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废品
晚上十一点，家里的两个孩子都睡了。
趁白木天去洗澡的时候，白景天不动声色地把吴穹和艾思尘单独留在客厅，他一个人走回房间便再没有出来。
自打下午艾思尘进家门以后，白景天一直在暗中观察艾思尘。他想看看艾思尘到底是不是院长口中说得那样，真的对吴穹有什么非分之想。
方才人多，艾思尘自然是收敛的。现在所有人都撤走了，艾思尘要真有什么想法肯定会表现出来。
透过隐形监视器拍到的画面，白景天躲在房间里把客厅里的一切都看得仔仔细细。看下来的结果就是，艾思尘对吴穹没什么意思，艾思尘倒是往浴室的方向看了好几次。很明显，艾思尘对白木天要更上心些。
这次刻意把艾思尘请到家里来过年，白景天就是想通过近距离观察艾思尘，看看艾思尘到底有什么想法。就算艾思尘是个心理学专家，她也不可能一直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
直到白木天从浴室走出来，艾思尘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或许是因为艾思尘隐藏得很深，也有可能院长从一开始就把方向给搞错了。
林震拿吴穹去跟几十个国家的高层谈生意，如果这场交易中艾思尘也有参与，艾思尘对吴穹肯定是上心的。只不过不是院长猜得那种肤浅的感情纠葛，而是关心吴穹能不能卖一个好价钱。
艾思尘和林震到底想对吴穹做什么？为何吴穹会成为他们交易的筹码？
白景天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要不是院长告诉他，艾思尘已经被林震策反了，他至今都以为艾思尘欣赏的是弟弟的一张皮相。
白景天为弟弟的处境深感不安，弟弟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艾思尘面前，但是弟弟根本不知道艾思尘和林震的关系。院长对弟弟隐瞒了一切，弟弟依然没有摆脱自己是棋子的命运。
哎……白景天最近总是叹气。院长是个帅才，因为她狠得下心做取舍。可白景天下不去这个手，他只希望每个人都能得好归宿。
院长从来没有为自己的选择感到过愧疚，哪怕她的决断会伤害到一部分无辜的人。
白景天捏捏自己胀痛的手指，就比如白景天的基因是不完美的基因。讽刺的是，白景天同样是院长基因匹配实验的产物。
院长虽然得到了白木天这样的优质产品，但也制造了白景天这样的劣质废品。而且废品产生的几率是远远大于成品产生的几率，所以基因匹配实验的代价是让大多数人在痛苦中死去。
白景天揉着自己胀痛的手指关节，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宁愿不受那种折磨，宁愿选择有尊严的安乐死。
在古代，最残忍的死法是凌迟。现代有了先进的医疗技术，有些人反而会在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折磨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里，武当七侠排行老三的俞岱岩被殷素素折断身上每一根骨头，落得残废20年的下场。
俞岱岩断骨的前几个月必然是惨痛不已，但是若能熬过前半年，后面的时日虽是瘫痪，却也不会有刚刚断骨的时候那么疼。
可白景天不一样，等到白景天的病情恶化以后，他将每时每刻都在经受削筋断骨之痛，而且至少会痛二十年。若是家人执意不肯放他一条死路，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他会在生不如死中继续被折磨个几十年。
不能等到那一天，白景天心中早已有了信念。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必须好好规划之后十年的生活，必须在有限的生命里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白景天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皮革封面的笔记本，这种笔记本仓库里还有很多，只不过很多年都没有被人用过。
白景天不想把他的想法放到网络上，就算设置了私密阅读，其他人随便用些技术手段也能看到其中内容。他将每一件事情都清晰明了地罗列在黑皮硬壳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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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吴穹看新闻的时候才知道昨天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大事件，难怪今早白景天一个人坐客厅里看了那么长时间的录像转播。
吴穹躺在床上左右滚几圈睡不着，他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索性发个信息给白木天：白师兄，细胞学院到底是用什么神仙办法人工合成葡萄糖的？
吴穹虽说是在细胞学院读了三年书，可是细胞学院只教会他人工分解葡萄糖的方法，没有教他人工合成葡萄糖的方法。
人工分解葡萄糖并不是什么难事，新石器时代的人已经会烧火，几千年前的古代人甚至会酿酒了。从古至今，人类分解葡萄糖的花样至少有上千种。
可是人工合成葡萄糖怎么听都是无稽之谈，目前市面上的所有葡萄糖都是用玉米淀粉制作的，而玉米本身就是一种植物。细胞学院号称不用植物就能合成葡萄糖，要真是如此，葡萄糖工厂早就停止将玉米作为原材料了。
吴穹又翻几个身，黑夜里他的手腕忽而震了一下。抽出全息屏幕一看，吴穹真想把手从屏幕里伸过去再把白木天掐死！
白木天只回了两个字——保密。
保个屁的密！吴穹狠狠对着床板踢了两脚！白木天肯定是知道内幕的，他明明知道内情还要故意吊着吴穹的胃口。
吴穹辗转反侧睡不着，突然一张肥头大耳脸出现在他脑海中。不如问问杭滨，或许杭滨早就参透其中玄机也不好说。
吴穹再发一条信息：滨哥，你知不知道细胞学院是用什么方法人工合成葡萄糖的？
杭滨那边迟迟没有消息，看来脂肪细胞的天选之才已经睡了。也有可能杭滨知道内情，但出于保密原则他拒绝透露内部消息。
吴穹无聊得很，上网看过一圈。既然是爆炸新闻，网络上的讨论自然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讨论结果大体分为两类，有技术论，也有阴谋论。
坚信技术论的网友提出了很多猜想，有人猜测细胞学院把植物细胞放大很多倍，如此一来，一个细胞就能产生很多葡萄糖。
也有人认为细胞学院是通过人造蛋白质的方法合成了光合作用所需的酶，在离体情况下让人造酶合成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