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孙子茂心头微跳，表面却不露声色，“孙某就拭目以待了。”
很快，李涛带着十几名护卫匆匆而来，“老爷，准备好了！”他身后护卫，个个精神饱满孔武有力，眼中满是兴奋。他们已知道今日事情，家主是要带着他们去找场子了！
莫语一笑，“走吧。”
出了府门，莫语、孙子茂、孙圆圆上马，带着李涛等与孙家护卫，一行三十余浩浩汤汤离去。马蹄踏的石板脆响，使得路上行人纷纷退让，两侧宅院中无数目光汇聚而来，见这一行气势汹汹，纷纷色变急忙转身禀报。
莫府这般动静，看来，今天要出大事了！
街角两名摆摊卖蛋年轻夫妻，眼看一行离去，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男子道：“你速回府通知老爷，我跟在后面！”
“好！”女子闪身入长巷，爆发出惊人速度，身影很快远去。
男子冷冷一笑，丢下摊子，远远跟在后面。
作为四季宗范围内首屈一指城池，四季城居民十数万，各方势力汇聚之所，诸多享乐场所亦是多不胜数。烟柳街上香云阁，未央湖上朝天阙，说的便是城中最奢华顶级的销魂窟，美色佳人，帝王享受，只要出得起宝晶，一切应有尽有！
卷云河浩浩汤汤自城外流过，十几年前，林家驱动上万体修开渠挖湖，引活水入城，便成未央。一根根上百年份红衫木被打入湖底，支撑起一条直通湖中小洲的木桥。
一颗颗粗壮杨柳，一株株苍劲松柏，被不惜代价移植而来，不知施展了何种手段，外界已是寒冬时日，湖中洲上却万花锦绣，绿草茵茵，一派春日景象。在这树荫、花丛、绿草间，一栋栋独立小楼零散而立，看似错乱无迹，看着却让人心中舒坦。每一栋，都修建不同，或是青砖绿瓦，或是四合围聚，或是竹屋小院……情趣不同，各有千秋。
莫语站临湖畔，抬首看去，只见湖中小洲笼着淡淡雾气，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耳边隐约听着女子清唱低吟，越发勾人挠心。
李涛近前道：“家主，后面尾巴跟了一路，要不要扯了他。”
“随他就是，没他传信，今日事情怎能热闹。”
孙子茂微惊，转首看了一眼孙家护卫，张成面庞顿时涨红。
莫语似未察觉，笑道：“朝天阙果真是处好地方，难怪引得无数男儿挥金如土，每日不知能赚取多少宝晶。”
孙子茂点头，“未央湖上朝天阙，乃是远近闻名销魂之地，每年都要吸引无数豪客慕名而来。其中女子不仅相貌美丽，每个都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有涉猎，气质上佳不逊于寻常家的小姐。每天的收入，至少都有近百颗上品元晶，当真是敛财利器。可惜赚的再多，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莫语笑道：“孙老哥此言差异，过了今日，也许就跟你我有关了呢？”语落，他沿长桥大步走向湖中小洲，凌冽寒风翻动衣袍，令他背影看去更多了几分狂傲不羁。
孙子茂微怔，想着他话中深意，心头不由微跳，看来今日，莫语是要拿朝天阙向林家发难了，只是他有何手段，竟想从林家虎口夺食？但莫语既然开口，想来已有几分把握。若真被他夺走朝天阙，整个林家都要疼的发疯，那才真的热闹！
一行三十余人沿桥而来，早已被巡视护卫察觉，待莫语、孙子茂等人登上小洲时，已有大批护卫严阵以待。为首一掌柜模样，满脸和善男子笑道：“莫家主、孙家主联袂而来，朝天阙蓬荜生辉，在下袁树，代东家打理此处一应事务。”
莫语目光一扫，此人面带亲热笑容，眼中却精芒连闪多有提防，转首笑道：“莫某与孙老哥，竟能让袁掌柜弄出这样大的声势前来迎接，当真是荣幸。”
袁树似未听出他话中嘲弄，笑道：“莫家主威名震动四季城，孙家主财力首屈一指，无论哪位来我都要亲自迎接才够诚意。不知两位家主可有相好的姑娘？若没有袁某可代为推荐。”
“莫某久闻朝天阙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单是寒冬营造春日美景，便非常人可及手笔。若我是东家，也未必做的更好？”莫语却不接他话，四下打量一副颇为满意模样。
袁树暗暗皱眉不知他有何深意，表面却笑意不减，“莫家主说笑了，朝天阙经营良好，东家暂时还没出售的意思。”
“万事无绝对，袁掌柜莫非没听过？罢了，此事不提，就请袁掌柜引路，莫某今日要好好见识一番。”
孙子茂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索性一切由着他去做主，只是笑着点头。
袁树道：“两位家主请随我来，身边护卫可去休息等候，自会有人招待他们。”
莫语皱了皱眉，“怎么，朝天阙规定不许护卫进入？”
“那倒没有，只是……”
“既然有你为何阻拦，莫非怕我与孙老哥付不起茶水钱？”
袁树哪知刚才还在说笑的莫语翻脸如此块，想到上面的吩咐，暗中咒骂表面还得僵硬陪着笑脸，“袁某不是这个意思……算我多嘴，莫家主带护卫进去就是。”
“带路吧，安排个有趣的地方，莫某喜欢看热闹。”
袁树心头一凛，却知趣不再多言，转身时对身边一护卫打了个眼色，微微矮身在前引路。
“凤凰台，是朝天阙近来新兴最有意思的地方，莫家主、孙家主请坐，很快会有佳人登场，两位家主自选就是。袁某还要招呼其他客人，有什么需要再叫我。”袁树转身退下，就有衣衫清凉婢女送上茶点，竟也在中上之姿，若隐若现酮体散发着诱人气息。
一行数十人涌入，自然引来诸多目光。有与美人调笑厮磨的男子皱眉看来，看清两人样貌脸色便忍不住微微一变，心头几分不满直接消散。能来朝天阙寻花问柳的大都非富即贵，以他们眼界，自能认出一行身份。想到日前莫府们前的热闹，再看那一脸冰寒明显来者不善的两家护卫，哪里敢在这时候跳出去找死。
也几人目光含着打量并无畏惧，个个气度不凡，但心中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乐得坐壁上观不去理会。一时间，热闹异常的凤凰台，竟有些冷清下去，几名酣醉的汉子，跟身边的美人调笑着上下摸索，肆无忌惮笑声此刻听来竟有些刺耳。
莫语没理会不时扫来目光，神态自若在周边随意打量着。凤凰台是一凸出在木楼外的石台，后面以层层纱帘遮挡，隐隐约约看到后面人影憧憧，虽不真切，但从那份柔美窈窕，却不难品味出一股绝色佳人味道。
台下零散分列着一张张靠椅，每一把都样式不同，一旁立着折起的精致木制影壁，他便亲眼见一醉酒男子，双目通红将此物展开，恰好围成一圈将各方视线遮挡，很快便传来男子急促喘息与女子的压抑低吟。
这影壁，倒是与香云阁的垂帘雅间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暴露，也更具刺激。
这边影壁合拢，男女欢爱气息溢开，显然起了催动作用。又有几名醉酒客人不满足于上攀山峦下探幽谷，急吼吼撕扯着美人衣衫，一边探手展开影壁。一股靡靡之气，很快笼罩整个凤凰台，喘息、浅吟、肉身碰撞……组成一曲极具冲击的色欲曲调，像是一只只酥软滑嫩的小手，轻轻撩拨着，摩挲着，让人心跳加快，喘息渐深。
台下压抑冷清氛围被彻底打破，原本顾忌莫语、孙子茂一行的客人，眼见他们到来后并无异动，便渐渐安心各自抱着美人调笑厮磨。手入长裙秘境探幽，勾弄的佳人俏脸晕红眸子泛水，不禁“哈哈”大笑好生得意。
左右几名衣衫清凉姿色不俗侍奉女子，如今个个俏脸晕红美眸含波，显然是经过巫山云雨的人儿深知其中欢乐。此刻一经撩拨，顿时春情泛滥，湿漉漉，粘嗒嗒。微微扭动着娇柔的身子，眸子勾勾搭搭，含羞带怯欲拒还还。
第0085章 欢喜谷主
两府护卫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哪里受得住这般引诱，一个个面红耳赤低头不敢再看。
孙圆圆身边侍奉女子许是难以自禁，又或者垂涎他的男色，借俯身倒茶时，丰润胸峦在他肩头手臂一路摩擦，挤出深不见底的白皙沟壑，小口微张吐出阵阵香气，让他满脸涨红却不敢有半点手脚，引得身边美人眼露哀怨。
莫语虽不如孙圆圆生的俊秀，但他身上那份阳刚气息的引诱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朝天阙的姑娘虽不识得他的身份，察言观色却不难看出一行隐隐以他为首。需要袁大掌柜亲自迎接的人物，身份自然非同小可，他未有表示，即便心火烈烈她们也不敢上前撩拨。
孙子茂执掌孙家几十年，城府深沉何种场面没有见过，自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身上流露淡淡威仪也让这些女子不敢近前。
莫语与他随意交谈，表现淡然自若，倒是让孙子茂啧啧赞叹，自知他在莫语这个年纪，万万没有他的这份沉稳自律。色字头上一把刀，栽在女人身上的例子数不胜数，自律克制，才能比常人走的更高更远！
便在这时，凤凰台上，自那层层纱帘中走出一三十余岁风韵犹存的妇人，一身水青长裙，胸前绷的鼓鼓，头发随意挽成发髻，淡淡妆容不显浓重，看着像是寻常人家妇人。在这靡靡放荡，男欢女爱毫无顾忌之处，便似一股良家风扑面而来，瞬间吸引了无数豺狼目光，直挺挺，恨不得将这妇人撕扯干净，张口整个吞下去。
妇人神色颇为平静，脸上淡淡，道：“各位客人，妾身最新调教的几对凤凰即将登台，保证出身不凡，每个都是未经人事。老规矩，价高者可得。若哪位客人一掷千金，赎身带回府邸肆意享乐也无不可。”
她拍了拍手，层层纱帘中，便有两道身影摇曳而来。生的一样，穿的一样，妆容一样，身高体态都相差无几……两个如花似玉的娇俏人儿，只是左边一个胸前平平，右边峰峦高耸……
“胞生兄妹，欢欢、喜喜，竞拍入手中可独占二人，亦可令兄妹嘻乐，妙趣无尽还待客人自行尝试。二人如能入得客人法眼，便可出价了，底价十颗上品宝晶。”
莫语略微一怔。
凤凰台！
好一个凤凰台！
孙子茂赞叹道：“能想出这样奇淫之巧，朝天阙不愧是首屈一指销魂窟，这种竞拍，何愁不能取得高价！”
他声音未落，已有客人迫不及待，猛地拉开影壁一角，“二十上品宝晶！这一对美人我要了！”开口的是一醉酒青年，他满脸涨红，目光直勾勾看向台上胞生兄妹，肩头扛着一对笔挺长腿，身体还在前后抽动，女子“咿咿呀呀”压抑着的低吟，一个劲的钻入耳朵里！影壁虽只开了一条缝隙，却不难让人看出，他正做着什么。
“这是城南贺家三少，自身修炼资质一般，最好寻花问柳，是朝天阙的常客。”孙子茂扫了一眼为莫语说着来历，见他微微点头神色平淡，心中也有些嘀咕，不知莫语接下要出什么手段。
“二十上品宝晶不过一花魁价格，便想买走这对美人，我出三十上品宝晶！”一脸色阴柔，伸手在怀中美人高耸用力把玩青年冷笑开口，他身边那姿色上佳女子痛的俏脸微白，却还要小意陪着笑脸。
“波远车马行少东波赫，家族根基在昌运宗境内，家中老祖乃昌运宗太上长老，传闻有五阶大灵婴境修为，已多年不出闭关冲击六阶灵王境。若成功，便是周边数宗中唯一六阶灵修强者！”
“四十上品宝晶！”又一身体壮硕，周身洋溢着道道可怕气息男子出价，他身下正趴着一半裸女子，以长袍遮掩，伏在他胯下不停动作。
“长春宗弟子雷动，传闻他得到大机缘，继承了某位体修强者衣钵，修行中自身阳刚之气过盛，需男女交欢调节阴阳，常年游走各地烟街柳巷，不想今日竟在朝天阙。”
“五百上品宝晶！老夫对这一对凤凰颇感兴趣，想将他们赎走带回谷中享受，各位俊彦便不要跟老夫争了。”角落里，一直低头与怀中美人调笑的青袍老者突然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波赫、雷动两人目光落下，眉头同时一皱，略微迟疑竟不再开口。
孙子茂一惊，压低声音道：“欢喜谷主欲满天，此人出身神秘，不属周边各宗，独建欢喜谷位于数百里外，虽然只有四阶灵婴境修为，但手段神秘，即便四季宗、昌运宗、长春宗等宗门亦有忌惮，不愿招惹与他。这老怪最善采补之道，这一对胞生兄妹必然体质有异被他看中，不过落入其手中，只怕下场凄惨。”
就在他开口时，那欲满天竟似有所察觉，突然转首看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便见孙子茂眼眸瞬间失神，空洞洞一片，抬手向自己嘴巴抽去。
莫语冷哼一声将他惊醒，目光冷冽向那欢喜谷主看去。欲满天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目光微闪，却也没再做手脚，收回目光向台上看去。
孙子茂冷汗津津，“传言此人睚眦必报，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好在有老弟在此，否则我今日定要大吃苦头。”
莫语道：“我在此处，他对老哥动手便是打我的脸，若不给他一点教训，区区散修倒真将自己看做一派之主了！”言罢他冷冷一笑，“莫某对这一对凤凰也很满意，出价六百上品宝晶！”
台上，原本花容失色一对凤凰顿时连抛媚眼，他们虽无自由，却也不想去跟那欢喜谷主，落得被采补致死的下场。
中年妇人眉角轻皱，但很快收敛不见，“六百上品宝晶已经不低，不知欢喜谷主是否加价，不然您看好的货色，就要被莫家主拍走了。”
欲满天脸色一变，“莫家主？莫非便是四季城新贵莫府之主，莫语！传闻此子行事霸道，手段凌厉，让四季宗贺益山接连吃瘪却奈何不得！”但他很快冷冷一笑，“不知走运得了何处机缘，稍有成就便如此张狂，我倒要看看，谁能抢走老夫看好的货色！七百上品宝晶！”
喝声中，他冷眼看来。
波赫、雷动等人目光也看向莫语，他们自然知道他的身份，虽然不俗，但想要与欢喜谷主比拼财力却未免不自量力，而且还要彻底得罪了这老怪，日后麻烦不绝。
“原本听闻莫语名声，以为他是多智之辈，如今看来却只是一莽夫罢了！他若是聪明，就应该及早罢手，否则只能自取其辱！”
“欢喜谷主是几大宗都不愿轻易招惹的厉害角色，与他冲突，真是不知死活！”
“现在罢手，再送上厚礼亲自道歉，欢喜谷主或许会顾忌他的身份网开一面，否则暗做手段，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纷纷噪杂声隐约入耳，孙子茂脸色微变，低声道：“老弟心意孙某心领了，但欢喜谷主确实不能招惹，便罢手吧，莫要与他再争。”
莫语摇头，突然道：“莫语虽只是四季宗寻常弟子，但好歹是名门大派，若连小小淫邪散修都要畏惧，传扬出去岂非惹人笑话！一千上品宝晶，我倒要看看，欢喜谷主财力雄厚到何种地步！”
凤凰台瞬间死寂，无数目光汇聚到他身上，露出震惊。
一千上品宝晶争一口气，这可不是香云阁打耳光，开出来就要拿出来！
欲满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阴冷看了他一眼，“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的青年才俊都如此凌厉强硬，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他恋恋不舍看了台上一对凤凰，若采补了他们，他修为必有精进，但一千上品宝晶的代价确实太高。他突然起身，冷笑道：“这对凤凰就给你了，不过莫语你可要当心，千万别有命买，没命享用！”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便不劳欢喜谷主担心了！”
“好！好！好！”欲满天冷冷看了他一眼，搂着怀中美人直接离去。
“疯了！他是疯了！竟敢这样得罪欢喜谷主！”
“莫语将欢喜谷主得罪死了！他一定会受到报复，死定了！”
“一朝得势，便不知天高地厚，这种暴发户的性子，不害死自己才怪！”
波赫、雷动两人却未开口，两人看向莫语目露奇光。他们可不认为，一个莽夫就能毁熊家、杀董离、刑罚台上施展算计，令贺益山连连吃亏却奈何不得。今日他如此行事，不管故意闹事又或另有深意，暗中必有依仗。
孙子茂连连摇头，不安道：“老弟何必与欢喜谷主置气，平白为自己树立大敌。此人心胸狭隘，只怕他日后会暗中谋害，对你不利啊。”
莫语笑了笑，“老哥不必担心，我所做自有打算，你且看着就是。”他脸色平静，心中没有太多忌惮。欢喜谷主或许修为不俗手段狠辣，但以他如今修为，未必就怕了此人！
孙子茂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言无益，好在四季城中欢喜谷主顾忌多多，但老弟日后若要出门，还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莫语心中冷笑，他储物戒中正放着柳边城赐下的玉简，只要捏碎就能向宗门示警。若欢喜谷主真敢出手，即便再如何修为强悍，也是自己找死！！
第0086章 不给脸面
凤凰台上，妇人暗自冷笑表面却不显半点，道：“莫家主瞧得上你们，待宝晶交割清楚便把卖身契还给你们，恢复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