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钻山鼠

  海州城外的一个废弃的码头,东北角的一个船坞隐隐约约泛着烛光,若是有人进船坞一看,就会发现有一群渔夫打扮的人围在一张木桌旁,在小声议论着真名。
  “大哥,耗子已经探清楚了,柳家的那个小姐现在被安置在林家盐场。”
  说话的是一张普通渔家常见的脸,皮肤黝黑,布满风霜,而双眼精烁有神,江湖上没有他的名号,就像他这张脸一样,默默无闻。
  “林家盐场?”被叫做大哥的人眉头一皱,然后问道,“林家有没有在她的身旁安排高手护卫?”
  “没有!鼠子说那个柳玉儿住在林家公子的别院里,身旁只有两个丫鬟,倒是护院有十七八个,但是实力也不高,全都是三流境界。”刚才的人回答道。
  “嘿!那还等什么!咱们几个蒙上脸,往院子里一冲,抢了人就跑,谁能挡得住咱们兄弟?”就在这时,桌旁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发话了。
  “闭嘴,你个死牛!如果不是你下手没轻没重把柳松城打死了,咱们早就把东西拿到手了,还用辛辛苦苦的去追一个女人?”
  “老子也没想到那个柳松城是个绣花枕头啊,什么海州第一剑,老子一拳头都挨不下……”
  “好了!别吵了!”这时候,被称为大哥的汉子发话了,争吵的两个人顿时蔫了下来。
  “林家那边,先让耗子去院子里探一探虚实,如果真的没什么高手……那咱们就下手抢人!”
  船坞内的一群人很快离开了码头,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夜里,许久之后,灭了烛火的船坞内悄然无声,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打破了船坞的宁静,来人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官服,赫然就是调查柳家庄灭村案的花玉衣!
  花玉衣左手提着刀,右手握着刀柄,脚步十分轻缓,如同狸猫一般绕到了船坞的窗下,在窗下凝神一听,发现屋中无人,于是掀开窗户,小心翼翼的跳了进去……
  就在花玉衣夜探船坞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在林家别院的墙头探头探脑。
  钻山鼠既是他的江湖名号,也是他的本名,他本来就没有名字,从小在海州乞讨。
  十年前他在海岸上遇到了一个溺水的公子哥,精通水性的他把对方救上了岸。
  那公子哥为了报恩,与他结拜为异姓兄弟,并传授了他一部内功心法和一门轻功,从此他为自己取名钻山鼠,一头扎入了江湖这个大染缸之内。
  如今钻山鼠已经是一个打通小周天的二流高手,一手轻功更是登堂入室。
  前几天围杀柳家庄的时候,他靠着这一手轻功以一敌二,两个同为二流的柳家庄高手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此时的钻山鼠轻手轻脚的沿着墙根行走,一身黑衣的他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经过两天的打探,他早就知晓了柳玉儿所在的厢房,所以,他乘着护卫疏忽的时候,如老鼠一样贴地蹿行,直奔目标而去!
  虽然钻山鼠收到的吩咐是探查别院内的虚实,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大哥有些过于小心了。
  经过他这两天的探查,整个别院也就那十七八个三流的护卫能给他带来麻烦,但也仅仅是带来麻烦而已,如果他想,随时都能从别院里把柳玉儿给抢出来!
  想到就做!钻山鼠也知道林家的名号,所以不敢乱来,他打算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潜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掳走。
  如果林家别院的实力和表面上展现出来的一样,那么钻山鼠的计划毫无问题,以他的轻功,确实能在十多个三流高手的护卫下把人掳走。
  然而,钻山鼠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刚刚翻墙进入别院的时候,背后就被人给盯上了……
  咚咚咚!
  林修缘刚刚起床,卧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公子!公子!”门外传来阿七的呼唤声。
  “进来!”林修缘听到阿七的语气有些急切,就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公子!院子里出事了!”果然,阿七进门之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林修缘一开始还奇怪,有老夏这个隐藏的宗师,院子里怎么可能会出事?后来听到阿七的讲解他才清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话说今早阿七和几个护卫在院内巡视的时候,突然发现,院子里的老槐树上竟然吊着一个人!
  他们走近一看,吊着的这个人他们都不认识,显然不是林家的人,所以阿七立即来到林修缘这里,让他去处理此事。
  林修缘不慌不忙的来到了院内,果然看到一个人被吊在了老槐树上。
  此人身着黑衣,个子不高,被人用绳子绑住了双手和双脚,而且看起来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死掉。
  林修缘走到树下仔细观察这个人的长相,发现虽然有些面熟,但绝不是自己相熟之人。
  于是问题就很清楚了,被吊着的这个家伙显然是晚上想偷偷进来搞事情的,然而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点过于自信,所以一头撞进了老夏的手里……
  就在别院的众人在老槐树下强势围观的时候,树上被吊着的人终于醒了!
  头好晕!钻山鼠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看来自己以后该换张床了。
  床?钻山鼠猛地一愣?我好像没睡在床上!此时的他感到浑身空荡荡的,手腕和脚腕上传来剧烈的拉扯感。
  怎么回事?钻山鼠猛地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好奇强势围观的众人……
  这是?林家别院!
  钻山鼠终于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他意气风发的跳进了林家的别院内,顺便鄙视了一番林家的护卫,然后趁着护卫疏忽的空档准备去厢房里掳人。
  然后呢?钻山鼠仔细回忆当晚的情况,他只记得自己蹿到了厢房的窗户下,正想破窗而入,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高手!钻山鼠脸色一白,看了看自己手脚上的绳子,又看了看树下围观的众人,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
  看来自己这次是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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