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什么怎样？”凌晓明知故问，“稀里糊涂的，天知道怎么样。”
“这倒也是，”程睿笑眯眯地说，“不过，总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过瘾的梦啊。”
凌晓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在梦里指挥那么多人，霸气侧漏到让人无法直视，他当然过瘾了！
“这么说的话，我也是。”林麟妹纸点头赞同，很是回味地说，“我也觉得很过瘾。哥，你呢？”
林麒：“……”他的手下意识再次抚上胸口，这次倒不是因为心跳——反正只要在她身边，它就一直这么快，他都要习惯了——而是觉得自己似乎丢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好像小小的……
“哥？”林麟好奇地看着自家哥哥，问道，“你一直捂着心口做什么？突发心脏病？”
林麒差点被自家妹妹给气死（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家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省心的！）：“我才没那玩意。只是……”他念头一转，最终还是撒了谎，“也还挺过瘾的吧？”
林麟不太信地瞄自家哥哥。
蓝毛一把将她的脑袋转过去，然后就见自家的红发小伙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他心一虚，连忙就转头看向凌晓：“你呢？怎么样？”
“我？”凌晓冷笑了声，心想这家伙还好意思问，“我只觉得痛。”
“痛？”林麟妹纸和程睿都奇怪地问道。
“是啊。”凌晓捂着左臂，“尤其是这里，痛得厉害呢。”她真想说“我的麒麟臂隐隐作痛”，但很可惜，这三个估计谁也听不懂她的梗，啊啊，真可惜。
“对不起。”
蓝发少年这么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成功地换到了其他人疑惑的视线。
“哥，你道什么歉？”
“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道歉，然后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凌晓也是一讶，以为这家伙同样记得测试时的事情，但当她看清他迷惘的表情时，心中明了，大概是他潜意识里对她存在着强烈的愧疚感吧。这么一想，她又突然觉得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没良心了。
“话说结果差不多该出来了吧？”她转换起话题。
程睿从善如流地跟上：“差不多吧。我们出来时，里面已经没多少人了。”
不多时，测试间中终于再也不剩下一人。所有考生都在外面忐忑地等待着，一群人中，提前混到了个位置坐的四人无疑要惬意很多。而这几人中，最为镇定的估计就是凌晓了——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四人是过定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之后就是分发宿舍了，在这之后，工作人员会用机器人将他们的行李送到各自的房间之中。当然，在那之前，他们这批学生还必须乘坐专车进入正式校园区——测试区所在只是最外层而已。
这一次参加“秘密测试”的大约有五六千人，最终通过的有四千七百多人，算是不小的数目，不过比起总参考人数，毫无疑问不值一提。
相较于正式生的欢喜雀跃，未能通过测试的考生们那边气氛相当压抑。
然而后者虽说心情不好，却也没闹腾起来，这大约是因为他们的心里有一种“虽说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的确做错了什么”的感觉，这也是测试系统在最后给他们留下的心理暗示。当然，它并不会持续很久，却足以带给他们些许的“反省提示”。至于最后能否督促这批未能通过的考生“洗心革面”，那就只能是概率问题了。毕竟性格什么的，从来就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改变的。
比如说凌晓和林麒都知道自己脾气不算好，却完全改不过来，也没想改。
等待专车的过程中，正式生们三三俩俩地和旁边的人交流了起来，有人的地方就是一个“小社会”，而想要混的好，“团体”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
而就在此时——
一个人影突然冲到了凌晓的面前。
后者讶异了一秒后，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大约有一根毛那么大。原因无它，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路亚。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没通过测试。
原本他大概是能顺利通过的，嗯，如果她没有插上一脚的话。
不过就算事实如此，她也明显不可能承认，再想起他之前的行径，她那一点心虚感也就烟消云散了。烈火出真金，她只是稍微加大了一点火，若是金子自然不怕烧，若不是，怪她咯？
于是凌晓十分淡定地挑眉问道：“有事？”
路亚的脸色一片惨白，嘴唇蠕动了片刻后，说道：“看在璐娜的份上，帮帮我。”
凌晓心中充满了滑稽感，因为眼前的场景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冷笑话。她该夸他聪明，至少没说“看在伊泽的份上”吗？
她沉默了几秒后，才总算抑制住爆笑的冲动，张口说道“看在璐娜的份上？”
反正都已经丢了脸，路亚也就索性放开了，再加上现在也没有多少耽搁的时间，他语速极快地说道：“因为你的事，我得罪了……少爷。他一离开这里，一定不会放过我。帮帮我。”他补充说，“只要你对他说点什么，他一定不敢动我。”因为少爷看起来很怕她——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得罪她，又为什么要在少爷面前说什么没有根据的话，又为什么要提早爆发，导致眼下的一切都变得无法收拾。明明都已经忍耐了那么久了，再多忍耐一下多虚与委蛇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凌晓听他说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路亚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然而我拒绝。”的确，这家伙是伊泽的猎物，但问题是，她实在不想帮他。再说，他是自己把自己做死的，又不是她做的，将来伊泽也怪不到她头上。
“你！”他原以为看在璐娜的份上，她再怎么样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可事实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不得不说，“如果璐娜知道你见死不救，你……”
“嘿。”凌晓咧嘴笑了声，“你要死了，谁告诉她？你要是没死，我不也没见‘死’不救么。”
“……”路亚气急，有些口不择言，“那伊泽呢？他如果在这里，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
“好了。”林麒皱着眉头，一手推着凌晓肩头，“别和这种人废话，该上车了。”
凌晓原本很有兴趣听路亚能说出些什么的，一看蓝毛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也没坚持，只耸了下肩，就径直越过了路亚。却没想到——
后者居然想一把抓住她手臂。
恰在此时，程睿笑眯眯地伸出手，紧紧地掐着路亚的手腕。后者脸色微变，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束缚。
程睿看来很好脾气地说道：“没人告诉过你，女孩子是不能随便乱碰的吗？下次记住别这样做了，否则后果大概会很严重。”
说完，他松开路亚的手，一只手搭在蓝毛哥的肩头，另一只手搭在蓝毛妹的头上，迈步走开。
路亚注视着那四人的背影，只觉得心中鼓动着即将喷泄而出的怒火——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
凭什么他就必须去死？！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实在很不公平，对吧？”
第167章
路亚惊讶地想转头，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就如同刚才那个名叫程睿的人给他的感觉一样——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也没通过测试呢？
他正狐疑，就听到身后的人又说——
“他们这种人，仗着出身好，整天趾高气扬，从来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你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
“出身不好难道是我们的错吗？”
“……”
“明明都这么努力了，却依旧被这些人轻而易举地拦住道路，你真的甘心吗？”
接二连三地无言以对后，路亚咽了口唾沫，终于说出了话：“你是谁？”
“能帮你活下去的人。”
“！”
凌晓并不知道路亚遭遇了什么事，或者说，她也压根不在乎。不久后，她和小伙伴一起正式进入了内校区。相较于外面，这里简直像是另外一番天地。
原主的故乡在科技方面，可以说数一数二，然而……
和这里比好像完全不够看。
一切是怎样开始的呢？
是这样的——
红日不知何时已然落山，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天际化为了一片无垠的黑。按道理来说，内校区应该灯火通明才对。然而现实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里漆黑地有些不像话。
一群新生下车后，那些将他们送来的车子便无声地消失了。
所有人站在一片黑暗的原地，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个词——停电。但问题是，可能吗？整个学校在他们刚入学的时候一起停电，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包工头“啾”的叫了一声，缩在凌晓的怀里，用大尾巴遮住眼睛，好像有点害怕。
就在此时，一点白色的荧光骤然在空中浮现。
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那荧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宛若夏季的萤火虫，最终聚集成了一个极为美丽的妙龄少女的身影。她有着一头及腰的粉色长发，梳成了双马尾，以白色丝带系住，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军服裙装，露出的小腿细瘦光洁，脚踩一双白色高跟鞋。
漆黑的夜里，她就是唯一的光。
“虚拟投影技术？”有人低声说道。
这在如今的时代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大家没想到星盟军校会给大家晚上这么一手罢了。
就在此时，空中的美丽少女双手背在身后，俏皮地一笑，开口说道：“大家好，我是星盟军校的导航员晨光。”她的声音活泼清脆，如同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
“以后将由我照顾大家在学校中的生活。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请不用客气，随时可以找我哟。”说到这里，她歪头一笑，“不过有件事我要纠正下——我并不是虚拟投影，而是人工智能。”
许多人听到这一句话，心中都是一颤。
人工智能？
这个概念谁都不陌生，然而，谁也都知道，现如今唯一可以被称作人造智能的，大概只有“星网”系统。问题是，它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眼下这个自称名叫晨光的投影，居然称自己为人工智能？
“以及，欢迎大家来到——”晨光仿若没注意到所有人的惊讶，只高抬起双手，再猛地挥落，无数点浅绿色的荧光自她的掌心飞出，“半虚拟世界！”
伴随着她这话音，整座校园骤然明亮了起来。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情景，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什么叫虚拟世界？
星网世界就是一个无比完善的虚拟世界。
但如果想进入，就必须使用连接器，或者确切一点说，能进入其中的只有精神。
而眼下……
考生们所处的位置正在校门口附近，这是一条极为宽敞的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一盏盏路灯。而这些路灯，居然不停地变换着外表，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
不仅如此，天空中也诡异地出现了棉花糖形状的星星和棒棒糖形状的月亮。街道两旁的树木、道路本身……各种事物都在接连不断地变换着。
无数荧光在学生们的眼前飘散着。
包工头好奇地伸出手抓了把，却什么也没抓过。它有些失落地“啾”了声，抬起爪子扯了扯凌晓的衣服，好像在说“土豪你帮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