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放心,你只要动动嘴巴而已,监督一下他们是速度和做工,别让他们偷工减料就行。”
禾点点头,“嗯,奴才一定会看好的,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偷懒的!”
唐越很想说,偷懒是其次,他只是想让禾有点事情做,不要在自己面前来回晃来晃去的就行。
第249章 失踪
唐越总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成天担心受怕,做噩梦已经是常态,再继续这么下去,也许自己就早衰了。
每天早上在枕头上发现自己的头发,他都莫名的忧伤,一个人在床上发会呆才能醒过神来。
“郎君……大事不好!”管家推门进来,脸色发白,说话时连牙齿都在打颤。
唐越心里咯噔一下,穿着一条裤衩就跳下床,“什么事?”
“刚才宫里来了人,说是凌晨刚接到的急报,太子殿下带兵进入北越境内后,突然就失踪了。”
“什么叫突然失踪了?大几万的兵马,跺个脚地面都能震三震,怎么会失踪?”唐越大声吼道。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梦,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情景,奈何梦境基本都是醒来就忘的,而且也做不得准。
“老奴也是如此问的,可来传话的人也不清楚,只说是宫里让他来传消息的,说完慌慌张张就跑了。”
“呵,一定是假消息!”唐越套上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脸,急匆匆地就往王宫去了,这个时间早朝还没散,唐越直接冲进大殿,得到了众多一样的目光。
唐越虽然是男的,可毕竟担着个太子妃的名头,这种场合他是没有出现过的。
南晋官员能接受一个男太子妃已经是超乎原则的事情了,让他们再接受太子妃上朝,是绝对不能的。
哪怕这位太子妃有着精彩绝伦的本事,也无法打破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
唐越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到大殿时双腿已经发软,直接就跪下去了,他说:“父王,太子殿下失踪的事情可是真的?“南晋王倒是没为难他,脸色悲戚,“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如此。”
“那不知是谁送来的消息,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臣前些日子还收到了殿下的平安信。”
南晋王朝大殿上一名身着铠甲的士兵点点头,“你来说。”
唐越扭头看过去,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当然,大军大几万,他不可能都认识。
他问:“你在军中是何职位?”
那士兵一身疲态,看得出来是日夜兼程赶回来报信的,瘫坐在地上,面前还摆了一杯水,显然也是刚缓过劲来。
“回太子妃的话,卑职在军中只是一名小小的伍长,因留守楚州城,所以这次被派回来报信。”
“那你们怎么确定太子殿下已失踪?”唐越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在卑职离开楚州前,已经有十日没有得到殿下的消息了,原本每日都有斥候兵来往送书信……”
唐越打断他的话,“也许只是斥候兵遇害了呢?”
“是,您的猜测大家也想过,所以每天都有派出大量的人马出去,可惜一连数日也无法寻到太子殿下的踪迹。”
“留守在楚州城内的是哪位将领?”
“是胡将军。”
唐越的脸色暗了下来,胡金鹏不是个莽撞的人,既然他派人回来报信想必是真的用尽方法也没有联系上太子昭了。
“那再早一日,你们最后得到太子殿下消息的时候他在哪个位置?”
“在北越的荔城顺德县,荔城驻守兵马三万,殿下仅用一夜就攻下了荔城,稍作休整,继续北上,胡将军推测,殿下失去踪迹应该是在顺德县往北三十里的金溪峡谷。”
“又是峡谷!”唐越眉头皱皱,峡谷这种地方地势太过险恶,一般是伏兵最喜欢的地方,总不能是太子昭的人马在那里遭遇了伏兵全军覆没了吧?
这个想法可能在场不少官员都有,不过唐越一点也不相信,太子昭领兵北上,人数在六万左右,其中就有一万的黑甲卫,再怎么无能也不至于连一个人也跑不出来。
他对黑甲卫有着绝对的信心。
唐越冷静了一会儿,问南晋王,“父王打算如何安排?”
“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况太子只是失踪数日而已,远不到自乱阵脚的地步。”
衡国公点点头,他心里也担心啊,唯一的儿子可冲在前线呢,不过他的理智还在,附和说:“按臣推测,这种情况也许是殿下突然转了路线,派出去的斥候没能联系上,一种可能是殿下被困在某个地方,一时没能将消息传出来。
不过当初敌军十二万,殿下都闯过来了,也将楚州夺回来了,北越再如何强悍,一时间要筹集足够匹敌的军队是不可能的。”
南晋北越斗了这么多年,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偶尔冒出来一支像黑甲卫这样的军队已经是太子殿下死瞒着的结果了,而且这其中可不仅仅是花费人力物力财力才有的结果,还有来自唐越跨越千年的指点。
北越当然也会有杀手锏,可什么杀手锏能奈何得了太子率领的大军呢?反正大家想不到。
不过像这样未知的危险才是大家最担忧的,因为他们完全无法得到消息,也就无法救援,何况那是在北越境内,离邺城更是十万八千里,光是路上的时间就足够战场上发生千变万化的。
一群朝臣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大事说成小事,有些人异想天开地奉承说太子昭指不定是打到北越的京都去而来,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大家没找到,唐越对此只能表示呵呵了。
北越要真是这么好打,还至于和南晋纠缠数十年吗?他们是有了黑甲卫不错,可黑甲卫毕竟只有一万人,而且也不是无敌的,想要真正将北越攻下来,仅靠六万人是不可能的。
太子昭的家书中很少有写关于战事策略的事情,怕被人截了泄露军机,不过唐越想也能想到一点。
太子昭一鼓作气北攻,一是想趁北越还没来得及部署先攻占一部分领土,二是想让将士们一雪前耻,顺便捞点功劳。
要说他的目标是北越京都,唐越是一点都不信的。
“父王,消息从楚州传到邺城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这其中的变数太大了,指不定太子殿下已经回城了,我们却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派人去看看?”唐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言之有理。”南晋王思考了一会儿,目光扫视了一圈,点名道:“平爱卿,就劳你跑一趟吧,这朝中的年轻人资历太浅,遇事还是要你们老臣顶住啊。”
衡国公千恩万谢,就算南晋王不点他的名,他也打算自请跟去看看情况,无论是他儿子还是太子,可都是他牵肠挂肚的对象。
散会后,唐越和衡国公走在一起,唐越眼巴巴地看着对方,跟没要到肉的小狗似得,看得衡国公心里直犯抽。
“太子妃,你也别急,有老臣我去一遭,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唐越很想说,没有亲眼瞧见他怎么放心啊?“那您可一定要注意安全,您这老胳膊老腿的,要长途跋涉还要赶路,身体怎么吃得消?”
唐越叹了几口气,提了个建议,“要不我自请随性,也能一路照顾您的身体?”
衡国公胡子抖了抖,“醒了,你安的什么心大王会不知?既然他不点你的名就是要你继续留守邺城,断然不会给你出行的机会的。”
“可我留在邺城除了干着急也没用啊。”
“怎么会没用?只要你在邺城一天,太子府就依然是太子府,谁也不敢议论分毫,你要记住,邺城才是太子殿下的根基,守住这里就等于守住了太子殿下的半壁江山,太子妃任务艰巨啊。”
唐越也知道这个理,当初他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个?
边境消息闭塞,万一有个风言风语传入邺城,大家以为太子遇害了,就像这次一样,指不定就有人冒出来提议另立太子了。
这些年,眼看着王子们一个个长大,其中可不全是安分的主,稍加艺挑拨,指不定就有竞争对手冒出来了。
这些道理唐越都懂,可整个南晋的江山加起来也没有太子昭的性命重要,如果真有人要趁机作乱,大不了以后让太子昭再打回来就是了。
这南晋的兵权,还真没多少是外人能指挥的动的。
“老臣这一去,也许就直接留在殿下身边了,除了带去的两万兵马,剩余的三万人马就交给太子妃了。”衡国公朝他挤挤眼,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唐越瞬间成了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土豪,激动的心情还没升起来就被肩膀上的责任压下去了。
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他巴不得永远用不上,一旦动用,那可就意味着邺城有动乱发生了。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坚定地回答:“我明白的。”
第250章 我又不是老师
等待的日子无疑是漫长的,唐越每天从日出盼着日落,从日落盼着日出,焦急地等着有新消息传来。
“郎君,这是最新送来的拜帖,是沐恩侯府送来的,想上门请您看诊。”管家将一份帖子放在唐越面前。
唐越抬起头,眼底有一圈黑色,脸色蜡黄,看得出的憔悴,一点也不像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管家心疼地看着他,安慰道:“郎君,既然没有消息传来便是好消息,普通人家如果有子孙参军,都是希望不要收到消息最好,您得放宽心。”
唐越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将手里没写完的文件写完。
“要不这帖子老奴就回了吧,您现在才最需要休息。”
“不,放下吧,让他下午来,沐恩侯人还不错,虽然儿子不着调,之前还欠他一个人情,正好还了。”
“那您先歇歇吧,老奴让厨房给您送些热汤来。”
唐越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些超负荷了,每天白天都要忙碌六个时辰以上,还要花两个时辰和小洛洛相处,睡眠时间不仅短而且睡不好。
“你继续派人到城外守着,一有消息就立马来报,衡国公已经离开两个月了,算算时间也快要有消息传来了。”
冬去春来,春夏交替,如今已经是另一个深秋,眼看就要入冬了,算算和太子昭分别竟然快要一年了。
“您放心吧,人都常年在那守着的,您忘记了?山年纪大了,您让他卸职养老,他闲着无事就接下了这个差事,每天在城门口晒晒太阳,和守卫唠唠嗑,日子过的可舒坦了。”
“山啊……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身体可还好?”唐越记得去年春天,山晕倒了一次,检查出了心脏有毛病,从那时候起他就没让山伺候了,让他安享晚年。
虽然现在没有养老制度,人老了只能依靠儿子,所以才有养儿防老的思想,可唐越对于家里的这些人都是宽厚的,到了一定年纪的老人家都会送到别院里统一住着,拔几个年轻人去伺候,让他们安度最后的几年时光。
“好着呢,他是习武之人,身体比一般人可强健多了。”管家说着脸上挂出大大的笑容,太子妃尊老家幼的优点很得他老人家的心。
一想到等自己老了也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他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府里的下人们知道这条规矩后也一个个更加上进了,当奴才的最怕什么?不就是朝不保夕,被主人抛弃?
太子妃仁善,对待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奴都能一视同仁,不但给他们养老,还是荣养,这真是他们天大的福气啊。
如今府中多少奴才都盼着自己老的那一天,也能享享清福,过过当主子的瘾,这一切都是太子妃给的,谁又能不对他忠心耿耿呢?
下午,沐恩侯到访,他是被人抬进来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唐越时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是怎么了?尤记得年初见到侯爷时还身体健康,能跑能跳啊。”唐越表示了一下关心,洗干净手戴上手套准备给他做检查。
“哎,一言难尽啊。”沐恩侯叫人扶他起来,撩起衣摆露出一条无法站立的腿,“前几天去城外骑马,还当自己老当益壮了,结果……摔成这样了。”
“只是摔了腿么?”唐越轻轻地摸摸他的腿骨,发现确实有骨折现象,不过已经被人医治过了,他皱着眉头问:“骨头已经正位了,接的挺好,您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沐恩侯摇头,“今日来府上拜访其实不是为了我这伤病,而是有事想求郎君。”
唐越放下他的衣摆,“原来如此,您直说便是。”
沐恩侯叹了口气,说:“都是我那不成器的逆子啊,前些日子与人争斗遭人暗算,最近总有些情绪不定,老夫怕他出事啊,整日提心吊胆,听闻郎君当初矫正过衡国公世子,不知可否也治一治我家那臭小子。”
“您是要让我帮他改邪归正?”
“极是,老夫知道郎君公务繁忙,按理不该叨扰,不过这次老夫受伤后见他似有悔意,想着再帮一帮他,希望郎君谅解为人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