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敢做不该当吗？”林子吟观察到他迷惑的样子，立刻乘胜追击。
  她清楚两个刁难自己的女人并非和司锦寒有关，可要打消司锦寒的怀疑，她就必须要给司锦寒找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台阶下。
  “什么女人？你别想诬赖本公子。”司锦寒阴沉的声音在旷野中显得十分响亮。
  “不是？如果不是，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要在半路上截杀我们。说来说去，不就是看上了我们林家手里的方子吗？”林子吟抓着借口不放。
  “那点儿东西，爷看不上。倒是你们，为什么要接近王爷？”司锦寒回神，看着林子吟的眼神更加不好了。刚才他差点儿被这个狡猾的女人给带跑了思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我们什么时候想接近王爷呢？王爷长的什么样，我们都没有见过。”林子吟喊冤，“要不是你派了人过来威胁我们要方子，鬼才会将手里的银子往外推了。对了，那两女人可是提到你们司家名字的，你也别想耍赖。”
  “妹妹，我想起来了。昨日那两个女人的确提到过司家。”林长书证明，此刻他和吴大友紧张极了，就怕司锦寒发疯，伤害到林子吟。
  “我们只是想找定安寺做个靠山罢了，至于王爷，完全是因为他是个证明人，才占了便宜而已。”林子吟继续说，“如果没有昨日两个女人的威胁，我倒是愿意自个闷声发财。”
  市侩！听到林子吟左一个银子，右一个发财，司锦寒厌恶地白了她一眼。
  林子吟似乎是越说越激动，脸上还挂着气愤。她看到了司锦寒对自己的厌恶，说实话，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也很想狠狠瞪死司锦寒。
  眼前的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自恋狂和怀疑病综合症患者，她明明是个良民，在他的眼中好像就成了一个居心不良的人。
  “你确定只是想找陵王庇护？”司锦寒阴沉着脸问，决定回去后好好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林子吟兄妹说得女人存在。
  要是谁敢打着司家的旗号在外面胡来的话，他司锦寒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们。
  “勉强算是吧，我更希望找的是定安寺作为靠山。至于王爷，只有今天签订协议见证一下，以后我和他又没有见面的机会，能对他有什么居心？如果司公子不放心的话，可以跟过去看看。”林子吟一鼓作气说完。
  “好，爷跟过去看看。”不用林子吟说，司锦寒也会跟过去的。
  于是双方暂时相安无事，林子吟兄妹重新坐上了马车。
  “怎么样？”在马车上，林长书看到她脖子上的红印子，心疼极了。
  吴大友则有些愤怒地看着马车的窗外，他发誓，回去后一定好好练武，再也不让子吟妹妹受到伤害了。这些有钱的人真是有病，动不动对他们这种普通的百姓打打杀杀的。
  司锦寒一路上也在忧郁地盯着马车看，别以为凭着林子吟几句话就真的将他给糊弄过去了，此刻他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弯，一会儿想直接将林子吟给秒了，以后省了事情，一会儿又想着要将背后的人给抓住，怎么处罚。
  脑子里这种复杂矛盾又阴狠的想法，一直随着他到了定安寺的门口，他这才惊觉，他已经没有机会对林子吟下手了。
  因为，慧莲大师早就在门口带着几个僧人在等着林子吟他们了。
  只不过是几个农户，还用得着慧莲亲自出来迎接？这慧莲也是个拎不清的和尚，司锦寒白了他一眼。
  慧莲可没有注意到他，在和他匆匆忙忙打了一声招呼以后，眼睛就没有离开林子吟。“施主，王爷早就到了，就等着你们了。”
  “不好意思，来迟了一些。”林子吟带着歉意说，并没有说自己在路上被司锦寒打劫的意外。
  “走吧，施主。”慧莲大师是个急性子，也没有发现林长书和吴大友的脸色难看，直接催促林子吟赶紧进去。
  林子吟加快脚步跟上他，几个人一起进了禅房中。
  禅房内，一身清冷的楚随风正和方丈大师坐在上首品茶，听到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抬头向门口看去。
  “方丈师兄、王爷，人来了。”慧莲一脸喜气进来。
  “这样难得的好事，怎么能少了爷？”司锦寒一脸笑意抢先一步走到了楚随风身边坐下。
  “阿弥陀佛。”方丈合掌，“给三公子和林施主他们上茶。”
  “方丈大师、王爷。”林子吟看到楚随风一点儿没有觉得意外，她先客气地和上首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接着说，“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先请王爷和大师看看我起草的协议。”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张递过去。
  司锦寒嫌弃地瞄了一眼纸张，接着又不屑地看了林子吟一眼。
  楚随风表情虽然很冷淡，可他却一直在观察林子吟的反应，至于跟随而来的林长书和吴大友，他反而没有更多注意到。凭着本能，他觉得林家主事的应该是林子吟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林子吟很恭敬地将协议先递给了方丈大师。
  方丈大师接过后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又将它递给了楚随风，“王爷请看。”
  楚随风接过也认真看了一遍，司锦寒那家伙对协议似乎十分好奇，伸长了脖子也跟着看。
  “本王似乎占了一个大便宜。”看完以后，他看着林子吟自嘲地开口。
  “王爷多虑了，虽然生意不需要王爷打理，可生意红火了，必然会有许多小人窥觑，到到时候是需要王爷出手护着的。比如说，这份协议一成，王爷就得帮着解决抢方子的人。”林子吟直言，她知道对像楚随风和司锦寒这种处在上位多疑的人来说，委婉迂回的说辞还不如直截了当更有说服力。
  “生意八字还没有一撇，你竟然就敢算计王爷给你捉刀？”司锦寒扑哧笑出声，那笑声夸张而带着嘲笑。“要是王爷不答应呢？”
  “王爷如果不答应的话，也无所谓。”林子吟回答，“乡下的泥腿子一直靠着土地吃饭，我想有卖方子的一千两银子，林家的生活以后即使算不上大富大贵，可小安还是有的，我们同样也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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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落魄之人
  就这样简单？司锦寒不相信地盯着她看。
  林子吟坦荡荡，半点儿心虚也没有。
  “你确定能炸出素油？”一直没有说话的楚随风忽然开口，打断了林子吟和司锦寒之间的暗涌。
  “应该没有问题。不过，私房菜的事情，必须等秋后才能成。因为有一些调料是必须等到天气冷了以后才能做。”林子吟毕恭毕敬地解释。
  “方丈大师，你觉得如何？”楚随风转头问方丈。
  “林施主一心为寺庙着想，老衲感激不尽。如果可以的话，老衲倒是希望王爷能做一个见证人。”方丈说。
  楚随风点点头，“既然方丈没有异议的话，本王倒是愿意参与一份，做一个见证者。”
  林长书听得激动不已，没想到只是三言两语，合伙的事情就能定下来了。
  “慧莲，让人抄写三份送过来。”方丈将协议递给了一旁心急的慧莲。
  “是。”慧莲欢天喜地地接过。
  “慢着。”林子吟开口，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她淡定地说，“我希望能多抄写一些，多出了的一份就贴在私房菜当间。”
  楚随风和司锦寒一听，眼睛顿时同时眯了一下。
  “你这丫头还是个疑心病重的主，难不成王爷和大师还会蒙了你？”司锦寒不悦地喷她。
  “庙里的大师和王爷的人品我当然信得过，怕就怕人言可贵，更怕有些疑心病重的人背后截杀了我们林家，那我们就冤死了，司公子，你说对不对？”林子吟不慌不忙地回答，“协议挂出去，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老实一些，从而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司锦寒一听就明白她是在含沙射影自己多管闲事，猜忌心重。小气的丫头！
  “君子坦荡荡，对了，爷忘记林姑娘只是小女子而已。”司锦寒邪笑着看着林子吟。
  骂她是小人和女子难养？林子吟脸上依旧笑眯眯，“司公子说的太对了，我可不就是小女子，做事自然比不上公子考虑地周全。”
  司锦寒一脸一愣，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竟然说他比不上女子。
  楚随风一直笑眯眯看着林子吟和司锦寒之间的暗斗，到目前为止，他对林子吟的好奇多于怀疑。
  “方丈师兄，抄写好了。”片刻，慧莲一脸喜色地将抄写好的四张协议拿过来。
  方丈接过看了一眼，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又让慧莲盖上了寺里的印章，接着是林子吟。
  她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她没有私章，于是直接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轮到楚随风，他接过协议以后粗略看了一遍，当他看到林子吟清秀的小楷时，心里暗暗吃惊。
  一个乡下的女子，竟然能写出这么娟秀的小字？对于林子吟其人，他好奇心更加浓厚了。
  “大师、王爷，回去后还要做豆腐，我们先回去了。”林子吟接过自己的一份揣进怀里，就急着提出告辞。
  此举让司锦寒终于对她满意了一分。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合掌，让慧莲送他们出门去了。
  “吓死我了。”走出寺庙的大门后，吴大友长舒一口气说。
  “原来那天的客人就是王爷。”林长书后背都湿了。
  林子吟微微一笑，“王爷也是人，我们只想赚银子，其余的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做好我们的本分就是。再说了，以后王爷不会插手私房菜的生意，而我们也不会，以后根本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子吟说的对。”林长书用力点头，对呀，只要做好本分，管他是不是王爷了。
  “我们去拿了下水回去吧。”他惦记着家里的生意，急着回去。
  “不急。”林子吟微笑着说，“我想到集市上去看看，油坊还需要一些东西要买。”
  “行，那就过去看看。”林长书一听她要买东西，立刻答应了。
  三个人沿着街道往前走，林子吟边走边看。
  由于生意谈成了，她心里没有负担，所以一路上走过去，完全是抱着逛街的悠闲心理去的，整个人显得悠闲很多。
  吴大友和林长书不知道她想买什么，也不催促她。
  “咋又买点心？”看到子吟逛着逛着，就走进了点心铺子，林长书赶紧拉着她。
  “孩子长身体，爷爷身体弱，买点儿点心给他们不亏，再说，也花不了多少银子。”林子吟笑着开口回答，“掌柜的，来二斤米糖和二斤果子。”
  “好好。”掌柜看到生意上门，满脸都是笑容，“姑娘可真是孝顺。”
  林子吟微微一笑，对于他的献媚只当没有看到罢了。
  三个人从铺子里出来以后，“哥，你知道哪里有卖麻绳的吗？”林子吟问。
  “前面的铺子里就有得卖。”吴大友回答。
  “过去看看，等会儿要多买一些才行。”林子吟说。
  “好。”
  “折价卖，都是上好的货物，大家别错过了啊。”忽然，前面的集市上传来吆喝声。
  林子吟抬头看过去，发现有一大群人全都围在一处。
  “怎么那么热闹？”林子吟问。
  “可能是有商人低价出卖货物。”吴大友抢着回答，“有胡人或者是远航的商人出海回来，要是走了眼，就会将货物低价出售。”
  “怎么不在城里卖？”林子吟好奇地问。按理说，商人大老远从南洋甚至更远处的来的货物，应该都是紧俏的商品，物以稀为贵，紧俏品根本不愁销路才对。
  “城里有法令，凡是有瑕疵，不得在城里卖，也有些商人会将滞留的商品带到集市上来卖。定安寺集市虽然只是一个集市，可来往的商人不少，你看街上的人，哪一日不是人满为患？要是带来的商品被路过的其他商人看中，价格自然不会便宜。还有一些人专门过来守着买便宜货物了。”吴大友解释得很具体。
  “我们也过去看看。”林子吟万万没有想到，封建的古代这么早竟然也弄了一个“洋货市场”，果然是无商不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