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嘿嘿，我还小，见识短，说错了很正常。”七阿哥一开口就惹来一阵呕吐，小十四捂住嘴巴，嗡嗡道，“涨见识了，涨见识了……”
七阿哥朝他脑门上敲两下，想说四哥故意赶在这个时候收买人心，面对一群哥哥弟弟，七阿哥轻咳一声，“我回去就安排。四哥，户部的银子准备好。”
胤禛：“不走户部。”
“那谁出？”众人齐齐看向他。
胤禛：“募捐。”
“募捐？”太子好奇，“怎么个募捐法？”
“庆复去年回来家没多久就成婚了，早几天生个儿子，郭罗玛法为小孙子祈福，大概很乐意捐几块银子做些善事。”胤禛说完，众皇子捂脸，四哥四弟又坑人。
四阿哥绝不承认这叫坑人，佟家愿不愿意捐，捐多少，都是他们的事，自己不可能拿刀架在佟家人脖子上，“你们有钱，你们必须捐钱接济穷人。”
这话神经病才说得出。而四阿哥不是，他坑人不手软，起码三观笔直。
胤禛早上从家里出来，拐个弯到佟国维家中，不出他所料，佟家男人不在家，佟夫人接待他。胤禛说他去户部，知道庆复得个儿子顺道来看看，佟夫人看他一眼，觉得还有下文，依然让下人把孩子抱出来。
胤禛把尼楚赫准备的见面礼提前给庆复的儿子，小孩的奶嬷嬷替孩子磕头，胤禛受了礼便让她退下。然后道出他的本意，“福晋想带弘晖去潭柘寺，不知郭罗妈妈有没有时间？”
佟夫人知道四福晋跟娘家不亲，搞清石氏到底干了什么，佟夫人醉醉哒。
美颜丫鬟，每个出嫁的女儿都有，以防万一，日后好笼络丈夫的心。但那些丫鬟能不用则不用，最好把把她们打发的远远的。
佟夫人便是这样交代她两个闺女的。
比如皇贵妃，进宫变为妃，可以独居一宫，康熙偶尔歇在她那边赶巧她身上不舒服，佟佳氏从没想过把自己的宫女送到康熙身边。得知乌雅氏把康熙勾搭走，佟佳氏不是一般愤怒。
得知儿子又差点着了丫鬟的道，皇贵妃非常厌恶石氏，佟夫人进宫看望皇贵妃，回来后便去看望四福晋，话里话外对他的同情，搞得尼楚赫哭笑不得。
佟夫人没等胤禛继续说，“我每天都有时间，四福晋什么时候去？”
答应的这么爽快，胤禛都不好意思讲，“今天雪停了，明天晾一天，后天吧。”
“成，回头我去你府上。”佟夫人见他站起来，“四阿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四福晋和弘晖阿哥。”
尼楚赫感觉他又有了，因为时间太短，没请御医也便没像以前一样抱着弘晖。佟夫人见木槿一直扶着他，四福晋明明穿的千层底绣花鞋，“有了？”无声问。
一回生二回熟，怀弘晖时他各种不自在，然而四阿哥太体贴，在他怀孕期间也没往外发展，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尼楚赫甜甜的笑道，“大概吧。”
佟夫人生了好几个，听他的话便懂了，“待会儿求佛祖再赐你们一个嫡子。”
“四爷想要格格。”尼楚赫说话时不由自主地想到，胤禛这几日时不时对着他的肚子念叨闺女，闺女……
佟夫人一愣，继而笑道，“格格好啊，一子一女配个好字。”
“爷也是这样说的。”尼楚赫说完发现已到正殿，“郭罗妈妈，咱们进去吧。”
两人很低调，周围来上香的人们见她们衣着不凡也没当回事。潭柘寺乃皇家寺院，康熙今年就来了两次。大殿中的小和尚走到她们跟前，不卑不亢地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尼楚赫虚抬抬手，小和尚退至一旁整理供品。
尼楚赫带着弘晖上完香，便让木莲添香油钱。
按尊卑，佟家婆媳排在四福晋后面。木莲从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里拿出五两，一个银元宝……小和尚停住双手，佟夫人忘记呼吸，堂堂四福晋，添香油钱只给五两，而她们一家准备两百两，这，怎么玩下去？
四福晋仿佛没发现大殿中突然一静，转过身，耳朵上那对来自海外的米分色水滴形珍珠一晃一晃，随着他抬脚走动，发丝间金累丝扭珠莲花簪上别人看不出质地的莹绿色钻石一闪一闪，无不昭示他的身份，即贵又富。
如此有钱的人……佟夫人好想说不认识他。
偏偏四福晋走到他跟前，“郭罗妈妈，该你啦。”
皇家寺院，来上香的多半是内城旗人，期初没注意四福晋一行，而她身边的丫鬟头上的发簪也不止五两银子，他却添五两香油钱，成功引起所有人注意。
佟夫人面对众人的打量好生尴尬，不禁轻咳一声，认出她却不太确定的夫人们听到熟悉的声音，再看尼楚赫，瞪大双眼。
世人皆知，佟国维只有两位嫡女，喊她郭罗妈妈的唯有四福晋，四阿哥多么有钱，不用别人讲，那处“豪宅”便可证明。
佟夫人余光瞟到有人盯着尼楚赫，便猜到人家认出他们了，不再迟疑，“香油钱是不是有点少。”
尼楚赫睁大眼，简直不敢置信，“郭罗妈妈怎么会这样想，礼不在多，有心则成。佛祖又不是凡夫俗子，岂会因香油钱的多少而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心。”话锋一转，“小师傅，过来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佟夫人常来上香，小和尚也记起她，猜出尼楚赫的身份，“四福晋请讲。”
“小师傅好眼力。”尼楚赫微微一笑，“寺里一般怎么处理这些香油钱。”
“修缮寺庙，日常开销。”小和尚老实回答。
尼楚赫道，“用得完么？”
小和尚：“偶有剩余，师傅们会把香油钱换成物资，接济周围贫困人家。”
“大善！”尼楚赫赞叹一声，又问，“五两香油钱少么？”
小和尚一窒，壕问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第176章 忽悠别人
五两白银足够一户普通人家用一年，小和尚犹豫时，潭柘寺的主持出现了。
四阿哥的名声太响亮，大殿中央几位比较年长的师傅，起初注意到佟夫人陪一位年轻女子进来，隐隐以其为尊，便猜出一二。
于是让小沙弥去请主持。
主持看到众人当中气质不凡的女子，根本不需要别人介绍，他便确定对方是四福晋。主持见过胤禛两次，无论外人怎么说胤禛混，主持对仪表堂堂，满身正气，心底坦荡的四皇子极有好感。别以为和尚就不八卦，和尚也是人，听说四阿哥成亲几年府上只有一位福晋，闲的没事干的时候也扒四福晋乃何方神圣。
如今看清尼楚赫的相貌，明明长得非常艳丽，眉宇间却有一丝英气，主持笑得堪比弥勒佛，“五两银子非常之多，贫僧谢谢四福晋。”
尼楚赫道，“主持多礼了。”扭头又说，“郭罗妈妈，听见了吧，心意不能用银子衡量。如果你想做善事，不如把银子换成物资，省得麻烦师傅们日后再跑出去换物资。”说完看向她，无声地问，他的意见可行么？
主持眼神一闪，以前只听别人讲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切身体会一次，心下好笑，“四福晋说的极是。我佛慈悲，只要有心，无论在哪里行善，佛祖总能看到。”见她们还是不解，康熙降旨请来的高僧又开口，“不知四福晋打算去哪里施粥布茶？”
四福晋嘴角一弯，给他个“你真上道”的眼神，难怪四阿哥让他来这边，还说只要老主持出现，一定会配合他。
“七阿哥在南城建一所孤儿院和一家孤寡老人院，我打算把这些银子换成物资送那边去。”四福晋抬手，木莲把手里的荷包递给他，尼楚赫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众人就看到他手中多几块金子，换成银子，少说也有三四百两。
主持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仍然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佟夫人让大儿媳妇添五两香油钱，道，“四福晋说的对，算上老身一份？”
尼楚赫眼里堆满笑意，“当然可以。不过我待会儿想亲自送过去，不知郭罗妈妈意下如何？”
佟夫人唬一跳，看木槿怀里的弘晖一眼，又看一眼他的肚子，“老身愿意陪四福晋前去买衣物。”
到此圆满，尼楚赫向主持道别，便打算走人。
主持看到周围的香客望着四福晋欲言又止，可算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见此笑道，“四福晋心地善良，愿佛祖保佑您常乐安康。”
“谢谢主持。”尼楚赫说完率先走出大雄宝殿。
佟夫人毫不迟疑，赶忙跟出去，顺势扶着他的胳膊，嘴里嘀咕着，“慢点，慢点，注意脚下。”
主持眉头一挑，就看到四福晋的手轻抚着肚子，不禁佩服，身怀六甲还想着孤儿院的百姓，望着正殿中的金佛像，一时竟觉得惭愧。
尼楚赫的身份被主持点出来，又得到高僧的祝福，本来比谁给的香油钱多的夫人小姐们像提前商量好的，有志一同添五两香油钱。
不大一会儿，满院子香客呼啦啦走的一个不剩。
人虽然不少，功德箱里却没有多少香油钱。小和尚好奇用脚轻轻碰一下，差点把箱子踢倒，而香客们却攥着荷包去撵四福晋，“师傅？”
老主持笑道，“四福晋是个好人。”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四福晋出现在潭柘寺，恐怕是四阿哥授意的，真正心底无私的那位是四阿哥。可主持不想掺和到皇子中间，这话便藏在心底。
尼楚赫说到做到，让随行侍卫把黄金换成米面和厚厚的棉衣，然后同佟夫人去南城。他们先去的孤儿院，到了目的地，尼楚赫木槿放下弘晖。
弘晖已满一岁，小孩儿还在他额娘肚子里就开始听经史子集，出生后，尼楚赫仗着四阿哥忙的顾不得教育弘晖，便拿着《三国演义》给弘晖讲故事。
小弘晖听困了，不该睡觉的时候，他便扶着弘晖学走路，本来很正常的小孩，愣是被尼楚赫教育成天才儿童。不但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走路也异常顺当“额娘，抱抱。”弘晖抱着尼楚赫的小腿，仰着头。
尼楚赫从马车里拿出一件小孩的棉衣，“把这送给院子里的小孩额娘就抱你。”
四阿哥家典型的慈父严母，胤禛不在跟前，弘晖特别乖巧，伸手接过来，望着尼楚赫，“给谁。”院子里有很多小孩。
自此住进孤儿院，以前在街上乞讨的小孩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人。尼楚赫看到他们，忍不住唏嘘，“弘晖想给谁就给谁。”
弘晖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其实比他大一岁多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给你。”
对方不敢接。
而且他们只敢偷偷打量恍如神仙妃子的尼楚赫和像个小金童的弘晖，站在一旁的管事道，“快给弘晖阿哥磕头。”
“以后且不可这样说。朝廷收养他们希望有朝一日都成为国家栋梁，而不是为奴为婢。本福晋自愿买这些物质，不是图孩子们感恩戴德。”尼楚赫脸上的笑容掩去，“朝廷若做到天下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都有钱看病，世上也不会出现这么多孤儿。他们无家可归，而本福晋每天锦衣玉食，本福晋只觉得惭愧，没什么好得意的。”说这话时扫身后的奴才一眼。
本来脸上全是笑容的随处们，后背一凉，忙不迭往下卸物资。尼楚赫扭过脸又说，“弘晖，他不接你要怎么做？”
弘晖眨眨眼，不懂。尼楚赫道，“送到人家手里啊。”
这句话小弘晖听懂了，把棉衣往对方怀里一放，那小孩条件反射般接住，张张嘴想表达什么，弘晖转过身像尼楚赫跑去，“额娘！”
尼楚赫抱起他，在弘晖脸上吧唧一口，“额娘的弘晖好厉害。”
小弘晖得到夸奖，高兴的冲旁边的奴才伸手，“要，要！”
木槿望着女主人，尼楚赫微微颔首，弘晖从他身上滑下来，抱着木槿递来的棉衣，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往里面走。
奴才搬运物资的时候小弘晖也不闲着，等所有物资送到仓库，已有六个孩子收到弘晖送的棉衣，那些孩子激动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偏偏四福晋不准他们跪谢。一个个瞪大眼盯着四福晋，满脸激动。
尼楚赫抱起满头汗水的儿子，“还来么？”
胤禛府上只有弘晖一个，第一次见到十来个同龄人，弘晖好开心，虽然没跟人家讲一句话，搂着尼楚赫的脖子道，“明天！”
“好，明天我们还来。”尼楚赫道，“郭罗妈妈，咱们回去吧。”
佟夫人点点头，望着她登上马车，身后传来一阵，“草民恭送四福晋。”
这个礼，尼楚赫受了。她掀开窗帘看到还有马车往孤儿院去，冲木莲、木槿道，“本福晋做的不错吧？”
“额娘，额娘，弘晖也不错。”举起小手，提醒别把他忘了。
尼楚赫好笑，“弘晖不错，回去找你阿玛领赏啊。”
“好哒。”弘晖晃着小脑袋，“额娘，问阿玛要啥？”
“你想要啥就要什么。”尼楚赫说的简单，弘晖毕竟还小，犯难了，见着他阿玛还没想出来要什么赏赐，毕竟他什么都不缺。
胤禛奇怪儿子怎么了，弘晖说了句，木莲，先记下。可把尼楚赫逗乐了。
☆、第177章 名人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