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难忘(上)
十三岁那年,有段时间,慕云澍会听见慕家大人们闲聊,谈起“洛家那孩子”神情便一言难尽起来。
有点怜悯,又有点热衷。竭力想表现自己的善心,却又遮掩不住看戏般的好奇。
一开始她以为他们说的是洛辞。清晨男孩子精神奕奕地跑到她家,明面上叫她一起来上学,暗地里红着脸,在她姐房间的门把手上别了束风信子。被慕云澍看见后,手忙脚乱的男孩扯掉花束,想要离开,却左脚绊右脚滚下了楼梯。
楼梯很短,人就破了点皮。慕云澍看不出来,除了智商以外,洛辞哪里需要怜悯。
后来去洛宅参加洛辞的生日宴,寿星趾高气昂,刺儿头戴着塑料王冠,问她送的什么生日礼物。当她抱出一只小虎斑猫,洛辞一跳半米远,满脸嫌弃:“我靠,慕云澍,让那玩意离我远点儿。”
一个很温柔的男声传来:“把这小家伙交给我吧。”病弱俊美的少年推着轮椅进门,面对一屋子打量他的初中生,很友好地微笑致意,面色稍显苍白,眉眼间却融着春光。
好似命运已把最大的善意留给他,可看着两个空空的裤管,显然不是的。
他双手接过慕云澍手里的小猫,轻放在铺着薄毯的膝上,食指挠着猫下巴,微弯的唇角衔着容溺和快乐,抬头看着慕云澍。
“小辞对猫毛过敏,可以把它送给我吗?我好喜欢它。”
那年洛白十七岁,他的眼是能将慕云澍溺死的一片春日之海。
晚上慕云澍窝在姐姐的身边,问她知道不知道洛白这个人。慕云曦犹豫了一下,告诉她洛白是洛家爷爷的私生子,一直在国外生活。
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他被截肢,至于为什么现在被接回来,是因为他的生母不堪压力,自杀去世了。
慕云曦说起这些,语气里是唏嘘,是心疼。天性善良敏感的她甚至红了鼻尖。
慕云澍不以为然。她认为洛白是一个很成熟强大的人,任何可怜对这个少年来讲都等同于折辱。
洛慕两家生意上是伙伴,生活里也私交甚好。小辈们的圈子里慢慢融进一个人,那人笑起来是堪比阳光的暖意,他不能和他们一起踢球,却仍在草地旁笑盈盈地旁观,在慕云澍和洛辞厮打得气喘吁吁时,一人给递一杯冰柠檬水。他只比两人大四岁,却做事妥帖,真担得起洛辞叫他一声小叔。
十六岁的慕云曦有时候看不得洛白推着轮椅忙前忙后,会帮他一起倒柠檬水,端杯子。
暑假,慕云澍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去洛家,无视洛辞一起打游戏的邀请,以看望猫的名义去后院里找洛白。洛白确实有很多爱好,失去双腿,让他的时间比别人走得更安静,更缓慢。有时他在院里写生,有时看书,很多时候是在房里练琴。黑白的琴键在他指尖下驯服,旋律温柔了光阴与看客。
一个下午,洛白邀请她做他写生的模特,慕云澍很爽快地答应。大家都做过洛白的素描对象,比如洛辞、慕云曦、还有那只起名叫寸寸的虎斑猫。这次轮到了慕云澍,她坐在他房间的钢琴椅上,随意翻了本书来打发无聊,是顾城的诗集。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
早晨,阳光照在草上
我们站着
扶着自己的门扇
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有门,不用开开
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窗口阳光暖洋洋的,又不是很晒。身前洛白时而看看她,时而低下头动笔,眼神温柔又专注。慕云澍有些睡意了,仍强自睁大眼睛。
就在慕云澍以为自己要睡着时,结果她却醒了。醒时嘴角是笑着的,心底却是悲伤。
当时只道是寻常。
“怎么了?”一扭头,叶椿纯黑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脸。
她笑笑,一时半会儿没说话,钻进他赤裸的胸膛里汲取温暖。“你的床真硬,以后还是在我家吧。”
身下有坚硬的物什戳得她难受,一跳一跳,像在哀求暮云澍用身体感化它,救赎它。
大学时,慕云澍上过一门素选课,叫“性生殖与教育。”她还记得,PPT上有一张线型统计图。
男人性欲高峰期在将近20岁,女人性欲高峰期在35岁。慕云澍马上三十,算是在上升阶段。碰到十九的叶椿,两个人干柴烈火,也不为过吧?
慕云澍就这样劝服了自己,两条长腿勾上叶椿的窄腰,没羞没臊,白日宣淫。
和叶椿做爱能让她忘记很多烦恼,到达高潮的一瞬间,慕云澍爽到闭眼,觉得人生还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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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以为我偏爱叶椿,但是一写到洛白,又觉得我可能错了。
今天是感恩收到的洁白小珠珠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