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大红的凤冠霞帔下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十几年的心上人;
……
五皇子只觉,他这一生,再没一刻,有这样浓烈的幸福感!
再没一刻,有这样强烈的满足感!
“殿下……”青衣轻笑,唤了五皇子几声才让他回了神,“殿下请进。”
五皇子才有些酣然的轻咳一声,脸微微红着进了新房。
“殿下,公主,夜已深,请早些安寝,奴婢就在隔壁伺候。”青衣福身退出外间,再走出房间,轻轻将门掩上,去了隔壁的耳房。
五皇子的耳朵突然就红了,目光定在坐在喜床上的红衣女子,目不转睛,眸深若水。
夙思嫣已换了白日成亲的大妆,着了一整套大安普通新娘穿的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等他。
这是他们早年说好的,她自己的嫁裳自己绣,一针一线好多年才成了这么一身,本是打算大婚之日穿,却不想事情发展到今天,她以南诏国公主的身份嫁给他,却是不能穿大安的凤冠霞帔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只好如此了两人的心愿。
五皇子伸手从桌子上取了秤,挑了帕子,一边轻声道,“新郎用秤杆挑起喜帕,从此夫妻同心,称心如意!”
大红的龙凤呈祥盖头下,是一张含嗔带娇的绝色容颜,眸含清水,情意绵绵,樱唇一点红,美的像似一幅画。
五皇子一时看的有些痴了,喉结滚动两下,似怕惊了画中人一般,张了张嘴,无声唤道,“阿依秋……”
夙思嫣低垂下头,抿唇轻笑,“呆子。”
被夙思嫣的笑声惊动,五皇子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举动,不由嘿嘿傻笑出声,夙思嫣抬头望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来,将身子往旁边让了让。
五皇子从善如流,忙坐在夙思嫣身边,一双手还攥着红盖头不撒手,眼里心里就只剩下眼前面若桃花的一个人,“嫣儿,你真美。”
夙思嫣娇嗔的看他一眼,撅嘴道,“你骗人,我适才梳妆时照了镜子,脸白的像什么似的,唇上却弄了大红,像喝了血一样,哪里好看了?”
五皇子眸子里全是笑,动手帮她去除头上厚重的凤冠,“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我眼里心里没有一刻不漂亮!”
夙思嫣就呆住一刻,似不敢相信五皇子会说这样的情话,五皇子拆了那凤冠,起身放到梳妆台上,瞧着那上门放着的几个梳妆匣子,心里止不住的欢喜泡泡往外冒。
回头指着那匣子与夙思嫣道,“这可是母妃赏给你的那几个?”
夙思嫣顺着他的手看向那几个匣子,笑着点头,“是我央了大姐姐帮我顺出来的,本想着母妃今日不能来,放了他们在新房也让母妃跟着沾沾喜气,却不想……”
却不想,不但她来了,顺平帝也来了,还让他们能有幸拜了高堂。
五皇子一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笑着道,“母妃可真是娶了个好儿媳妇,以后不怕没人孝顺她了……”
夙思嫣的面皮就是一热,瞪了五皇子一眼。
五皇子也不恼,扯了自己腰间的束带,丢放到一旁,一边与夙思嫣说话,“你可洗漱过了?”
一扭头发现夙思嫣正站在自己身后,伸手要伺候她脱衣裳,五皇子心中一暖,握了她的手放在胸前,暖声道,“嫣儿,我娶你是为了疼你,不是让你来伺候我的,你只需一心爱我就成了。”
说罢,低头在她手上轻轻印下一吻。
夙思嫣轻轻挣开他的手,红着脸去扯他身上的衣裳,“我伺候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别人我可不耐烦伺候的!”
却是因为第一次脱男人的衣裳,手微微有些发抖不说,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五皇子看着她红艳艳的脸蛋儿轻笑,被夙思嫣娇嗔的瞪了一眼,“张……张手。”
五皇子便笑着张开了手,任她除去他身上的大红喜袍,又去脱他的里衣,一边抖着声音道,“我……我早让人备了热水,旁、旁边也放了一桶热水,你要是觉得不够热,就把桶里的水也倒进去。”
一气说完,五皇子身上的里衣也被她脱了去,露出带着刀疤和伤痕的胸膛,夙思嫣蓦地瞪大了眼,眼中迅速蓄满泪水,五皇子忙转了身想掩住,却不想背后那个刀伤更是让夙思嫣惊呼出声!
“啊!乔哥哥……”
夙思嫣伸手轻触那刀伤,似害怕五皇子疼,碰了一下忙缩了回去,心疼的落了泪,“乔哥哥,疼吗?”
五皇子轻笑着转过身,将面前的泪水娃娃拥入怀中,以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嗅着那淡淡的发香,只觉心底无比的宁静,“不疼,一点都不疼!”
夙思嫣摇头,一双手被困在两人之间,不敢碰触五皇子,拼命的往外挣扎,“骗人,那么深的刀口,肉都翻上来了,肯定很疼!快让我看看……”
五皇子无奈,垂头就要再劝,忽看到女子圆润凝白的耳垂,身体忽然似着了火,脑袋轰隆一声,就低下头含住了那地方,在女子耳边轻声道,“我只盼你待会儿不要嫌弃我把你弄疼了……”
夙思嫣的脸腾一下如着了火,红艳艳的很是惑人。
五皇子只觉某处似要爆炸了一般,弯腰抱起怀中的可人儿,到了床上,“嫣儿,我心悦你……”
一手就去脱夙思嫣身上的喜服,一手扯落了大红的帷帐……
满床迷香,一室温情。
------题外话------
咳咳,洞房不能写太露,只能这样了,咳咳~
☆、187 谢恩,发落(1)
两人一夜缠绵,夙思嫣累到精疲力尽昏睡过去,五皇子起身用了那水帮二人擦拭干净,又唤人进来重新收拾了床铺,收起那元帕锁在箱子里放好,才退了出去。
五皇子搂着夙思嫣重新躺回床上,满足的喟叹一声,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吻,夙思嫣在他怀中扭了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沉沉睡去。
五皇子一笑,目光里满是柔情缱绻。
翌日,两人要前往宫中谢恩。
夙思嫣换下了南诏的服饰,以一身按品级行装的王妃服饰进宫,五皇子的一双眼从她开始梳妆就不愿意错眼,夙思嫣瞪了几回后仍不见他悔改,又被青衣憋着笑梳妆,几个伺候的丫鬟皆数低头含笑,羞臊的脸皮都红了。
那人尤不觉得害臊,还信步走过来捏了眉笔要与她画眉……
好容易收拾好,坐上去皇宫的马车,天已是大亮。
“都怪你!”夙思嫣似嗔似怒的瞪着某人,“昨晚明明说好要早些进宫给父皇、母妃请安的。”
五皇子噙笑帮她扶了头上厚重的冠,“母妃会体谅咱们的……我昨晚可是弄疼你了?”
“你……”夙思嫣的脸悠地红了,偏眼前的人一直拿含情脉脉的眼神瞧着自己,似怎么也瞧不够似的,害她的脑子空白白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五皇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大手抚在她的后背上,“我只觉得这美好的像是一场梦,你真的嫁我成了妻……”
“乔哥哥……”夙思嫣仰头看着他光洁的下巴,纤白的手缓缓抚上男子的脸颊,轻轻摩挲着,“我终于嫁给你了,真好。”
美人一笑倾城,心爱之人一笑倾心。
五皇子低垂了眸子,眸中全是怀中女子的娇俏笑颜,思之如狂,念之成觞,如今,却真实的让他心底陡生澎湃之感,胸膛某深处鼓荡荡的,满满的……
他忍不住喟叹一声,将怀中的女子搂的紧了紧,笑看随车的行动轻轻摆动的车帘上绣着的大红龙凤承祥,轻喃,“真好!”
一个时辰后,马车驶入宫门,太阳已升起,约莫到了晨时。
早有两宫的大太监与姑姑等在三道门上,见了宣王府的马车,迎上来请安,“皇上有旨,他会在芳龄阁接见五皇子与五王妃,五皇子与五王妃可先去拜谢皇后娘娘,再去芳龄阁。”
五皇子与夙思嫣互视一眼,接了口谕,先去了皇后娘娘的宫殿,皇后娘娘不过是个早被架空的,自不敢为难五皇子与夙思嫣,只笑着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就让人拿了几件东西赏赐了,送二人出去。
两人走出很远,皇后娘娘还站在门口笑看着他们,夙思嫣有些同情,既使得了那至高无上的称号又如何?没有心爱之人共进退,也不过是红颜熬枯骨,青丝葬流年罢了。
五皇子瞧出她眼底的落寞,知她心中所想,便笑着牵了她的手道,“皇后娘娘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是自己能要的,什么是自己要不起的,父皇与她已给了最好的。”
夙思嫣抬眸朝他笑了笑,“我都明白,不过是……”
她看了前面带来的宫人一眼,收住话头,朝五皇子轻轻叹息。
若说顺平帝这一生,有两个女人对他影响颇深,一个是生他养他护他登上大宝的慕太妃;一个是思他敬他爱他无怨无悔的慕氏。
一个是他的生母,却被他逼的连太后之尊都不要,老死宫中,母子不相认;
一个是他心爱之人,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被他冷落在后宫,郁郁而亡,连最后一面都不得见。
这两人都是玲珑心肠,却因生在慕家,被顺平帝爱着防备着算计着,宁愿娶一个市井小官的女儿做皇后,都不愿给心爱之人一个名份!
五皇子轻笑,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掌中的柔荑,眸子里满是柔情,“我不是父皇,你也不是慕家姨母,我势必要守着你一辈子过的。”
说罢,拿起夙思嫣的手飞快的啄了一口。
夙思嫣瞪大了眼睛,险些惊呼出声,这人……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到处都有人的眼睛,他也不怕被人瞧见丢了他的脸面?!
夙思嫣挣了挣,想甩了男人的牵制,却不想男人朝她挑了挑眉,手握的更紧了!
偏她还不敢太大动作,怕被身前带路和身后跟随的宫人、宫女看见笑话五皇子不规矩,只好嘟嘴瞪他。
五皇子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松了开。
夙思嫣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五皇子看着,就笑了。
未到芳龄阁,便远远瞧见芳龄阁门前站了一群太监宫女,打头的就是顺平帝身边的连生与芳嫔身边的宛如。
瞧见二人远远走来,两人笑着说了几句,一个反身进了芳龄阁,一个往他们这边走着迎过来。
“五殿下与五王妃可算来了,皇上与芳嫔娘娘已等了半个时辰,就要奴才去催上一催呢……”连生笑着恭喜,五皇子忙扶了他,笑道,“公公多礼了。”
连生呵呵的笑,看向五皇子与夙思嫣的目光很是温和,“五殿下请,五王妃请。”
芳龄阁的宫门前一众人,纷纷磕头,“五殿下大喜……五王妃大喜……”
五皇子与夙思嫣相视一笑,夙思嫣缓缓抬了手摆了一下,脆生道,“赏!”
身后跟着的宫女立刻端着托盘上前,将里面摆放整齐的银锞子分发给众人,五皇子与夙思嫣走入芳龄阁,身后响起太监、宫女的谢恩声,“谢五殿下、五王妃赏!”
两人笑了笑。
这边,宛如已立在芳龄阁的正殿前,盈盈福身,“五殿下、五王妃大喜,皇上和娘娘正在殿中,请随奴婢来。”
“有劳宛如姑姑。”夙思嫣笑着点头。
宛如笑的和煦,带路进了正殿,禀道,“启禀皇上、娘娘,五殿下与五王妃到了。”
殿内就传出女子温柔的笑声,与男子低沉的说话声,“让他们进来。”
宛如侧身,“五殿下,五王妃,请。”
五皇子与夙思嫣对视一眼,齐步进了正殿。
正中,顺平帝一袭家常龙袍随意而坐,芳嫔则着了一袭喜庆的粉缎宫裳,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
有宫女在下首放了跪垫,五皇子与夙思嫣双双上前,跪地磕头谢恩。
顺平帝摆手,“行了,起吧。”
宛如上前搀了夙思嫣起身,五皇子跟着起身。
顺平帝嘱咐了几句,既成家以后就是大人,再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多用心……之类的话,虽没有明说,但留在殿内的都是各自信得过的人,顺平帝的言外之意大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