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刘蕊这样的表现, 让老夫人看着都觉得丢人。
  于是, 老夫人神色淡淡地道, “时辰不早了, 你们也该去上课了。”
  刘莘, 刘芳对视一眼, 恭敬地应下, “是，祖母。”
  刘蕊：？？
  不是，今天不是沐休么？就为了接待客人啊！
  怎么现在又让她们去上课？
  她正准备开口, 刘芳仗着最小，拉着她的手，一派娇憨地道, “二姐姐, 你忘了，今儿咱们还要上武课呢。”
  刘蕊正想反驳她, 刘莘就上前扯住她另一只手道, “二妹, 可莫要任性, 逃课可不好。”
  说罢, 她跟刘芳两个人扯着她就往外走, 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成阳王世子看了，淡淡一笑，没有在意。
  在场的五爷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顺势跟他说起别的, 成阳王世子笑着接话，四人聊得十分热闹，一下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了。
  成阳王妃就仿佛根本没看见她们姐妹的动作一般，笑容自然地对老夫人道，“还是姑母家热闹，三位姑娘感情真好。”
  老夫人笑笑，扯开了话题，说起别的，温氏等人也笑着接话，一时，满室和乐。
  …………
  刘芳，刘莘扯着刘蕊出了寿康院，刘蕊挣扎着道，“长姐，三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刘芳，刘莘再次对视一眼，松开了她的手，刘蕊揉着手腕，气呼呼地道，“今天明明就不用上课，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刘芳懒得搭理她，转身就走，刘莘淡淡道，“二妹，你最好别再进去，不然，祖母绝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王府姑娘，虽然是庶女，却流露出那样宛如花楼姑娘的做派，老夫人会放任她丢人才怪！
  刘莘说完，也不管刘蕊是怎么想的，转身也走了。
  刘蕊：……
  她气得跺了跺脚，咬了咬嘴唇，一脸不甘地转头看向寿康院。
  可是她也知道，要是她真的敢进去，老夫人绝不会给她留脸面。
  所以，纵然她现在心头火热，很想进去与成阳王世子说话，她也不敢进去，更不敢逗留。
  只能一脸不甘地转身走了。
  哼！走着瞧，她长得这么好看，又有才女的名头，等成阳王世子跟她相处过了，她一定可以俘获他的心的！
  …………
  刘蕊如何想的，刘芳，刘莘两人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反正，在府里，她绝无可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就算她想，也多的是人拦着她。
  刘莘去了演武场，看到刘芳也在，顿时笑了。
  “三妹，你怎么也过来了？”
  刘芳笑笑，站在兵器架前，道，“长姐不也过来了么？”
  刘莘走到她身旁，看着兵器架摆着的兵器，道，“三妹，咱们打一架吧。如何？”
  刘芳挑眉，“长姐这是何意？”
  刘莘转头看着刘芳道，“总想跟你打一架。”
  随后她回头，伸手拨动着兵器，悠悠然地道，“我一直都很羡慕大哥他们。从小就可以一起打架，一起捣蛋……
  原本，我曾想过，二妹与我也可以如此的。可惜……”
  刘芳沉默。
  刘蕊这样的人，说好听叫任性天真，说难听，其实就是自我自私。
  刘莘笑了笑，转头道，“怎么样？三妹，咱们打一架吧？”
  刘芳：……
  做姐妹，跟打架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
  她笑了笑道，“好啊，长姐。不过，你要让一让我。我年纪可比你小呢。”
  刘莘点头，“当然了，来吧。”
  说罢，她先到演武场中间站定，刘芳紧跟其后。
  两人相互行了一礼，随后摆开架势就打起来了。
  赤手空拳，态度认真。
  不过，也还是留有分寸的。
  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刘芳跟刘莘笑着躺在演武场的草地上，毫无王府贵女的姿态。
  刘芳笑着道，“要是祖母知道了，肯定得责罚我们。”
  刘莘笑笑道，“不会的，祖母要是知道了，她肯定会跟我们说：没错，做的对！然后再罚我们。”
  刘芳：……
  刘莘看着她无言以对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
  刘芳摇摇头，对刘莘道，“长姐，你愿意嫁给成阳王世子？”
  刘莘笑，她看着天空，悠悠然道，“不想。一点也不想。”
  刘芳笑笑，想也是。
  刘莘这样的性子，怎么会愿意嫁人？
  其实从成阳王妃进京，刘芳就知道了，这是为着刘莘来的。
  刘莘自己也清楚。
  只是吧，她真的不想嫁人。
  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她不想去过。
  刘莘看着蔚蓝的天空，白的像雪花一样的云朵，幽幽问道，“三妹，你说，若是我走了，母亲，祖母，会不会恨我？”
  刘芳回道，“不会的。”
  恨肯定不会恨的，但绝对会很生气就是了。
  毕竟，刘莘所做的跟刘蕊所做的是两回事儿。
  刘莘笑了，她转头看着刘芳，道，“三妹，谢谢你。”
  刘芳也转过头去看着她，微微一笑。
  “长姐，我们是姐妹。”
  所以，需要说什么谢谢呢？
  刘莘笑着点头，伸手拉住刘芳的手，晃了晃，道，“没错，我们是姐妹！”
  …………
  晚膳前，刘芳跟刘莘才各自回去。
  刘芳一回去，罗氏看着她浑身是泥的样子就摇头，“行了，去洗漱吧，脏兮兮的，哪里像个女孩子的样子。”
  刘芳吐了吐舌头，赶紧去洗漱过了再回来用膳。
  膳后，罗氏喝着茶，问刘芳，“大姑娘是怎么想的？”
  成阳王世子身份倒是与大姑娘相当，但事实来说，又有点高攀的意思。
  成阳王是先帝那一辈封下的爵位，也就是先帝的兄弟。当年就是为了打发成阳王，所以才将他丢到江南去的。
  一个空有名头的王爷，到了江南也没什么人会在乎，给点面子情，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离京城远了，那俸禄啥的，就各种理由克扣了。其实户部就算是如实分发了俸禄，他们远离京都，很多东西都是要运过去的，这中间的运输费，人家户部可不会出。
  因此，成阳王府说实话，就是被流放到江南去的。
  虽然流放的地方挺富裕，可对于成阳王府来说，啥用也没有。
  一，王府没有管理权。
  二，成阳王府并不受当今圣上看重。
  所以，看起来，成阳王府挺不错的，实际上，他们内里到底如何，那真是不好说。
  罗氏觉得，这样的人家，还是需要斟酌的。
  只不过呢，有老夫人在，王妃在，倒也不需要她担心太多。
  刘芳喝着茶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才道，“长姐，大概是会拒绝。”
  她垂眸继续喝茶，没有告诉罗氏她的猜测。
  罗氏叹气道，“唉～大姑娘傲气，自然不愿轻易俯就。罢了，反正你还年幼，不用这么早想这些。”
  刘芳笑笑：她倒是不想想呢，不过，这次的任务是由不得她不想这些。
  总得嫁个靠谱的人吧？
  …………
  第二天一大早，刘芳就被秋景推醒了。
  刘芳没好气，正想发火呢，秋景就赶紧道，“姑娘，您可别骂奴婢，不是奴婢非要吵醒您，而是老夫人跟王妃要见您呢。”
  刘芳挑眉，“哦？祖母，母亲要见我？”
  秋景点头，道，“嗯，是的。老夫人一大早就派人过来了，这会儿正在外头等着呢。”
  刘芳问道，“知道是为何吗？”
  秋景摇摇头，“不知，来人并未说明。”
  刘芳点点头，“明白了，那就起来吧。”
  “是，姑娘。”
  刘芳一边洗漱，换衣服，一边想着，大概是刘莘的事儿了。
  梳洗好了以后，刘芳喝了一碗羊奶，这才带着人去了寿康院。
  老夫人，温氏正坐在暖阁里等着她。
  见她过来了，不等刘芳行礼，温氏便问道，“昨日，你与莘娘到底说了什么？”
  刘芳一愣，看着温氏脸上从未有过的慌乱神情，心底一虚。
  只是吧，她真的没跟刘莘说什么。
  她也是从刘莘所说的话里头，猜的，根本就没什么证据。
  所以，她老老实实地把昨天跟刘莘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温氏听了以后，眼眶一红，抑制不住地捂着脸哭，“我难道就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吗？这孩子，要是她跟我说，我难道还会为难她吗？她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这不是在刮我的心吗？”
  老夫人看刘芳一脸无措的样子，叹口气道，“好孩子，跟你无关。你长姐今儿离家去边疆了，你回去吧，让你母亲缓缓就好。”
  刘芳听了心底恍然，脸上却乖巧地恭敬行礼应下，然后就退出去了。
  走出寿康院之后，她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笑了笑。
  希望长姐一路平安！
  …………
  “呵，三妹，长姐才离家出走，你就开始笑了，是不是以为以后你就是府里的独一份了？”
  刘芳听着刘蕊的话，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她看着一脸冷笑的刘蕊，淡淡道，“二姐，要是你觉得，长姐离开以后，你就能顶替她的位置，随意训斥弟妹，那你就真的错了。至少，妹妹我是不会听的。”
  说罢，刘芳连礼都没给她行一个，直接就带着人走了。
  刘蕊气得脸涨红，瞪着刘芳离开的方向，恶狠狠地道，“你给我等着！”
  说罢，她也转身走了。
  红豆跟在她的后面快步走着，低声说，“二姑娘，您不去寿康院请安么？”
  刘蕊气呼呼地道，“还去请什么安啊？现在老夫人跟王妃她们哪有心情管我们啊。”
  说到这里，她顿时眼睛一亮，停住了脚步，转身向着二门而去。
  红豆一看，心底顿时一颤，不是吧？二姑娘这是要打算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