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浮出水面,还没等我换口气,就听见古枚笛在岩壁上面喊:“拓跋孤,小心你后面!”
危险迅速逼近,我来不及回头,双手抓着岩壁往上蹿了半米,然后伸足在岩壁上借力一点,向后凌空翻了个跟头,哗地落入水中。
翻转在半空的时候我看见,两只鲛人手握钢叉,刺向我刚刚所在的位置。
我心中一惊,这湖泊下面有多少鲛人啊,难道有一个族群在下面?
两只鲛人没有偷袭成功,返身朝我扑了过来。
“干你大爷的,老子跟你们拼了!”我心头火起,从裤腿里抽出特战军刀,不避反迎,跟那两只鲛人战成一团。
我和那两只鲛人在水中翻滚,搅起哗啦啦的浪花。
呼!
一把钢叉朝着我当胸刺来,我急忙用军刀架住钢叉,谁知道叉头非常尖锐锋利,竟然刺入我的胸口半寸有余,幸好外面有战斗服保护,刺进皮肉的部分估计有两公分左右,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的胸口处留下一排整齐的血孔。
此刻我真的是怒不可遏,瞪红了眼睛,嚎叫着挥刀劈向鲛人的脑袋,直接削飞了鲛人头顶的鱼鳞,但由于他的鱼鳞很厚,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我这一刀竟然只砍入鲛人的脑袋一两公分,没有成功劈开他的脑袋,但是军刀却嵌入鲛人的头骨里面,一时间竟然无法拔出来。
平白无故丢了武器,我感到一阵慌乱。
这个时候,旁边那只鲛人瞅准机会,斜刺里冲上来,钢叉直接刺向我的腰眼。
虽然我竭力躲避,钢叉贴着我的腰刺了过去,在我的腰上留下了一排血痕。
这个时候,就听哗啦一声响,刘汉浩自高空落下,正好落在那只鲛人的背后。他闪电般伸出双手,扳着鲛人的脑袋使劲一扭,那只鲛人软绵绵地沉入水中。
“你怎么下来了?”我感激地看了刘汉浩一眼。
刘汉浩说:“我们是朋友嘛,你有难,我哪能见死不救呢?哎,小心!”
刘汉浩失声惊呼,我低头让开,堪堪避过了劈向我脑袋的钢叉。
我翻转手腕,啪地抓住钢叉,顺势往自己面前一拽,那只鲛人登时就被我拽到面前。
当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竟然硬着脑壳,直接撞向鲛人的面门。
砰!
鲛人的脑袋上面有鱼鳞保护,感觉就跟盔甲一样,撞得我头晕眼花,满眼都是星星在飞舞。
一股热辣辣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滚落下来,没想到狗日的鱼鳞那么硬,额头都被撞破了。
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谁叫这些混蛋把我给惹火了,我猛地一咬牙关,卯足力气,再次使出头槌杀招,砰砰砰,一连撞了数下,差点把自己的脑袋都撞开花了。
“够了!拓跋孤,你不要命啦!”刘汉浩冲我叫喊。
我气喘吁吁地松开手,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鲜血,那只鲛人的脸上也全是鲜血,也不清楚到底是我的血还是他的血,那只鲛人的脑袋已经耷拉下来,不知道是死是活。
“妈的!”我松开双手,那只鲛人便缓缓沉了下去。
终于解决掉了纠缠我的鲛人,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虽然脑袋还是有些疼,但心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颗脑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脑袋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将我和刘汉浩团团困在中央。
吓!
这是打群架的阵势吗?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水里至少冒出了近二十只鲛人,他们手握钢叉,只把半颗脑袋浮出水面,目光阴狠地盯着我们。
呼!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哗地落入水中,溅起老高的水花。
我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古枚笛?!
“你疯啦?跳下来做什么?”我惊诧地望着她,这个傻丫头,明知下面是火坑,怎么还往火坑里跳呢!
“老娘是来救你的!”古枚笛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作为你的好伙伴好搭档,我当然不会丢下你不顾的,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吧!”
我知道古枚笛是为了我,心中暖暖的,但是嘴里却佯装生气地说:“你真是厕所里打电筒!”
“什么?”
“找死!(照屎!)”
第九十三章 血湖
哗!哗!哗!
紧接着,又有三条人影从天而降,坠入冰冷的湖水里面。
抬眼一看,叶教授,韩静,甘洪鑫竟然全部下来了。
“你们……你们这是?”我怔怔地看着大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教授道:“我们是一个团队,谁也不会轻易丢下谁,有困难大家一起扛!”
我的心里既有感激又有内疚,要不是我被鲛人缠住的话,现在大家都已经平安无事离开圣井了,哪会陷入鲛人的包围圈呢?要是因为救我而害得其他人牺牲,我岂不是要内疚而死?
甘洪鑫拔出鲨鱼刃:“既然大家都来了,就和这些丑陋的鲛人死磕到底吧!”
“对!看看究竟是他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刘汉浩也拔出军刀,雪亮的刀锋凌空划了个刀花。
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肃杀起来,我们这方只有六个人,而对手却有近二十只鲛人,光凭人数来说都是我们的三倍。也就是说,我们至少需要一人对付三只鲛人,这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非常危险的事情。
那些鲛人冰冷冷地打量着我们,他们刚刚也见识了我们的厉害,一时间也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就像插在水中的木头桩子,一动不动地观察我们。
湖水冰冷刺骨,我们已经待在水里很长时间了,体能消耗很大,而且待久了会损伤血气经脉,日后肯定会留下后遗症。时间拖得越长,局面对我们就越是不利,等到我们冷得打哆嗦的时候,又怎么跟鲛人斗呢?那些鲛人十有七八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并不急于进攻,他们想要活活把我们拖垮。
“不能再等了,动手吧!”叶教授吸了口气,下达了战斗命令。
我们发一声喊,当先朝着那些鲛人冲了过去。
我伸足在水里虚空一点,整个人腾跃出水面,扬起特战军刀,朝着离我最近的那只鲛人当头劈砍下来。
鲛人举起钢叉抵挡,军刀劈在钢叉上面,飞溅起耀眼的火星。
但是我的力道很大,那只鲛人虽然挡住了这一刀,却被压入水中。
我瞅准机会,提膝撞向鲛人的面门,膝盖是人体最坚硬的部位之一,虽然水流阻挡了不少劲力,但还是重重地磕在鲛人的脸上,鲛人的脸庞顿时凹陷下去,两片鱼鳃都撞破了,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水面。
鲛人生性凶残,血腥味更加刺激了他们。
左边那只鲛人发出婴儿般的怪叫,鱼尾使劲一拍水面,竟然腾身飞了起来,举起钢叉凶狠地刺向我的咽喉。
飞溅而起的水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下意识地偏开脑袋,钢叉贴着我的脸颊刺了个空。
虽然躲过了这一击,但是我的冷汗唰地就飙出来了,同时一股怒火就像猛兽一样,从内心深处蹿了出来。
呀!
我怒吼一声,伸手抓住了那把钢叉,然后将那只鲛人连人带钢叉一块儿抡飞出去。那只鲛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头撞在突兀的岩壁上面,当场脑浆爆裂而亡。
就在我们激战正酣的时候,不远处的水面下突然荡漾起层层波纹。
我心中一惊,回头冲同伴们叫喊道:“快离开这里!死亡之虫来啦!”
在湖中徘徊已久的死亡之虫大概是嗅到了血腥味,就像一列水下火车,轰隆隆地冲了过来。
嘭!嘭!
死亡之虫突然间冒出水面,半截粗壮的身子在水面上疯狂甩动。
两只鲛人来不及避让,竟然被死亡之虫直接给甩飞出去,一只撞在岩壁上变成了肉泥,一只飞出十多米开外,重重地跌入水中,不知是死是活。
“嘶……吼……”
死亡之虫的触须尽数张开,从十字形的嘴巴里面喷出老大一股墨绿色的酸液。
那股酸液四散飞溅,就像从天而降的雨点。
“散开!大家散开!”
我们四散躲避,我一头扎入水中,几滴酸液刚好落在我头顶上方的水面上,烧得水面滋滋作响。我吓得遍体生寒,若不是我身手敏捷,只怕已经遭殃了。死亡之虫的酸液实在是太恐怖了,一点点就能让人尸骨无存。
酸液泼洒在水面上,水面上溅起袅袅白烟,到处都在滋滋响。
我回望了一眼,发现大家都没有大碍。
但是有一点让我感到非常惊讶的是,死亡之虫的酸液竟然对那些鲛人无效。那些鲛人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在冒着白烟的水里游来游去,纷纷朝着死亡之虫聚拢。这自然界的万物真是生生相克,鲛人身上的那层鱼鳞铠甲竟然能够抵挡死亡之虫的腐蚀性酸液,还真是奇了!
也许是看见自己的同伴惨死,也许是死亡之虫的嚣张气焰激怒了那些鲛人,那些鲛人竟然放弃了与我们搏斗,转而开始围攻死亡之虫。
死亡之虫不断喷吐着酸液,但是这些酸液落在鲛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失去了酸液这个强有力的进攻性武器,死亡之虫要想对付这些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它就像一截平放在案板上的牛肠子,等着被这些鲛人宰割。
这些鲛人非常凶猛,抡起钢叉,一下又一下,凶狠地刺入死亡之虫体内。他们在水中异常的敏捷,围着死亡之虫疯狂的进攻,死亡之虫发出痛苦的嘶吼,在水里不断地翻滚挣扎,很快浑身上下就被插出了上百个血窟窿,黑色的血水流出来,散发出阵阵恶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有些始料不及,没有想到死亡之虫的出现反而帮我们引开了鲛人,简接救了我们一命。趁此机会,我们纷纷爬上岩壁,离开了这片充满杀戮的恐怖水域。
回身望去,下面的战斗还在持续升温,死亡之虫那个庞然大物在鲛人的围攻之下,只有挨打的份。它在水中胡乱翻滚,想要逃走,但是那些鲛人穷追不舍。死亡之虫窜到哪里,他们就跟着游到哪里,湖面上流淌着大量的黑血,把原本清澈的湖水都染成了黑色。终于,死亡之虫放弃了挣扎,慢慢沉了下去,水面上只剩下一圈又一圈黑色的涟漪。
“我们上去!”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将安全扣系在登山绳上,然后通过绳索上的升降器晃晃悠悠地往上爬升。
下面的湖泊在我们的身下慢慢缩小,渐渐变成漆黑的一团,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四周的风呼呼地刮着,回想之前在湖底经历的一切,就像一场冗长的噩梦,梦醒之后,依然是心有余悸。
距离井口越来越近,大概只剩下十几二十米,也就是说,百米高的圣井,我们差不多已经上升到八十米的高度。
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经意地抬头瞥了一眼,仿佛看见了一条模糊的人影。
我心中打了个突,连忙举起狼眼往上面照去:“谁在上面?”
狼眼射出的光束一下子落在那条人影身上,那条人影的真实面目立刻曝露在我们的目光中。
天呐!
我竟然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是王东禹!是王东禹!”
没错,井口上面的那条人影正是之前失踪的王东禹。
金字塔墓的墓门是王东禹关上的吗?
他什么时候回到井口上面的?
他是要对我们所有人不利吗?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也充满了焦急,我恨不得能够插上翅膀飞上井口,抓住王东禹把事情的真相问个清楚。
“王东禹,你个混蛋死哪里去了?”甘洪鑫平日里爱跟王东禹插科打诨,私下关系还算不错。
但是王东禹并没有回应甘洪鑫,只见他蹲在井口边缘,手中竟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鲨鱼刃,并且他正在用这把锋利的军刀切割系在我身上的那条登山绳。