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沈肃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面白如纸,一怔不怔瞪着韩敬已。他早就知道她可能有过孩子,也怀疑过那孩子是谁的,但那是个禁忌的话题,只要一触碰他便会不由自主的缩回去,此时此刻却避无可避,连眼睛都红了。
“原来她没告诉你!”韩敬已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哈大笑,“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你,难得她如此喜欢一个东西,我倒有些舍不得你死。”
“就算舍得也没用,为了她无论任何情况我都会好好的活着。”
“她又不在,你做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韩敬已不屑的话锋一转,“我对帝位没兴趣,你不用防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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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等人并不敢距离沈肃太远,刘玉洁跑了没多久便与大家遇上,她知道周明是沈肃的心腹便将事情经过一字不漏的说出。
“快派人过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也好照应。”刘玉洁道。
周明思索了下,“我去便可。郡王不会对三爷做什么,您大可以放心。”后半句话极大的安慰了刘玉洁。
绿衣搀扶她上马回营地,伺候她重新梳洗,没过多久围场的小吏又吩咐婢女送来不少鲜蔬果品以及鹿肉雉鸡若干,下人们用这些野味做了不少佳肴,可惜刘玉洁无心享用,只草草的吃了一点,直到午时过后沈肃才平静归来。
差人守候在营帐外,刘玉洁急切的走上前,“他对你说什么?”
“他要我不得插手四皇子的事。”
原来沈肃是四皇子的人。只怔然了一下,刘玉洁不忿道,“他凭什么这么要求你?”
“他知道六月份柔然政变是大哥一力促成的一场戏。”沈肃抱着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大声说,刘玉洁按下羞涩,十分配合的任由他抱着,不知为什么,感觉他的拥抱比平时用力。
“那你如何回答他。”她柔声问。
“我答应了。”
“嗯?”
“如果一口拒绝岂不等同承认我是四皇子的人。”沈肃轻抚她柔美的后背,“这么多年来京中口舌诸多,比这更凶险的谣言我们都承受过,即便元德帝知道此事又怎样,左不过再当一次谣言。”
“可是……这个是真的。”刘玉洁满眼担忧。
“这么多假的里面再掺一个真的,纵然神仙也无法分辨。”
他一脸自信的神情倒让刘玉洁感觉自己小题大做了,不禁松了口气,乖巧的偎进他怀中,也不问大哥为何要这么做,因为那不是她能管的事,又何必掺和进去令男人分心。
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沈肃忍着心痛亲了亲她额头,其实他的洁娘非常善解人意,可他的心早就乱了,孩子……他与她有过孩子……
韩敬已所谓的合作不过是试探一下沈肃对前世知道多少以及掌握多少控鹤楼,这对他下一步的行动至关重要。遗憾的是沈肃对前世根本不感兴趣,面对他的威胁既无惧意也无骄狂,让人无从探知其背后的底牌究竟有多深。
因为这段插曲,沈肃便带刘玉洁离开围猎场,去大昭寺玩耍。大昭寺有一潭深泉,泉水清澈碧绿,甚至能看见水中游弋的鱼儿,泉边四季花开不断,绿染和绿衣认识不少野菜,趁机了挖了一些回去做素三鲜馅的包子。
傍晚时分浩浩荡荡回府,二人先去长辈那里问安,一家人坐在一起用了晚膳,这才回到听松苑洗漱休息。
绿染将熏炉点燃,换上有助于睡眠的安神香便欠身退下。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沈肃见她笑容背后隐着一丝阴郁,难道因为韩敬已?
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一点也没瞒过他,刘玉洁垂下眼帘,也不打算再瞒,“六月……你真的会去俱兰吗?”
从前她对这件事根本不关心,直到今天被韩敬已提起,心竟莫名的一痛,那代表她将与他分开一年。
从何时起,她竟这样的在乎他了?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沈肃点点头,“是的,我必须去。”
她的眼圈儿忽然红了,小小的红唇嗫嚅半天,却道,“那你……多多保重。”
“当然要保重,我还有你。”他温柔的看她,小声问,“娘子,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今天让我吃一口吧?”
她眼泪一咕噜滚了下来,“你还问我做什么,哪一次回答‘不’也没见你停手。”
沈肃亲昵的亲了亲她颈侧,“有时候‘不’是‘要’的意思,我区分的清。”
你……流氓!她羞涩的咬着唇。
沈肃急忙为她宽衣,小心翼翼含住那嫣红的唇瓣,“对不起……”对不起她和孩子!他被巨大的痛苦与无奈淹没,只想从她香软的身体获得一丝慰藉。
他为何要跟她道歉?刘玉洁不解的望着他,又听他道,“洁娘,我最爱你了!”
他不说还好,越说她哭的越凶,两手却死死攀住他脖颈,“你坏,沈肃,你这个大坏蛋!”
因为他要去俱兰。
因为他竟忍心离开她一年!
“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他难过的亲她眼睛,不停呢喃,“我最爱洁娘了……”他含住那温温软软的小舌,说不出的滑腻芬芳,明明没有喝酒,心却早已迷醉,只能用力的抱紧她,温柔又强硬的占有她,然后一起陷入巨大的快乐里。她抽抽噎噎的,很快忍不住哼出了声,两靥酡红,迷蒙中美眸半晗,看见上方他专注的脸。
沈肃温柔的眼睛像是淬了一片星辰,他问她,“心肝儿,跟我一起去俱兰好不好?”
他再也不会丢下她。
似是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决定的,愣了一下,她用力点头,心花都开了,却因为笑得太开心眼泪不住的往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幸亏回头看了下,不知怎么复制黏贴的最后一段居然漏掉,现在重新贴上
因为我觉得这句话蛮能体现女主心态转变哒
☆、第95章 096
激烈的痴缠过后,沈肃又俯身吻她,在她口中翻搅探索。刘玉洁渐渐体力不支,抱着他胳膊,殷殷地求饶,“够了,不要……”
“不行。”他不愿意,又花言巧语的哄着她配合,“洁娘,让我再舒服一会儿吧,好洁娘……”
为什么只要一做他就没玩没了的……刘玉洁粉面含羞带怯,颤着身子往他怀里缩,那一点朱唇桃花色惹的他进退两难,直待子时方才草草结束。
沈肃亲自下床洗了棉帕为刘玉洁擦身子,这事一开始她有些抗拒,后来发现折腾完后的自己哪里还有多余力气,硬撑着爬起反倒令他看尽笑话,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任由他“胡作非为”。
“所以我才要你多锻炼锻炼,你的体力太差了。”沈肃边擦边没羞没臊的数落她。
这跟体力无关,明明是你不知餍足,就不怕坏了精/元么?刘玉洁羞得连娇斥的勇气都没有,只把头埋进绫被中任由他调戏,又困又累的她埋了一会儿竟真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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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姚氏对刘玉洁不差,但毕竟不是自己生的,有些东西永远替代不了生母,比如刘玉洁在床笫之事的困惑,即便身边有嬷嬷和陪房,她很多时候也羞于启齿,但是女孩子再羞于启齿的事面对亲生母亲往往就敢说出。
刘玉洁没有阿娘,只得关起门来小声告诉最亲近的长者林嬷嬷。
她面红耳赤道,“三爷有些怪异,我怕,怕他伤了身子,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嬷嬷大惊,“发生何事?”
她只得避重就轻的说了几句,大意是沈肃总要她,一连几日都不肯歇一歇……刘玉洁羞愧的垂下眼帘,既担忧又不忍心,担忧他的身体,可又不忍拒绝他求/欢时可怜的模样。
谁知嬷嬷闻言竟抿唇吃吃笑了起来。
“嬷嬷不要笑!”刘玉洁想挖个洞钻进去。
“傻孩子,三爷喜欢你啊。”林氏慈爱的看这个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丫头,“你们还年轻,这方面频繁倒也没甚大碍,况且我见三爷的身子骨十分强壮,不是那等中看不中用的男子。你要实在不放心便让小厨房多炖些补汤是了。”说完又笑眯眯问,“嬷嬷问你,三爷疼你吗?”
刘玉洁低头使劲点了点。
“那便好。只要他疼你,你便由着他吧,男人辛苦一辈子就指望这个快活,反正他也只找你又不是找别人。”
嬷嬷……刘玉洁撒娇的抱住林氏,将脸埋在她腰上。
林氏轻拍她后背但笑不语。
自那之后,刘玉洁便隔三差五命人炖一盅补阳的药膳,红着脸让沈肃喝,沈肃嘿嘿笑着,喝的一干二净,又不禁怀疑自己的能力,难道洁娘对我没有信心?于是晚上越发的卖力,甚至大白天在书房里好好说着话,也不知哪里惹了他,他就将窗子一关,软磨硬泡要她扶着墙,非要……
整整一个月,刘玉洁连门都没脸出。
五月份要准备去俱兰的事宜,沈肃每日天不亮起床,月上柳梢归府,甚至连休沐也不在家,这才堪堪放过了她。可当他真不碰自己了,刘玉洁竟又有些不适应,这一日早起忍不住抱住他胳膊,赖在他怀里小声道,“我们已经半个月没在一起用过晚膳,今晚……你能早些回来吗?”
见她这般软媚,沈肃忍不住捏了捏她脸颊,柔声道,“再忍一忍吧,下个月我们一起去俱兰,天天陪你吃晚膳。”
刘玉洁乖巧的点点头,依依不舍松了手,却殷勤的爬起伺候他穿衣。天寒地冻的时候沈肃不允许她这么做,唯恐冻着她,如今天暖花开便只当夫妻情/趣,由着她忙前忙后。
可她那只小手又白又软,嫩嫩的,似一朵馨香的白兰花,这朵花为他系着衣襟的绳结,却挠的他心里发痒,沈肃想到已经半个月多没碰她,因为舍不得那么晚折腾她,如今窗外晨光微亮……他一向守时,可是挤挤的话还能空出一刻钟的。
刘玉洁一愣,觉得头顶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不禁抬眸望去,俏脸一红。
“你……不上衙……”她惊呼一声。
沈肃连衣服也不脱,解了腰带撩衣重新拉上帷幔,这一次很快却前所未有的刺激。刘玉洁迷迷瞪瞪睁开眼时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脸坏笑,“待为夫抽空再喂你。”亲了下她额头,沈肃举步离开。
如此,她是再不敢轻易的撩拨他了。
离开在即,刘玉洁先回了趟国公府探望继母小姚氏。
小姚氏十分高兴,忙吩咐厨房做刘玉洁爱吃的菜,虽说是继女,但却是个善良识大体的,不似别家嫡女那般尖刻,不仅时常回来探望她,且每一回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妯娌之间如今就数她最有脸面。
继女孝顺又恭敬,女婿英俊又出息,每每午夜梦回,小姚氏做梦都能含笑醒来,一抹眼角有时竟然染泪。如今长安几个累世公卿家的夫人不仅不会在诰命夫人的聚会上排挤小姚氏,甚至还主动与其交好,这些人显然忘记自己从前如何瞧不起做过贵妾的小姚氏。
母女俩坐在宴息室聊天,小姚氏命下人递来一个包裹,兴致勃勃道,“这是我给老爷做的夏季长衫和两双鞋,上回你不是说二姑爷有比驿站还快的途径,你便帮我把这些送过去吧。”
说着,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
说到底她也才三十出头,正是韵味十足的年纪,像颗成熟的果子,既甜又鲜美,但也很快就要熟透了,发黑发黄甚至长斑点,女人的美貌总是那么短暂,而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小姚氏无比的思念丈夫,但她不能说出口,只是以关切的口吻谈论老爷,忍着无数的思念以为男人做衣衫寄托这份感情,却又唯恐被人知晓,
刘玉洁如今也算个完整的女人了,岂会不知小姚氏的心思,但也因为知道才不由得难过,可她又不能对继母说:阿爹身边有个才二十岁的芬儿,年轻又漂亮,手艺也不差,您这衣服鞋子他根本不稀罕。
“怎么了?”小姚氏见刘玉洁发怔。
没,没什么。刘玉洁含笑让绿染接过去,“阿爹收到衣服一定很开心。”
小姚氏低头浅笑,右手不禁轻抚云鬓。
刘玉洁的心却没来由的一痛,可再难过那也是自己的亲爹,明知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对其他女人而言甚至负心薄幸……可他对自己好又是亲爹这件事却也是事实。
面对单纯的小姚氏,刘玉洁既羞愧又抱歉,说到底小姚氏也是个苦命的,阿娘更苦命。
“阿爹为朝廷办事,那边自然有人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母亲不必担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想了想,刘玉洁还是不敢说出芬儿的事,那只会有两个结果:小姚氏一怒之下气病了或者为了伪装大度然后憋病了。
无论哪个结果都不好。
小姚氏笑着点点头,“其实我还酿了老爷爱喝的梅花酒,只可惜还要两个月开坛才香。”
如果知道了芬儿,你大概就只想酿一坛霉斑酒给他了。刘玉洁笑着应下,“这有何难,到时候母亲只管派人去侯府递个信,再多的酒也有人为母亲送去。”
“对了,最近你有没有见过冉娘。”小姚氏问。
四月份之前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见一回,如今算算竟有一个月没见了。刘玉洁道,“这个月忙未曾得见,不过我正要去方伯府与姐姐辞行。”
小姚氏叹口气,“如今她倒不如你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不肯跟我说。”
“姐姐挺好的,尤其是蕴哥儿长得又白又胖,她每日忙的闲不住脚。”
“她气色一直不错,我也知她过的挺好,可上回……”小姚氏吱吱唔唔半天才小声道出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