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17. 线索
黑色的剑影漫天洒落，明明只是一柄长剑，但是在肖恩的手上却是犹如挥舞着一柄重剑那般大开大合。
所有的亡灵生物，无论是骷髅系还是僵尸系，甚至就连其中夹杂着的几只黑武士、死灵战士，基本上只要被这道剑光擦到，就算没有当场肢解，也绝对会失去一切行动能力，更不用说战斗能力了。
看到如同天神降临一般的肖恩，城内的人们当即就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欢呼声，于是也立即就展开了一场反击。
敢于还在城墙上坚守着以抵抗亡灵大军入侵的人，自然是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面对亡灵大军的进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投降这种概念，这些亡灵只会将他们制成同类，然后残害更多的人类。所以面对亡灵大军的进攻，除了拼命之外就没有第二个选择，因此只要能够彻底摧毁那么两、三具亡灵，那么就算他们死后被制成亡灵，对于亡灵大军也依旧是一个削弱，说不定还能帮到后人。
不过，这种想法固然很美好，但是往往现实的残酷却也很容易让他们感到绝望与崩溃。
基本上，只有达到三级水准的正规军战力，才有可能说以一换二或者换三。像二级水准的军队，一换一基本就是极限了，更不用说只能算是新兵蛋子的一级水准以及基本上毫无任何战斗能力的普通平民了。
一座五万人口的城市，常规的驻军一般都会维持在五千到一万人之间，战力水准大概是二级到三级。
算上死战这种信念支撑，一般拼掉一支亡灵军团两到三万规模还是可以做到的。当然这个损失率是建立在亡灵军团基本都是由炮灰或者低级亡灵所组成的前提下，若是由一支真正的精锐和中阶亡灵组成的军团，能够造成一万左右的战损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水准了。
可是对于亡灵大军而言，这种战损却根本就是可以忽视的。
五万人口的城市，对于亡灵大军而言就是五万具尸体素材，这也就意味着能够形成五万名新的亡灵炮灰。哪怕是利用一些特殊技术进行压缩制作，一般也可以收获两、三万比较高级一点的素材。
所以，对于亡灵大军而言，根本就等同于毫无损耗——或者说，用两、三万炮灰换两、三万更为高级些的尸体素材，这笔买卖反而是亡灵大军赚到了。
毕竟，对于亡灵大军而言，只要有足够的素材，他们就可以拼凑出更为强力的亡灵生物。
不过这种战争局势，也就只能局限在低级亡灵的小打小闹上。
如果一处战局里，出现了像肖恩这样极为强大的强者插手，那么这种局面很快就会被彻底翻盘。而通常，亡灵大军是不会在缺乏高阶亡灵生物坐镇指挥的情况下，与拥有此等强者坐镇的城池进行战斗的，因为这会让亡灵大军得不偿失——每一次死潮爆发时，亡灵军团之所以选择入侵人口最为密集的区域，就是为了制造更多的素材，以将灾祸的局势扩大。
这一点，也正是普休斯后期能够以极小代价挡住死潮爆发的原因：他在每一处人口较为密集的区域，都投入了多位强者进行坐镇，甚至是动用战力普遍超越亡灵大军水准的精锐军团，务求在亡灵大军成长起来之前，将这些危险彻底扼杀。
此时，肖恩的出现，便起到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在他的空间切割力场正式结束时，他就已经解决了这支亡灵军团超过三分之一的指挥官，将亡灵军团的混乱彻底扩散开来。虽说还有三分之二的亡灵指挥官依旧在进行控制，但是混乱却也已经完全无法避免了，再加上守成的士兵们那悍不畏死的反击，更是让这支亡灵军团的混乱变得更大。
胜利的天枰，自肖恩冲入这支亡灵大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倾斜了。
不过纵然强如肖恩，也没办法以一人之力将这支规模起码在五万以上的亡灵大军彻底歼灭。若说他的实力达到传奇之境，那么面对这支大概也就相当于三、四级战力水准亡灵大军，他自然是可以轻而易举就让其覆灭，但是很可惜肖恩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所以，以一人之力挡住两万骷髅炮灰亡灵就已经必须要让他付出几乎于全部力量了。
哪怕这些骷髅炮灰基本都是被他一剑一个，但是他的体能也同样是在飞快的损耗着。
在踏入传奇之前，圣域强者虽然能够借用法则之力战斗，但是归根结底也还仅仅只是借用而已，这些法则并不属于圣域强者本身，因此自然也就无法利用法则的力量来快速恢复体能。而传奇强者之所比圣域强者具备更强的战斗能力，除了他们能够在自身的领域范围内修改法则的具现之外，更多的一部分就是法则已经属于他们自身构成的一部分，所以他们能够借用法则的力量来快速恢复体能，以做到更支持更长久的战斗。
至于十六阶的超级强者，一句话就能说明他们的强大：法则即是他，他即是法则。
这也就是“只有超级强者才能对付超级强者”这话的由来。
至于超级强者这一级别的强弱之分，那就只有他们这个领域境界的人才懂。
不过好在城内的守军也并没有畏畏缩缩不敢反击，否则的话肖恩就真的要考虑另一种战斗方式了——任务的限制，让肖恩没办法选择全身而退。一般遇到这种包围式的战局，圣域强者就算打不过也不会耗死在这里，而是会在包围圈彻底合拢之前抽身离开，然后改用骚扰或者偷袭等方式继续战斗，尽可能避免遭遇过多的狙击式战斗。
但是很可惜，肖恩的任务时间有限，而且任务目的也非常的明确，所以他没有办法和这些亡灵生物慢慢周旋。
似乎是受到肖恩同样悍不畏死般的疯狂进攻所感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到战斗中来，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在和平时期完全可以说是毫无作战能力的普通平民。
他们拿着马叉和钉耙，甚至还有一些长棍，就同样展开了反击。
当然，这些人很清楚自身的能力，再加上本能上对于这些亡灵生物还是有些畏惧，因此他们并没有像那些正规士兵们一样冲入到亡灵军团之后，而是依靠着一截已经倒塌露出缺口的城墙，将小部分陷入混乱状态的僵尸直接拖倒，然后利用手上的工具就将他们五马分尸了。
至于像是骷髅兵之类的，虽然没办法利用分尸的手法解决，不过作为敢于反抗死守的居民，而且对于死潮的亡灵生物也并不算太过陌生，多少也是拥有一些战斗手段的。虽然不像僵尸和行尸那么容易对付，但是至少也没有让他们产生完全无法抵挡的绝望感。
正是因为这些士兵和居民们的出手，肖恩的压力才开始渐渐减弱，甚至还多了几分精力能够开始关注整个战局的形势，给予那些不小心陷入死亡包围的士兵们一些援助，让他们避免被杀死当成素材的下场。如此一来，更是大大的振奋了所有人的心情，让他们的反击和奋战变得更加猛烈。
这场不知道已经开始了多久的战斗，在肖恩加入到战局之后的三个小时，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曙光。
所有的亡灵指挥官基本已经全部被肖恩所解决，而失去了这些亡灵指挥官的调派和控制，这些亡灵除了部分还保持最后下达的命令依旧在朝着目标进行攻击之外，其他大量的亡灵却是已经开始按照本能而行动。
亡灵的本能，就是对生者血肉的渴望。
它们会不顾一切的向所有视线范围内的生者发起进攻，然后吞噬他们的血肉、灵魂。某部分比较特殊的亡灵生物会自带特殊影响效果，例如丧尸就会将死者同化为更低级的行尸，而食尸鬼则会将被噬咬的死者变成丧尸或者尸奴，个别比较强力的则会被改变成食尸鬼等等。
至于最常见的骷髅系，则需要亡灵法师的协助，这一部分则比较考验亡灵法师自身的等阶和实力。
不过因为失去了控制和束缚，只追求本能的亡灵反而会变得更加可怕一些，它们一般都不会产生冲突或者阻碍，这样的亡灵潮对于普通人而言反而会更可怕一些。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很少能够有素材被保留下来，基本上都会成为这股亡灵潮的食物，这一点却是雷克等人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所以才会在每股亡灵军团里安排指挥官加以限制。
只是，对于一般人更加危险的局面，对于肖恩而言却是要变得轻松许多。
他不再需要费尽心思应对那些亡灵有所配合的攻击方式，在失去了控制之后，亡灵的威胁性固然会上升，但是同样的它们的攻击动作却也会变得单调许多。尤其是只有二、三阶的低级亡灵，任何一名正规军士兵都可以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轻而易举的解决它们，更不用说白银境的高手了。
所以这一点，也就是城中守军看到胜利希望的真正曙光！
战斗，很快就正式结束了。
与以往只是击退了亡灵大军的情况不同，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将整支亡灵军团彻底歼灭了。
无论是城中守军，还是那些平民，一个个的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良久之后才是一阵极为振奋的欢呼声，其中更是伴有不少饮泣声，许多人皆是一副解脱了的模样。
肖恩拄着剑，微微喘气，刚才的战斗对于他而言体能消耗非常大，差一点就让他完全支撑不住了。
几名守卫很快就簇拥着一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朝着肖恩走来。
“实在是非常感谢您的援手。”那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一脸真挚的开口说道，“如果今天没有您的话，只怕我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可是帝国派来的援兵？”
肖恩摇了摇头，然后沉声说道：“不是，我只是为了寻人而途经这里而已。”
这名健硕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就又笑道：“不过怎么说，真的非常感谢阁下的援助。”
似乎是见肖恩没有打算说出自己的姓名，这名中年男子便很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
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的实力不过只是下位黄金，其他那些守卫士兵基本都只是青铜境，其中几名应该是类似于队长之类身份的倒是有下位白银的实力，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至于拥有战斗能力的一些冒险者和佣兵，也都是在白银到黄金之间徘徊，就肖恩目前所见，拥有黄金境实力的不过三人，白银境倒是有超过五十人，剩下便都是青铜境。
以这样的程度，想要抵御一支五万人规模的亡灵军团自然是极不现实的，若不是有肖恩出手的话，他们却是是不可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肖恩扫了一眼，大致上了解了情况后，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哈萨斯的一些情况说出来，以打听哈萨斯的下落。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个城市里的人没有见过哈萨斯，哪怕是从之前那个小城里逃亡过来的人也没什么印象，这让肖恩的眉头微微皱起。
说实话，肖恩并不希望哈萨斯就这么死了，毕竟肖恩在他的身上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投资。如果哈萨斯就这么死了的话，对于未来的虚空帝国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在亡灵灾祸这种大趋势下，有些事情自然也是无法保证的。
而通过和这名中年男子的交流，肖恩也大致上明白了目前这个南方行省的一些情况。
前面那座小城确实是抵御了亡灵大军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整个南城墙都被彻底摧毁后，城内的居民和士兵们才开始选择有序的撤退。两股较为弱小的居民在一些士兵守卫们的保护下分别撤向了西方和北方，像眼前这个小城便是由行省西边村镇、乡村以及那股撤退的人流所汇聚而成。
当然，在撤退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许多勇敢的战士们都死在这条路上，最终能够撤到这座城里的人流只有逃亡时的十分之一。而刚才在肖恩的协助下解决的这支亡灵大军，便是在这一路上通过不断的蚕食才最终形成的规模，只不过因为缺乏高阶亡灵生物坐镇，所以才会和小城里的人打了一场持续数日的对峙战。
而亡灵大军，也如同肖恩预料的那般，确实有派出一些高阶亡灵生物坐镇指挥。
只不过在之前那座小城的攻防战里，因为有突如其来的强者助阵，所以几名高阶亡灵也相继被灭杀，为此千年盟约帝国一方也是付出了颇为惨重的代价。不过为了给更多的居民制造逃脱机会，剩下的三名圣域强者便率领一小部分居民和士兵，集中往西北方向撤离，吸引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亡灵大军追击。
听到这里，肖恩皱着的眉头也终于微微舒展开来。
他清楚的记得，哈萨斯的身边便有一位上位圣域强者。而目前在这个南方行省里的所有圣域强者全部都集中到一起撤往西北方的大型都市勃尔德，也就是说如果哈萨斯还活着的话那么肯定会在这个城市，而如果他和他那位追随者不在这个城市里的话，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他们当初是往黄金右道撤离，要么就是哈萨斯已经死了。
不过掘金路那边的十一个行省，都有帝国派遣的高端强者前往支援，战局不仅激烈而且还陷入了僵持状态。而根据目前肖恩所知的情报，雷克和小鲁卡斯似乎都在那边亲自坐镇指挥，可以说危险性要比这边高得多了，没有寇基雷或者艾丽克西斯跟随的话，肖恩也不敢贸然前往。
略微思索了片刻后，肖恩便决定立即动身前往勃尔德看一下情况。
如果哈萨斯确实不在这个城市里的话，那么他就先去那个单人副本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去掘金路那边看看。
现在的局势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混乱与糜烂，开始渐渐明朗化，来自各个神殿的教会援军也已经陆续进入了南大陆，正在朝着千年盟约帝国奔赴过来，所以肖恩知道自己没必要去逞英雄，毕竟他已经过了那个需要打拼名声的阶段。现在的他最需要的，便是低调的发展和壮大自身的势力，以应对亡灵灾祸结束之后来自各方面的围攻。
至于这场亡灵灾祸，肖恩知道很危险，也知道会很艰难，但是作为位面之子的他也很清楚，只要他一天不死，这些亡灵生物就不可能汲取到世界本源力量，从而彻底摧毁这个位面。
换句话说，那就是火种永远不会熄灭，永远都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