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德隆帝如今身边的这两个妃子,听人说他最宠的还是这个少年时就痴恋过一场的莫四娘,尽管这位莫四娘年纪实在是有些大了。
阿烟其实是不太想进宫的,进宫了还得见到不想见的人,诸如南锣郡主。
双鱼和莫四娘还倒好,这都是以前德隆帝没成事前就认识的,也都聪明得很,和阿烟关系极好的。
其实双鱼如今也很是巴结着阿烟,只不过那巴结里总带着几分难言的意味。
阿烟有时候想着,这双鱼已经早不是当日那个了,走入了深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吧。
阿烟每次进宫,妆容衣饰都是简洁朴素。
她家男人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实在是已经没有任何必要靠着那些头面首饰和华丽的衣饰来装点门面。
她若是珠翠锦绣,别人自然是欣羡她所享荣华富贵,她便是布衣荆钗,别人也只当时她顾烟返璞归真崇尚简朴,而不会有丝毫小看。
阿烟当下只简单装点,既不会显得小家子气,却又丝毫不会显山露水,就这么随着萧正峰进了宫。
两个男孩子如今都是能爬会跑的了,兄弟二人没事就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儿的打打架,劲头十足,精力无限。糯糯平时喜欢拿着一根竹木剑来指挥两个兄弟,让他们当自己的“兵”,她自己则是当大将军。
不过今天糯糯要进宫,没空搭理两兄弟,只拍了拍兄弟的脑袋:“乖乖在家等我,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她那小大人般的样子,实在是看得周围的嬷嬷丫鬟都笑起来。
两个兄弟却是当她的“兵”早就习惯了的,此时听到这个,没有任何异议地点头,软软的小身子要多乖有多乖。
阿烟很满意,糯糯也很满意。
当下阿烟领着糯糯上了马车,看看身边这出落得越发标致懂事的小姑娘,再看看外面骑着高头大马内敛稳重的男人,她心里是满满的舒坦。
这辈子有夫如此,有女如此,又得了那么一对双胞胎儿子,真是再没什么不满足的。
一路上街道的人们见前面有侍卫开路,知道这是平西侯的车马,这是要进宫去的,纷纷避让开过来。
其实萧正峰的车马一向走得不算快,并不算冲撞了路人,可是人们还是敬仰这个人赫赫的威名以及滔天的权势,知道是萧家的人马总是会早早地给避让一条路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一行人马却从拐弯处出现了,两队人马就这么走了个正好,卡在了这一条路上。
阿烟并没多想,一般来说外面的车马都会主动让着萧家马车的。可是等了片刻,眼前的马车却丝毫没有让的意思,她有些纳罕,不过也并不愿意招惹是非。
萧正峰现在位高权重,反而容易遭人话柄。
于是她淡声吩咐道:“咱们退后几步,让一下吧。”
可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得有人高声斥道:“这是长公主的车驾,还不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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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听得这声音,知道是阿媹长公主的车驾,当下并不言语,只看向不远处骑马的萧正峰。
萧正峰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点头,示意让路。
他是大权在握的平西侯,辅国一品将军,还没必要和一个女人家争这么一条路。
传出去不过是徒徒惹人笑话罢了。
阿媹公主其实早就看到这是萧正峰和阿烟的车驾了,她就是有心冲撞的。
说实在话,如今阿媹虽然成为了长公主,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她的母亲就在父亲登基大宝的不久前就这么没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她没了母亲,父亲纵然依旧疼爱自己,可终究不是昔日那个对自己百般独宠的父亲了。
父亲有了莫四娘,有了李明悦,还有了双鱼,这一个个都给父亲生了儿子。
有了好几个儿子的父亲,看着阿媹公主的目光再不是以前那般了。
这其实并不怪德隆帝,事实上德隆帝依旧疼爱这个女儿,可是那种疼爱,在阿媹公主眼里却是逊色了太多太多。
一句话,她以前是齐王府的小霸王,是父亲母亲眼中的宝,如今没人再把她当做那个独一无二的宝了。
便是不和那些弟弟们比,只和个南锣郡主比,阿媹有时候都觉得仿佛父亲更偏疼那个所谓的表姑姑几分呢。
阿烟心酸地想着,她还有她的越哥哥。
可是想起越哥哥,她又莫名的难受。
越哥哥总是时冷时热,有时候对她好得温柔备至,有时候说出的话却戳得她心肝都疼。
她想,或许终究是她不够好吧。
心中充满各种怨言的阿媹长公主,此时看到了风光无限的萧家车驾,知道那马车上做的是萧家夫人顾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这个女人心里很是不适。
有时候她能感觉到,沈越看着这个女人时的目光很特别,特别到仿佛那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连她都比不上。
她咬了咬唇,挑衅地哼了声,却是吩咐下去:“走吧。”
既然对方让了她,她为何不去走呢?
便是权倾朝野,便是战功赫赫,那又如何,也不过是她父亲手下的一个臣子罢了。
可是就在阿媹长公主的马车刚往前行走时,沈越那边骑马过来了。
他眯起眸子,看了看这情景,当下一言不发。
阿媹长公主在大摇大摆地夺路而过后,恰好看到了沈越,她有点瑟缩,不过还是招了招手,示意沈越过来。
沈越下了马,翻身上了马车,可是面上却有些难看。
阿媹长公主忙赔笑着道:“今日是莫妃的生辰,父皇设了家宴,特意问起你呢。”
沈越挑眉,冷睨了她一眼,却是嘲讽地道:
“阿媹,我素日觉得你最是贤惠忍让,按理萧正峰和父皇相交,你应尊他为长,如今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他的面子?”
阿媹长公主心知理亏,可是却忍不住心中的气,憋屈地道:
“你到底是觉得萧正峰受了委屈,还是觉得顾烟受了委屈?”
她挑眉:“抑或者,你是觉得那个招人疼的糯糯小姑娘受了委屈?”
听到这话,沈越骤然侧首,清冷好看的黑眸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目光阴恻恻的审视。
阿媹长公主见他这般目光,顿时心中一缩。
她觉得越哥哥好看,当初几乎是一看到就忘不了,这么多年了,她明明长大了,可是当越哥哥用这种好看的黑眸静静地望着自己,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抿着唇,有几分委屈,又有几分不知所措:“越哥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谁知道她这可怜兮兮的话语刚说完,沈越直接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沈越的这一巴掌,不是打在阿媹长公主脸上。
她是长公主,是要进宫的,进宫见父皇,哪里能顶着一张被人掌掴过的脸呢。
沈越打在她前胸那里,鼓囊囊的饱.满处,穿得有些单薄,他一巴掌打过去,用得力道非常大。
隔着衣服呢,阿媹长公主都觉得那里生疼生疼的。
她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她长这么大了,还没被人打过,更何况是打在这么羞耻的地方,还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样打。
阿媹长公主几乎是瘫倒在那里,眸中都是波光,委屈地望着沈越:
“你,你打我?”
沈越扯唇笑了下,笑得无奈而冰冷:“阿媹,你真是不懂事,你母亲不在了,可是你却没学着长大,反而越来越不懂事。”
他仿佛疲惫地半合起眼睛:“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如果也觉得我不好,我们和离吧。”
只是和离两个字而已,顿时刺痛了阿媹长公主。
她几乎是痛哭着扑过去,紧张而无措地抓住沈越的手,小声哀求道:
“不不不,我不和离,越哥哥,你不要扔下我!”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明明是个长公主,可是却实际上拥有的太少了,她没娘了,爹也仿佛有了其他的孩子。
如今她有什么呢,拥有的不过是个越哥哥罢了。
尽管有时候越哥哥性情古怪,可是他也有对自己好的时候啊!
想明白这个,她几乎是放弃了一切的原则,半趴在他面前,低低哀求道:
“越哥哥,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啊!”
沈越缓缓睁开眸子,黑眸中难得有了一丝温柔:“好,你若知道错了,明日就亲自登门,去向萧将军和萧夫人赔礼道歉?”
此时的阿媹长公主兵败千里,一叠声点头:“好,我去,我去!”
沈越审视着她,语气颇有些阴测测的味道:
“不许心中暗怀怨恨!”
这话说得阿媹长公主眼泪哗啦啦往下落:“我,我真得没有啊……越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呢……”
沈越满意点头,这才抬起手,抚了下阿媹长公主的头发,低而柔地道:
“你这傻瓜,须要明白,如今你最亲的亲人是谁,谁又是真正为你好的。”
听到这话,阿媹长公主心里一哆嗦,其实有些话,沈越在被窝里两个人欢好之后,言辞上已经有所暗示,她听明白了,也听进心里去了。
父皇有了其他女人,也有了儿子,她根本不算什么。
没有了母后,也没有了父皇的疼爱,她虽贵为公主,其实是个浮萍一般的人儿。
她所依仗的,除了那个真心疼爱自己的越哥哥外,还能有谁呢。
她忍着前胸那里生冷的疼,低下头,几乎是趴跪在沈越的膝盖上,磨蹭着去索求那一点温柔。
沈越低头望着匍匐在自己膝盖上的女人,却是挑眉,不动声色地道:
“阿媹,我现在年纪大了,你也该给我生个一男半女了。”
以前阿媹长公主到底还小呢,当初成亲的时候她才十四岁,可是如今转念三年过去了,她十七岁了,也到了时候了。
听到这个,阿媹有些窒息,她为难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其实她也好希望能为沈越生下一点骨血,可是几年过去了,她肚子却是毫无动静。
沈越见她不言不语,便挑眉道:“怎么,你是不想?”
他默了下,却是道:
“我听说有些女子,为怕身段变样,特意不愿生下什么子嗣,难道你也是如此?如果这样的话,难道你希望我去收了探月和摘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