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就这点身手,也好意思反抗?

  “如果没有吓得腿软的话,麻烦自己站起来。”
  刀锋的触觉冰冷清晰,慕遥只能屏息,一点点站起来后,才看清身前的男人——他很年轻,绝不超过三十岁!没有戴口罩或是任何其他遮蔽物,他清俊的脸暴露无遗,给人的感觉近乎无害……和他手里的匕首太过格格不入。
  他的表象,很容易给慕遥引导一种错觉:他像是一个慵懒的人,在不靠谱地办事。
  “你是谁?”心中的错觉给了慕遥反抗的底气,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寻找一切可能帮助的人或物,同时警惕出声,“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夥”
  她没见过他,但是肯定他为她而来。
  并且他还打伤了陈泽,必然是来者不善。
  “我么……”祁漠慢慢悠悠着出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正斟酌着介绍语。而慕遥则抓紧了他这个分神的机会,趁着他把匕首微微往回收的瞬间,猛地一拳直攻他的脸……
  她要逼着他松手后退,只要影响到他的视线,她就有致胜的可能。
  可是祁漠的反应比她更快——
  拳头攻过去的那一瞬间,祁漠的神情顿时一凛,头快速地偏向旁边,躲开了她的这下偷袭。与此同时,他的手掌猛地扣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拽,轻而易举地反制住她。
  “就你这么慢的身手,也好意思反抗?”祁漠淡淡开口,嗓音中尽是嗤讽的笑意,说话的同时,他抬脚踢了踢昏死过去的陈泽,补充一句,“地上这位算有点本事的,不也被我放倒了?”
  慕遥挣了挣,却没能挣开,只能看着陈泽干着急:“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你又到底想干什么?”
  陈泽头上还有血在流……
  “来做一笔交易。”祁漠抿了抿唇,松开对她的钳制,单手收起了那把匕首,眼神睥睨地扫过地上的陈泽,“至于这个,我可以帮他叫医生,这里是医院,很方便。”
  “叫医生!”慕遥着急地蹲下,确认陈泽是真的没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抬头冷然地问他,“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你跟我走了,我才能让下属叫医生。”祁漠却坚持,顺势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某辆车,然后,他重新转回头来,面色略显赧然地碰了碰鼻子,纠正道,“至于交易么……不好意思,不是和你谈,你只是交易物。”
  “什么?!”
  慕遥不敢相信,而祁漠却已悠然地带上墨镜,食指甩着车钥匙圈转身,瞬间化身为对她相当熟稔的态度:“走吧。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我们通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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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
  慕遥没想到,他所说的“交易”地点是在机场,在这个人来人往,到处是公共领域的机场。她作为“交易物”,是和谁交换?之后又会被怎么样对待?
  她的脑袋里完全没概念,只是想到这里,又朝旁边的祁漠狠狠瞪了一眼……
  目前,她除了知道他叫“祁漠”外,其他一无所知。
  来机场的路上,她始终都是心存警惕。虽然他没有带任何帮手,没有再用匕首指着她,但是他用了陈泽的安危威胁了她上车……归根结底,她终究是“被绑架”的身份。
  看着机场上往来的人,慕遥只能在心中暗暗打算:如果一会儿自己真的有所不利,她就向旁边的人呼救……也许现在呼救也一样!大厅的保安和旅客是最多的!
  慕遥心念微动,正打算求助,他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肩膀。祁漠凑过身来,打开自己的手机屏幕,像是亲昵的情侣一样,和她共享手机的信息。只是他共享的内容——
  “头是伤到了,刚麻醉完在缝合。”他淡淡开口,语气浅淡且平和,分享着陈泽的最新情况,只是临了话锋一转,一语双关地补充,“麻醉师是我的人,你尽管放心。”
  言下之意,陈泽的安危,还在他的掌控之下。
  慕遥蹙眉,垂在身侧的拳头暗暗收紧,却没再有呼救的想法,只是厌恶地挥开他的胳膊:“放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祁漠嗤笑一声,松开了她。
  *****
  两人并肩走向机场内,慕遥还以为要过安检,他却在最后一刻提醒:“走这边,直接过VIP通道。”
  过了通道便是专属休息室。
  这里是贵宾起飞等候专区,有一个个小单间,装修成温馨的客厅式样,供人聊天看电视打发时间。祁漠带着慕遥一路走进去,走到最后一个屋子,直接打开了门——
  房间里,背对着站了个人,原本负手而立,听到身后的动静,忙松手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慕遥的眼里只剩下震惊:“爸爸?”
  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爸爸了!
  慕向贤看着清瘦了不少,此时,眉宇间、脸上尽是憔悴,他原本的一头黑发,此时已经黑白相间……这六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的苍老增长得不止六年。
  “遥遥!”慕向贤也是鼻子一酸。
  电话里再怎么骂,终究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多年未见,他激动得就想冲过来抱一抱。
  “行了!我不是来看你们父女相会的!”祁漠就在此时毫无风情地打断,他单手摘下墨镜,很直接地朝慕向贤伸手,“人给你带到了,东西可以给我了?”
  这是他和慕向贤之间的最后一个交易,所以容不得任何纰漏。最近他那帮下属办事,让他很不满意,所以今天他反正也是闲着,便索性选择亲自上阵,办事……真是顺利啊!
  “可以。”慕向贤拉开外套的拉链,从内层掏出一个信封,态度也很慎重,“这是我刚刚写下来的。另外……祁漠,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什么意思?”他们之间的交易,慕遥完全听不懂。
  而此时的慕向贤和祁漠,似乎都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祁漠径自接了那个信封,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登机牌:“一个小时后直飞美国。我知道你已经自己买了新身份,我保证没有看过。”
  这是他和慕向贤的交换条件——
  两人各退一步。他需要慕向贤的数据,慕向贤得把数据给他;慕向贤想要慕遥却又接触不到,他便负责把慕遥带回到慕向贤身边。两全其美,互相两清,以后,不再联系。
  “谢谢。”慕向贤接了机票,正式表示为这次交易画上完美计划。
  “你不用谢我。”祁漠笑着摇头,一步步地走出去,脸上已带着淡淡的傲然,拍了拍手上的信封示意,“如果我利用它搞垮了黎北辰,该是我谢你的。”
  说完,他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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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室里只剩下慕遥和慕向贤两人。
  慕遥蹙眉盯着祁漠走远,才猛地回过神来,奔向慕向贤,询问眼前更重要的事:“爸爸,你到底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你刚刚给他的东西……又是什么?”
  心中莫名地产生一种揣测:这个,可能就是爸爸在黎家拿走的。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交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慕向贤没有时间解释,更没有时间重温父女相遇。他正在看登机牌,确认了航班的时间,再确定了航班的确立地点……细心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检查了一遍后,他急急出声:“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登机离开,到了飞机上再慢慢跟你说!”
  说话的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两本假护照,还有配套的假身份证。
  “这是我从黑市买回来的,以假乱真。”他迫不及待地想和慕遥分享,向她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我们。爸爸带你出国,以后没有祁家,没有黎北辰,我们父女两好好过。”
  只要成功登机。
  只要到了美国,他们就能开始崭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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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泽撞伤了头。
  很明显他是被人偷袭的,后脑勺也有一个大包,然后前额碰上墙角,缝了整整13针。他从醒来就昏昏沉沉的,大脑不是很清楚,做了个核磁,还显示大脑有轻微的脑震荡。
  以至于他有些记不清了!
  比如谁在停车场里偷袭了他?他不清楚。
  比如后来慕小姐去哪里了?他也更是记不得。
  黎北辰电话来的时候,陈泽正扶着头,撑着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
  “喂?”
  “你被人偷袭了?”黎北辰开门见山,语气有些急,有些冷,问得干净利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陈泽为难地蹙紧了眉头,懊恼地就差当场抓头发:“……我偏偏忘了谁偷袭我那个细节。”
  “那慕遥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黎北辰的这个问题,让陈泽也思考了好几秒,然后才想起昏迷前那点残存的意识——
  “她来过我身边,后来,好像又走了。”
  他隐约间还听到有开车的声音,开车的人是谁,他就绝对不知道了!
  黎北辰在电话那段沉吟了半晌,显然是很不情愿,才把某个最差的猜想提示出来:“根据你说的推断……是不是她打伤你的?”她不是迫切地想让他放了她,然后得到自由吗?
  所以会不会是她趁着只有一个陈泽……
  “应该不是。”陈泽茫然地摇摇头,脑袋上的伤口一阵阵发疼,他只能扶住额头,低喃着重复,“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他不相信是慕小姐做的,但是他又想不出任何有关的细节来!
  这种轻微的脑震荡,真是要害死人!偏偏忘了最关键的一部分。
  “你慢慢想。”陈泽还在低喃,黎北辰快速地丢下一句便挂断电话,“我先找人。”
  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得先把人找回来。
  只是通过刚刚陈泽的描述,再加上她下午在病房里的态度,他不得不往最坏的考虑想……六年前他一时不查,让她失踪了整整六年。这次呢?
  “我是黎北辰。”他拿起电话,动用了A市的众多核心人脉,每一个电话的声音都有些急,“帮我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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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登记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慕向贤已准备好了简单的行李,都是他昨天回小洋楼拿的,然后安慰慕遥:“没关系,爸爸知道走得仓促了,我们去美国重新买!你放心,爸爸带了足够的钱!”
  “爸爸!”看着慕向贤忙前忙后了这么久,慕遥突然就觉得他陌生又遥远,忍不住起身拉住他,蹙眉正色询问,“您这六年都被关在里面,哪来那么多钱?我们家当年都被抄了也不可能有钱!还有,爸爸您和祁漠的交易又是什么?您当年到底拿了黎家什么东西?”
  最后一个问题,困扰了她整整六年。
  也打乱了她原本该幸福平静的生活……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能回答一切的人。
  “不是说了吗?”慕向贤有意回避,目光躲闪着,试图重新扯开话题,“这些等到了飞机上,我再慢慢解释!你急什么?我们先想想路上的事,还有到了那里……”
  “爸爸!”慕遥打断他,态度冷清而坚定,“您把真相说清楚吧!要不然,我不会走的。”
  她转身坐回沙发,把机票往身前的茶几上一丢,一副不肯走的模样
  。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不想再被瞒下去了!
  “我……”慕向贤的笑容尴尬地凝结在脸上,终于维持不下去,换成了一片凝重。他踌躇了几秒,终于长叹一声坐到慕遥对面,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爸爸设计了一个很大的计划,这么多年……为了我们家……报仇。”
  【终于要写到高~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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