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节、鹿巷县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天生可以看到冤魂并与之沟通。这种人的身上通常会有一个铃铛形状的胎记作为甄别,懂得的人知道这种胎记有一个學名叫做“解冤铃”,这类人最精通的事情就是为冤死的人解决生前未了的心愿,至于会得到怎样的回报,只有这些拥有“解冤铃”的人才知道。
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拥有这样一个铃铛胎记的人身上。
……
鹿巷县是个很大的县,有常住人口超过50万,几乎接近一个最低级的地级市的标准。之所以陆巷县提不上地级市,原因就在于这里的交通实在不方便,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在老年间想要从这里出去,要么翻过大山走上三五天,要么就要涉水而过,风险就大了很多很多!可以把穷山恶水这个词丢在这里,一点都不过分!
当年小日本打到这里,都对这里是望而生畏,算不上险地却又如鸡肋,只在里面驻守了100多个小日本,倒是狠狠地祸害了一下鹿巷县,杀了不少的人。
后来改革开放了,这县里的人想要出去,而外面的人想要进来,上面的领导们一狠心,在这条河上修建了一座大桥名曰‘涉水’,从此,山里的山珍、特产走出了这个闭塞的县城。
时至今日,鹿巷县已经成为了一个拥有五十万常住人口的大县,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这个半盆地三面靠山一面环水的地方,成为了一个旅游圣地。
人多了,见识就涨了,见识涨了,人的心也就越来越野了。
十多年前为了相应国家扩招的需求,县里下拨了2000多万教學资金,要修建一座本县有史以来最好的高中。
这选址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聪慧’,一眼就相中了大山根下的那块乱葬岗子。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就拍下了那块地方成了新校址。
据说,当年逃荒过来没爹没娘的、被小日本祸害死的人都埋在了那里。多数都不是善终的,再后来,这县里的规矩,横死的人不能埋到祖坟里,只能葬在乱葬岗子,这个规矩一传就是几十年。
这让乱葬岗子那地方,成为了本县口口相传的一块凶煞之地。
别的地方在吓唬不听话的小孩时候总是说‘王大胡子抓你啊,被山上狼吃掉之类的’。唯有本县年轻的父母对待不听话小孩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信不信我把你丢东山根的乱葬岗里去!’在學校没修盖之前,这句话是百试百灵,是止小儿夜啼的无上妙句。
原因是不少老人都说在乱葬岗子遇到过怪事,什么给死人下葬的时候起大风啊,什么半夜可以听到乱葬岗里有人哭啊,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看到过绿色的日本兵鬼影端着三八大盖在乱葬岗里驱赶阴魂,这时间久了,乱葬岗子就成了本县人心里的一个禁忌。
和大多数地方一样,地方领导多数不是本地人。
这个‘慧眼识宝地’的领导,也同样不是鹿巷县的本地人,在这个官本位的年代里,领导的一句话,就算是坑了爹妈,也总有那么几个宵小之辈愿意拍一拍那领导的铁蹄。在强大的压力下,在利益的驱动下,被誉为本县最好,硬件设施最齐全的荣光高中历经1年半的建设,终于挂牌‘营业’了。这中间即便是出了几次怪事,也都被人为的压制了下去。
这个學校建成后,不但县里给予了大力的支持,甚至神通广大的县领导还在其他城市拉来了一批素质非常过硬,教學手段优秀的教师加入到这个學校当中来。
可是……
这所學校每年都会出现几次學生意外死亡的事件,一次两次过后,县委县政府关注到了此事,勒令公安系统排查相关人员,可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死人的数量始终保持在每年三个,死亡的时间也是每年高考的那三个月。六、七、八月份。
后来,一位高人说“这學校建的地理太特殊,校内房间数字太整,一百个房间让學校破开了99这个极数,视为不吉利。应该留出一个房间给特殊的群体使用,學子当头洪德隆运,已是占了人家的栖身之所,又破百大圆满,怎么能不引起一些愤怒?每年死三人,正对应天地人三才之说,这三人必然是一个學习好的、一个學习最差的和一个在恋爱的。这正是断人三才之势!”
那高人最后亲自来到學校,推算出一个教室,亲手在教室内雪白的墙面上画下了几条红线,然后……飘然远去。
而当时,时任校长的某某人听信了这位高人的话,下令封存了那间靠近西北角三楼被高人画了红线的教室。
说也奇怪,自从封存了一间教室后,學校再也没有出现过學生意外死亡的事件了,而學校的升學率也在逐步高升,到了最近几年,荣光高中俨然成为周围几个地级市和十几个县当中的翘楚高中,前来求學的學生越来越多。而那间被封存了十几年的教室,成为了在校學生当中流传最广的神秘地带。
现在时间是凌晨的12点半,學校里一片漆黑。學校不实行住校制,所以每天晚上只有一个更夫在學校内值守。
大概三个月前,學校新来了一个年轻的男老师。他到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给值夜更夫五百块的红包,然后堂而皇之的在半夜的时候撬开了那间封存了十几年的教室门。至于这个年轻老师要做什么,更夫没有去问,反正又不关他的事情。最多就是奇怪这个年轻男老师每天半夜跑来在那间教室里4个小时是做什么去了?
偶尔一次更夫偷偷跑到教室的门口,远远就听到黑暗的教室里传来那名男老师的声音,他……竟然在半夜时分,站在那个封存了十几年的教室里面给空荡荡的教室里上课……
这可吓坏了那个更夫,不过,幸亏那更夫是个哑巴,三个月的时间里,倒也没有走漏了男老师在那教室里上课的消息。
今天周末,这个年轻的男老师又去了那里,更夫垂着头,耷拉着眼皮靠坐在门卫室的小床上打盹。三个月里每周的周六和周日都大半夜的跑来到那空教室里‘上课’,估计是那男老师有特殊癖好吧?
“今天,我们讲一讲,近代的抗日战争的历史。”空旷漆黑的教室里,刘守财站在讲台上,用抹布擦了一下落满灰尘的讲台,又拿黑板擦擦干净黑板。接着外面的月光,在黑板上写下了‘抗战’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