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在里面?沈老爷犯了什么事?”
  何章抢在毓秀之前回答生怕这丫头说错话,开口说着:“我家老爷因为在郑府寿宴上丢失了一颗夜明珠,就想着进郑府去寻找,结果哪知被镇抚司的人给误会了。”
  穆高炽听着何章这话心里也就明白了,至于是不是如何章说的是一场误会,他自然是不信,那沈亦禅的为人穆高炽还是多少知道的,他看向沈宝音说道:“沈姑娘也别急,若真是一场误会镇抚司的孔大人自会放了你爹。”他说完看了一眼镇抚司的门口又说着:“你们想进这镇抚司是不可能的,还是先回去吧,至于沈老爷那边我和曹吏进去后自会帮你们问清楚。”
  “那就有劳太子了。”
  沈宝音看着穆高炽和曹吏进了镇抚司,何章站在一旁说道:“如今有太子肯帮忙的话,我看老爷这回有救了。”
  沈宝音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摇了摇头说着:“太子与汉王对立,他又岂会真的帮我们,不过是从旁人的角度说些安慰话而已。”
  何章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一拍脑袋:“对呀,咱们沈府现在是跟汉王沾着姻亲的,这太子自然是不会帮我们,我怎么就没想过来呢。”
  正说着天空传来一声雷响,瞧这天气是要面临着一场大雨,沈宝音带着何章和毓秀快步朝着往回走,走了几步远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着,她回头看去只见曹吏快速朝自己走来,走近后开口说道:“眼见这天就要下雨了,太子命我将这个给沈姑娘。”
  她看着曹吏递过来的那把油纸伞心头微微一震,接在手心里的时候心尖竟滋生出难言的情绪来,这太子穆高炽心细到会让曹吏送伞过来。
  曹吏说:“太子说了沈老爷的事情沈姑娘就暂且不要太担心,若是事情一切属实,太子会向皇上禀明后放了沈老爷的。”
  沈宝音点了点头,曹吏见着这才转身走了回去,只是握在手心里的那把油纸伞却是加重了份量,这太子是否真的可以相信?
  回了沈府刚进了院子就看见正门厅堂内坐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还真是万书卿,这男人正坐在里面,陶氏和蔡嬷嬷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他身旁站着他家的二毛。
  沈宝音快步走了进去,蹙着媚黛开口问着:“万书卿,你跑来干什么!”自从昨日在大街上互相扯白了,现在也不必对这男人恭敬什么了。
  万书卿看见走进来的沈宝音,遂然站起身严肃着一张脸走来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听说你去了镇抚司,可见着你爹了?”说完看见沈宝音不满的脸色,于是轻咳了下看向陶氏命令着:“我有些话要单独对二小姐说,还请您先回避下。”
  陶氏也不明白这万书卿的来意,刚刚只听下人说是京城都指挥使来了,吓得她急忙出来迎接,进了府上这万书卿也不说明来意只问沈宝音在不在,刚坐下沈宝音就回来了,此刻她听着万书卿的吩咐,心中更是不解和担忧,只好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等到这陶氏等人离开后,沈宝音才开口说道:“不知道今儿什么风竟然把京城大名鼎鼎的万都司给请到了府上来。”
  万书卿也不怒但也不笑,收起了昨日的痞气正色开口道:“我听说郑老爷被抓了,不放心过来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她抬眼看着一本正经面色的万书卿,本想着继续嘲弄一下这男人,现在看到这家伙这种脸色,心里反倒压抑了起来,她叹了口气:“我去了镇抚司但是没见到我爹,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里面怎么样了。”
  “我听说沈老爷派人偷偷进入郑府是为了寻找夜明珠?”
  沈宝音点了点头,如今这事也不是秘密了,他万书卿想知道也并不难,遂然开口说着:“那夜明珠是我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谁也没料到郑老爷会出了这种事,我爹觉得这钱白花了,心里就想着把这夜明珠给找回来,我也没想到我爹竟然会这么做。”
  万书卿听在心里想这沈宝音说的跟自己打听到的还算吻合,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听说沈老爷这次之所以会被镇抚司的人给抓到是因为有人向孔大人举报了,沈老爷才会被镇抚司的人抓了个现行。”
  “举报?”沈宝音面色一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陷害?那到底是谁故意要陷害我爹呢?”
  “你想想沈老爷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
  她在心里估摸了下,沈亦禅整日在外面自己岂会知道他跟什么人结怨,想着想着脑海里蹦出了个人来,她开口说:“郑老爷寿宴那晚柳亦山庄的柳庄主在路上遇到了我们,他家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我们的,我爹在心里对这个人并不满意,第二天柳庄主还派人送来了一箱子黄金,说是当作赔礼道歉,不过后来让何管家给还回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人。”
  万书卿详细听着,半响开口说着:“柳亦山庄的柳庄主向来声名远扬,江湖人应该不会扯上官场上的事情,既然你这么说,我这就派人去查查看。”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沈宝音看着万书卿带着二毛出了沈府,眼见着这天色就瞬间下起了大雨,她急忙唤着毓秀找来雨伞,拿着伞就匆匆追了出去,出了沈府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于是追上去将伞递到万书卿的手里说道:“把这伞拿着。”
  万书卿看着突然送伞而来的沈宝音,心头惊讶的同时滋生着莫名的感觉,他突然一步走进沈宝音的伞下露出痞气一笑说着:“沈姑娘这是关心我?”
  她瞥了一眼也不敢动着身子,感觉只要身子稍微一动就要撞到眼前这家伙,回了一句:“我只是见你要帮我爹才好心给你送伞的,本以为你回归正经却不想还是一个无赖!”说完拿着伞慌慌张张的往回走。
  万书卿站在雨中笑看过去,二毛急忙将伞撑着过来,嘴角一撇说着:“我说少爷,你这追女孩子的方法可真烂,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第15章 彻查账房
  沈宝音快步走回沈府,那脚下的步伐伴随着心脏的跳动急速不停,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生怕在万书卿面前表露无疑才急迫的往回走,伸手抚着还在急速跳跃的胸口,握着的雨伞垂在身侧,雨水滴滴答答的顺势落下来。
  陶氏看见回来的沈宝音见她面色不好看,心头微微一震,心想该不会是老爷这事悬乎了吧,陶氏急忙走近开口询问着:“刚刚万都司和你说了什么?”
  沈宝音低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双脚,这才平复着心情抬眼看向陶氏说着:“他只是过来想要了解我爹出事前的事情。”
  陶氏听着心想果然是要来查办沈亦禅的,不仅惊动了镇抚司,这回还惊动了京城都指挥使,她慌张的一把拉着沈宝音的胳膊追问着:“你去镇抚司可见着老爷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又或是交代了什么?”
  她看着陶氏迫切的神色,听着她这些话心里甚是反感,随即伸手拂去陶氏抓来的那只手,脸色一顿回答道:“我连爹的人影都没见着,哪里还有什么可交代的!”说完抬步离开。
  陶氏身体惯性的朝后退了一步,血色都没有了,站在不远处的蔡嬷嬷急忙走来伸手抚着她,开口问道:“二小姐可说了什么?老爷他还能不能回来?”
  陶氏沉默了几秒,忽然哇了一声大哭起来,拍着手喊着:“完了,这回真的完了,沈府完了!”
  沈宝音回了旧宅,毓秀正安抚着躺在床榻上的吕氏,吕氏眼眶微红许是又哭了几场,见着沈宝音进了屋便开口问道:“可见着你爹了?我问毓秀,这丫头又不肯对我说实话,只说等你回来告诉我,这是要急死我吗?”
  她看见毓秀朝自己使来的眼色,这才走到床边拉着吕氏的手安慰着开口说道:“娘放心,我已经见着爹了,镇抚司的人说会重新彻查,何况爹他确实也没有参与郑老爷的事件,镇抚司会给个说法的。”
  吕氏听着眼神却是略微不信,她虽是个深宅里的妇道人家不懂官场之事,可是她也听说过这镇抚司的可怕,现在听着沈宝音对自己说的这些话,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可是对我说实话了?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担心,你爹这事估计难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要是还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让毓秀发毒誓。”
  毓秀一听啊了一声,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自家小姐真腹黑,每次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总会第一个想到自己,于是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来。
  吕氏叹了口气:“我哪是不愿相信你,只是这事总是令我不放心,你说若是你爹真有个三长两短来,我倒无妨可你往后该怎么办?虽说这些年你在沈府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出外好歹沈府这层衣钵还算能罩着你。”
  她听着吕氏终于说出的这番忧虑也是心疼,却是握着她娘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毓秀站在一旁听着也是抹着眼泪,这些年不足为外人道出的苦楚也只有这旧宅子里的人才能体会了。
  沈宝音坐在窗前,屋外天色早已漆黑,这场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院子里的积水也是东一块西一块,这场初冬的雨下的令人冒出寒气,毓秀拍着身上沾湿的水珠进了屋子直喊着冷死了,沈宝音取了暖炉过来想要生火才发现木炭很久没用早就没了,遂吩咐毓秀去前院的厨房拿些木炭回来。
  毓秀撑着伞提了灯去了前院,过了好长一会才回来,手里拿了些木炭匆匆进了屋就说道:“我刚刚看见了蔡嬷嬷鬼鬼祟祟的进了账房。”
  沈宝音接过毓秀手里的木炭生着火问道:“这么晚了她去账房干什么?难道三姨娘又想使出什么幺蛾子花钱了?”
  毓秀摇了摇头蹲在一旁帮着生火,见着火势上来了这才扶着沈宝音坐在椅子上说着:“三姨娘是不是想花钱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看见蔡嬷嬷谨慎小心的进了账房,出来的时候手上也没拿什么东西,我只是奇怪的是这账房的钥匙不是由何管家掌管的嘛,可是今晚蔡嬷嬷去账房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何管家陪同。”
  她听着毓秀这些话心下也是狐疑起来,照理说确实是不同寻常,这才想起白天陶氏拦着何章不让他去账房的事情来,当时自己一心想着沈亦禅的事情也没对陶氏多想,现在蔡嬷嬷形迹可疑反倒令自己不安起来,于是对毓秀吩咐道:“你现在去把何管家喊来,我有些话要问他,你去的时候也什么话先别说。”
  不一会儿何章便跟着毓秀过来了,进了屋看着沈宝音说着:“二小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沈宝音坐在椅子上看着何章,浅笑了下遂开口说着:“我想了想爹的事情还是得要想办法的,我便想着爹在官场上的那些故友兴许可以帮点忙,你把账房的钥匙给我,我让毓秀取点银两出来以便使用。”
  何章听闻脸色僵硬了些许,然后从身上取了账房的钥匙递了过去,沈宝音拿过来瞧了瞧在心底猜测了翻,转头看向毓秀又吩咐着:“你现在去账房帮我取些钱来,顺便把账簿也拿过来。”
  毓秀点着头出了门,沈宝音看着站在屋子里面色泛白的何章,他时不时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急得脸色很不好看,沈宝音也不说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对着何章说道:“何管家过来坐吧。”
  何章小步走来谨慎的坐在一旁,伸手裹着袖口又开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来,沈宝音将茶水移到何章面前,嘴角淡淡一笑:“何管家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这初冬的雨刚下完可是冷得很,我才让毓秀生了暖炉。”
  何章尴尬一笑也不敢抬起头来,只是说道:“许是奴才刚刚路上来得急了些,过一会就好了。”
  沈宝音听着继续微微点了点头,指着何章面前的那杯茶开口说道:“何管家先喝茶吧,毓秀估计还有一会才能回来呢。”说完眸子轻轻转了转又说:“何管家进沈府多久了?”
  “算来也差不多十二年了吧。”
  “十二年?看来何管家在沈府也是老辈了,难怪我爹这么信任你,账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由何管家你来负责管理。”
  何章双手握着茶杯急忙说着:“能得老爷如此信任,奴才自是不敢有半点差池。”
  沈宝音听闻笑了笑,彼时毓秀已经拿着账簿回来了,沈宝音翻开账簿仔细看着,媚黛微微蹙起,随即脸色一沉将账簿扔到何章面前质问道:“为何近来几个月的钱财进出都没有记录?中间还有一页有着撕毁的痕迹,何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何章一听顿时脸色吓得更加苍白,睁着一双硕大的眼睛急急忙忙站起身,朝着沈宝音就是扑通一跪喊道:“二小姐饶命!”
  ☆、第16章 释放回府
  沈宝音看着跪在地上的何章,黄豆般的汗珠落在额头上,看来这账房的事他早就清楚,毓秀站在身旁对着何章开口说道:“既然想要二小姐饶命,那你还不从实招来。”
  沈宝音故意说着:“枉我爹对你这么信任,你却私自挪用钱财,你是不是眼见着我爹被抓了,好歹给自己准备点后路。”
  何章听闻急忙摇着头喊道:“二小姐这话可是冤枉奴才了,那账房里的一分一毫我是从未敢挪用过。”
  “那这账簿上的问题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我让毓秀去账房清点财物吗?”
  何章抿了抿嘴,思前想后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宝音瞧见他为难的面色便知道这其中肯定隐藏了其他,遂又说着:“都这个时候了,何管家难道还想着掩护其他人吗?这事就算到了衙门,罪责恐怕也是何管家你一个人担不了的。”
  何章听着犹豫了下这才开口如实说道:“既然事已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可瞒着二小姐了,这账房的掌管权年初的时候便被三姨娘给要了去,那个时候沈老夫人已是重病在床,平日里隔三差五要从账房里取出银两,沈老夫人这些事都是由三姨娘负责的,于是三姨娘便让我又备了一把账房钥匙给她,我说这事得要请示老爷,结果被三姨娘给数落了一番,说我一个外人奴才从中挑唆,我想着三姨娘是得老爷喜欢的,若是在老爷面前告状的话指不定又是我受连累,所以我就没敢跟其他人说,由着三姨娘去了。”
  听着何章说出实情,沈宝音心想果然自己猜测的还算对的,这账房的事情肯定与陶氏有关,只是没想到的是这账房的事情竟然由着陶氏这么久,那这钱财还指不定损失了多少,她看向何章开口说道:“我念你在沈府已是这么多年,也算是矜矜业业恪守本职,这件事我不会向我爹说起,但是此事还是得有你来负责。”
  何章一听急忙说着:“全听二小姐吩咐。”
  “你去把账房里的财物全部清点清楚了之后回来告诉我,要分毫不差,另外这件事不许向外透露任何风声,尤其是三姨娘房里的所有人,你只当是像平日里一样就好。”
  何章听命的点着头不敢有半分差池才退了出去,毓秀见着何章走出去后不放心的问道:“小姐,这何管家咱们还能相信吗?你就不怕他转个身就去告诉三姨娘了?”
  沈宝音嘴角一扯说着:“但凡想保命的肯定不会这么傻,他何章比谁都聪明呢,我看他是早想着把这事给抖出来,否则刚刚不会全数对我说出实话,不过他的掩饰表情确实做得到位,咋一看还真以为他是万般无奈。”
  毓秀听着沈宝音这些话,难以相信的一双眸子看过来说着:“你的意思是说刚刚何管家都是装的?可我看他并不像是在伪装啊。”
  她伸手弹了下毓秀的脑门:“要是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他何章都枉在这沈府生活了十二年了。”说着站起身走到床边放下幔帐,这天气突然冷得让人寒战。
  毓秀嘟囔着一张樱红小嘴,拿起桌上的那本账簿看起来,她不识字的来回翻了翻说道:“这本账簿上没有少页啊,就是完好无损的嘛。”
  沈宝音看过来回了句:“不使诈他何章怎么肯说出实情来。”
  这本账簿确实是完好无损,就连每一笔钱财出入都是记录的清清楚楚,她刚刚只不过是故意这么一说,结果这何章就全数交代了,更加验证了一点这何章早就想急着摆脱这烂摊子,陶氏和蔡嬷嬷都是不识字的人,她们岂会记录每一笔出入的账单,不是他何章又能是谁!
  翌日一早何章就匆匆来到旧宅说着沈亦禅回来了,当时沈宝音还坐在梳妆台前,毓秀站在她身后替她梳着头,听到何章这话两人都顿时震惊,生怕是听错了。
  何章喜笑着又重复了句:“老爷是真的回来了,是镇抚司的人送回来的。”
  吕氏从屋外走进来问道:“你说老爷被放回来了?”
  “是的,老爷这回得救了。”
  吕氏听闻终于松了口气,走来拉着沈宝音说是要去前院看看,沈宝音扶着她便去了前院,沈亦禅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头发有些凌乱衣服还算整齐,脸色暗沉沉的应该是在这镇抚司的牢狱里受了些委屈,陶氏站在他身旁亲自端茶倒水的伺候,不忘抹着眼泪心疼的说着:“老爷可是受苦了,瞧着都瘦了一圈,妾室看着都心疼,这些日子不能伺候老爷,妾室是整夜难眠。”
  蔡嬷嬷一听随即在一旁附和着说道:“是啊老爷,自从老爷你被关押了进去,夫人是整日整夜的担心着老爷的安危,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也是以泪洗面,还拿出自己仅有的珠宝以便给老爷疏通关系,烧香拜佛祈求老爷能早日释放回来得以清白。”
  沈宝音进来听到陶氏这话心里嗤笑一声,这陶氏和蔡嬷嬷还真是亟不可待,沈亦禅才刚回来就想着讨好邀功了,她扶着吕氏进了屋,吕氏开口说着:“老爷可算是真的回来了。”
  陶氏转眼看来,眼神不屑嘴角扯了扯说着:“姐姐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亲自跑来了嘛。”
  沈宝音听着陶氏这话,心想着这陶氏难不成是怕别人抢了她的功劳和风头,连这点都容不下她母亲,于是开口回了句:“爹回来是大事,我娘怎能不亲自来看望下呢,好歹也是夫妻,这心情就跟三姨娘也是一样的。”
  陶氏听着这话嘴角抽搐了下眼神瞟了瞟,沈秋莲见状开口说道:“二娘关心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娘也是担心二娘的身体所以才说让她好生休息,不要到处走动。”
  毓秀扶着吕氏听着这话自然是生气,看着沈秋莲等人说着:“郎中说了二姨娘这病也不能长期卧床,也要出来多走动走动透透气。”
  沈秋莲见毓秀回嘴,眼睛一瞪骂咧道:“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下贱丫头犟嘴了,你家主子就是这般教你的!”
  毓秀被沈秋莲骂得甚至委屈,这沈秋莲明着骂的是毓秀,暗中却是讽着自己,沈宝音听在耳朵里也不怒,看着沈秋莲说道:“毓秀说话有时是急躁了点,不懂得学人看脸色,不过这丫头也是实话实说,我娘她虽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但是从旧宅走到前院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妹妹听不懂毓秀这话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平日里少说了句,以后若是见到三小姐一定要短话长说,免得妹妹理解不了反倒误会了。”
  沈秋莲听着这话气得嘴角歪斜,心里叫嚣着好你个沈宝音,你这话不是明摆着骂我听不懂人话嘛,正要出气时被一旁的陶氏给暗中拉着,陶氏当然不傻,经过几次对峙后她看出来了,这沈宝音嘴上厉害也不是好惹的,沈老夫人在世时这丫头都是给装的受气包样,她哪是肯轻易被欺负的主,闹下去只会自家女儿吃亏。
  陶氏转而看向沈亦禅,瞧着闷不做声的沈亦禅估计在这镇抚司里是受了不少惊吓,走来扶着沈亦禅的胳膊又是一番哭诉着:“这镇抚司的官差真不是个东西,好歹老爷也是堂堂的礼部侍郎,岂能容他们这般对待。”
  那沈亦禅突然听着这话鼻头酸楚老泪纵横起来,众人看见沈亦禅这幅表情心里顿时震惊,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来了,这沈亦禅哭得肩膀抖动,嘤嘤呜呜的低沉,陶氏见状吓得忙开口问着:“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吓唬我们啊。”说着就命何章赶紧去请郎中来。
  沈亦禅拉着陶氏的手阻止着,捂着胸口大声疾呼道:“我这是心病啊!我虽然被释放了回来,但是因着这事皇上可是降了我的职,我已不再是礼部侍郎了,被贬为了礼部司务,这往后得让我怎么出门见人啊!”说完更是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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