道沈擎是故意的,但越是这样她就越生气,小姨老实巴交,别人说什么都信的那种,本来就一直因为结过婚年龄又大了而自卑不想再认识男人,沈擎还这样打击她!
  “呦,对不起对不起,小姨您别介意,我眼睛是有点近视。”被骂了,也有借口搭话了,沈擎见好就收,特别诚恳地朝姜淑兰道歉,点头哈腰的,身上流.氓气息还在,却再也不像威猛吓人的黑社会头头了。
  姜淑兰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都差不多的。”
  说完就往外甥女那边靠。
  沈擎极其自然地跟了上去,再朝姜棠赔笑,“我眼睛真不好使,你也别生气了?”
  “滚!”姜棠指着电梯轰人,看他嬉皮笑脸的就气大。
  “棠棠……”姜淑兰蹙眉,埋怨地朝外甥女使个眼色,人家都道歉了,态度那么好,外甥女怎么说话还这么冲。再看沈擎显然被吓到了,姜淑兰忍不住小声替外甥女辩解,“这位先生,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得罪之处您别介意……”
  沈擎回神,大方笑,“不介意,是我先说错话了,对了小姨,我因为工作变动想在这边买套房,您看您有意向卖房吗?我可以出两倍市价,你们要是嫌找房麻烦,我也可以用我另一套别墅跟你换,别墅离公司远,不如这种市区公寓更适合我。”
  听他喊自己小姨,姜淑兰别扭地手臂上起了一层小疙瘩,想要纠正一下,却也不知道该让对方喊她什么好。姜小姐她同样会不自在,姜姐对于一个陌生男人又太亲近了。暂且忽略称谓的问题,姜淑兰询问地看向外甥女。
  “不卖,你可以走了。”姜棠将小姨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瞪着沈擎。
  沈擎讨好地笑,“我诚心买房,你们真的不考虑下?”
  姜棠无声朝他吐出一个“滚”字。
  沈擎盯着她未涂唇膏却玫瑰般娇艳的嘴唇,只觉得性.感,想亲一口。
  姜棠太了解男人,嫌恶扭头,低声催小姨开门,然后“啪”地将沈擎关在了门外。
  沈擎情不自禁追到她家门口,见不到人,却还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回想姜棠恼火的俏模样,朵儿可爱白净的小脸蛋,沈擎背靠门板,笑着取出之前那半根烟,点上抽了两口,最后看眼门板,终于舍得走了。
  ☆、15|15
  回了家,知道外甥女要喂孩子了,姜淑兰走到窗边拉上窗帘,转过身的时候,纳闷地望着外甥女,“棠棠,你刚刚脾气怎么那么冲啊?”
  她这个外甥女,因为爸爸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妈妈跳楼自杀,从小脾气就不好,孤僻不爱说话。后来去城里读书,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慢慢地爱笑了,接人待物不再冷冰冰的,成名后更是注重言行举止,今天还是姜淑兰第一次听外甥女出言不逊,张嘴就让人滚。
  “看他不顺眼。”姜棠抱着女儿,低头敷衍了一句。
  姜淑兰叹口气,坐到侄女旁边,打开电视机。
  电视上在播放韩剧,女主傻白甜的那种,姜棠以前不爱看,总觉得对手戏太假,前一刻女主还特别嫌弃男主,男主突然来个壁咚,女主就脸红心跳傻傻地等着让人亲了,换成她,既然讨厌对方,还脸红什么,早一个巴掌扇过去了。
  不过现在她想走演戏这条路,看电视剧的角度又不同了,再不靠谱的剧情,演员演得好,那就是看点。姜棠盯着女主,想象自己拍这个镜头,不知不觉就看进去了。朵儿靠在妈妈怀里,吃饱了,就那样叼着妈妈睡着了。
  姜淑兰轻声提醒外甥女。
  姜棠低头,看到女儿可爱的样子,笑着拉下衣服,抱女儿去房里睡。
  “小姨,今天萧航是不是没上班?”带上卧室房门,姜棠走到小姨身边坐下,很随意地问。
  姜淑兰看电视看得聚精会神,漫不经心地回她:“为啥不上班?”
  “我也不知道,咱们回来的时候,不是听到那个人从他家里出来了吗?萧航也没卖房子。”姜棠扯了扯小姨胳膊,关掉电视不让她看。姜淑兰这才仔细琢磨了下外甥女的话,后知后觉地道:“对啊,今天是周五。”
  姜棠现在对萧航十分好奇,一个能抵挡住沈擎土豪攻势的男人,从某方面讲,他对小姨至少有50%的诚心了,剩下的50%关系到萧航的相貌、人品、本事,如果都不错的话,姜棠乐意撮合小姨的姻缘,至于几岁的年龄差,那都不算事。
  “小姨,萧航帮了咱们那么多忙,我一直都忘了谢他,今天趁他在家,你带我过去谢谢人家吧。”姜棠热络地怂恿道,“邻里之间要打好关系是不是?”
  姜淑兰想了想,萧航帮忙买过那么多次菜,外甥女确实该当面道谢,就点点头,站了起来。
  朵儿这一睡至少要睡一小时,而且醒了也不会爬,离开几分钟应该没事。姜棠放心地跟小姨来到隔壁门前,按了按门铃。
  萧航刚睡着,迷迷糊糊地又听到门铃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擎。集团董事又如何,凭什么他想换房就换房,有钱很了不起吗?
  感冒发烧加上一点点起床气,萧航猛地掀开被子,只穿一条灰色大裤衩,踩着脱鞋气冲冲赶到玄关,也没看外面是谁,一边拉门一边发火,“我说了不卖……”
  结果房门打开,却看到两个大美女,高个子的那个瞪大眼睛一脸错愕,矮个子的红着脸低下头,还往一侧歪过身体。萧航愣住,几秒钟后,他“啪”地关上门,扭头就往卧室跑,打开衣柜,以军训起床梳洗的速度迅速套上一条长裤一条短袖,再冲进卫生间洗脸。
  门外,姜棠眨眨眼睛,想到刚刚看到的六块儿腹肌,调侃地撞了撞小姨胳膊,“小姨,萧航身材不错啊。”模样也清秀俊朗,单眼皮,眼睛稍微有点小,发起脾气来还挺有男人味的,就是看着不太像大学刚毕业。
  她是模特,见惯了男模只穿四角裤的身材,那一瞥如同家常便饭。姜淑兰就不一样了,除了前夫跟电视剧里的男人,现实里她几乎没再见过男人光膀子,突然看到熟悉的邻居坦胸露……姜淑兰脸上一阵一阵的烫,小声道:“棠棠,要不改天再……”
  还没说完,眼前的门再次打开,萧航神清气爽衣衫得体地出现在了二女面前。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那个要买房的人。”萧航红着脸解释。如果只有姜淑兰,女弱男强,他不会紧张,但姜棠也在,面对这个在t台上闪耀夺目气势强大的顶级名模,萧航有点压迫感,努力保持镇定同姜棠打招呼,“姜小姐。”
  “咱们年龄差不多,不用那么客气,以后直接喊名字吧。”姜棠大方地朝萧航伸出手,“萧航,先前麻烦你帮我们买菜了,谢谢。”
  萧航脸更红了,简单地与姜棠握手,马上分开,视线扫过姜淑兰。
  姜淑兰还尴尬着,垂眸不语,反正是外甥女来道谢的。
  她不说话,萧航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姜棠挑起话题,望了眼萧航家里,“你一个人住?”
  萧航终于反应过来,请她们进门做客,姜淑兰面现犹豫,姜棠挽住小姨胳膊,拉着她往里走。萧航莫名欢喜,关上门跟在二女身后,一边走一边解释说:“我爸妈都在青岛,我一个人在北京,那个,家里有点乱,让你们看笑话了。”
  姜棠扫视一圈,可以看出客厅被人风卷残云收拾过的痕迹,她坐到沙发上,真心夸道:“挺干净的,如果没有小姨帮忙收拾,我房间肯定比你还这边还乱。”
  萧航又看姜淑兰一眼,过去给两人倒水。
  姜棠好奇问他:“听小姨说你大学刚毕业?”
  萧航好笑,想到了刚认识姜淑兰的时候,两人一起进电梯,一起出电梯,整个过程她都很紧张。来到门口,他鼓起勇气跟她搭讪,姜淑兰特别内向,还特别老实,他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好不容易才反过来问他是不是在读大学……
  他只来得及说已经毕业了,她就开门躲家里去了,然后一直就以为他刚大学毕业吧?
  “刚读完研究生。”萧航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放在姜棠面前,一杯放到姜淑兰这边,弯腰时客气道:“姜姐喝水。”
  “不用了,我们马上走了,朵儿一个人在家。”姜淑兰不太好意思看他,一看就会想到萧航结实的胸膛,她不自在,朝外甥女使个眼色,站了起来。
  姜棠也没想多待,看过人了,还算满意,姜棠走到小姨旁边,笑着邀请萧航,“中午去我们那边吃吧,算是答谢你先前的照顾。”
  萧航眼睛一亮,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了,突然咳嗽起来,压都压不住。萧航迅速转过身,咳完了才遗憾道:“改天我请你们吧,今天不大舒服,我怕过去传给朵儿。”
  姜淑兰终于敢看他了,这才发现萧航脸红的不正常,不由关心问道:“感冒了?”
  萧航笑笑,“是有点,买了药,过两天就好了。”
  姜淑兰嗯了声,“那你快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萧航笑着送她们,一直看着娘俩进门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门,屋里只剩自己,想到他几分钟前丢了大人,萧航懊恼地砸了砸脑袋。
  ~
  周末上午9点,姜淑兰在打扫客厅,姜棠在卧室照顾女儿,突然有人按门铃。卧室门开着,姜棠也听到了,她看向门口,有点怀疑是沈擎过来胡闹,不放心地抱起女儿出了房间,站在玄关对面看小姨过去开门。
  “谁啊?”姜淑兰看向猫眼。
  “是我。”外面传来萧航欢快的声音。
  姜棠笑了,姜淑兰回头瞅瞅外甥女,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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